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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雨孤星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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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乾禧二十年,江阳州,崇山峻岭之地,山林连绵起伏,漫无边际。山间有一茅草屋,屋前有一方水井,井旁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手中搅动着辘轳,小脸满是认真,静心屏气。
  屋走出一名妇人,风韵端庄,看到小男孩模样,不由失笑道:“漓儿,你在做什么?”
  “娘,井里有月亮哎!”小男孩声音清脆稚嫩。
  “那你在做什么呢”妇人问。
  “老爹一直说就算你想要星星他也会摘下来送你,哼,所以我要钓个月亮送给你!”
  妇人扑哧笑了出来,笑容美得难以形容,她道:“放心,你爹吹牛!他哪来本事摘星。”
  “星星那么远,老爹摘不到也正常,可月亮这么近,我一定要钓出来送给娘亲”小男孩很天真道。
  “傻瓜,月亮在天上和星星一样远,你怎么钓得到它?”
  “可水中明明有月亮的啊?”小男孩满脸疑惑的问道。
  “傻孩子,那是月亮在水中的倒影,就像你在水中看到你的身影一样,是虚幻的。”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从屋中走了出来,短须纶巾,面相儒雅。他来到妇人旁边,对小男孩道:“漓儿,你在吊水?”
  “老爹,我要钓个月亮送给娘亲”小男孩脆声答道。
  “哦?”中年男子满脸疑惑,有点摸不着头脑,望向妇人,妇人娇嗔道:“你看孩子,怎么继承了你的傻!”
  男子一脸得意道:“我们的孩子,当然也得像我,你不也是因为我傻才喜欢我么?”
  妇人红着脸笑骂道:“孩子长大可不许像你这般厚脸皮!”
  小男孩突然道:“老爹,你说今天要送我一份神秘礼物,是不是吃的?”
  中年男子笑道:“你就晓得贪吃!吃的你娘已经给你做好了,我送你是玩的,你一会进屋就看到了。”
  “真的?”小男孩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登时闪出光芒,他正想进屋一探究竟,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影突然从天而降,仅露出双眼。几乎是同一时间,男子亦如流光般一下闪至小男孩身前,将小男孩收在自己身后。
  “你们到底寻来了!”中年男子望向他们感叹道。
  黑影人没有作声,身形一闪,紧紧围住了他。
  “姜瑜!“”妇人不安道。
  “小凤,不要过来!”
  黑影人没有马上出手,盯着中年男子,杀气顿时蹦出,犹如刀锋袭向男子,男子亦是双目一睁,精芒尽露,一道杀气从身上迸发而出,一下将袭来的黑衣人杀气压了回去。黑衣人眼露惊骇,急忙在身前凝结起一道强大气罩,杀气从气罩旁擦过,奔向周围林木,瞬时咔咔声作响,漫山枝叶萧萧落下,枝干打落于地。
  黑衣人同时出手,皆掐诀举剑,法力之深,世所罕见。只见剑光闪处,剑影难觅,剑光难寻。
  中年男子一手护着小男孩,只以一手对敌,气势却分毫不让,如魅影般在刀光剑影中闪动,根本看不到身影,又或到处都是他身影,他每一次出手不但能尽数化去他人攻势,甚至还深藏杀机。
  黑衣人暗暗吃惊,中年男子修为之深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于是其中一人剑光突然一转,反向站在门前的妇人刺去。男子大惊,闪身至妇人身边,手指一弹,“叮”将那人长剑弹开。
  “嗖嗖”几声,余众迅速闪身跟至,将男子重新围了起来。
  “何以这般无耻!”男子护着小孩和妻子,冷冷说了一句。
  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惭愧,而向妇人出剑的那人又是剑光一闪,直刺男子怀中的小男孩,余者点头示意,皆出手向小孩和妇人攻去。男子身影围着小孩和妇人转动,四面剑光越来越快,男子亦越转越急,地上已经被他踏出一圈深深脚痕。男子数次想带着小男孩和妇人突出合围,不过肃杀的光影次次将他逼回,他的身影开始变慢,也就在他身形变慢的刹那,一道剑锋擦过他手背直直刺向小男孩的咽喉。中年男子手掌翻转,硬生生以手指抵住剑锋,然而在同一时间,背后一道剑光向他后背刺来。
  “姜瑜!”
  妇人惊呼一声,身形一横,扑倒在中年男子背后,“撕!”剑光重重刺在妇人后背上,妇人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软倒在中年男子身上!
  “小凤!”男子悲呼一声,天地顿时色暗。
  那人眼中闪起愧疚之色,旁边几人眼中亦有悲怜之情。
  “阿——”男子长声悲啸,双眼陡然赤红,发丝激扬飞散,他一把将小孩稳稳甩到屋内。抱着妇人,右手五指一伸,瞬间抓住那人长剑剑锋,陡喝一声“你该死!”,然后用力一扭,便将那人震飞,不等那人落地,男子顺手握剑,剑光一闪便将其劈成两半。
  余者大惊失色,齐力向男子攻杀而去,男子不再躲避,愤声道:“我答应了他,此生不再出手,也不再将此功法示人,可是为何要食言,为何?”
  不等他人近身,便见他将剑插落在地,四周顿时炸响之际,他已近一人身旁,伸手抓住那人头颅,然后只见那人气机一路衰弱,最后如干尸般惊恐死去,而男子却气机一路高涨,举手间连杀三人,然后便静静站在原地,气势宛若魔神。
  其余几人早已破胆,一脸惊恐的看着男子,握剑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
  “念在先前流露的善意,我便不杀你们,尔等可以滚了。”男子陡然暴喝:“滚!”
  只见几人远没有来时的从容,仓惶如鼠般逃窜而去。
  妇人的气息在飞速减弱。即便他手掌按住妇人心口,拼命为妇人灌输真气,然而那一剑破了肺腑,任男子如何输气,也不过是让妇人争取片刻而已。“小凤!小凤!”男子抱着妻子,失声悲泣,泪如雨下!小男孩亦跪在娘亲旁,哭得几乎晕了过去。
  妇人慢慢睁开眼,艰难地递起左手,男子捉住她玉手,放在自己脸上,又将她右手放在小男孩脸上,妇人望了自己孩子一眼,然后望着丈夫,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在无声中慢慢合上了双眼,身子一软,安静地躺在了男子怀中。
  “小凤——”男子长声悲鸣,天地失色,枝折叶落,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滂沱而下。他紧紧抱着妻子,埋首发间,喃喃道:“小凤,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离开你,等我,我马上就来见你!”
  他望向抽泣着的孩子,执起他小手,道:“漓儿,记住,千万不要让爹跟娘亲分开!”
  “爹——”小男孩突然生起不详预感,但未待话语所及,男子已自绝气机,倒身在妇人怀中。小男孩呆呆地看着爹娘,脑袋一片空白,甚至已经不晓得悲伤。
  滂沱大雨还在倾泻而下,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开始在泥泞中,幼嫩的小手一下一下刨土,他将爹娘埋在了一起,他没有让爹娘分开!
  雨停了,阴云散去,小男孩望向天空,月光还是那么明亮,可是他心中再也没有了月亮,只有那一颗颗孤独的星辰。
  他离开了这里,流离失所,四处乞讨,再也没有了疼爱,他遭人打骂欺凌,直到遇见一位老人,然后将他带上了昆仑,小男孩姓姜,名晓阳,姜晓阳。
  倏忽十年,一日,昆仑一处孤峰,少年与老人。
  老人:“小子,你终于可以出师了,好好干,争取把天下搞个天翻地覆!”
  少年:“老头,我只想仗剑逍遥,快意江湖!”
  老头:“屁!你小子身怀天地间最牛的两种功法,有朝一日如果将其完全融合在一起,妥妥地无敌于天下!”
  少年:“我说老头,你怎么睁眼说瞎话,我只修炼了乾阳决,那还有一种功法?”
  老人:“老子会说瞎话?你知道个屁,日后你小子自然会明白。”
  少年:“那么,老头,我现在厉害不?”
  老人:“还算马马虎虎,但是要记住,下山后要混出名堂,然后多多找几个漂亮姑娘,打遍所有不服的男子!”
  少年:“那我可以回来找你么?”
  老人:“老子也要下山,一两年内没机会见你,当然也不想见你。但如果你混出个名堂,多找几个漂亮姑娘,我会来见她们的。现在,可以滚了!”
  老人:“哦,对了,还有那乾阳决有包罗万法之奇功,你小子要多多吸收一些他人的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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