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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古剑游龙传 / 第一章 归乡

第一章 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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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书中所讲的是发生在元末明初之时,九州动乱,狼烟四起,战乱纷争之下,万千疾苦民怨载道。前有刘福通等人红巾军起义之事,后有朱元璋陈友谅之争,端的是生灵涂炭。后来朱元璋在刘基徐达等人的帮助下,终于在至正二十八年一举拿下元大都,由此改朝换代,国号为明。
  常言道的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历朝历代无不如此,再加上朱元璋本来就生性多疑,称帝之后便设立特务机构,并派出大量名为“检校”的特务人员,遍布朝野内外,一为暗中监视朝中大臣举止,防止那些随自己打下天下的重臣,功高震主心内思变。再者便是为了清缴前朝遗臣遗老,这一来朝野之中人心惶惶,大批元老重臣辞官归隐。更不必说那些前朝遗老,自是战战兢兢,多半朝不保夕。无不更名换姓,四下遁逃。
  在诸多遗臣有个名叫许星乾的,因其祖上精通星象历法,世传担任朝廷的司天监一职。传到他这代,正赶上朝野不宁,战乱四起,许星乾由此生了归隐之心。元灭之后,许星乾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所以趁着战乱渐平的机会,举家南迁返回了祖籍浙江温州府乐清县境内。
  且说浙江温州府山水灵秀非常,而乐清县境内的雁荡山风景尤为奇绝,自汉晋以来,便多有名贤足迹,流风遗韵千古流传,凡称两浙山水之胜者,莫不首推雁荡。
  许星乾的故居就在坐落雁荡山下。远远望去,一幢靠山而建的别致小院,院墙并不很高,抬头可见院子里面种植着几株高大的银杏,树干虬曲,浓密的树叶好似一簇簇团扇挂在树梢之上,显出一片葱翠。在树荫掩映之下,又是几间竹木构造的屋舍,屋舍通体只是竹木为骨,虽没有雕廊画阁那番气派,因是依山势而起,向外望去抬头可见雁荡山直接云天,山顶之上云海翻腾恍若仙境,传到耳中的又有山间的诸多飞瀑急湍,与山石相撞的咆哮飞溅之声。山风许来之际,挂在屋檐下的数串竹铃,迎风而响传出阵阵清脆的笛音,尘世烦扰也似随风而去,不由得使人豁然开朗。这番世外情趣却是深宅大院高阁华楼,所不能比的。
  徐星乾长年宦游在外,在这祖宅之中便留住着一个年过六旬的管家,姓方名忠,方忠年幼之时就随着徐父做书童,徐父对他也极为和善,从未当成下人看待,并亲自为他挑选了一门亲事。是以方忠感激万分,后来徐父因病返回故里,徐星乾宦居京都之际,也是方忠与家眷悉心照料,直至徐父寿终正寝。徐父陵墓选在雁荡山内,方忠又请命留在故居为徐父守墓。平日里方忠一家就住在徐星乾祖居之内,方忠白日里无事便去徐父墓前,清理坟茔之上的杂草之类,再加以心中思念老主人,往往一去就是多半天。谁知老人家年事已高,加上自从徐父去世之后,整个人就变得神情委顿不堪,饮食生活日渐衰落。没过三年已是病疴缠身,卧床不起。就在战乱四起,徐星乾避祸归乡之际,方忠已然是奄奄一息。
  这天是腊月初三,方忠的病情渐显恶化,卧在床上只觉得呼吸困难。方忠独子方衡慌忙请来郎中诊治,郎中来到之后一搭脉已经心中明了,从内室出来就把方衡喊了过来,低声交代道:“尊父病情已入沉疴,恐怕已经是回天乏术,我现在给你开一幅药剂,或许还能延续些时日,在这段时期之内,老人心愿尽量满足,准备好后事吧。”方衡听到郎中这样交代,心里不禁悲痛交加,拉住郎中再三恳求,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救老父一命。可是郎中摇了摇头,表示毫无办法,便告辞而去。
  方衡见到这个情景,强自忍住心中伤感,进到内室坐到方忠床前。方忠迷顿之际,颤声问道:“刚才郎中怎么说的?是不是为父的病已经无药可治了?”方衡连忙回答:“父亲切莫担心,方才郎中说,父亲只是心中思念过度,没有什么大碍。又开了一幅方子,服用之后再安心调养,很快就会好转。父亲先暂且休息我现在就去抓药。”方衡说完,又上前将老父的被褥掖好,这才转身出了内室。
  腊月的天气,虽然浙江一带比不了北方严冬,却也颇有寒意,尤其这年的冬天,竟然罕见的下起了大雪,连年兵灾战乱又遇上这样的大雪,老百姓的日子有多难过也就不用言表了。方衡看了看门外飘扬的大雪,里面穿了件贴身夹袄又在外面罩了一件粗布棉衫。取好银子,这才镇上走去。一路走来大雪已经渐渐没上脚踝。冷冽寒风夹着大股雪花直打的人脸上生疼。
  所幸许家老宅距离镇上并不很远,只有十余里的路程,晌午时分方衡已经到了镇上。这个镇子因雁荡而名,叫做雁归镇,镇子虽然不大,在没起战乱之前,却也颇为繁华,每年慕名游览雁荡山的旅客行人多不胜数,而雁归镇又是必经之地。所以从镇上直到雁荡山下,街道两边做生意的商铺和卖山货的小贩排的是满满当当。但就繁华程度来说就算比起来苏杭一类的大镇却也毫不逊色。
  只可惜这多年繁华胜景终究难逃战乱跌荡,本来熙熙攘攘的街头现如今却是一片冷清。街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十家店铺倒有八九家是大门紧锁,门庭檐脊遍生荒艾。就拿药店来说,当初就有雁归,安顺,和济,康源等数十家。而如今却仅余下雁归一户独存。余下的那些,不是毁于战乱,就是主人见世道太乱,变卖了店内财物,躲灾避祸去了。
  雁归药店处在镇中位置,在药店的门前竖着一根两丈长短的木杆,杆子上挑着一面布旗,写着一个大大的隶书“药”字。在药店门口正对的是一条贯穿雁归镇的大道,进出来往无不经过此路。自从方忠病后,方衡从家里到药店,来来往往了不下几十次。每次来抓药,照例是冷冷清清。再加上今天这样的大雪天,更是无人外出。
  到了药店之内,方衡给药店先生递过药单,店内的伙计就开始称药打包去了。趁着这个当口,方衡找了个椅子坐下稍作休息了一会,坐在店里朝门外再看,只见大雪纷纷扬扬,好像漫天洒下的鹅毛一般,就连街对面的屋舍景况都让雪挡的看不甚清。方衡心想,这等怪异的天气,自从记事以来从没遇到过,可见世道无常天且不佑,虽说如今是明朝天下,可朝代更迭不过是换了天子名姓,真正难过的还是普天之下芸芸众生。遇上这样的大雪,还是早些抓完药,赶紧回去。若是再晚些,却难说能不能赶的回去。何况老父卧病在床,更不能缺人照料。想到这里,药店伙计已经把称好的药材整齐的包好,又用线绳捆好递了过来。方衡道了个谢,把银子付完就从药店走了出来。
  刚一出门,一股凌烈的寒风立马夹带着大股雪花,从领口直灌进脖子里来。当时冻得方衡打了一个寒战。可还没反过神来,就觉得又有一阵风从身后袭来,方衡刚要骂这是什么鬼天气。却瞥见一条灰色的人影从自己身后猛的冲了过来,拎药的右手只觉一空,随即传来一阵酸麻,方衡低头一看,手里只剩下了半截绳子。再看那些刚才买好的药材,已经被那个冲过去的人影带飞了出去。本来整齐包好的药材,现在洒的遍地都是。方衡当时气恼起来,右手朝那个人影指着骂道:“你这人怎么走路?走的如此慌张,莫非是赶去投胎不成?”
  前面那条人影也不答话,只隐约听见哈哈几声,脚下却丝毫也没放慢速度,依旧是朝前疾走。方衡见状,也顾不得去拾散在地上的药材,放开脚步就朝那个人追去。而那个人影似是知道方衡在后面追他,竟又开始放慢脚步。方衡也未多想,片刻间已经追了上来。赶到那人身后,方衡这才看清,原来却是一个身穿破旧道袍的老道。心里不禁恨道:“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为何你这道士却如此无理。我倒要看看你这是哪门子的道士”当即一伸手扯住了那道士的领子。谁知还没等方衡发话,那道士却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这一来可把方衡吓了一跳,举目再看,只见这老道年龄足有七十多岁,面容枯瘦不堪,胡子又长又乱足有尺许。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整个脸上都泛着一层灰白颜色。用手一探鼻端,已是没有呼吸了。方衡怎知这随手一扯,那老道竟是死在了当场。
  那药店伙计本在店内抓药。听见外面有吵闹之声,便向外观望了一眼,却正瞧见方衡伸手将那道士抓了一把,老道委顿在地。随后大喊道:“快来人呢!有人当街杀人了。”话音未落,原本空荡的街上,霎那间已经围满了人。方衡此时只觉晴天霹雳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腿一软呆坐在雪里。手里兀自还拽着老道士的衣领。众人见状,纷纷嚷道杀人偿命之类的话语。接着已经有人跑去衙门报案,只等官差来到,便是一死难免了。
  就在方衡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一阵细杂的马蹄夹带着车轮碾过雪地发出的咯吱声传入耳内。随后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前面可是方衡么?”方衡听到这句话木然的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站在人群外面,朝自己问话。
  那男子面容俊逸,朗目星眉。身上裹着一袭红锦披风,跟在男子身后的是一辆枣红色的大马车。在这漫天风雪里,真好似冬日骄阳一般。正是宦游在外的徐星乾。方衡当时从地上就跳了起来,两三把推开人群,来到徐星乾面前,扑通一下跪倒就开始磕头。一边口里喊到:“少爷救命啊,少爷救命啊…”
  他只道是徐家世代在京城为官。自己遇到这等倒霉事,本是必死的心境,这下仿佛来了救星。抱住徐星乾的小腿,一时间是泪如雨下,便将方才的事详尽说了一遍,只道是自己绝非故意要杀那老道,实是无心之失。徐星乾听方衡说完,道:“你且起来,偌大一个汉子,哭哭啼啼不说,跪在大街上成何体统。你若不是故意为之,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定也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随后,徐星乾拱手对着围观的众乡邻作了一揖,又道:诸位乡邻,在下徐星乾,虽宦游在外多时,但十数年来战乱四起,家国不在,深知乡邻之间早已亲如手足,无不互相扶持。家奴方才所言,是非曲直想必自有公断,若真是他有意为之,便是以命相抵,他家中老父我当好生供养。若为无心之失,还望还他一个清白。我看这老者如此严寒之下,身着单薄,已是让人垂怜。如今俯卧当场,我辈又怎能侃侃而谈。逝者为大,若无异议,不如先将这老者送至义庄之内,待官府勘察如何?”听到此言,围观的乡邻们,纷纷点头道:“徐大官人说的有理,便依官人所言,待官府查验之后再做定夺。我等照实禀告,也绝不会诬了半句。”徐星乾闻言,再次拱手施礼以谢。方衡见状,也顾不得许多,对着围观的乡邻便是一通乱磕。
  就在这时,却听得人群外,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透着一股怪异的腔调说道:敢问这位官人可是前朝司天监徐星乾么?这声音如同一缕游丝,传入耳中产生一股奇痒的感觉,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随后自人群之外,走进一个人来,那人身高足有八尺,硕大一颗光头,脖子里挂着一串拳头大小的骷髅念珠。身上穿的是一件五颜六色的袈裟,手里面拿着一把折扇,折扇破旧不堪,上面依稀可辨四个字,是草书的清风明月,也没有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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