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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太和威名当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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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枫望着坐在竹床上调息的云笙,问候了几句,知道这些日子他的伤好了不少。清枫不做停留,御剑直飞峰顶。
  “玄敬仙尊。”清枫的突然造访谈不上客气,但也说不上无礼。
  “看我作画。”玄敬却也没有停下手中笔的意思,声音有几分威严也有几分柔和。山巅之上,云雾缭绕,却不知这仙尊发现今日门中如此大事此刻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清枫当下也不做声,只好耐心看着他在用心得画着眼前的一副图——画面上一只狮子倦伏于旷野之中,双目炯炯有神,似乎一眼就已可慑人心神,而天空之上却愁云惨淡,一场风雨即将来临。无论笔势、笔力、笔意都带着别样的韵味。
  “你倒是说说这二者可有相似之处?”玄敬停下笔,拿白巾擦了擦手,神情中透着一丝寓意不明的笑容。
  “这画作之间却是另有所指。”清枫倒是无所畏惧地迎上玄敬的目光,他自然是坦诚无畏的人,心底绝无半点需要隐藏隐瞒的不可告人之事。
  “你来找我不就是说门中的事吗?”玄敬双唇勾起一丝弧度,“你倒是没让我失望。”
  “太和宫变成现在这般却是让我有些遗憾了。”清枫的话说出来倒有几分讽刺。
  “如今,我早有了借此机会整治一下门派的心思。”玄敬有些询问的眼神看向清枫。
  “你是说让想个法子来增强对众弟子的考量?”清枫心念一动笑道,“不错,除去太和宫以外,玄界其他门宗入门要么是忘念池中洗涤心间污垢,要么是每隔几月有戒律堂的考察监审,如此一来,弟子门人自然不会如此良莠不齐。如今清珉判门遁逃,却是留下了不少隐患。”
  “守心戒和除妄尺不在你手上吗?”玄敬心里明镜似的,却也不急着让他把两样至宝交出来。
  修鹤所在的山头上,笛声悠扬响起,随着山间的景致远远传来。
  清枫笑笑看着远方,“修鹤师兄的音律之术倒更为精妙了。”
  “却是不能和你当年比的。一曲悠然入心魂的境界他远远到不了。”玄敬见他换了话题倒也不急,隐约有几分赞许和怀念的意思,“最近有一个传闻,九天雷池似乎又出了些差错。”
  “不如说是上面又开始想法子降罪了,却没有一个有胆识的修士敢以一己之力来扛。”清枫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没有再绕弯子。
  “所以这次我想整顿一下弟子的意思,你也应该表示支持才对呀。”玄敬话锋一转回到了正题上。
  清枫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心中却转念想着,不过当初救我回来,重头修行也是有恩,当下爽快得将那守心戒和除妄尺交给了玄敬。
  玄敬声音雄浑,在清枫肩膀上一拍,“果然是赤诚君子,你这人情我是一定不会忘记的!”
  清枫不动声色,行了一礼,“不知仙尊还记不记得我的规矩?”
  玄敬错愕万分,随即又笑了起来:“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在这玄界我还能能够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清枫装作不以为意得看了玄敬两眼:“玄敬仙尊不必担心,说起来只是一件小事。”
  “你倒是说来听听?”玄敬又何尝会轻易答允,这货惹出来的麻烦,捅出来的篓子还嫌不够多?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讨价还价。”清枫面上露出一丝不悦,“在门中久了,我也不知自己的功力恢复了几成,这一次不是有一个什么仙人大会吗?我听说那里风景宜人,是一个绝妙的休闲度假之处,心中神往以久。如果仙尊不嫌弃清枫本领低微,不如这次让我去转一趟如何?”
  玄敬本来还以为清枫要提出多么苛刻的要求,一听他居然提出这么容易的小事,顿时放下心来,大笑道:“那种场合我原本不想亲自去,原本打算让修鹤代我走这一趟。如今你既然有心前往,我也当真是求之不得,此行路途遥远,你功力还未恢复……”玄敬略微有些顾虑的说道,“不过你既然要去,我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切记,此行肯定艰险阻碍重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清枫知道他肯定在担心自己会惹出什么招架不来的乱子,微笑道:“我想试试自己还能不能跨级干掉一些成名之人。”
  “你……”玄敬大惊失色,“你最好还是不要乱来。”
  “一来我现在没有玄尊的身份,二来,我如今在太和宫也不再是什么成名尊长,只是一个不入流小弟子。三来,太和宫已不复当年荣光……我却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玄敬仙尊听他这样一说,连忙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虽然他的表情仍然显得有些不自然,毕竟谁都不知道这个惹事精这次的“复出”会不会让太和宫遭遇灭顶之灾……只是,无论太和宫的盛名还是落寞,好像都跟他有不小的渊源……
  “那不打扰玄敬仙尊雅兴了,就此别过,若是其他时间,我再来打扰?”清枫说完,御剑告辞。
  玄敬拿着守心戒和除妄尺摇了摇头,“这小子……罢了罢了……”
  此刻云笙还在竹居之中静卧,清枫回来看到他胸前新鲜的血渍明白了些什么,“不如这次我来给他运功疗伤?”
  心念一动正要开始的时候,竹门被推开了,修雨有几分惭愧得走了进来。
  “怎么了?”清枫不太自然的起身,勉强招呼了修雨一声。
  修竹看着竹屋中的阵势却也知道是清枫要为云笙运功疗伤,毕竟一切还是因自家弟子所起,当下露出几分惭愧的神情。
  “别啊,一看到我就哭丧着脸可不是我认识的你。”清枫觉得氛围煞是严肃,只好开玩笑似的轻轻推了修雨一把。
  “对不起……是我教导无方,最终让他惹出这么大的事……”修雨的神情写满内疚,原本的调皮机灵此刻没有一星半点。
  “你弟子那么多,你哪里每一个都管教得来?”清枫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事原本也怪不得你,说起来如果我不提醒云笙结束比试收招,估计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你倒是怕云笙把清珉伤着……清珉却这般乘人之危……罢了罢了。”修雨一声叹息。
  “这件事情……”云笙挣扎着坐起身来,低声说道,“两位……师尊都不要自责……这件事……原本……怪,怪不得,任何人,我们……任谁……都……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手,既然已经……这样了,别为……为……云笙伤了和气。”
  “傻小子。”清枫揉了云笙一把,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说,“算了,你也算因祸得福,上次仙尊为我疗伤的丹药,我今天顺手给顺来了……”
  “你……”修雨有些惊讶,又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清枫……
  “是啊,这固元丹本来就很难弄到,今天我去找仙尊谈话,他随意放在桌上,我就顺了个手……”清枫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也是,玄界之中,他的性格原本就世间少有,也就只有他的脸皮可以做出这事还这般理直气壮。
  毕竟固元丹除了能够疗伤之外,还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增长自己的修为。所以许多人对于丹药服用方法就是控制频率,在修行的最关键时刻服用,比如说强行冲击境界关口的时候。
  修士除了自己本身的功力之外,离不开的就是丹药法宝。其中丹药排在最前倒不是说比起法宝更为重要,而是因为,丹药的最大的效果就是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修士自身的修为。可是俗话说得好,是药三分毒。
  因为丹药之中毒性成分的存在,所以在修士服用丹药来提升功力的时候需要非常的谨慎。许多修士迟迟不能迈入高阶的行列就是因为在最初的阶段,倚靠丹药太多了。毕竟丹药的功效在那里放着,能够提升功力,但某种程度也是在透支着修士自己的未来。
  因为功法讲究一个稳字,而要做到稳,就是每一滴每一处都是依靠着自己凭借努力去修炼得成的。如果一位倚靠着丹药得到飞跃,体内的药性逐渐积累,久而久之,便是无法化解的致命毒性了。这种毒性对未来的修行,自然会产生着深远影响,短时间内修为是提升了,从长时间来看,就显得有些得不偿失。
  固元丹却不同了,因为他除了强身健体,巩固心脉,提升功力意外没有任何负作用!所以,作为玄界极为贵重的法宝,清枫就显得很是慷慨了。
  云笙望着这个师父,却说不出一个谢字,因为这种赠丹的恩德,并不是自己轻轻的一句谢就能报恩的。
  “唉,原本想着耗费些力气,帮他疗伤好了,你一来,却让我损失了不少……”清枫站在山上,望著下面茫茫的大海,陡然生出一些孤寂的感觉。
  “话不能这样说,你若是耗费心力给云笙疗伤,只怕修竹知道了又要担心了。”修雨吐着舌头说。
  “她还在闭关呢,却不知道她出来的时候,是到哪一重境界了。”提起修竹,清枫脸上有几分黯然,毕竟,这么些年来,两人不是彼此相负,就是百年之约……唯独,没有过好好享受一下当下。
  海上隐约传来一声长啸,他和修雨不由自主的向下望去,修雨却浮现出一丝担忧,“六合的海底炎兽又开始暴动了。”
  “百年之前挨揍还没够?”清枫不屑得看了一眼,“我争取尽快恢复自己的功力,然后再去找这些老朋友讨来一些宝贝好了。”
  “……”修雨一时无语,突然想到冥界流传甚广的那句:如果惩治妖魔还能收受贿赂,大概是一句——我凭本事抢的东西怎么就犯仙规了?
  “老子凭本事抢的东西怎么就犯仙规了?”清枫见她神色有异,连忙将她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修雨噗嗤一笑。
  “修雨,你知道我当初有一个梦想是什么吗?”
  “师兄愿意说,我便听着。”
  “咳咳,你现在还是别这样喊了吧……被后辈听见了不好。”清枫有几分尴尬,虽然知道此间只有二人。
  “那你这小屁孩有什么想法还是快点跟师叔交代清楚。”修雨吐了吐舌头,心情似乎好上了不少。
  “我以前总想着,如果有一个志向相合的人,陪我在三界之间,四处搜集珍稀玩意倒也不错。可惜偏偏修竹性子太过于冷清,对这些外物又看不入眼,所以我孤身一人来来去去也就习惯了。”清枫停顿了一会,眼中泛出光芒,“现在不一样了啊,我这徒弟,和我性格诸多类似,我倒是想,以后带着他来搅得三界不安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修雨停顿了好一会,“我以为师兄会说出什么样的理想抱负,原来……”
  “哈哈哈哈,邪魔外道,人人诛之!”清枫停顿一会,“临死之前,法宝当然要交出来我。”
  修雨笑了一声,“看来人间的这番遭遇也没让你性格改变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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