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要杀了你们

　　清晨，太阳在鸡鸣的催促声下，慵懒的伸出胳膊，微笑着射出第一缕光辉，整个东沃镇被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彩，和远处的兽吼哀嚎相比，东沃镇大片楼阁院落宛如远古的神庙般神圣、安宁。
　　一间破败的泥草屋内，一张简单的平头四方床上，一个八九岁的孩童用头蹭了蹭被褥，猛得睁开眼睛，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迅速从床上翻越而下，顾不得穿鞋子，兴冲冲地跑出房间。
　　可是一切不能尽如人意，章凡把屋前屋后搜了个遍，仍没能见到爷爷，无声的落空感油然心生。
　　只见泥草屋前，少年含泪默默站着，左持着一枚玉卷，右拿着仅露出半张脸的字条，低头静静地看着爷爷留下的字条，似已入定的佛法高僧，一动也不能动。
　　“小凡，老爷我办大事去了，不用想念！你病暂时好得七七八八了，不用再偷偷摸摸去修炼，桌面有一卷垃圾心法，随便拿去练练，另外等你修炼到魂化期，到皓月大陆万丹宗找爷爷，爷爷彻底帮你把脏东西剔除，顺便告诉有关你父母的事，好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章凡欲泪非笑地看着，一时还无法接受爷爷这突如其来的离开。
　　“我病好了吗？可是我昨晚还病发了。”
　　“魂化期？呃….”
　　随着近几年大量外来者涌入，章凡对修炼世界也有一定认知，修炼等级分为气魂、液魂、丹魂、魂婴、魂化期•••但世人当中有修炼资质极其稀少，即使有幸达到气魂期，多数人穷其一生也无法突破，可见修炼路途的艰难。
　　若是有幸突破成为液魂期的修炼者，足矣成为一方强者，丹魂期修为者，各大家族或贵族都抢着拉拢，更别说魂婴期修炼者，传闻只有大宗派或皇族供奉才有，至于魂化期修炼者，那是抖一抖脚，整个大陆都抖三抖的存在。
　　章凡想到这，有点自嘲自言自语着，顿时陷入苦思中。
　　良久，一阵风来得悄然无息，轻轻掠过，撩起了少年的发丝随风而杨，突然一点晶莹的水珠黯然而下，沾湿了一纸的哀伤，是风在述说着一个别离。
　　久久不能自已的少年就这样沉浸着，仿佛一切都是梦。
　　不知过了几许，章凡缓缓抬头，深深地望向村口的远处，下定决心，坚定道：“我知道以前爷爷不让我修炼的原因，是担心我，因为我病的问题，无法面对残酷武道世界，怕我失去自我保护的意识，但爷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从小自食其力，养成独立坚强的性格，在长期病痛折磨中，磨练出了坚定的意志，面对爷爷突然得离开，章凡并没有哭天喊地、叫爹叫娘的，而是越发坚强，他坚信不日之后，便会与爷爷再相见。
　　此时的无言便是他最好的表达。
　　想到着，少年便很快从失落中挣脱出来，随即，抬头看了眼东边的太阳，自言自语道：“得赶紧让自己强大起来。”
　　随后，章凡转身走进屋内，把爷爷给他秘籍玉卷收了起来，也顾不得吃东西，穿下鞋草草就出了门，往镇外走去。
　　……
　　章凡自幼喜欢修炼，因为有一身武艺在手，就不怕受人欺负，能捕更多更强大的猎物，换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且章凡心里也想知晓素未蒙面的父母，为何既生了他，又弃他不顾。
　　因此，很小的时候章凡便时不时求着爷爷教他修炼，因为他知道爷爷既然能经常性穿行于凶险万分的大山，而独自安然采得多异兽守护的奇珍异果归来，必然是位了不得的强者。
　　但其爷爷每次像是无辜的小绵羊一样，只会弱弱地回复一句：“咳咳咳，小凡，你看爷爷身子骨行吗？”
　　“哼，老不休，等下次相见时，孙我帮你活动活动下筋骨！”
　　东沃镇镇外东北方向原始森源边缘处，一处荒无人烟的树林内，一个简单用树枝和茅草搭得草亭下，一个八九岁少年正盘腿坐在铺满茅草的地上，想着爷爷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笑了起来。
　　这个地方人际罕至，嫌少有人来，原始森林边缘也很少有妖兽出没，是章凡和章大仁狩猎时临时休憩的地方，也是章大仁私下教授章凡修炼的地方。
　　相传，万物皆有灵，其灵汲取于外界先天灵气，当寿终之日其灵又还于外界，周而复始，对于修炼者而言，外界先天灵气除了维持赖以生存的呼吸能源外，还可通过感知，经经脉引导入体内丹田，再汇入与丹田相连的九大魂脉，突破魂脉与魂海的瓶颈，沟通魂海，使魂识与先天灵气融合产生魂力。
　　即使感知到外界先天灵气，若无法使其灵力沟通魂海，让魂识约束灵气，先天灵气会随着人体经脉流失到外界，这也是茫茫人海仅有极少部分人能修炼的原因。
　　气魂期分九层，每激活一条魂脉分别代表一层，章大仁是激活九条魂脉，气魂期九层巅峰的强者，东沃镇众多狩猎手鲜有对手，章凡能得到他指导修炼，无余是莫大荣幸。
　　刚开始修炼的时候，章凡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短短一天的时间就体悟到外界先天灵气的存在，并顺势按心法要求导引入体内，聚集灵气，以备冲击魂脉，霎时惊得章大仁笑不容嘴。
　　但好景不长，随着先天灵气导引冲击魂脉瓶颈的瞬间，章凡的大脑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就开始发病，随着灵气引入越多，意识愈来愈模糊，头痛欲裂，最后章凡承受不住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发现体内一点先天灵气都没有。
　　起初，章凡和章大仁认为是修炼的时候碰巧遇到发病，可是事实刚好相反，无论章凡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以无意识晕死过去收场。
　　最后章大仁实在不忍章凡受苦，劝说章凡放弃，但是章凡倔强的性格就是不放弃修炼，只能惹得章大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唉！”
　　想到这，章凡一脸苦涩。
　　“大仁叔，怎么还没到？”章凡揉揉酸痛的双腿，站了起来，低语着。
　　章大仁既传授章凡捕猎，又教授他习武，还有平时的嘘寒问暖，在长期的交往中，让他体会到了有父亲的感觉，在他心里面早已把章大仁当成自己的亲人。
　　想到这里，章凡不由得心里充满了温暖：“爷爷是离开了，但是我还有大仁叔。”
　　章凡又看了看四周，确认大仁叔还未到，随即他腰身挺直，双手朝上放于盘腿之上，闭上眼，按章大仁传授的方法，自顾修炼了起来。
　　轻车熟路，不一会儿，感觉有一股巨大暖流环绕周身，如在暖泉里浸泡。
　　暖流透过体表，顺着毛孔流入经脉，慢慢汇集到丹田，像有无数暖流在身体游走，一股燥热感弥漫全身，感觉每个细胞都在翻腾，甚是舒适，连习以为常的章凡也忍不住轻吟了一声。
　　良久之后，章凡引入先天灵气已经饱和，似有向外流失感觉。
　　若是章大仁在旁边，又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感叹世界不公，即使再天才没花上几天时间，怎么可能把先天灵气引入至饱和，然后会疼爱的来一句：“来我们比划下，看我灭了你这个小怪物，免得你出来祸害天才。”
　　想到这，一抹微笑浮在章凡脸上。
　　“是时候冲击魂脉了。”
　　“冲”
　　章凡引导所有先天灵气直接汇入第一条魂脉，因为前期无数次引气的引导，灵气一路畅通无阻，直直向上，快速向魂脉与魂海相连最后一道屏障冲去。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怒骂声，越来越近。
　　“狗痒痒的，想我李家财大力大，能专门为我李家狩猎，那是他天大福气，这个章大仁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一掌拍死，还便宜了他。”
　　“少爷，说的极是，他章大仁小小气魂期还敢这么嚣张，三爷的盖世修为，一掌就能把他废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为野狗的口中餐。”
　　“哈哈，那是，我三叔魂液期修为，是他小小气魂期只能仰望的存在。”
　　“少爷，三爷叮嘱我们不要走太远，咱还是赶紧回去吧！”
　　闻言，章凡顿时脸色一变，如晴天霹雳，顿时心无法意守，魂脉灵气顿时失去引导，向四处乱窜，浑身疼痛难忍，其中一小股灵气顺着魂脉继续向上，直直撞向屏障，震得他脑袋有点轰鸣，随即一股鲜血涌口而出，脸色渐渐苍白。
　　他强忍着疼痛，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死死瞪着前方不远处一身穿紫色华服李家小少爷李毅和家奴李四，怒吼道：“你们把大仁叔怎么了？”
　　突如起来的怒吼，正要继续说话两人，皆是一惊。
　　“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整日跟在章大仁背后那个病怏怏的小乞丐啊！”
　　“正好，小爷我正憋着一肚子火，正好拿你来消消火，让你和你的大仁叔路上做个伴！”
　　“桀桀！你的大仁叔现在已经在野兽肚子发酵了吧！是我们杀的，怎么样，小杂碎！”
　　李四佞笑，按着咯吱响的手指，慢慢得朝章凡走过去。
　　“大仁叔，死了?”
　　章凡颤抖，自言自语着，一股难以控制的情愫立即涌上心头，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霎时手足无措，抓狂地咆哮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哈哈，怎么不可能，在我三叔面前逞能，就是只蚂蚁。”李毅带着嘲弄的眼神，笑道。
　　“我要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