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只为千年

　　“三千多年前，我叫右薛，你姐叫白牡丹。谁想每天打打杀杀？除非他有病！王族看不起平民，即便我已经当了将领，却因为出身普通，爱情，到头来是屁！后来，听说立大功可以封侯，然后，我疯了。首当其冲，九死一生，鬼门关守门的大爷见我都烦了，真是的，就为了封侯有地位配上你姐？知道这有多累吗？而且就算封了候，却偏偏碰到了个小屁孩挡道，小屁孩也就算了，你爹也有病，老子为你姐扑汤蹈火，他竟然要求比武招亲，玩我是吧？”酒相公猛吞一口酒，“再后来，一个黑不溜秋的汉子出现了，然后，汉子赢了，后来汉子成了我大哥，他妈的却不接受成亲，只是单纯的找我比武！他娘的有病啊！等我成完亲，再找我打也行啊！”酒相公一把鼻涕一把泪。
　　说书人抽着嘴角，“呃……明明情况更要复杂的，怎么在你口中说出来反而变了味？”
　　……
　　四天后。
　　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露石镇。
　　好在周爷爷阅历丰富，所以若风提出的问题几乎对周爷爷而言不成问题。
　　一条幽静的小道，忽然出现一大群人。
　　周爷爷眼睛扫视着周围，小声地道：“这一带的治安很不好，而且，对于我们这些香馍馍，是本地的贼寇最喜爱的目标。”
　　“此地四周都是玉竹子，而且大都粗壮，在这里的确很好埋伏。”若风沉声说道，“周爷爷你的境界是……”
　　周爷爷闻言，一声苦笑，道：“本事大帝之境，可惜三年前那一次事后，我受伤严重，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老命，所以，如今我的境界在乾坤。”周爷爷大笑，好像满不在乎，“好在，乾坤之境已经末期了，在外面也是可以当个山大王的。”
　　对于周爷爷的那轻松的语气，若风心中压抑，周爷爷原本有契机突破大帝之境的，突破至一己之力便可敌国的……先尊，在这个世界本就少得可怜。
　　“呐！周爷爷，我还有救吗？”
　　周爷爷突然脸色惊讶，一闪即逝，“少爷为何这么说？”
　　“我的丹田没有了，还算有救吗？”
　　周爷爷脸色低沉。
　　一路上，除了穿越竹林、树林时害的某些人提心吊胆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少爷以后怎么办？”
　　“以后……”若风抿着下唇，“倒不如说今天该怎么办？”
　　“少爷……想怎么样？”
　　“复仇。我要给倩儿报仇！”若风捏紧拳头，“我要集结势力！”
　　“势力……”周爷爷地目光瞟向远处，“要么入军，当个小兵一步步爬上将军之位，要么靠自己的实力集结势力，那样更快！”
　　“实力……”
　　“少爷，如果想要属于自己的势力，老奴愿为少爷效犬马之劳！”说着，周爷爷拱手便弯腰鞠躬行李。
　　“这里人多！”若风连忙制止。
　　周爷爷哑然失笑，“跟随你爷爷多年，一些习惯都改不过来了。”
　　露石镇。
　　这里明明只是一个小镇，但是却被高高的城墙所包围。但是周爷爷说，这个小镇是此城最偏僻的地方，而且，这里每月中旬都会有程度大小不同的兽潮来袭，所以为了民心安定才有了护城般的城墙。
　　进入小镇后，若风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周爷爷，入军的地点在哪？”
　　周爷爷沉吟不语，良久才道：“据以往的政策，应该在镇子的中心，那里会有一个公告榜，看着榜上的公告应该就可以知道入军的地点了。”
　　“这么麻烦？”若风蹙眉。
　　“还好少爷只有十五岁，这样的年纪入军几乎没有难处，只是……”
　　“只是什么？”若风看着周爷爷，可是周爷爷地目光却是看着前方。原因，原因却终究截止在这里。
　　一路上询问别人，好不容易到了镇子的中心，却被告知，入军地点更改为城市中心！
　　于是，周爷爷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买下一辆马车，连夜赶往城市——磐言城。
　　夜黑风高的晚上，周围也不见得什么东西，拨开窗帘，隐隐约约的只见得树木纷纷向后倒退。相反，如果是周爷爷，在这样的夜晚，以他乾坤境的境界，视野千步可谓是毫无压力。
　　“少爷！赶紧出来！”周爷爷在外面突然喊到。
　　若风感觉到周爷爷话语里的激动，连忙走了出来，蹲在周爷爷旁边，道：“怎么了？难道此地有埋伏？”
　　“正是，这密林里少说也有二十人！而且修为皆有先天末期！甚至有一个人我摸不清修为，很有可能，在我之上！”
　　“难道，是人皇境！”若风惊讶出声。
　　周爷爷神色严肃，说道：“这种气息，但愿只在人皇。”
　　若风颤抖着身体，不敢再出声。
　　马车加快了速度，周爷爷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都被浸湿了。
　　“周……周爷爷，他们还在么？”若风小心翼翼地问道。
　　“气息还在，不过没有动，或许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周爷爷平静地说道，“还是小心点好，这里的贼寇最喜欢使些不合常理的东西，搞不好就不明不白的冤死在此了。”
　　“我还不想在这被交待了。”若风警惕地看着四处，“周爷爷，我可以做些什么？”
　　“少爷……”周爷爷看了若风一眼，只得说道：“少爷不必担心。”突然，周爷爷抓起若风的一只手臂，从马车上跳下。周爷爷眼疾手快，另一只手环握住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旋转着借力飞向了一丛灌木中。
　　二人连滚带爬的进入灌木中，这一下对于周爷爷还算好，可对于若风来说，命都丢了一大半了。
　　进入灌木的那一刻，马车应声而响，竟发生了爆炸！
　　“这是怎么回事？”若风苍白着脸，说话声颤巍巍的。
　　“该死！他们什么时候潜入的？”周爷爷低声骂了一句，随后对着若风说道：“看来这一夜只得委屈着少爷了。”
　　“至少命比较重要吧。”
　　翌日。
　　若风畏畏缩缩地从灌木丛中爬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经冻住了，幸好周爷爷的灵力保护，要不然自己都得冻僵。
　　“周爷爷。”若风喊了一声。
　　“少爷我在呢！”
　　若风寻声，见得周爷爷带着两只野鸡。
　　“这是……”
　　周爷爷摇了摇手上的鸡，说道：“这就是早饭了。”
　　“周爷爷，我们离磐言城还有多远？”
　　“还远着呢！我们昨天才离开露岩镇，今天步行一天应该可以到会仙镇。此后还要经过松柏镇、离河镇、溪柔镇、天城镇和磐言边镇。”
　　“还真是远呢！”若风眼帘低垂，情绪低落，“入军日期是什么时候？”
　　“每年的下半年，来年春季离今日不过二十天了。”
　　“二十天我们能到目的地吗？”
　　周爷爷叹了口气，道：“刚刚我所讲的是最近的路线，二十天步行的话是肯定到达不了的，但是等我们到了会仙镇，还是可以买马车啊！”
　　“那盘缠还剩多少？”
　　“二十枚金羽叶、十块银玉和百余银玉碎块。”周爷爷说道，“盘缠还很足。”看了一眼若风，“自己的家就在涅血城，为什么要到磐言城入军啊？少爷？”
　　“那种地方入军的人多了去，更何况，我是他们口中所谓的罪人。”若风的话越说越轻。
　　“老奴愚钝了。”
　　“周爷爷，你以后不要再说老奴了，就当我的亲爷爷吧，你叫我若风或者风儿也行，以后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周爷爷。”若风看着周爷爷。
　　周爷爷呆滞地看着若风，嘴角微微颤动，“好！好！好！”连说三声好，可见周爷爷的感动。
　　一日行程下来，二人总算到了会仙镇。
　　周爷爷马不停蹄地买好了马车，并且招了佣兵来护卫，随后就是连夜前往松柏镇。
　　若风本就身体虚弱，这一天下来，他早已吃不消了，所以一进马车就睡着了。
　　睡眠中的若风隐约听到了有人在诉说着……
　　“吾等情同手足，在此向上天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
　　“各位兄弟，此次前去便是浴血奋战！在此一碗酒，祝我们噬魂军赢得胜利！”
　　……
　　“三千六百四十四年，吾等与魔族抗战，众望所归之时，却得罪人之名，吾等，不甘……”
　　“前世寻寻觅觅，到头来一无所获。”
　　“有人等待千年只为复仇。”
　　“有人等待千年只为羁绊。”
　　“有人等待千年只为解疑。”
　　“有人等待千年只为忠义。”
　　“有人等待千年只为报恩。”
　　“而吾等待千年只为看遍世间繁华。”
　　……
　　“若天下无吾等藏身之处，那吾等，便打破世间法则！”
　　……
　　“千年前天下人负我，千年后我便负天下人！”
　　……
　　沉睡中的若风身体一抖，胸前血光长亮不止。
　　松柏镇。
　　若风在此休息了一日。令周爷爷诧异的是，若风在一夜之间仿佛好了不少，至少脸色红润了，不再是苍白无力、弱不禁风地样子了。
　　“周爷爷！”
　　“哎！若风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