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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雨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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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逐渐褪去,取之而代的是黯淡的黎明,阳光被浓厚的云彩所包围,像失恋的男生强忍着泪水不肯发出哭泣的声音。
  红糖在红莲院空荡荡的演武堂大厅里,结印打坐,对着面前的二十八四方白布块,洒落二十八片竹叶,施法念咒。片刻间,四方白布招来了许多灵球,顶起四方白布在空中飞舞,白布飞球上的竹叶像收讯器一般发出黯淡的萤火,等待红糖的指令。红糖抽出三根纤罗的头发,撒在空中,瞬间自燃,对着灵球令:“寻!”灵球接到指令,向四面八方的飞去。
  夜宵以黑猫的姿态在红糖身边徘徊着,守护着红糖不受干扰。红糖见巫竹灵分散出去,便从怀里掏出一瓶竹青酒,伸了个懒腰,左手端着酒瓶,右手用巫力化成的纤细的二十八根灵线牵引着,等待着巫竹灵的归来。(巫竹灵,以竹叶为媒介招的无主游魂碎片,可替施术着寻找祭祀燃烧的所属生者的位置)
  夜宵感觉有些异动,幻化成黑色剑齿虎低吟着,环视着四周,随时准备攻击异动的发生源。
  “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千犬万牙,急急如律令!”堂外一声令下,数十只水生成的的狼犬向夜宵袭来。
  夜宵怒吼一声迎敌,大力向前一扑,五只水狗瞬间化为一滩清水。其他水狗见同伴被灭,并不畏惧,扔前仆后继的撕咬攻击夜宵,夜宵前爪左右挥舞,将眼前的水狗一一拍向左右的墙面上,变成泼溅的水花。然就这样,水狗的数量还有增无减,有其两只竟然爬上夜宵的背上,使劲撕咬着,片刻间,背腹已然是血肉模糊。夜宵对天长吼,乌云密布,下起瓢泼大雨,雨水化成众多鬼手扯去身上的水狗,并将其撕裂两半,其他水狗也遭其同样的命运。原本以为,就这样结束的夜宵,粗粗的喘了口气,然刚刚自己召唤的雨水聚集在一起,化作比自身还高一头身的水雄狮扑向夜宵,咬住其脖颈一甩至房梁之上。满身伤痕筋疲力尽的夜宵哪能招架的住这一击,在半空中就褪去了剑齿虎形化成黑猫落了下来。红糖,左手一挥衣袖,水雄狮瞬间便蒸发不见,并接下坠落下的夜宵。
  “出来吧!两个小鬼!”红糖抱着夜宵怒斥道。
  洞波双乙兄:“哦呀,没想到啊?”
  洞波双乙弟:“没想到!”
  洞波双乙兄:“红莲院竟然招惹了邪教巫女!”
  洞波双乙弟:“邪教巫女!”
  洞波兄弟:“今天,我们洞波双乙就替天行道!”言罢,二人手持圆月水鱼弯刀,劈向红糖。红糖闭上双目,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放出一道金光,洞波兄弟的持刀臂膀齐肩被金光抹去,两人各自止住断臂的左肩膀的血液,冷汗不止,相视看了一下,自知不是对手,但输人不输阵干笑道:“哈哈哈哈哈,邪教巫女,你已见识到我们洞波双乙的厉害,今日我们兄弟高兴,就破例放你一马,后会无期!”
  红糖睁开双目时,这两人已经不知所踪。红糖单手撕开自己的浴衣,为夜宵包扎着,呵护道:“没事的,睡吧。当你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句话在夜宵耳边徘徊着,这句话是那样的熟悉而且温暖,仿佛是昨日那个人的声音一般:
  夜宵,原属于上古时期虫人一族。虫人族,虫首人身,善祈雨,多被部落首领所器重。但是在逐鹿之战,虫人族首领雨师被蚩尤邀与参战,大败应龙,得蚩尤嘉赏。尔后黄帝诚邀旱神巫女红糖参战,雨师和风伯合力而不敌,败阵而逃,蚩尤暴怒而将此二人就地处死。黄帝斩杀蚩尤之后,怕虫人族起义报复,派兵将其屠族,连年仅十岁的夜宵也不放过。夜宵死后,集一族之怨气,化身雨鬼,并四处搜寻魔窟妖洞,斩妖屠魔,吸收其精元增加功力。一日,在探寻新魔窟时,却在不经意间走进了时空裂洞,等出洞之时,面前是一堆妖魔的尸体。
  柏杨见到雨鬼从洞窟里飘来,拿起乾坤风轮就要收服,姜楠出剑制止道:“她不过是个孩子,放过她吧!”
  “哼,妖魔何分长幼?必须杀之!”柏杨挥起法器不理会姜楠,然再次被姜楠用剑挑开。
  “要杀也是我杀,我才是这次的屠魔队的队长。”姜楠转身,举起利剑,对着雨鬼微笑道:“闭上眼休息一会吧,当你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姜楠的利剑喷出白色团团烟雾,将雨鬼围住,雨鬼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昏睡过去。
  次日,雨鬼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湖心亭的一个凉椅上,四面是青碧的湖水,前方是一盏茶桌,姜楠在细心煮茶。
  “你醒啦?”姜楠微笑道。
  雨鬼飘至姜楠身边,手做鹰爪状取其性命,姜楠却也不招架,仍温和的笑着看着雨鬼。雨鬼突然感觉心里有一丝悸动,但却说不出为何,正在迟疑的时候,一股淡雅的茶香飘然而至。
  “嗯,这就是红楼书里所说的梅雪茶,啊,闻到味道都受不了!”姜楠沉醉在茶香里兴奋道,“来,你也来尝尝这个梅雪茶!”
  雨鬼被姜楠一把拉下来,坐到茶桌旁,姜楠递过来一杯茶,开始叨叨做茶的讲究,什么“山顶泉轻清,山下泉重浊,石中泉清甘,沙中泉清冽,土中泉浑厚,流动者良,负阴者胜,山削泉寡,山秀泉神,溪水无味”,这还不算什么,而现在的梅雪茶,是用鬼脸青藏着梅花萼上的雪水。这个炭火也是有讲究的,用乌榄核作炭,此炭,火焰浅蓝,焰活火匀……
  接下来的每天,姜楠在湖心亭里,抚琴奏乐,雨鬼在侧品茶聆听,旁边是只熟睡的黑猫。雨鬼善祈雨,青山院的草木得以适时雨水,长得十分茂盛,花团锦簇。
  也正是这些妖娆的花,引来不少爱花之人采摘。新来的小师妹悱恻在山崖上采花时,不慎踩空,从山上坠落。在湖心亭的姜楠抬眼见后,瞬间抽出**剑(上古时期的妖兽,善于喷烟。与吐雾的蜃为近亲)半旋于空中,喷以烟云,姜楠驾云而去,单臂接下坠落的悱恻,缓缓的降在湖心。悱恻坠落之中,见到一男子搭救,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玉树之身,剑眉之下是乌黑玛瑙般的眼瞳,虽穿青衣素袍,但却有王子般的矜贵。悱恻眼中这个男子仿佛侵入了自己整个世界。
  “我们着陆了,师妹!”姜楠用手呼唤着悱恻。悱恻还在沉醉中,完全没有理会,直到雨鬼召唤暴雨,才把悱恻淋醒。
  姜楠原本是个茶痴,除了青木院安排的任务外,基本上就是寻茶叶,煮茶,品茶。但与悱恻相遇后,悱恻每天都央求着姜楠教她学习咒法,久而久之,两人感情迅速升温。而雨鬼却在湖心亭里坚持每日继续煮茶,希望姜楠能再次回到以前那个茶痴模样就好。可是,姜维再次回来之时,却带来了悱恻,二人在湖心亭里定下终身之约。
  “为什么?为什么?”雨鬼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姜楠要背叛自己,是他的笑容平定了自己复仇的欲望,是他的茶道让自己感觉生活的充实,是他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让自己感受到了爱的存在。雨鬼心如刀绞,难以平复,只得放生大哭。霎时间,天空也跟着悲伤起来,云彩变得熏黑团团,接着如瀑如布的雨水倾泻而下,山体受不住这成吨的泪水,变成泥流,顺山排出。
  当雨鬼止住眼泪,回过神来,青木院已经残破不堪,听闻院内道士哭诉,姜楠已长埋地下。雨鬼知道自己酿成大错,但自己本身就死过一次也无法已死谢罪。来到湖心亭附近,雨鬼见到姜楠养的黑猫尸体,也受到泥石流的波及,伤痕累累,但是在气绝身亡前,竟爬到了湖心亭这边,“原来你也喜欢曾经的生活吗?好吧,让我们一起守护它吧!”说完,雨鬼的魂魄便附身于黑猫的身上,日日夜夜,守护在湖心亭附近,姜楠的墓碑上。
  直到有一天,一个僵尸对雨鬼说:“墓地里的棺材是空的,姜楠没有死,跟着我就能找到姜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雨鬼,对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红糖放出的巫竹灵,其中一个找到了纤罗的位置,飞了回来,一阵手舞足蹈说明路线后,便从四方白布下消失了。红糖立马赶去,并释放出信号弹,纤罗所在位置就是一开始的博学堂!
  夜雨等人相继赶到博学堂时,看到红糖抱着受伤的夜宵,瘫坐在地上,原来那个巫竹灵找到的不是纤罗本人,而是纤罗学生服上的红色领带。夜雨,正要去安慰红糖,钰隼从墙面的阴影里走出来,阴笑道:“青毛小鬼,你们该不会以为那只狐妖在我红莲院内吧!老夫早就安排人送到龙脊山交换女儿了,相信过一会儿,我可爱的女儿就会回来!为了守护这个秘密,我想你们全员就乖乖的在此,死一回吧!”
  钰隼后跳出窗外,悬浮在半空中,翻手变出火神帜(火神施法火焰的法器),用全力一挥,出现了巨大火焰浪潮扑向博学堂。
  麻衣见了此景,吵嚷着让枫赶紧开个空间裂缝什么的躲避,要不然就真的烧成渣都不剩了。红糖,低着头,将夜宵交给云竺抱着,自己走到窗前,默念一段咒语,伸开双臂,长吼一声,整个身体正面冒出一波半透明的黄色障壁,那火焰浪潮俨然熄灭,而悬在半空的钰隼瞬间变成了干灰,博学堂对面的一座山峰竟散成了沙粒!
  “我滴天!”麻衣等人感叹的同时,红糖因施法过度,倒地不起。夜雨搀扶起红糖,对枫和云竺道:“你先带糖姐和夜宵离开这,我和骨月去龙脊山!”
  “那宝宝我呢?”麻衣指着自己道。
  “你是谁?”夜雨诧异道。
  “嗯哼!我,你都不知道,我就是亘古宇宙天地无极乾坤日月萌萌可爱要你命的美少女……”麻衣还没把话说完,枫抱着红糖跳进之前挖的隧道,云竺抱着夜宵紧跟其后,而夜雨跳出窗外,跑至山崖抱着骨月直接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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