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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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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8月15日
  这距离上一篇日记,相隔十天,并不是这段时间我在偷懒,也并非这期间平淡无奇,相反,我有了重大的发现,因为我的记忆恢复了,虽然不是全部,但我敢保证那是说我的记忆。
  之前那些跟汪凝在一起的场景,全部都是真实的,那是属于我的记忆,我非常确信,因为……因为,我根本就不是顾秋泽,我是楚子牧。
  看到这,我的心不禁一惊,忍不住“啊”了一声,这一声,在凌晨安静到不能再安静的房间里,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弄错呢?一定是,顾秋泽这小子产生幻觉了吧?”
  用理性的角度去想,日记里的内容一定都是真实的,日记本身就是为了记录才去写的,如果日记都是通篇假话,那写这样的日记是要骗自己不成?更何况,如果事情不是真的,顾秋泽也犯不上跑过来找我帮忙。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一个戏剧化的转变,还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接着看日记的内容。
  “我知道我的容貌尽毁,而且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记忆全失,从我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起,病床上那张卡片上就写着顾秋泽的名字,而接下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顾秋泽,他们是因为什么而定的呢?而我最关心的是,我妈,也包括汪凝是凭什么认定死去的那个人就是我。
  尽管此时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我记不得出事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十分笃定,我就是楚子牧,恢复的记忆足以证明我的身份,包括我熟悉的别墅,邮筒,以及这个家里的很多细节,这一点我非常确信。但是,这一切都太荒谬了,这几天我一直处于挣扎之中,我觉得我应该去跟汪凝说清楚,所以,就在今天下午,汪凝带我去换药的时候,我决定将真相告诉她。当时汪凝把车开的很慢,似乎是有些心事,我试探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又是公司的事情让你这么疲惫吗?
  汪凝摇着头,顺手把车内的音乐音量降低了不少:“公司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困扰我的了,那些老家伙处处跟我为难,但是我一点都不在乎他们。”
  “为什么?”我说:“他们还拿着公司的这么多股份,对于公司的运行有一定的决策权。”在此之前,我对公司的这些老股东都是十分的敬重,尽管我知道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利益,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没有利益的推动,他们也肯定不会全力以赴的为公司服务,我的公司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但此时汪凝和她们之间似乎有着很大的矛盾,这一点让我更加费解,因为凭汪凝的性格,她不会对某个或者某一个人群有这么大的意见,在此之前,汪凝甚至能跟我们公司的保洁阿姨去聊家常,所以她此时的行为,让我很难理解。
  “那又有什么样,他们的股份加起来都没有比我多,所以在决策上,我也有任性的权利。”
  “我有一件事情,我想应该让你知道。”我说着沉吟了一下,汪凝也望向我:“什么事情呢?你说说看。”
  “没什么……”
  话到了嘴边,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了很多的疑惑,汪凝是我得未婚妻,我敢保证,我们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但是,在我受伤的这段时间里,她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有好几次,她都曾对我表示过十分深刻的爱意,但问题的关键是,在她的心中我是顾秋泽。
  她爱的人是顾秋泽吗?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让我的心情跌宕起伏。
  我决定再一次试探:“你是不是喜欢我?我们之间或许没那么简单吧?”
  “这……”汪凝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以为我还在睡觉,但其实并没有,你坐在我的床边,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这是事实,对于这一幕我记忆犹新,因为在当时,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时候,她那句话让我以为她是我的妻子。
  事实上汪凝的确是我的妻子,是我楚子牧的妻子,但她一直以来,她给“我”的爱和关心,却跟我毫无关系。
  “如果说是呢?”汪凝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一个像我这样的人,面目全非,记忆丧失……简直就是个废人。”
  “不,这源自于我们之前的情感。”汪凝抿着嘴,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有机会我会慢慢的讲给你听好不好?”
  “之前的情感?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的,我和……我和楚子牧是好朋友,而你是她的未婚妻……”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心脏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我真害怕她会说出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来,但是,我之所以不对她说出真相,无非是想知道她和顾秋泽之间到底存不存在不正当的关系,这真是矛盾到了极点。
  “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对你说吧!”汪凝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吗?哪怕一点点?”
  我毫不犹豫的摇着头,我心脏跳得厉害,思绪也乱成了一团,汪凝把车停在别墅附近的一个广场旁,这是我们经常来的地方,我第一次见到汪凝也是在这里,当时她还是来这里做促销的大学生。
  汪凝愣愣的望着这广场中间偏左的一些长椅,有老人,孩子和恋人,坐在那里休息。
  “你经常来这里?”我问。
  “偶尔吧!有心事的时候经常会来这里坐坐。”
  “那你现在有心事吗?”
  “算是吧!总有很多让人静不下心来的事情。”
  汪凝拢了一把头发,露出雪白的脖子,我尝试着伸出一只手慢慢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斜眼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拒绝和反抗的意思,我顺势把手伸过去,接着把她搂进怀里。
  汪凝深吸了一口气:“我会照顾好你的,一定会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到这一点,但我此时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我抱着她,却并不是我抱着她,但其实,不管我是谁,此时此刻对于汪凝来说,她躺在顾秋泽的怀里!
  我无法形容那种心情,就像是一个求婚的男生,未得到女孩的表态一样,迫切而又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这一切都太突兀了,汪凝绝对不会是这种很快就可以见异思迁的人,退一步讲,假设她变心了,可是这世界上有大把比我健康,比我强的人在,她为何就会选择我?现在的我,甚至连自己都不敢直视,更何况是她?难道汪凝和顾秋泽在此之前就存在十分亲昵的关系?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顾秋泽是我的朋友,而汪凝是我忠贞不渝的恋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时背叛我?这样的想法让我呼吸困难……,我平复了好久才写下这篇日记,我发誓一定要弄清楚真相,当我冷静下来去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样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极点,至少,我还可以眼睁睁的看到我死后所发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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