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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后,孙传庭又将罗立如单独请了去,详细问起他们轰炸辽东的全部经过,罗立如基本如实讲了一遍,只是将火炮和火枪的威力淡化了一些。
孙传庭听后大为振奋,当即提出要购买一批火器,罗立如担心技术外泄,便使出拖字诀,说是要先去京城求得朝廷许可,然后再回金陵加紧赶制。孙传庭虽然觉得多此一举,但也不好质疑,只好让他早去早回,尽快送来。
随后,罗立如又给孙传庭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位督师,义军已经发展壮大,绝非旦夕可除,务须小心谨慎稳扎稳打,切忌贪功冒进。其实这些道理孙传庭又怎能不知,但他受到太多干扰,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好在如今有了这笔银两,他的操作空间大大增加,只要不犯致命错误,再和闯军周旋上一两年应该问题不大。
吃过午饭,罗立如一行便离开军营,向北而去。河南这边的危机暂时解除,可皇宫里还有一场政变急需阻止,罗立如对于很多事情无法言明,只能不断忽悠,亲自率队到处救火。
几日后,一行人来到定州,稍作休息后穿城而出,准备在天黑前赶至保定。半路上,冯难敌忽然说道:“师父、师叔、罗兄弟,保定府的孟伯飞孟老爷子和我有点交情,咱们要不要顺路拜会一下?”
黄真说道:“这位盖孟尝在北五省大大有名,既然路过,理应上门拜见,罗兄弟,你说呢?”
罗立如自无不可,说道:“前辈言之有理,听闻他刚刚过完六十大寿,可惜我身上没剩多少银两,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
冯难敌说道:“罗兄弟,你多虑了。孟老爷子仗义疏财,最爱结交英雄好汉,送不送礼倒也无关紧要。”
黄真笑道:“不错,交朋友便和做买卖一样,最终靠的是诚心二字,只要是真心实意,偶尔赊下账也不打紧,将来照样能财源滚滚、大发利市。”
崔希敏问道:“大师兄,这位孟老爷子是做什么买卖的?”
安小慧屈指一敲他脑门,笑骂道:“师父在打比方,你听不出吗?”
崔希敏捂着脑门委屈道:“打比方就打比方,干嘛又来打我,我又不叫比方。”
一行人正在说笑,忽然从前面奔来两匹快马,分别坐了一个胖大头陀和一个瘦小汉子,快到近前时,那瘦小汉子忽然叫到:“前面可是八面威风?”同时勒停了坐骑,那胖大头陀由于惯性太大,又跑出去一段方才停住。
冯难敌定睛一瞧,忽然想起一人,问道:“可是圣手神偷胡桂南胡兄弟?”
瘦小汉子激动道:“正是小弟,想不到冯大哥还记得我。”
冯难敌笑道:“胡兄弟一手绝技独步天下,令人印象深刻呀。”
胡桂南听了心里很是受用,嘴上却连道不敢。冯难敌又问了那头陀的名号,叫作法义生,外号铁罗汉。
三人寒暄了两句,冯难敌问道:“二位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呀?”
胡桂南一拍大腿,说道:“可别提了,盖孟尝孟老爷子的长子孟铮大哥被人毒倒了,我们听说定州有位神医,正要去延请呢。”
冯难敌惊道:“谁这么大胆,敢对孟老爷子的家人下手?”
胡桂南道:“还不确定呢,几日前孟老爷子和孟大哥出城送客,几人在路边一个茶摊话别时,孟大哥忽然被一只蝎子给叮了,立马便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据孟老爷子回忆,当时有个老乞婆甚为可疑。”
罗立如听到这里,不禁暗自嘀咕:“老乞婆?难道是五毒教的?孟伯飞的儿子也真够倒霉,不过中毒总好过被归辛树打伤。区区蝎毒,对我来说还不是药到病除,十天半个月怎么也能完全康复了。”于是问道:“孟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形?”
胡桂南回道:“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就是一直卧床不起,时不时还说些胡话。”
罗立如点了点头,说道:“二位不必去定州了,先让我去看看吧。”
胡桂南见这人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心中有些不快,但猜测他是冯难敌的朋友,面上也不敢表露,说道:“是兄弟失礼了,还未请教这几位的名号。”
冯难敌自然要从他师父说起:“这位正是我的恩师铜笔铁算盘。”胡桂南和铁罗汉闻言一惊,赶忙翻身下马躬身行礼,接着冯难敌又道:“这位是我师叔神拳无敌,这位是我师婶。”胡、铁二人又是一惊,忙不迭再次行礼。然后冯难敌又道:“这位乃是金龙帮的罗大侠。”
胡桂南惊叫一声“啊呀!”问道:“便是攻下凤凰城、炸平旅顺港的罗大侠?小人当真是有眼无珠,该死该死!”说着竟和铁罗汉一同跪地拜倒。
罗立如赶紧下马将二人扶起,笑道:“都是好朋友,干嘛这么客气。”胡、铁二人各握着罗立如一只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罗立如不好因为自己怠慢了褚红柳等人,便接替冯难敌挨个介绍了一遍。由于天色已然不早,众人热闹了片刻便一起快马加鞭返回保定,总算在天黑之前进了城门。
五日前,正是孟伯飞的六十大寿,一些老朋友远道而来,就多住了两天,待到宾客陆续散去,想不到竟天降祸事。此刻,孟伯飞正在后厅里来回踱步不停,他的好友鸳鸯胆张若谷也陪在一旁跟着发愁。这时,忽听得一个弟子在院中叫道:“师父,有贵客来啦,胡兄弟和铁罗汉请来贵客啦!”
孟伯飞听了有些奇怪:“该来的早都来了,还有什么贵客?”不及细想,赶紧和张若谷、次子孟铸一起迎了出去,刚到前院便见大弟子丁游、胡桂南、铁罗汉正陪着一帮人走来,当先几位并不认识,后面一位身材高大,壮如铁塔,正是老熟人冯难敌。
孟伯飞见了心中一喜,忙上前相见,接着冯难敌又开始挨个介绍,孟伯飞越听越是惊喜,尤其是介绍到罗立如时,更是激动万分,不住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