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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湖之人间 / 第十九章 峥嵘少年欲擎苍

第十九章 峥嵘少年欲擎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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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天霸一抬头,只见灭空门院墙上跳下来数十个身着青色素衣的人,其中还有巴山剑派的掌门柳乘风。
  葛天霸心说不好!今晚的一切看来都是事先有预谋的。连忙叫过身边一个身法高强的门人,吩咐道:“赶快去通知各位长老和所有门人,马上到总舵来!快去!”
  门人领命,只几下,便跳出了院子。
  柳乘风并未强加阻拦,而是放任他离去,一切好像成竹在胸一般,奸笑着说道:“葛家小儿,你们强占我派至宝,让我柳乘风和整个巴山剑派蒙受奇耻大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到了!”
  葛天霸深知此刻乃是危急存亡之时,白末言和几位太保都不在身边,诸位长老还没有赶过来,若是自己不能坚持住,只怕父亲的心血将会毁在自己的手中。柳乘风暗中绸缪,此刻已经做到万事俱备,再多言也无非是多些嘲讽罢了。
  身边人替葛天霸取来兵器——一把亮银宝枪,葛天霸也不多言,接过枪来便直接向柳乘风刺去。
  柳乘风见葛天霸来势汹汹,丝毫不敢怠慢。脚尖用力一点,整个身子向后飘去。而此刻葛天霸的枪尖不偏不倚刚好抵在了柳乘风的喉结上。
  柳乘风向后飘了足有一丈多,身后便是院墙了。眼见再无退路,柳乘风稳住身形,拔出佩剑,迎枪而上,同时身子一转,把枪尖从自己的脖子上让了开去。
  枪剑相遇,顿时火花四溅,院内众人只听“砰”的一声,葛天霸的枪尖此刻已经插进了院墙内。
  还未等柳乘风出招,葛天霸握住枪尾,向柳乘风踢去。柳乘风来不及反应,双臂放在身前接了葛天霸一脚,向后踉跄了两步。
  借着这个力道,葛天霸把枪从院墙上拔了出来。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柳乘风对着巴山剑派的弟子高喊:“动手!”
  灭空门的门人和巴山剑派的弟子此刻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纷纷举起兵刃,向对方冲去。
  一时间灭空门总舵的前院刀光剑影,杀声四起。
  柳乘风和葛天霸二人对了几招户不再和对方纠缠,而是纷纷加入战团,帮助自己的弟子。
  面对有备而来的巴山剑派,加上近几日被折腾的有些吃不消,灭空门很快便显出了颓势。
  葛天霸左右支绌,无暇顾及其他门人。这时后院也响起了喊杀声,想必也是遭人偷袭了。
  刚刚派出的门人此刻也已返回,踉踉跄跄地避开攻击,跑到葛天霸身边。葛天霸连出几招,打飞了几个巴山剑派的弟子,自己则闪身到了一边。
  那门人对葛天霸喊道:“掌门,各位长老均遭到偷袭,此刻无暇分身!李玉虎李长老也……不幸遇害了!”
  话音刚落,葛天霸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灭空门所有长老及时赶到可以扭转败局。可以如今的情形,只怕是大势已去。
  但是他不能放弃,他是葛天霸!赣州之王葛有才的儿子,现在的灭空门掌门!从小在父亲的护佑下成长,曾经被认为是无能之辈,就连接任掌门之位还遭人怀疑,经过了这么多事才刚刚为自己正名,如今岂能死在柳乘风的剑下?
  不!他不甘心,他不能就这样失败,他必须战斗,直到最后一刻!
  身上的伤口还在汨汨的留着鲜血,血水和汗水此刻在他的身上交织着,葛天霸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强迫自己定了定神。泛红的双眼露出了充满杀意的目光。高喊着冲到了人群中左右砍杀着!
  “兄弟们,灭空门上下平日待我们不薄,此刻便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
  门外响起了一阵喊声,赣州漕运码头的伙计和掌事们此刻聚集在了灭空门的门外。
  刚刚出去通风报信的门人见各大长老或被围困或被偷袭,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请些帮手来,便去叫了漕运上的兄弟们前来。葛有才出身漕运,所以一直以来灭空门对漕运的弟兄们照顾有加,如今灭空门遭难,他们也是二话没说,全部赶来了。
  “杀!”漕运的弟兄高举着木棍和镐头之类的东西冲了进来,柳乘风并未想到会有这些人的参与,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巴山剑派的气势随着灭空门漕运弟兄的加入瞬间被压了下去。不过漕运上的终究是一些散兵游勇,只有蛮力,不会武功,在剑法高超的巴山剑派弟子手下很快便败下阵来。
  看见兄弟们一个个被砍倒在地,或死或伤,葛天霸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了,精神有些坚持不住。这些天他故作坚强,在人前强装冷静,为的就是能够稳定灭空门上下的军心。但他毕竟只有二十多岁,就算装的再强大,也终究有崩溃的时候。
  柳乘风带着巴山剑派的弟子杀得兴起,葛天霸再也忍不住了,高喊着冲向了柳乘风,一副搏命的架势。
  柳乘风挡开了一波攻击,回过头来见葛天霸如此,心中暗喜,此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这半个多时辰的交战已经将灭空门的可战之力损耗殆尽。如今葛天霸已然成了秋后的蚂蚱,虽然仍在负隅顽抗,但败局已定!
  想到自己长久以来的谋划,柳乘风不禁暗自窃喜。今晚先是找人假扮盗匪,在赣州城外活动,将城内的太保和官府的力量全部引到城外。又在灭空门各位长老家中设下埋伏,灭空门后院火势一起,各方同时开始行动,杀他个措手不及!
  眼见胜利在望,巴山剑派今日将会吞并灭空门,掌管江南西路的漕运和所有江湖势力,那些曾经耻笑过自己的贼子都会臣服在自己的脚下!想到这里,柳乘风的心里有些激动,回想起当时在巴山,那邱顶天算是什么东西,一辈子守着那把剑,偏安一隅,为了不让我当上掌门,竟然还把宝剑拱手送人。如今巴山剑派将会在我柳乘风的手中达到顶峰,让天下臣服!邱顶天,看看你曾经是多么的愚蠢吧!
  柳乘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握着宝剑迎着葛天霸冲了过去!
  就在枪剑相互交会的那一刻,柳乘风知道自己已经胜了。只轻轻一拨,便把葛天霸势如破竹般的银枪拨到了一边,葛天霸来不及反应,胸前门户大开。与此同时,柳乘风转身跳了起来,用尽了全身力气,从上而下,向葛天霸的胸口刺了下去!
  葛天霸知道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闭上了双眼准备接受命运对自己的最终裁决。
  一声闷响,葛天霸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落在地上,葛天霸发现柳乘风刚刚那一剑并未刺穿自己的胸口。而此时自己的胸前,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把已经打开的、只有五个扇骨的折扇!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伴随着这阵悠扬的笛声,院子里的打斗渐渐停止了,仿佛这笛声能够化解人心中所有的怨气。巴山剑派和灭空门的弟子都垂下了握着兵刃的手,顺着声音飘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衣少年,此刻矗立在门楼上,望着远方吹奏着乐曲,仿佛脚下的一切喧闹都与自己无关。一袭白衣随风摇曳,此番情形,这般意境,犹如仙人下凡一般,有些漕运的伙计甚至已经开始跪拜起来。
  只有柳乘风,看着葛天霸胸前的折扇,嘴里不断嘀咕着:“不可能,不可能……”
  “你不可能从那里逃出来!”柳乘风高喊着,双腿一用力,握着剑便向那少年冲了过去。
  少年显然没有料到柳乘风会如此行事。说时迟那时快,柳乘风提剑赶到,眼看就要刺中少年的胸口,那少年用手中的笛子轻轻一档,把剑挡到了一边,但笛子也应声而断。
  少年也不恋战,从门楼上跳到了葛天霸的身边,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轻声道:“葛兄,我来迟了。”
  葛天霸感激的看着他,并未说话,把胸前的折扇收好,递到了他的手上。
  柳乘风也从门楼上跳了下来,用剑指着那少年说道:“你果真要插手此事么?”
  “柳掌门,你今日将我囚禁在你的别院内。”那少年缓缓说道:“不正是怕我白末言出手,坏了你的好事么?”
  那少年正是白末言!此刻白衣飘飘站在葛天霸的面前,局势仿佛因为他的出现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既如此,也别怪我柳乘风手下无情了。”柳乘风威胁道:“日后江湖同道若是问起来,也不算我柳乘风不讲人情!”
  柳乘风武功虽然高强,但放眼江湖,他的武功最多也就算是个二流,离邬千帆尚有一段距离,更何况是打败邬千帆的白末言了。只不过此时他已别无退路,只能跟白末言殊死一战了。说这些话也只是给自己壮壮胆,若是自己先怕了,身后那些弟子也就不战而败了。
  柳乘风手握宝剑向白末言刺去。白末言手握折扇高接低挡一一化解,但一时间也难以打败对方。
  双方弟子见战事再起,纷纷举起兵刃,又打了起来,院子里顿时有乱作一团。
  有白末言拖住柳乘风,局势稍稍好了一些,葛天霸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加入了战斗。
  白末言见双方又打了起来,想尽快结束这场无畏的纷争,于是按下折扇的机关。扇中宝剑应声而出!
  “当!”的一声,两把宝剑碰到了一起,白末言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从另一把剑传过来的力道要比当时邬千帆的力道小了许多!
  “柳掌门筹划既然已经如此完备,为何还要让白某来趟这一趟浑水?如今还坏了你的好事。”跟柳乘风的打斗一时难分高下,白末言便趁机问起了问题来,若是柳乘风中计,还可以扰乱他的气息。
  “我把一切都筹划的非常完备,当时去临安让你来,只是听说你轻功了得,想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作为一个后备之选,还能让你帮我把剑偷回来。”柳乘风气急败坏之中果然中计,边出招边说道,但因为说话而乱了气息,招式也使得有些变形,不过他并未在意:“没想到一切进展的如此顺利,一个乞丐就把葛二孬那个王八蛋给拖垮了!也更没想到,我的计划最终会毁在你的手里!”
  白末言也不在多说,柳乘风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此刻显然体力有些不支,加之武功本就在白末言之下,刚刚一番话说下来已经是破绽百出。
  白末言稳住身形,转守为攻,快速刺出几剑,柳乘风来不及全部挡住,身上被扎了几个口子出来。
  白末言也不耽误,手握宝剑快速上前一步,冲着柳乘风的胸口便刺了过去。
  柳乘风挥剑连忙抵挡。可刺过来的剑却突然消失了,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柳乘风只觉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回过神来发现白末言已经转到了自己的身后,那把消失的剑已经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白末言一手握剑,另一只手抓住了柳乘风的肩膀,喊道:“别乱动,让他们都停手。”
  柳乘风被白末言制住,想要挣脱,却动弹不得,也只好任人摆布。
  “都住手!”柳乘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
  院子里激战正酣的双方弟子听见这一声断喝纷纷停了手。
  巴山剑派的弟子见柳乘风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谁也不敢造次。
  “后院。”白末言在柳乘风的耳边轻轻说了这两个字。
  柳乘风像得了命令一般,吩咐道:“告诉后院,还有外面所有的人,都停手。”
  几个弟子闻言跑去后院,过了片刻,远处的打斗声也渐渐消失了。一场纷乱因为白末言的加入而瞬间平息了下来。
  此刻的灭空门哀鸿遍地,有不少人受了重伤,还有些已经战死。不少灭空门人见柳乘风在白末言的手中,料想应该是不会打起来了,纷纷开始救人。
  见纷乱已经平息,柳乘风战战兢兢的问白末言:“你究竟想干什么?”
  “今日灭空门之战如此惨烈,想必官府是不会不过问的。”白末言说道:“柳掌门若是离开了赣州,这个罪责白某可担不起。”
  “你……你要把我交给官府问罪?”柳乘风问道。
  “我只管把你交给官府,至于是否问罪,与我无关。”白末言话音刚落,化掌为刀,抬手冲着柳乘风的后颈切了过去。
  柳乘风还想说话,但后颈猛然受了一击,还未等再次开口,便昏倒在地。
  “你干什么?!”巴山剑派的弟子纷纷喊道。
  白末言收回宝剑,看向众人,目光一凛,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不敢多言。
  “今日之事,罪魁乃柳乘风,白某知晓各位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战火已息,救人要紧,还请巴山剑派的诸位兄弟,移步后院,等大夫前来救治!”白末言冲巴山剑派的弟子们喊道。
  不过大家都明白,白末言虽然说得客气,但言下之意就是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都在灭空门的后院老老实实等待官府的发落。
  无奈柳乘风已经被白末言打倒,到赣州来的长老辈的大都被派出去埋伏灭空门的长老了,这里如今群龙无首,众人也只能按白末言说的去做。
  院内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恢复平静。柳乘风被单独关在一间房内。巴山剑派的弟子被关在了后院,受伤的弟子也都得到了妥善的救治。
  葛天霸此刻呆坐在大堂内,回忆起今晚发生的事,有些后怕,一身身的冷汗直流。
  见白末言走进来,葛天霸连忙起身,上前问道:“没事了?”
  白末言淡淡的点点头,拍了拍葛天霸的肩膀:“放心吧,一切都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葛天霸总算松了一口气,问道:“今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还以为你已经……”
  “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说与你听吧。”白末言知道葛天霸的意思,但他如今也没有什么兴趣跟他说今日之事。
  半个时辰后,几位太保和赣州府的官兵来到了灭空门总舵,将院子团团围住。
  戚云羿首先冲了进来,见白、葛二人正坐在大堂上。葛天霸身上有几道口子,看样子是受了些轻伤。白末言确是毫发无损,一身的白衣连脏都没脏,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乘风这个小人!”刚刚白末言已经派人前去赣州府等候,戚云羿等人回来后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与了他们,此刻戚云羿已经知晓了此事和结果,但仍免不了关切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受了些轻伤罢了。”葛天霸知道戚云羿在问自己,毕竟白末言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但随即又说道:“不过若不是白兄及时出手相助,只怕戚兄见到的又是一具尸体了。”
  这时,严云峰带着其他几个太保走进屋来,白、葛二人马上起身。
  互相施礼后严云峰说道:“接下来的事便交给官府处理吧,既已涉及到人命,那便由不得江湖规矩了。”
  所有人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随着严云峰的这句话放松了下来。
  次日清晨,所有人都早早起来了。
  白末言此刻正和葛天霸在院子里面用早膳,戚云羿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坐在二人边上,戚云羿略带生气的说道:“这个柳乘风还真是狡猾,把什么罪责都推给了其他人,说他受人蒙蔽,搞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般。”
  葛天霸显然有些诧异,问道:“那官府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戚云羿捶了下桌子,说道:“柳乘风事先肯定安排好了后路,所有罪责都由巴山剑派的一个长老抗了下来。对他,除了遣返利州路,限制出行,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白末言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柳乘风既然谋划这么许久,不可能不为自己想好退路。如今这个结果,不好也不坏,只不过江湖上恐怕很久都不会见到巴山剑派的影子了。
  “昨晚的死伤情况如何?”白末言问道,比起柳乘风他更关心这个。
  “巴山剑派来了总共一百多人,死了十二个,重伤30个,其余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轻伤。”戚云羿说道,好像故意不说完一样。
  “我灭空门呢?”葛天霸连忙追问。
  “怎么,你门下没有向你禀报么?”戚云羿问道,见葛天霸摇头,戚云羿叹了口气,说道:“灭空门损失比较惨重,连同漕运在内一共死了三十四个,还包括五位长老。重伤七十六人,其余的都一样,有些轻伤。”
  葛天霸放下手中的碗筷,再也吃不下去了。
  白末言也一同放下,随即又问道:“巴山剑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柳乘风的别院里。”戚云羿说道:“那天晚上,你们通知我大哥此间事了,我大哥便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被人用迷香给迷晕了,巴山剑就是此时被盗走的。”
  “当然,这些也都怪在了那个顶罪的长老头上。”戚云羿接着说道。
  “我可以看看巴山剑么?”白末言问道。
  “怎么,还没忘记你此行的目的啊?”戚云羿打趣道:“如今就算是把剑给你你又能如何呢,不还是要双手奉还给柳大掌门么?”
  白末言淡淡道:“我只是想看看,这把引出了这么多纷争的剑,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戚云羿沉吟许久,道:“罢了,你随我来吧,至于是否让你看,还要看赣州府尹的意思。”
  白末言点点头,回过头来问葛天霸:“葛兄不去么?”
  “我不去了,一会我还要去门内料理些后事。还有虎叔他们,都需要……”葛天霸话没说完,眼眶泛红,有些说不下去了。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表现出自己的真性情。
  “他不去就不去吧。”戚云羿赶紧打岔道:“剑在他家放了那么久了,该玩的该看的他早就知道了。”
  说着戚云羿便拉着白末言离开了。
  赣州府衙自从二月以来便没有一天能闲着,昨夜的一场大战更是让这里一团乱。
  在得到赣州府衙孙照临的首肯后,戚云羿带白末言来到证物房,终于见到了巴山剑的真面貌。
  这把剑剑柄和剑鞘都是暗红色的,好像融为一体一般。剑鞘上雕刻着雄鹰的图案。
  白末言把剑拔出来,一阵寒光闪过,隐隐还能听见微微的风声。
  这把剑果然至宝,再仔细端瞧,在剑身的尾部,和剑柄相连的地方,烙着一个篆书的“剑”字。
  白末言此刻才明白为何董凄凄让他来去巴山剑——这把剑原来也是出自铸剑山庄之手!
  “好利的剑!”戚云羿在一旁感叹道。
  白末言把剑递给戚云羿,自己开始端详起剑鞘来了。
  戚云羿接过剑,开始把弄起来。但回过头来看白末言对剑鞘的兴趣好像比剑本身还大,不禁有些诧异。
  端详了许久,白末言终于在剑鞘的侧面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个小卡簧。那是一个非常小的小洞,平时是很难找到的,尤其又是在不引人注目的剑鞘上。
  这种工艺极为复杂,非一般能工巧匠所能为。放眼天下,也只有铸剑山庄的剑师可以做到。
  白末言找来一根银针,轻轻捅了进去。
  “咔”的一声之后,剑鞘便应声而开了。
  戚云羿也被白末言这一举动吸引了过来,看见白末言把剑鞘打开。戚云羿一脸的惊讶。
  “这把剑乃是铸剑山庄所铸。”白末言发现了戚云羿惊讶的表情,解释道:“而这铸剑山庄每铸一把宝剑,都会将来历刻在剑鞘之内。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这巴山剑是不是也是出自铸剑山庄之手。”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戚云羿问道。
  “我从小便喜欢收藏天下稀奇之物,宝剑也在其中。”白末言继续解释道:“家中表姐疼爱与我,不惜动用任何力量满足我的喜好。似这种铸剑山庄的宝剑,我有好几把呢。”
  戚云羿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二人一同向剑鞘内看去,果然,里面密密麻麻的刻了许多字。
  “癸未年中,鄂州天降异像。有星陨落,百姓受难,上体察民间疾苦,遂遣吏至此。
  吏至鄂州,查疾情,救苦难,百姓得安生。是夜,鄂州盗匪入城,夺粮而出。吏往击之,被匪击于马下,卒。
  余乃临安剑师,见有星陨落,料必有陨铁,遂至鄂州。见吏卒,有心除匪,无力为之。
  有一侠士,名曰巴山,挺身而出,杀匪于深山,夺粮而出,救万民于水火。余深佩之。遂与之交。
  后余偶得天外陨铁一块,于鄂州起炉,数月方熔。铸得宝剑一把,赠与巴山,名曰:巴山剑。
  余深感鄂州富饶,遂定居于此,以铸剑为生,建一庄,名曰铸剑山庄。
  今记于鞘内,供后人勉。
  岳凌云于癸未年。”
  “原来这里刻的是巴山剑和铸剑山庄的由来啊!”看完后戚云羿感慨道。
  白末言也确实没有想到,巴山剑里面记录的是先祖岳凌云是如何从临安去往鄂州的。也难怪董凄凄会让自己来取巴山剑了,想要重新了解这一段历史,巴山剑是比不可少之物。
  而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巴山剑竟然是以人名来命名的!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他们在大巴山脉所以才叫的巴山剑和巴山剑派,却没有像到巴山是当时的一个大侠的名字。
  白、戚二人相视而笑,各自的笑容里都蕴含着对方捉摸不透的表情。
  把剑放回原位后,白末言对戚云羿说道:“此间事已了,我也要启程回临安了。”
  “不再多待几天么?”戚云羿说道:“我怕葛天霸舍不得你。”
  白末言沉吟了一下,道:“我现在便去向他辞行吧。与戚兄临安再会!”
  说着白末言抱拳施礼,跟戚云羿告别后便离去了。
  葛天霸此次倒是没有过多的挽留白末言,毕竟该说的昨天已经都说了,谁也没想到短短一天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来。
  赣州十里亭外,葛天霸送别白末言,说道:“若无白兄及时相救,天霸只怕此刻早已随父西去了。请白兄受天霸一拜!”
  葛天霸说着跪倒在地,向着白末言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你若如此便那我白末言不当兄弟了。”白末言没想到葛天霸会突然对自己行此大礼,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葛天霸笑了笑,眼睛有些泛红:“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白兄再会。”
  “你有灭空门要打理,我有人间江湖要闯荡。我们各自努力吧!”白末言淡淡的笑着道:“人间岂有无情时,自有相逢再会期!葛兄保重,白某告辞!”
  说完白末言翻身上马,一路北行,不再回头。
  看着白末言远去的身影,葛天霸感叹道:
  “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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