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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的新引擎和界面让林风感到很是舒服，少了那些基本不怎么使用的社交通讯功能，缩减了人物状态栏和背包栏中琐碎的说明，如今只需静静闭上眼睛，心平气和便能够看到自己的状态。同时系统的公告也说明了在其中将会增加许多隐藏职业，为的是以后的剧情能够派上用场。而在游戏之外，虚拟世界的构建也趋于完美，在那个完全是虚构的城市当中，人们自由选择着自己的居所，并在其中消磨和过往没多少区别的时光，并在漫长的时光中缓缓地钻研或许根本不会翻开的在外太空生活所需要的书籍，补充匮乏的知识。
在藏经阁踱步的时光中，林风也意外发现了在新系统中，他可以自由地调度出信息库中的书籍，这也解决了他的一大纠结所在。原本他还在思考在寻觅真相的同时要如何兼顾知识的学习，如此的发现也就让他能够更好地在游戏世界中探索。只不过在古色古香的世界中捧着一本外文书学习语言倒显得颇为滑稽了。
“如果游戏时间是按照维护前流逝的话，那么就正好是五十天时间。”推开大门的林风注意到外面的绿叶也逐渐朝着黄褐色转变，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开始夹杂着温暖的金黄之色，和门口清扫落叶的僧人袍子一模一样。正嗅着早秋凉爽的空气时，战天齐也从一旁的房间中走出，看到林风后便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林师兄，这次一别就是将近两个月啊。”战天齐轻轻一跃便从远处来到林风的身旁，“我昨天还打扫过藏经阁呢，怎么没看到你。而且说起来那天你也是就突然消失了。”
“因为有些事情。”林风简单敷衍道，“说起来，最近这一个多月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不多。”战天齐皱眉沉思，伸出手指清点道，“叶廷方是再也没有来过，所以少林派的禁令就解除了，之后来了一帮人说要学习武学什么的，之后嘛……嗯，江湖传言说是叶廷方要前去昆仑山脉。”
“为什么？”
“因为传言有说昆仑山几百年前是仙人的居所，难道林风兄你们仙人不知道这个门派吗？”战天齐反问道。
“这我不是很清楚。”林风短暂思考了会儿后回答道，“我在修仙门派中其实也算是辈分最低的弟子，不太清楚这些门派之间的历史渊源，但既然叶廷方前去昆仑，我想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待在少林了吧。之前师尊派我们前来基本上就是为了对付叶廷方，现在的情况是少林安全，而昆仑说不定会有危险。”
“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战天齐在听到林风的回答后立刻露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走吧。”
“两个月不见，你的性格倒是变得越来越跳脱起来了。”疑惑的林风用神念扫视了一下战天齐后便恍然大悟，他的体内除却胸口膻中穴的些许内力之外，还游荡着一股淡淡的灰色雾气。如此近距离且仔细地观察，林风也察觉出这种淡淡的灰色雾气和之前与少林掌门与长老对敌的雾气别无两样，只不过稀薄了许多。更让他好奇的是，这种感觉和自己体内的这种真元力颇为相似，只不过浑厚程度有着质与量的差别。
“因为我总算是悟道了祖上那本秘籍的核心。”战天齐笑嘻嘻地说道，“虽然我是没有灵根，但按照书籍的说法，我可以修炼到后天大圆满之后通过感悟天道达到先天境界。也正好是林风兄你回来的几天前，我在在帮忙那些僧人打扫无边落叶时突然间感悟到了什么，原本的瓶颈就突破了，体内的内力也随之发生了剧变。”
“嗯……不过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灵根呢？”林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能够将体内的内力转变为这种朦胧的气体，总不至于和常人相同吧。”
“其实我先祖也没有把这个事情解释地很清楚。”战天齐毫不忌讳地掏出了那本书籍翻阅到了后半部分，指了指一段话后递给了林风。抛去琐碎的文言文虚词助词，这位先祖也的确没有很好的办法区分一个人有无灵根，只能通过尝试修仙功法来进行断定。
“所以你尝试修仙功法失败了，对吧。”
“是的，因为只要有灵根就必然能修炼，只不过是后期速度的快慢。”战天齐叹了口气，“可是我尝试了一个多月，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过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你的武学也进步颇多。”林风转换了话题，“闲谈什么的我们路上可以再聊，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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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少林僧人的告别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他们极力挽留战天齐和林风，还有一些痴迷武道的僧人甚至还提出了继续切磋的建议。而还没有完全掌握力量的两人自然是果断拒绝，牵着马匹缓缓出寺时，林风瞥见了在偏院中挑水种田的第四代僧人，就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玩家还是NPC了。但说起来，如若他要在这里生活三万年的话，那么也就没有了什么现实和虚拟之分，只不过是在什么地方度过罢了。
凝望着纷纷的落叶，倾听耳畔的呼呼山风声，步入无人森林且有些郁闷的林风便毫无遮拦地驾驭着飞剑腾空而起，从高处凝望着被灿烂金黄包裹着的古老寺院，俯瞰远方舒卷的细碎云朵，战天齐在短暂的惊讶后也施展出了轻功紧紧跟在其后，两匹马儿没有了人驾驭后长鸣几声后紧紧跟随在两人身后奔驰。位于高空观赏的大地山水磅礴大气，充斥着一种令人意识到自身渺小的壮美之感，有时飞剑略过高耸的树木时会惊动起休憩的鸟儿。刹那间地展翅高飞与刺耳鸣叫惊动了整个林中的鸟群，一时整个天空都被灰黑色所覆盖，仿佛庞然巨物在空中粗重地呼吸着。待鸟儿们察觉到两人并无恶意后才缓缓盘旋落下，几千几万双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远去腾飞的二人。
约莫一小时飞遁后，林风体内的真元力也残存无几，从空中缓缓落入林中开始打坐炼气。待体内的能量恢复如初时，战天齐才气喘吁吁地赶来，靠在一棵树上开始休息，并对林风递过来的干粮狼吞虎咽。当他满意地擦拭着嘴角的碎末，津津有味喝着水壶中时两匹骏马也是喘着粗气缓缓到来，身上渗出了肉眼可见的粘稠汗液。
“我刚刚在空中看到周围有些小溪，待会等你休息好给两匹马洗刷洗刷。”林风从包中找出一枚刷子扔给战天齐，自己则掏出一本书开始仔细阅读起来。这一趟飞跃下来，原本郁闷的心情也是荡然无存，接下来的时光他也能够好好地融入这个虚拟的世界之中生存了。这是他的性格，在做一件事情时就要把之前的各种烦恼情绪抛到一边后才能够全身心投入其中，待这件事情结束后才能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你们修仙者的体力恢复那么快呢。”吃下了两人份食物的战天齐安抚着疲倦的马匹，以相同的倦怠表情打量着林风，“我这次奔波下来估计要休息一晚上的时间才能够完全恢复，而林风兄你打坐了会儿后就像个没事人。”
“可能是因为我能够吸收天地灵气吧。”林风笑了笑，“尽管普通人生活的世界灵气实在是太淡薄了。”
“哎，你说如果把我带去那些天地灵气……哎，感觉也不可能。”战天齐自我否决了不切实际的意见，“按照我们现在的赶路速度，我觉得去昆仑山的时间会比想象中的要短。”
“可你要考虑叶廷方在五十多天前就朝着昆仑山进发了。”林风说道，“就拿你的速度作为类比好了，他现在肯定是已经到昆仑山脉上开始肆意搜刮。前提是昆仑派的门人弟子只是普通人的情况下。”
“那我们过去只能收拾残局了？”战天齐从行李中找出帐篷开始搭建起来，“如果叶廷方和我一样，那么他的体力也会消耗，长达五十多天的奔波也肯定是疲倦地不行的。”
“这点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林风点了点头，最近突发的各种事情让他没办法保持专注或者是轻松的心态进行游戏，“今天夜里你就好好休息吧，晚上我来守夜。”
“那就谢谢林大哥了。”搭好帐篷的战天齐把帘子一翻后便呼呼大睡。虽在荒郊野外，但身负绝学的两人并不惧怕野兽或是突变的糟糕气候。听到战天齐淡淡的鼾声后，林风也缓缓运转功法，感受体内那股暖暖的热流弥散到浑身各地时，他也缓缓地睡下，神念不自觉地再度感知周围的一切，林中的野兽敏感地察觉到这种力量后则低吼几声后缓缓退去。
一夜无话，翌日休憩完毕的战天齐快速吃着早餐，两人快步走了一段时间后也就各自施展轻功或飞剑朝着西北方向走去。接连几周都是如此，若是途中遇到村庄便暂时休息一段时间，让战天齐去购置足够的衣物和干粮与淡水，同时准备好帐篷的替代品。马匹两人已经是不怎么需要，所以便直接交还给了马厩。奔波且没有进入城镇的日子里便风餐露宿，幸亏林风能够轻松地从高处寻觅到一些野兽，并将其一击杀死。而考虑到自己或许未来的时光都要如此度过的战天齐在进入城镇时特地学习了如何辨认植物的毒性，还学会了兽肉的处理与烹饪。
几周的时光转瞬即过，沿途的风景也从郁郁葱葱的山林转变为了因寒冷而光秃秃的枝丫，地面上覆盖着的落叶与融化的积雪愈来愈多，战天齐也利用这天时地利布置了许多陷阱，就连不吃饭的林风也被一些肉质鲜美，肥厚汁鲜的兽肉所吸引，大快朵颐了一番。是夜，吃到了好东西的战天齐少有地没有打坐练功，而是依靠在树桩上凝望着星空沉默不语。随着两人逐渐往西北方向走去，天空也仿佛澄澈了很多，白天万里无云湛蓝一片，夜晚繁星倾泻月光如华。如此的景色也让两人时不时低沉的心情好上了许多。
“林大哥，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学习祖上这本秘籍是想要见到祖先？”战天齐取出了背包中风干的牛肉条，撕扯了一根下来后扔给了林风，“但最近总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是当时在少林寺看到那些事情后突然间想到的。”
“难免的事情，人的思维一直都是瞬息万变的。”林风尝了尝这根肉质干枯却格外醇厚的牛肉条后将其抛回，“我最近看你表情变化很多，是有什么感悟吗，还是有什么迷惑？”
“都有吧。”战天齐闭上了眼睛，“我最近因为一直在奔波，所以感觉到修为也是在慢慢增长。”
“嗯，然后呢？”林风感觉又回到了原本生活的现实世界，倾听一位朋友或者是学生吐露自己生活中遇到的那些事情。
“之前我们不是进入过城镇吗，然后我就发现我的修为的确算是可以独立人间了吧，除了张祖师，或者是少林寺好几位福字辈的长老围攻我，基本上我是不会失败了。就算落败也能够马上逃走，基本没人能够抓得住我。”
“那也是好事情。”林风伸出手，真元力在掌心慢慢汇聚成一团火球，并漂浮到一旁的个篝火中，“你对此迷茫？”
“是的……我感觉我能够理解叶廷方的想法。”战天齐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就是感觉到普通人意义是什么呢，我们举手投足就能够杀死很多。还有就是我们这一路上杀死的这些野兽，它们和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要看你站在什么角度来看待。”林风不禁笑了起来，“如果你是站在自然的角度，那么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因冲突引起的杀戮，或是野兽之间，人捕猎野兽的诸多行为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时光流转，一切都会逝去，一切都会被改变。我们人类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种偶然，所以消失也是一种很平淡的事情。”
“那感觉……很空虚啊。”战天齐撕扯着手中的牛肉干，沉吟许久后回答道。
“是的，宏大的角度在开拓我们视野的同时也给人们带来了许多的迷茫。”林风觉得自己回到了给孩子们讲课的日子里，“而且我们人是生活在社会当中的，并且大家是要存活下去的，是需要物质生活的。所以杀死野兽是为了生存，为了得到食物，驯化野兽使其变为家畜是为了支持更多人的生存，选育植物同样如此。原本孤僻的人们意识到了团结的重要性后便以血缘为根基凝结成了氏族，在随着社会分工而不断专精自己的技艺，同时一切变得更加臃肿。而为了消除臃肿带来的问题，管理应运而生，从最开始的行为习惯演变为民俗道德，经过众人的筛选后再提升为法律。”
“嗯……”战天齐茫然的表情让林风意识到这毕竟是古代，便马上做了个总结，“你这样想，如果在一个城镇当中，有那么一个人随便杀人。铁匠死了，农民死了，纺织的女工死了，清理垃圾的人死了。你就算再天下无敌有什么用。当然，你要是愿意自己一个人从头做起也不是不可以，努力学习怎么种地，了解植物的生长规律，摸索动物们的习性，然后在一次次的失误之中学会衣服的缝纫技巧？”
“这样一说我明白了……”战天齐脸上的茫然也消失了一点，“我的很多困惑其实就是林大哥你说的那个大尺度和生活尺度的冲突，对吧？”
“某些程度上是如此。”林风点了点头。
“嗯……总感觉自己了解的太少了。”战天齐从地上抓了根树枝胡乱在地上拨弄着，“林大哥，我问一个奇怪的问题可以吗。”
“问便是。”
“我能够活多久啊？”战天齐这个问题倒是一下子让林风陷入沉默。说实在话，他之前用神念观察过战天齐体内的筋脉情况，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修炼下去，估计能够活到一百五十多岁。但之后就会因为身体衰老而死亡。诚然，每个人在诞生时就不可逆转地走向死亡，但突然间被人问起时，还是会不清楚应该如何回答。
“能够活到一百五十岁呢。”林风尽可能用平淡但带着些许恭祝的语气说道。
“那么林大哥，你能活多少年？”战天齐似乎对于之前自己的寿命并不在意。
“嗯……这要随着我的修为而定。”林风微微一沉吟后回答道，“我现如今是炼气期，寿命也和你差不多。说实话吧，我师门中就有很多师兄弟因为修为无法进步而终了一生。如果未来顺利，我寿命估摸着能够有两三百岁，境界再高的就是六百余年，随后千余年吧。”
“但我这辈子只会是个普通人了，对吧。”战天齐叹了口气，“我好想能够体会那些少林派长老们的想法了。”
“作为普通……”林风本想安慰战天齐，可这样的安慰更像是站在有利地位对于落魄着的一种嘲讽，不但不会起到作用，甚至还会挫伤对方。思索到这儿时，林风突然间想到自己的背包中有着一样物件，若是给予战天齐的话，怕是这个世界的故事都要为之一变。但这也并无不可，毕竟自己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探索修仙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林大哥？”战天齐看着出神呆滞的林风，有些担忧地挥了挥手。
“抱歉，突然间想到个可能对你是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的事情。”林风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瓷瓶，在手中把玩着，“我这里有筑基丹，理论上是给炼气修为达到顶峰的人使用的。不过感觉上你可能会比我更需要这个。”
“筑基丹……但肯定很珍贵吧。”战天齐根据刚刚林风的话语中得出如此结论，连忙摆手推辞，“如果到处都有的话，林大哥你师门中的人也就不至于都死去了……这个还是林大哥你自己用吧，以后我要是真的有这种念头再说好了。”
“嘛，其实对我来说也不至于那么珍贵。”林风将瓶子抛到战天齐手上，“我有个预感，虽然没什么实际上的证据，但我应该不至于在炼气和筑基期就碰到瓶颈，你安心拿去就是。”
“那我要拜林大哥你为师吗？”战天齐拿着瓷瓶沉思许久后说道，“我觉得这个恩情不是普通的教授武学能够类比的。”
“看你了。”林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还是早些服用吧，毕竟这东西在修真界可都是算比较珍惜的。”
“……那我也决定了，无论我成功与否，我都要拜林大哥你为师。”战天齐扭开瓷瓶，倒出一颗弥散着淡淡檀香的丹药，捏起丹药时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将药物抛入口中时，两人都察觉到一股熟悉且凌冽的杀意从远处传来，这汹涌的气势瞄准的也正是战天齐手中的丹药。
林风的神念在刹那间外放的同时，战天齐也以极快速度将丹药送入口中，并将瓷瓶当暗器扔出。只听一声刺耳的摩擦音回荡林中，锐利的剑气割开瓷瓶后刺向了战天齐的胸口。待他正在努力运功阻挡这股大力时，叶廷方后发先至，步伐如鬼魅般踏在落叶之上，几个闪回间便拾起地面上的树叶当做飞镖射向两人。并折断身旁的枝丫贯以淡淡烟气劈向战天齐的胸口。
林风心神微微一动，一道光华便从他丹田涌出，载着战天齐飞向了高处，同时以掌为剑运转上了真元力，按照曾经在武当门派学习的“黏”字决搭上了那根枝丫，劲力喷吐之下枝条也就化为了齑粉。至于那些飞来的树叶则根本无法破开他体外真元力凝结成的屏障。与少林众僧人一战后他就时时刻刻开始锻炼自己将真元力收发于心，可没想到那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修仙者……哈，几个月前我在武当山还看错了你的实力。”叶廷方毫无防备地在他们休息的地方坐下，脸上的表情好像之前就根本没有一战那样轻松惬意，“我之前还以为拥有这种力量的人都死绝了。”
“感觉他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抓着飞剑悬浮在空中的战天齐缓缓落在地上，以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翻找着他们行李寻找食物的叶廷方，“……但为什么？”
“我会杀掉那些凡人，因为他们在这种力量面前不值一提，但你们拥有这样的实力，就相当于和我一样，是同伴。”叶廷方眯起眼睛打量着林风体表的真元力屏障，“如果只是普通人拥有这种东西，那是怀玉自罪。但你们拥有这种力量，那么我就没必要和你们起冲突了。”
“那我明白了。”林风打了个响指，让飞剑重新回到自己体内。一旁的战天齐倒是还有些介意刚刚发生的事情，但他也体会过叶廷方所说的那种对待周围的虚无感，所以也是缓缓坐下，不过举手投足间还是有着些许的警戒。
“好了，你先好好打坐，然后按照祖先书籍上的真气运行把药力化开吧。”林风指着一旁的帐篷说道，“至于叶廷方，我这里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告知于你。”
“什么，打算杀了我为那些毫无意义的凡人报仇吗？”叶廷方注视着进入帐篷打坐的战天齐，脸上不无羡慕的神色，“你也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筑基丹这种东西都已经失传了吧，你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给了其他人。”
“因为对我来说或许是没什么意义的东西，就像你看待周围的人一样。”林风挥了挥手，在帐篷上贴了一张符咒，“而你的话……罢了，过去的事情再提也没什么意义，我想送你一个东西。”
“送我上路吗？”叶廷方眯着眼睛询问道。
“我可没信心能够在一瞬间干掉你。”林风伸进背包中摸索着，“凭借你现在的水平，一下子逃出我的神念范围，然后去什么地方隐居个一百多年我想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呢？”
“我想要看看你能够把握住什么样的未来。”说罢，林风将摸索出的瓷瓶扔给叶廷方，并看着他逐渐变得差异的神情，“里面是我剩下的最后一颗筑基丹，赶紧吃下去吧。”
“你……怕是神志不清了吧。”叶廷方皱着眉头取出了丹药，努力地辨析其真假，“你给战天齐的我就当你们这一路下来惺惺相惜。而给我，你想做什么？”
“就是我刚刚说的。”林风打开了布袋取出了里面的牛肉干开始咀嚼，“所谓修仙，本质上就是一种修道。对战天齐而言，他的道则是我们生活的城镇，社会能够正常运转。属于人道，而你追求的是虚无之道，所以我想看看你们两个人能够走到多远，又能够感悟出什么样的东西。”
“这是你身为修仙者的豁达？”叶廷方冷哼中将丹药塞入嘴中，“还是说你想要以这颗丹药作为交换，让我不要杀死这些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没什么问题，一颗筑基丹的价值可是比这些凡人要大多了。”
“这到不一定。”林风对着叶廷方微微一笑，“其实你就算杀死全部的人都和我无关，只要这件事情是你想要做的。”
“……你和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叶廷方被林风这样的回答给呛住了，“即便我想要杀死战天齐，想要杀死你都无妨吗？”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林风点了点头，“以及我想再度确认一下，你杀死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我觉得他们和蚂蚁一样，没有什么价值。”叶廷方端坐起身子，开始打坐以化开药力，但口上却是不停，“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因为蚂蚁的存在或者灭亡而感觉到心疼，只会因为蚂蚁爬上了你的身子，或者是入侵了你的房子而觉得难受。”
“这也是一种理解。”林风伸出手，将一张金刚符贴在了叶廷方的身上，“别惊讶，这是能够抵挡一次攻击的符咒，算是在你打坐的时候给你护法。”
“神……”叶廷方本想继续嘲讽林风，可话到嘴边却活生生憋了回去，于情于理，自己再怎么说他都不合适了。
“关于我脑子是否有问题这件事情暂且不谈，我们继续来谈谈蚂蚁。”林风意念一闪，丹田中的长剑光化而出便在周围划出了一道淡淡的圆圈，抑制住了其中气息的消散，“你可知道，我们平时生活生产中的垃圾一部分是由蚂蚁来解决的，研究中还能够依靠蚂蚁来判断此处的生态情况。除此之外，蚂蚁和植物的共生关系也能够更好地促进植被的恢复。即便不谈对自然的作用，你可知道蚂蚁体内有着一种三磷酸泉苷，可是能够修复损伤的细胞？”
“……你的意思是，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叶廷方虽然听不懂林风讲述的关于生态学和一些什么化学术语，但还是捕捉到了他想要表达的含义，“那么这方面是我错了，蚂蚁的确有存在的意义。”
“别那么着急改变自己的想法。”林风其实也是现学现卖，最近一段无趣的时光中他便翻阅了有关于生态学的一些常识，不自觉对此产生了些许兴趣，“你可以继续带着自己过去的这种想法，并且在途中缓缓地改变自己的思维。”
“嗯……我在思考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叶廷方闭上了眼睛，开始缓缓吐出思考与答案，“就我看来，人的意义不如蚂蚁。”
“不错的见解，但为什么呢？”
“不知道，我只是有这样的感觉。”叶廷方将体内的浊气缓缓吐出，用疑惑地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世界，“就是觉得，失去了人，这个世界还能够和往常一样运转下去，但是去了这些小的东西，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树木就生活不下去了。”
“那么就带着这种想法继续下去吧。”林风站起身，将帐篷上的符咒揭下，其中的战天齐也化开了丹药内的能量，在一番静坐后整个人似乎都有着气质上的淡淡改变。睁开眼的瞬间，他也感知到了叶廷方身上和刚刚截然不同的变化。而能够带来变化的只有自己身旁的这位林大哥了。
“林大哥……这个是？”战天齐疑惑地问道。
“弟子拜见师傅。”叶廷方倒是一点都不犹豫，在得到了筑基丹，并且接受了林风这样一番教诲之后，他便认定这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老师了。
“别在意师傅这个称呼，我相信你总有一天想要杀死的人是我。”林风摆了摆手，并且用简短的语句告知战天齐之前发生了什么。
“所以，是我所坚持的信念和叶廷方的正好相对，而我们在各自的立场上又是正确的吗？”战天齐听完后快速地做出了总结，“我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但我不能够接受。的确，我也对这些人产生疑惑感，可是如果没有这些人，那么也无法构成我们生活的世界。”
“对你们来说，只要坚持自己的路就足够了。”在林风的神念中，筑基丹化成的药力逐渐在两人的体内扩散，并且与现实中自己体内的静脉流转如此的相似。观察不同的人如何在体内形成真元力，并且如何一步步成长，这就是他的目的。至于刚刚什么哲学观，一方面是自己随便扯谈之语，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的确是有关于未来的一种思考。即便他真正的能够在现实世界中做到这种修仙者才能够达成的事情，那么他应该何去何从呢？
“反正拜师这种事情我就当你们没说过。”林风将话题扯开，“叶廷方，你依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可能在未来我和战天齐会碰上你，那时候难免会有一场争斗。”
“我明白的，如果我继续去昆仑山的话。”叶廷方点了点头，“而这次之后，我依然不打算改变八年后的华山论剑。和不同的人交手，说不定能够给予我一些新的思考。”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呢？”战天齐看着有着目标的两人，突然间发现自己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向前冲，实则什么都没有想过。
“看你最想做什么了。”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张真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你现在去武当派复命也是一种选择。之后的话凭借你的修为，应该再过个几年就能够超过张真人。待你突破炼气三层之后，就离开江湖，去找修仙门派了。”
“如果我不想修仙呢？”战天齐问道。
“那你等到修为到了，回到你的南阳城，娶妻生子。或是安安心心开着武馆，或者做一名商人终了此生也是可以的。”林风说罢，转向了叶廷方，“至于你，你选择的道路也无不可，只是必然的会结识许多仇家。我手头也没有适合你修炼的功法，所以目前一段时光你得自己前行了。”
“能够引领我入修仙之道，我就已经满足。”叶廷方低头拱手，“不瞒你们说，我本来是想前去昆仑派，但困于山脉上的阵法，兜兜转转几十天也没能够找到头绪。”
“还有阵法能够困住你？”战天齐很是诧异，不怎么相信地望被大雪所覆盖的茫茫山路。自从踏入先天期后，人间的机关秘术对他们来说完全可以以力破巧，无需殚精竭虑再去思考什么对策。
“这可不是普通的迷宫或是陷阱。”叶廷方看两人对自己放下戒心后也是坦然吐露，“而是专门针对修仙者的阵法，我一走进去便感觉浑身滞重，体内的真气流转也缓慢了很多。只能和普通人一样慢慢走过去，跳跃什么的更是别想了。”
“从这一方面也是可以看出昆仑派是和修仙者有什么瓜葛。”战天齐点了点头，“那我也是想上山看看这种修仙门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以及要小心，途中会有毒池和昆仑派饲养的许多奇异生物。”叶廷方随意指着某个方向，“奇特的是，这些机关秘术，毒池魔物对普通人完全没有兴趣。可我们一旦踏入就会马上遭遇攻击。”
“那如果……”本想钻牛角尖的战天齐止住了话头，昆仑派既然是如此处心积虑防止修仙者上山，又怎么会留下这种“修仙者带着普通人上山”的漏洞呢。
“那我们还是去看看如何，三个人的力量总是比一人要好上许多。”林风拍了拍手，长久的赶路也是让他觉得有些无趣，“实在不行我们就规规矩矩地拜山便可，至于叶廷方，你的事情我们就无法保证了。”
“我明白的。”叶廷方点了点头，率先踏出了脚步，“但在进入山脉之前，我还是稍微讲一讲自己的经历吧。”
随着叶廷方的讲述和踏入山脉后刹那间传来的滞重感，他们也总算是明白回归凡人是如何的感触了。对于林风而言这并不陌生，在现实的世界当中他一直是以如此的方式行走。而战天齐与叶廷方就得花费一些时间习惯。没走多久，原本被积雪覆盖的地面便开始弥散出紫色的雾气，远方的道路也是转为了令人作呕的紫黑色沼泽。头顶上的树木也变得茂密，垂落下的枝条也是坚硬无比，真气无法离体的三人便只能像个普通人那样借助刀剑或是木条来探索前方的道路。
“对普通人来说，这种毒气是不是没有任何的伤害作用？”战天齐小心翼翼地在齐腰深的沼泽池中抓着木条移动，走在最前方的叶廷方用点头回答了他，一旁饶有兴趣打量这里的林风则是持续不断地释放神念来探测周围的情况。
“这里的许多魔物很有趣。”林风手中的长剑刺出，洞穿了某只老鼠的头颅，“单只没什么伤害，而且异常脆弱。可一旦多起来就显得棘手。”
“是啊，我之前进入时就被好几只老鼠围攻。”叶廷方苦笑道，“最开始没放在心上，但这种突然间从毒池中蹿出，扑在你脸上攻击的就很是恶心了。”
“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林风回想起了大学时代与朋友们玩的《血源诅咒》与《黑暗之魂》。虽说难度是让人抓狂，但所有困难的地方是可以通过自身技术的磨炼来通过的。想来昆仑山脉的设定也是如此，如若游戏难度超出预期，那么完全可以设定个剧情锁让他们无法来临。而既然能够进入，那么就自然有解决的方法。
“难道林风兄你曾经经历过这种事情？”战天齐一脸嫌弃地杀死几只想要攻击他的老鼠，“是师门试炼？”
“你也可以那么理解吧。”林风结束了这个话题，“而且我们是要上山吧，可毒池是越来越深了，怕是走错道路了。”
“我在这里走了二十余天，但周围树枝毫无规律，老鼠的攻击也是让人一下子分神。”叶廷方说道，“看来这里是不欢迎修仙者的到来。”
“反正我们并不着急。”林风看着身后一路漂浮着的死老鼠，“先出去吧，我想到一些傻气但或许有用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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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说的方法就是砍树?”叶廷方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一旁挥舞着剑气砍伐树木的林风，以及最开始茫然但很快紧随其后的战天齐。
“树木的生长时间最起码是两三年吧，漫长的就要十来年百来年。”说着，林风又是一道剑气挥出，让几十颗树木应声而下，跌落粘稠的沼泽之中。残存的枝丫则被战天齐收集起堆放在了帐篷之中，“你华山论剑的时间是八年之后，此间可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吗？”
“暂且没有。”叶廷方没想到会被这种问题问到哑口无言，“而且我中途还不一定能够找到其他修仙门派。”
“而且你追求的天道是认为这个世界毫无意义。”战天齐调侃一般地说道，“那么你去找其他修仙门派或者是杀人，或者是砍伐树木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那可是两回事。”战天齐反驳道，“我认为是我们追求的事情毫无意义，而自然的运转自称一套规律，这种规律和我们无关。”
“那么你又是在做什么呢？”
“我在尝试探索。”叶廷方讲述时感受到了林风注目的眼神后也是开始动起手来，“但我还是很疑惑，人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人存在就自然有其意义。”战天齐说道，“我们和那些动物不同，我们能够建造起城市，能够书写文字，能够创造历史。”
“但对于大道来说，这毫无意义。”叶廷方掌心劲力吐出，“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摧毁这些。”
“所以修仙界才会禁止我们进入人间世界。”林风中断了两人的交谈，“我们三个人的工作效率还是不错的，看来即便不去追求大道，随便找个伐木场都能够终了一生。”
“那就太庸俗了。”叶廷方笑道。
“玩笑话而已。”林风打了个响指，让堆砌在一旁的枯枝败叶上燃起了炽热的火花，战天齐与叶廷方手上也不停歇，忙不迭地将这些点燃的枝条扔入沼泽林地之中。没过多久，原本被紫色雾气与密林遮盖的道路便燃起了冲天的烈火。在沼气的作用下还出现了好几次响彻云霄的爆炸之声，甚至于引起了远方山脉的雪崩。
火光冲天，焦臭四溢。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树木逐渐沉入较为湿润的沼泽地之中，原本熊熊的火势也开始减少，昆仑派的人肯定是考虑过类似的问题，但他们绝对想不到这次想要上山的是林风这个没什么其他优点，只懂得坚持的人。
“得烧半年吧。”叶廷方粗略估计道，“而且只有山脚的那么一小部分。”
“反正我们三人都闲着没事，人间的世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在此切磋武道，谈论自己见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林风将自己体内的所有真元力都转为那些瘫倒的树木后便就地盘膝打坐。战天齐与叶廷方倒是得去吃些东西补充能量，两人结伴而行打了些野兔与雪狐，借着一旁的余火烤熟后大快朵颐了一番。
几周的时间就在三个人论道比武中度过，途中他们也遇到了其他的一些玩家与村民。让林风有些诧异且神伤的是，进入游戏世界的他们并没有过上梦寐以求的幻想生活，而是和现实世界一样保留着寻求稳定生活的倾向性。大部分的时光都生活在虚拟世界中构造的现实都市当中生活，日复一日。唯有想要寻求刺激了才会来到游戏当中消磨那么些许的时光。对此，林风也只能说这是人们自身的选择。
这段漫长的时光中，战天齐与叶廷方的修为也是亦步亦趋，水涨船高，林风也是在每天真元力的挥霍下有了新的进展。每天闲着无聊之时便阅读书籍，亦或者是识别游戏中的草药，要么是看看这些沼气以及粘稠的污水能够做些什么。
最大的收获便是他神识的增长和对老鼠的研究。也许是这里地处西方的缘故，大部分的动植物与东方大陆的很是不同。最大的区别便是在一些带有威胁性的老鼠身体中拥有着魔核。但这种魔核的具体作用他不是很清楚。叶廷方关于修仙者的记忆中也没什么有用的内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战天齐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
此后的时光中，林风也将精力放在了魔核的研究之上。只可惜版本更新后他无法时时刻刻与牧棉还有老罗通话，不然他们这里肯定能够提供许多有用的信息。即便如此，除却每天乏味的日常练习与砍伐，以及不知道多少次失败后，他还是钻研出了关于这个魔核的特殊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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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们今天别着急打架，来试试我弄出来的这个东西。”林风对着刚刚面对面和蔼吃完饭下一秒就准备比武论道的两人招了招手，“大概三个月的时间了，我的研究也算是有些收获了。”
“什么用？”最近战天齐与叶廷方也是在精简各自的武学，锋利的兵刃在两人手中与地面上随意抓取的木棍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若不是林风喝止，怕是下一秒就拿着手里的骨头开始切磋起来。
“储藏真元力，或者是你们体内的真气。”林风从背包中掏出两枚魔核扔到他们手中，“有趣的是，这个魔核本身自带正负极，缺少的就是其中的填充物以及所需的能量了。”看着两人迷茫的表情，林风突然间意识到这并非是现实的世界。就算是他，也是在这几个月中找出十几本电子书仔细阅读，失败许多次才制造出这种类似于电池的物品。
“试着把体内的真气输入到其中。”林风说道，“你们两人的神念虽然不是很强大，但感知其中的能量多少还是能够做到的吧。”
“可以的。”叶廷方率先将体内的真气输入其中。在林风的感知中，他手心的魔核微微发热，而他的气息也随之薄弱。没过多久，他便一脸颓态地靠着树木开始休息，但看着手中这颗小玩意时露出的笑容却是灿烂许多。
“这东西很神奇啊。”战天齐如法炮制后也是瘫坐在一旁，有气无力把玩着手中的魔核，“幸亏只要再打坐或者吃点东西就能恢复了。”
“而且据我推测，这个东西你们要是往里面注入过多真气的话，还可以爆炸。”林风将满地的失败品入沼泽之中，“至于能够使用几次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东西有一个就足够了。”叶廷方将腌制好的雪狐肉吞咽下肚，“今天不打了，就专心调息，然后看看这魔核能够注入多少的真气。”
“那我也这样好了。”没了对手的战天齐也安安稳稳地选择了一块平坦的土地开始打坐炼气，至于林风倒是在心中大致推测出了这片沼泽地的真正用法。
“昆仑派最初必然是有修仙人士。”林风闭上眼睛，散发出了神念。这是他的日常功课之一，同时也是思考的特殊方法，“但几百年前的末法时代导致这些修士因不明原因而离去或者死亡，而这片饲养池就任其自由生长。”
“现在昆仑派的成因则有两种，一种是原本修仙者没有天赋的后裔，或者是几百年来新崛起的武学门派。但无论是那种，他们都不明白这片沼泽地的宝贵之处，毕竟要是真的明白了，在我们这长达三个月的狂轰滥炸之下必然是会做出什么动作。估计现在还是把我们当成几个执着的修仙者，同时对于自己门派的这种阵法颇有信心，且认为我们终有一天会厌倦离去吧。”思索结束后，林风也继续前往沼泽中捕杀老鼠，同时持之以恒地研究关于魔核的其他作用。
随后的时光到显得无趣许多，也许是叶廷方与战天齐的修为依然还是普通人类的范畴，两人花费足足一周时间才将魔核注满了真气。而这期间他们就如同病人一样瘫坐在帐篷中休憩，连比武的精力都没能残存多少。但从结果上来说却是值得的，据林风粗略估计，一颗魔核能够支撑他们五天左右的高强度消耗。如若在安稳的时代大量积攒，便可以应付一些突发的事件。
魔核爆炸的威力也令人欣喜，光光是两人的先天真气爆裂便让方圆几米的林地化为焦炭分崩离析，同时还炸开了粘稠的沼泽与被濡湿的泥土，暴露出坚硬的岩层。若不是时间不够，林风真的觉得这里能够让自己研究漫长的时光。
“我是觉得昆仑山上的人说不定知道魔核的作用，但对于只有内力的凡人来说，这太得不偿失了。”从老鼠尸体中剥取魔核时，叶廷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之前尝试用普通内力，基本上耗光了之后都没什么变化。”
“那是令人唏嘘的。”战天齐跟随林风那么久，也是不自觉地学习了他的许多说话方式。
“比起这些，你们还是确定要上昆仑山脉吗。”林风指了指远处的高峰，“你们的青春可是白白耗费了那么多，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我其实也想过类似的事情。”叶廷方将几颗魔核塞到自己的背包中，对着林风微微点头，“可是我还是想去看看昆仑山到底是什么样子，结束后我再去探索我的大道是如何。”
“那么你呢。”林风转向战天齐。
“结束后，我想回家一趟。”战天齐说道，“和父母好好叙叙旧后便告别。”
“话虽如此，但要上山可是得花费几年的时光吧。”林风看着面前的满目疮痍，不自觉叹了口气，“沼泽地是基本上被我们所攻克，但其后会发生什么便不是很清楚了。”
“说不定就只有这种东西呢。”战天齐乐观地推测。
“我也是如此希望……”叶廷突然止住话头，警惕地转过身，眯眼望向密林之中。三人的修为可以说都超出常人太多，但出于小心谨慎的原则，还是下意识摆开了阵型，将注意力集中在森林里若有若无的马蹄声上。
“师兄，你说我们昆仑派为什么在那么远的地方啊。”林风一听这话便放松下来，挥挥手让战天齐与叶廷方也无需警惕，整理了下衣衫上的尘土后便朝着马蹄声所在的方位走去。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喜悦的声音传来。
“哟，林风兄你怎么来昆仑派了。”大西瓜把缰绳一抛，迅捷地从马上跃下，快步来到面前拍打着林风的肩膀，“也是，毕竟江湖传言说是那个什么人要来昆仑派，你肯定来做任务的对不对。哎，我就说现在版本更新后没办法进行通讯，很头疼。”
这一路上大西瓜可别提多无聊了，长达四五个月的骑马旅行差点没让他罹患“晕马症”。幸亏这是虚拟世界而不是现实世界，不然他早就吐得七荤八素了。而大部分时光都在密林之中行走，他也没什么能干的事情，就最多看看风景，打打猎，要么和自己的师兄切磋武学。度过了这种时光后，差点让他感觉自己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当中的人了。
“你们都是武当派的吧。”大西瓜的师兄看到林风与战天齐身上的装束后，也就默认了叶廷方的身份，“正好我们要前去师门汇报这段时光搜集的情报，如若不介意，请诸位一起去昆仑派坐坐如何。”
“如果能上去的话倒是最好了。”林风笑道，“我们在昆仑山下困了足足几个月有余。”
“我昆仑派的克敌阵法要是能那么容易被攻克，那名声还要摆放到哪儿呢。”昆仑派师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意，“走吧，我带你们……”
驾驭马匹没走几步，这位大师兄便见到了让他无语凝烟的画面，原本被密林与沼泽覆盖的昆仑山脚被炸地乱七八糟，焦黑之地随处可见，一些平坦的地面上还堆放着许多柴火，老鼠尸体也是成堆摆放。因爆炸引发的雪崩也让许多树木倾倒，上山的道路可谓是荡然无存。脸上的笑容也以最快的速度转为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愁眉。
“这……”昆仑派的大师兄一时间也不明白应该说些什么，若是斥责，那也没什么能够明确谴责对方的理由。在山脚下待了那么久，砍伐点木头，捕猎也是寻常的事情。再者说了，之前来昆仑山脉拜访的人也尝试过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攻破，他们这最多算手段过激。可要是完全不管不顾，昆仑派的的面子却又无处安放。
“大西瓜，我给你介绍个生财之道。”林风连忙拍着大西瓜的肩膀，并拿出背包中的魔核给他实验了一番，粗略讲解了制作方法与功效作用后。凭借大西瓜的三寸不烂之舌，那位大师兄也就懵懵懂懂地接受了林风的说辞。这样看来，他们还贡献出了一种崭新的“暗器”。而昆仑派也最多是一些小地方被炸掉，不算什么吃亏。
“这套阵法建立十几年来，你们还是第一批在这里待那么久的人。”大师兄摇了摇头，“而且这些老鼠的体内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好东西，也真的是没想到。”
“到时候我召集一批朋友，让他们来开发这里。”大西瓜明面上是对大师兄所说，实则是在暗示林风接下来要达成一笔交易，“还是先把这件事情汇报给掌门吧。”
“这条路虽是不能走了，但也算是起到了屏障的效果吧。”大师兄打量着被积雪覆盖着的山道长叹几声，“得麻烦各位绕点远路，我们从昆仑后山上去吧。”
“等下，你说这个阵法建造起来才十几年？”林风听到这答案后便迅速推翻了自己的假设，“那这里的老鼠啊，以及错综复杂的树木生长不是几百年前弄的吗？”
“说来惭愧，是我的父亲当上掌门后本来想养殖一些护山的宠物，同时种植一些树木的。”大师兄牵着马带着他们朝着另外的方向缓缓走去，“但开辟荒地时意外挖掘出了这片沼泽地，原本种植的树木也就生长成了这样，饲养的动物也全部被老鼠吃掉。父亲便处心积虑将其变成了护卫的阵法，也算是祸兮福所倚吧。”
“嗯……了解了。”林风听了如此答案后也将猜测搁置一边，看来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和修仙者联系在一起。
山路漫长，途中大师兄对他们告知了自己的名字——方觉，如今的掌门是他的父亲，名为方悟。叶廷方，战天齐，方觉三人倒是聊得颇为投机，想来年龄相仿，有都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无所事事的大西瓜则是拉扯着林风源源不断说着现实世界的话语，看来这一路上他可是憋坏了。
昆仑后山的道路比预期得要狭窄许多，方觉将众人的马匹拴在一旁后便接着用轻功一路飞奔。大西瓜长拍了拍林风的肩膀，长叹一声后便紧随其后。至于林风一行人，这种对常人来说过于危险的山崖对他们来说却没有丝毫的难度。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便用起了常见的武学，装作初学者那样缓缓跟在后方。
“说起来，武当派不是有门轻功叫做梯云纵吗？”约莫十几分钟的奔波后，有些气喘的方觉缓步走在山路上，拉扯着悬崖旁的藤蔓前行，“刚刚怎么没见你们用过？”
“长途下来如果用这种轻功，反而会更加疲倦。”林风抢先回答道，“这里山路比较艰险，我们怕运气岔了，就跌下这万丈深渊了。”
“我能够理解的。”大西瓜竭力控制着颤抖的双腿，紧紧地抓着藤蔓迈步，“我还有恐高症，虽然知道自己摔……可能不会受伤，但还是会心惊胆战。”
“是会这样的。”战天齐点点头，“后面说不定会习惯。”
“主要是没安全感。”大西瓜回过头看着战天齐，并瞥了一眼林风，“要是有类似马车的这种东西就好了。”
“未来肯定有的。”林风笑了笑，他知道大西瓜想说些什么，“倒是小师弟，你怎么一直沉默不语啊。”
“嗯……嗯，我？”叶廷方短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林风指的是他，“还好吧，长久下来就习惯了。”
“哎，真的是羡慕你们。”大西瓜抬起头，无奈地看着被白云笼罩的山峰，“这次我上山后绝对不下来，除非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那可不会有了，我昆仑派自从开山建派以来就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情。”方觉安抚着大西瓜，“无非是我们的几个先辈和人比武输赢这种事情；糟糕的事情有雪崩，塌方；最近的事情就是父亲种植失败导致老鼠成灾……还有就是你们住那么久发现了魔核的使用。”
“整体来说，还是平安喜乐的。”林风从方觉的平淡话语中听出了基本没多少的伤亡，“这样看来，昆仑派倒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啊。”
“远离中原，也就远离了喧嚣啊。”方觉指着远方的亭子说道，“我们可以去那边歇歇脚，接着再用轻功往上爬个二十多分就能到达大殿了。”
“要是早点知道昆仑派要爬那么高的山，我就选择其他门派了。”大西瓜走到亭子后便瘫在椅子上休憩。战天齐倒是兴致勃勃地跃到亭子高处远眺云海浮沉。叶廷方依靠着柱子闭目沉思。就林风外放的神念中感知，是在有意识地探查大西瓜和方觉的武学程度。
“怎么，想行动了？”林风踱到叶廷方身旁，轻拍着的他的肩膀，“我倒是不会阻止，但战天齐那边就说不准了。”
“你看起来很期待我的行动。”叶廷方瞥了一眼正在用雪水清理身上身上泥沙的方觉，“修仙者都是这样吗？”
“只是你和战天齐分别说出了我曾经思考的。”林风微微一笑，“我也思考过宇宙和人世间的无意义，也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生活着。正巧你们两个持有不同且相对的观点，所以我想，观摩你们未来的行动说不定会有收获。”
“也是因为这样才给我们筑基丹的吧。”叶廷方点了点头，“我还会认为你是我的师傅。”
“这倒是随你了。”林风走出亭子环顾远方，只可惜大西瓜与方觉在场，不然他绝对会驾驭飞剑在云海中畅游一番的。
“像这样？”尖锐的摩擦声从耳畔响起，下意识外放神念的林风迅捷地转过身，身形闪到了大西瓜的面前。下个瞬间，叶廷方飞起一脚将方觉的头颅踢飞，脸上还带着微笑的脸庞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滑的轨迹，狠狠地撞击在柱子上，如同西瓜一般在亭子之中炸裂开来。
“所以感受到什么了吗？”林风叹了口气，看着战天齐闪入亭内，一脸踌躇地看着炸裂开来的脑浆与血液，“他这样一来，我们算是彻底和昆仑派杠上了。”
“嗯？”还没察觉发生什么的大西瓜只感觉在自己眩晕的时候突然间有个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回过神时便发现亭子里面挂满了粘稠的什么。原本应该在亭子外的两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狭小的亭子里互相对视着。
“抱歉，我这里触发了一个糟糕的剧情。”林风背对着大西瓜说道，“你身上的符咒先不要用，这个算是剧情杀。”
“没事没事，著名的林风要是不触发点剧情那可就太无聊了。”听林风那么一说，大西瓜也就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将抽出来的符咒放回背包中，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见状，叶廷方也识时务地将拾起地上的碎骨，随手一扔结束了大西瓜的性命。
“游戏玩家和NPC不同，死亡的时候有些白色的光芒会前去远方啊……”林风注视着从大西瓜的尸体上化为银白色的光芒，目送着如沙如雾的这道光芒游走在山林间，最终落入峡谷。与他所想一样的是，战天齐和叶廷方根本没有看到这种异常的现象。
说起来，这也是他想做的一个尝试，想看看玩家的死亡和NPC的死亡有什么异同，以及玩家死亡后游戏里的人们将会如何理解他们的存在。虽说是一种求知欲，不过把自己的商业伙伴杀掉也不算什么太好的事情。
“你也太残忍了。”战天齐知道自己在武力上比不过叶廷方，林风也不会出手帮助他，只能狼狈地用路旁的积雪打扫亭内的血液。
“杀死他们太容易了，而且和普通世界不同的是，我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叶廷方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如果我是个凡人，我会被众人围殴致死，或者是被拖上断头台，接受审判。但我们的力量已经超出常人太多，那么谁来审判我们呢？”
“那就是我们自身了。”林风蹲下身打量着大西瓜原来躺着的地方，仔细寻觅未果后无奈地站起身，“就像你说的，一念之间我们能够改变许多东西。”
“我反正不同意他的看法。”战天齐摇了摇头，“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是继续上山，带着他孩子的尸体，还是直接离开这儿？”
“我带着他的尸体上山吧。”叶廷方将方觉的尸体背在背上，“然后看情况要不要对昆仑派动手。”
“我还是挺好奇他会做些什么的。”林风看着叶廷方远去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笑，“我们就不生事端了，早些下山吧。”
“但我们这样放任叶廷方不管真的好吗？”战天齐犹豫不决地看着山路，又看看踏着飞剑的林风，“万一他真的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林风说道，“他是会做杀戮的事情，但我想不是那种无端的，单纯为了取乐，亦或者有什么利益目的的杀戮，而是思考人存在意义的杀戮。想来范围不会很广，死亡人数也不会很多。你若是愿意，一直跟随着他，想方设法阻止他便是。若是不愿意，回到家乡做自己安稳的武馆大少爷，终了一生也是可以的。毕竟你们两人的寿命不过一百五十余年，怎么过是你们自身的选择。”
“我想回南阳城好好思考一下。”战天齐长吁一口气，朝着下山的道路缓缓走去，途中还时不时停驻脚步，遥望大殿的方向，或是用无法理解的目光望向林风，迷惑他为什么不出手阻止，为什么要让叶廷方做出这样的事情。便是在这样的沉思和疑惑中渐行渐远。
目送战天齐下山的林风再度闭上了眼睛，散发神念的他感知到了拖着尸体进入大殿中的叶廷方又开始了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并留下了当今昆仑派掌门的活口，从他的身上得到藏书库的钥匙后开始肆意翻找，可结果却令人失望的，叶廷方的痛苦与绝望化作了夜空中无数的纸张碎屑如蝴蝶，在狂风与夜色中狂舞着。
不多时，林风察觉到了藏书阁燃起炽热的火焰，狂风吹拂下，火蛇迅速缠绕在了昆仑山上的每一处建筑。从空气中的焦臭味道可以嗅出叶廷方还特地在所有房顶和屋内洒满了油，放置好了干燥的木柴。并端坐在昆仑山脉的广场上静静凝视着漆黑夜色中狂舞之火吞噬万物。涌动的赤红色火光吞没了藏书阁，淹没了大殿，将那些瘫倒在地上的尸体也一并遮蔽，随即艰难地啃噬着厚重的建筑物。
升腾的浓烟掩盖了月光的银色，驾驭着飞剑的林风却莫名从中品味到了一丝美感。白雪皑皑的青山之上，漆黑的烟雾杂着流淌的赤红。便是在这个刹那，他有感觉到自己原本停滞的心法开始有着动摇的痕迹，欣喜的感觉让林风盘膝坐在飞剑之上，沐浴在背后苍白之月的光华中，开始感悟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
黑烟经过一夜的寒风才终于散去，叶廷方也在半夜离开了昆仑山脉，不知道去了何方。翌日，悠悠醒转的林风发现自己的修为虽然没多大的进益，可神念和对于外界的感知却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在如今的人间界，他都可以勉力吸取空中几乎不存在的天地灵气了。
“是时候回到青阳山脉了。”扫视了一眼已经化为废墟的昆仑山脉后迅速下山，杀死了几百只老鼠摄取其中的魔核，并确认还有几千几万只的残余后，便朝着青阳山脉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起初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飞行途中，林风俯瞰着延绵不绝地翠绿山脉，心中默默思考着，“归根结底，现实中人们的环境保护，或者是外星殖民只不过是为了保全人类文明本身罢了。而自然本身并不担心这一点。历史上每隔六千多万余年的生物大灭绝就很好证明了这一点。任凭时光流转，自然总是会抹平一切，修复一切。我们人类只是在这个偌大的世界当中苟延残喘罢了。”
“诚然，我们的宇宙殖民扩张或许会很快因为一些小小的问题而失败，我们将会在壮烈的烟火爆炸中化为尘埃，一如我们曾经诞生的那样。本质上，我们就是宇宙本身，我们的文明就是宇宙在研究自身……就像我们的反思和革新那样。”
“那么，我们就是宇宙的一份子，我们就是宇宙本身。我们的文明历程本质上也是宇宙的文明历程。对这个世界的探索本质上也是对于自身的探索。如此一来，思考，怀疑，探索，创造，传承……林林总总，这就是我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因如今积累的人类文化而被赋予的意义。”
“至少作为这段时间思考的答案，还算是不错的。”林风发现自己的感悟越深，驾驭飞剑的感觉也就愈发如鱼得水，甚至在刹那间就突破了音障，周围的风景也在刹那间扭曲液化成其他的山脉与青天，粗略估计下来，这几十秒的感悟让他的飞行距离和之前的一两个小时相提并论。
“只可惜感悟就那么一次。”发现自己飞行速度又恢复到原来的缓慢后，林风倒是没感觉到有多少遗憾，“待未来修为上去后，也就真正能够体验那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了吧。”短暂的感叹下，他继续朝着远方飞驰，并缓缓融入了清晨的鱼肚白，若是有人在山中看到他的踪迹，只会将其当做是滑翔的一只小小的飞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