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三小姐

　　当古夜到达王熙儿阁楼时，脸色已经惨白，得到的好处就是，外面四个健壮仆妇全部被控制。
　　“三小姐，您让买的东西我送来了。”
　　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女孩儿听到呼喊，猛的坐起来，噔噔蹬跑下阁楼。
　　古夜见到王熙儿时，心脏本能般快速跳动起来，这让他很不习惯。
　　而且，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少女，看着总有些怪怪的。
　　她眼睛很大，圆圆的脸蛋儿，还带着婴儿肥。睫毛很长，看起来有一种另类的魅力。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漂亮。
　　“东西呢，东西呢，快点给我。”
　　古夜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是市面上正流行的话本小说，讲的好像是关于书生和女鬼的爱情故事。
　　王熙儿将书一把抢了过去，随意翻动几下后，就没有再看，转而问道：“你买书的时候，问了掌柜吗？”
　　“问了，他说这书挺受欢迎的，还说要想看接下来的故事，得等一段时间。”
　　听到古夜的回答，王熙儿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呐，谢谢你了，可惜我不能出去，不然请你到第一楼搓一顿。”
　　她说着又把书递了回来，“这个就送你了，不用客气。”
　　古夜顺手接过，书面上印着书名，“倩女幽魂”，著作人：兰陵笑笑生。
　　陌生的书，陌生的人。
　　“三小姐想要出去吗？其实我可以帮你。”他想了想，试探的问道。
　　身体里那股执念只针对眼前的少女，但又不给出明确答案，这让古夜不得不自己慢慢测试。
　　王熙儿一愣，随即惊喜道：“真的可以吗？咱们怎么出去，外面几个大妈身手很好，一般人打不过啊。”
　　“她们被我收买了，三小姐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哈哈，真的？你可真厉害。”王熙儿摆手道：“那咱们去第一楼，说请你的，我说到做到。”
　　古夜无奈，这姑娘有一种别的女人没有的豪爽，但又不是男人那种，他实在讲不出是什么味道。
　　不过，感觉并不讨厌。
　　“快快快，咱们赶紧动身。”
　　其实古夜的办法很简单，让王熙儿换一身衣服，然后带个帽子。再由之前念青阁的仆妇带路，一路上大摇大摆就走了出来。
　　“想不到你还不赖啊，我以前想要收买那几个大妈，却没有一次成功，她们被我那个便宜老爹调教的非常听话。”
　　一路上憋着没说话的王熙儿，走出王府后就同脱缰的野马，尽情的撒欢。
　　古夜跟在她后面，那个仆妇也在，毕竟要是被发现，还可以有个人顶缸。
　　“人都有弱点，只要你愿意去一些别人不注意的细节就好。”他若有所指的说道。
　　“这种事可不适合本姑娘，咱要吃好喝好，享受人生才是正经。”
　　王熙儿在一边前面带路，一边随意说着闲话，直到在一家书店门前，她才停下脚步。
　　古夜抬头一看，三个笔走龙蛇额的大字印在匾额上。“一品轩”
　　这里好像是湘南最有名，最好的书楼，买书卖书，一个有名人士的孤本著作，能在这里卖出天价。
　　“三小姐，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要请你客，当然得要有钱啊，不然咱两去刷盘子顶饭钱吗？”王熙儿大咧咧的拍打古夜肩膀，毫不顾忌旁人目光。
　　她这种洒脱让古夜有些不适应，但无所谓了，只要能解决身体执念，一切好说。
　　“三小姐说笑了，要刷也是我去刷，可不会让你动手。”
　　王熙儿眼一瞪，“我是那种人吗？想当年…算了，咱们去拿钱。”
　　她没有把之前想说的说出来，转而走向一个貌似掌柜的人那里。
　　这是一个老头子，见到几人进来，早就眼巴巴望着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过来打招呼。
　　“李掌柜，我来拿稿费了！”
　　“早就等您过来啦，钱都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故事…”
　　“还没写，等我有空再说吧。”
　　李掌柜呐呐无言，且不说倩女幽魂卖的好，他自己家里还有一大票人等着续集呢。
　　但人家作者没写，谁都没辙呀，难到还把刀架脖子上逼着不成。
　　苦笑着让小二把银子端来，“哎，小女还等着呢，要不这样，我再让出些利润…”
　　王熙儿没等他说完，就把话打断，“我在乎那点钱？写这个就为了好玩儿而已。”
　　说罢直接走出一品轩。
　　“那倩女幽魂是三小姐你写的？”路上古夜问道。
　　王熙儿笑嘻嘻点头，“兰陵笑笑生正是在下，怎么样，有没有高山仰止的感觉？惊不惊讶？”
　　古夜：“……”
　　三人走在街上，往第一楼方向赶去。
　　路上不时走过几个城卫，他们大多神色匆匆，但眼睛却隐蔽的盯着路上每一个人。
　　而且，许多买卖东西的行人商贩，也都面色惶惶。
　　这让王熙儿有些奇怪，难不成湘南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直被关在念青阁，对外界很少接触。
　　经过一个买糖人的摊位时，王熙儿装作挑选东西，不经意问道：“老丈，城里发生什么怪事了吗？”
　　卖东西的老头看她只是个小姑娘，就回答道：“听说咱湘南城闹鬼了，而且是冤鬼索命。”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熙儿好奇道。
　　老人吞了吞口水，凑过身子低声道：“听说是王家一位管家，好像是姓胡的。啧啧，全家上下百多号人，全部死了。”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哆嗦：“还有，姓胡的主人死的最惨，被下人一口口给吃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全身上下血淋淋的，没一块好肉。”
　　王熙儿听完，不仅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反而追问道：“那别的人又是怎么死的？”
　　“是自杀的，你是没看到那场景，我一个做城卫的侄子告诉我，那些下人全部坐在一起，用匕首割断自己喉咙。”
　　老头咂咂嘴，“据我侄儿说，所有人都是用一把匕首自杀的，你说诡异不诡异。而且，他们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呢。”
　　王熙儿拿起一个糖人，笑嘻嘻付了钱，“多谢老爷子相告，剩下的就不用找了。”
　　她回到古夜身边时，抱歉道：“看来我们是不能去第一楼了，城里发生这么好玩儿的事，我居然不知道。而且死的还是那个家伙的父亲，哈哈，真相看到他知道事情经过后的表情啊。”
　　“没关系，那咱们现在就回府上吗？”古夜无所谓道。
　　“嗯，我得去和我哥好好谈谈，万一被他发现我偷跑，会对接下来谈条件不利。”
　　说着她笑道：“这顿饭先欠着，走，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