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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爸爸靠近的过程是一个小心翼翼又莽打莽撞的过程,想尽可能多的了解对方又害怕打扰到对方,想掏出自己的真心又怕掏得不够。看见现在的这样的爸爸和妈妈,我又感动又庆幸,感动他们对我的爱,庆幸我有这样的父母。他们是父母,我们也会成为父母,我们终会在这个身份里理解彼此。
爸爸和妈妈都请了假,我和父母在一起待了大半天。印象里,我很少有机会和爸爸在一起待那么长的时间。
小时候他工作忙,放假也常不在家。长大了,我在市里工作,即使回到家,也总是和朋友聚会。所以,我也总是在要返程的时候感到愧疚——怎么又少陪了父母几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和我吃饭的时候,我爸总会开一瓶白酒,给我倒上满满一杯,菜还没吃一口,就先干掉,再慢慢细聊。
趁着他有些酒意,我问他:“你怎么开始喜欢和我喝酒了?”
爸爸说:“是啊,小时候也没什么机会聊天,你出去了也很少回来,感觉喝一杯之后,你话也比较多,还会和我吵架,就蛮有意思的。”
我一愣:“你不觉得我和你吵架会影响感情吗?”
我爸摇摇头:“我俩关系最差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想吵架都没有办法。”
我笑起来,问他:“那你还记得,我俩小时候吵得最厉害是什么时候吗?就是我高考那三天,你每天在外面应酬,第二天你晚饭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想问问我考得怎样,没想到你拿了两瓶酒就要出去。我就和你大吵一架,说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我爸说:“我记得啊,我只是觉得我在家,更影响你的情绪。你看,后面你不是考得也挺好的。”
其实我也很喜欢和我爸喝上两杯。
以前我和我爸沟通都靠妈妈,妈妈夹在中间总是很为难,我和爸爸把所有的情绪都强加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所以我也总看见妈妈夹在我和爸爸中间抹眼泪的样子。
但是酒不会委屈,酒没有声音,也没有情绪,但是一杯酒下肚之后,能把对方所有想表达的心思都呈现在自己面前。我和我爸喝的不是酒,而是一杯又一杯对方想说给自己听的那些话。
我想每一对经历过青春期对抗的父子,总能找到两个人和平共处的方式。
也许是他抱着你的孩子。
也许是他每次见你都穿上你买的那件外套。
也许是他将白发染黑,不想让你看到他衰老的模样。
每一个行为,都是他想靠近你的表现。
在石榴树下,我对爸爸说:“我背一下你,看看你胖了吗?”我爸立刻跳了上来,就像小时候我跳上他的背一样。
妈妈在旁边大笑着帮我们拍照。
下来后,我爸说:“让我也背背你吧,看看你长大没有……”
如父如子,夫复何求。
初三校友孟皎琳考入XZ市一中,后来听说她父亲提前一年多,在一中附近买了高价学区房,璀璨的成绩闪烁在新生50强名单中!
韩旭冲刺,闯入省重点郑集高中。
三年拼搏奋斗!
孟皎琳考入苏州大学。
韩旭考入本市的中国矿业大学一本土木工程系。
新生联谊会上,有一个建筑设计系的女同学,长相酷似孟皎琳,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娃娃音。
一米八二的韩旭,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走向魏庆芝。
大一暑假开学前,韩旭用在酒店里跑腿传菜挣得辛苦钱,带魏庆芝去了云台山。魏庆芝喜欢魏晋南北朝历史,更爱竹林七贤的嵇康!她觉得韩旭有点嵇康的放荡不羁。
周一到周五韩旭拼命学习,只有吃饭时间,才骑着单车飞向建筑设计系的食堂,和魏庆芝一起吃饭聊天。
周六周日去酒店跑腿传菜,为谁辛苦为谁甘。
每个月底,韩旭陪魏庆芝去市中心金鹰百货逛逛。
“促进肌肤微生态平衡,增强肌肤天然抵抗力,赋活健康自御能力,强韧肌底,修护屏障,抵御外界侵害,绽放活力光采。”希思黎导购员口吐莲花,拿着印有妖艳无比的罂粟花的小白瓶,在魏庆芝白皙的手背上,滴上一滴,打圈轻拍几下后,说道:“法国名媛都用希思黎,和您的气质很搭呦!”
魏庆芝看了下价格,有点尴尬的看着韩旭。
“今天你好幸运,还有最后一套赠品。花香润肤水三瓶,全能乳液旅行装三瓶,还有限量版米色流苏化妆包。”导购员变魔术般,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闪亮的小包包。
韩旭看到魏庆芝眼里放着光,笑容像妖艳的罂粟花。
中午二人徒步去一中南面的一品飘香,喝米线。
韩旭心里想着,会有男声陪孟皎琳喝米线么?那个男生一定比我幸福!
大三,魏庆芝和同学们在KTV唱歌,被后来进场的富二代骚扰,韩旭急冲冲杀进房间,等待他的是一大杯洋酒。
“英雄救美,可以,先喝下这杯酒,壮壮胆!”富二代横刀直入。
韩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胃里翻江倒海,鲤鱼跳龙门。
“哈哈哈”大家笑做一团。
“怎么样,我养的锦鲤听话吧,我的池塘里有好多鱼呢!”魏庆芝一副大地在我脚下,国权在我的手中,谁人再敢多说话的霸气!
“芝芝,我谁都不服,我只服你。每年拿着奖学金、周末为你打工的小锦鲤,一养就是三年啊!说起来,我也是你的锦鲤,只不过,我是,比他大很多倍的锦鲤!”富二代悻悻地说着。
“你是我的海王!我是你的锦鲤!”魏庆芝举起酒杯,倒在富二代怀里。
第二天,韩旭听说魏庆芝被玛莎拉蒂送回校,还听说那个开着三叉戟的富二代,是真正的海王!他的锦鲤保质期,一个月!
从此,韩旭水泥封心,埋头苦读,准备考研。
怎奈太多的周末,荒废了,或者说,没有了意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考研失败,韩旭卷入人才市场招聘的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