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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命运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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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营地寂静而幽深,只有偶尔的虫鸣和远处的低语声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埃文躺在简陋的帐篷里,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也无法入睡。
  白天的授课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那个词——“源能使”——如同刻在心底的烙印般挥之不去。既陌生,又让人无法忽视。
  火光闪烁的记忆涌上心头,村庄的毁灭、那夜的大火、屋外的打斗声,以及当时屋外的话语……他的命运,仿佛无可避免地与“源能使”这个词交缠在一起。敌人的行踪,莉莎的去向,以及一直困扰他的身世,这一切像一团乱麻盘踞在脑海,而现在,他仿佛终于触碰到其中一根关键的丝线。
  埃文翻了个身,思绪乱作一团。他从凯兰那里得知,源能使的觉醒需要年龄的到来,而那个年龄是十六岁。
  “我到十六岁就能成为源能使吗?”他默默问自己。然而答案却是否定的。
  拥有源能天赋的人不足世界人口的十分之一。每个人在到达那个年龄时,都可以主动接受测试,而只有被发现具备天赋的人,才会立刻成为各方势力争相招揽的目标。不论是贵族、领主,还是佣兵团,这些拥有权力的人都会向其抛出橄榄枝。
  但若没有源能天赋呢?埃文感觉喉咙发紧。没有天赋的人,注定籍籍无名,注定被命运遗忘。他们无法解开自己人生的谜团,那些困扰他的真相将随着丝线的断裂永远埋藏。他,埃文,无非就是一只被路人随意踩踏的蝼蚁,对真相一无所知,也不会被任何人注意。
  想到接下来几年必须在如此煎熬的等待中度过,埃文胸中涌起一阵无名的愤怒。他抓紧身下薄薄的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仍无法平息内心的情绪。
  他咬牙闭上眼,强迫自己让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直到天色渐亮,帐篷外传来第一缕微光,他才终于陷入了一场浅而凌乱的梦境之中。
  四象流转,时光如梭。
  转眼间,埃文已经十二岁。
  他来到难民营已有两年,而艾尔维恩与帝国之间的战争依旧绵延不绝。
  埃文不知道,帝国的军队是否为自己的家乡讨回了公道;而艾恩与莉莎的消息,依然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周遭的生活似乎止步不前,变化寥寥。战争爆发的最初几个月里,涌入难民营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但渐渐地,难民的数量不再增长。传闻艾尔维恩的军队已推进至帝国境内,双方在一片焦土中激烈鏖战,局势胶着,僵持不下。
  而在格兰菲尔城内,却时常见到繁华的景象:贵族子弟的出征仪式一场接着一场,列队整齐,锣鼓喧天,仿佛迎接的是盛典,而非战场。翌日,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便踏上征途,奔赴前线,期盼着建功立业。
  然而,这一切似乎与埃文无关。他的生活依然波澜不惊:搬运物资、打扫杂务、锻炼、努力学习……
  那段时间,曾频繁困扰他的奇异幻觉已经许久不再出现。
  他长高了一些,风霜的磨砺让他的瘦弱身躯稍显结实,不再是初到难民营时的那个稚嫩少年。他的眼神中少了一份迷茫,多了一份坚毅与成熟。
  尽管心中依旧充满复杂的情感,但有一种新的希望悄然萌芽,支撑着他的信念——成为一名源能使。
  这一天,难民营迎来了一群特殊的访客。
  埃文正沿着回营地的小路走着,忽然被一群穿着奇特的人挡住了去路:
  “你好。”
  埃文抬起头,仔细打量起这些不速之客。他们约有五六人,身着统一的修女服饰,面容沉静,步伐整齐。声音的来源是站在最前方的那位年轻修女。
  她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中,银白色的头巾垂在肩膀两侧,修身的长袍勾勒出一抹优雅而庄严的曲线。她的五官堪称精致,却透着一股冷峻的气息,那双湛蓝的眼瞳宛若冬夜星辰,明亮而冰冷,似乎能洞穿人心,令人不敢直视。
  她没有弯腰,也没有任何亲近的举动,只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静静凝视着埃文。那目光沉稳而锐利,埃文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她的目光中传来,甚至让他下意识地想缩紧双腿。
  “……你是谁?”埃文开口问道,尽管语气中有一丝不快,却并不敢太过无礼。
  “我是艾琳娜。”修女淡然答道,语气平静,却没有丝毫温情可言。“圣光教会派我来这里,帮助这里的难民。”她顿了一下,蓝眸微微闪动,目光依旧牢牢锁定着埃文,仿佛要看穿他的一切。“包括你。”
  埃文沉默了一瞬,脑海中迅速搜寻着关于“圣光教会”的记忆。
  他曾从凯兰那里听说过一些只言片语——艾尔维恩是一个自由信仰的国家,而卡尔维尼亚帝国却只有一个被全体国民所信仰的宗教,那便是圣光教会。
  圣光教会不崇拜任何神祇,也不进行任何祭祀。在他们的教义中,“光”是纯洁、正义与希望的象征,是指引道德与心灵的灯塔。他们甚至将“光”赋予了更深的意义,将其定义为“秩序的象征”,并认为多米娜拉是光的守护者。
  然而,凯兰却曾不屑地对埃文说:“所谓的光,不过是源能的一种转化形态罢了,它和这个世界的四大神使毫无关联。在他们的教义背后,只有对秩序的控制欲。”
  一想到帝国士兵曾在家乡犯下的残暴行径,埃文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厌恶与不信任。他几乎没有思考,话语便脱口而出:
  “敌国的教会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修女听闻,却没有丝毫动容。她的目光依旧冷静,像冬日平静的湖面,深邃而不可测。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仿佛剥离了所有情绪:
  “神的意志普照世间,它不因凡人的争斗而割裂。艾尔维恩也有圣光教会的信众。”
  她的语调平稳得令人不安,埃文感到胸口压抑,却强忍着说道:“可是……”
  然而,修女却没有给他继续的机会。
  “救助是教会的责任。”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带来了食物和药品。带路吧。”
  她顿了一下,目光如刀般掠过埃文的脸庞,冷冷地补充道:
  “如果因为凡人自己的争斗而拒绝援手,这才是真正的愚蠢。”
  埃文感到胸膛剧烈起伏,怒火与压抑交织在心间。他不喜欢这个修女——她太过高傲,言语间每一个字似乎都透着冷漠与疏离。她的态度让人感觉,她根本不在乎这里的难民是生是死。
  然而,当埃文的视线越过她,落到那一车车满载的补给物资上时,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难民营确实需要这些援助。
  最终,埃文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不满,转身领着教会的队伍,向营地走去。
  修女们的到来,为难民营带来了短暂的秩序与宁静。食物和药品缓解了饥饿和病痛,原本萎靡的营地重新焕发出些许生机。孩子们围着修女们学习简单的知识,虽谈不上欢乐,却也多了一些笑声。成年人则对修女们既感激又戒备,悄悄议论着她们的目的。
  艾琳娜始终冷静而高傲,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既不会刻意亲近,也没有任何情感流露。她的存在仿佛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原本混乱的难民营拉回了某种有序的状态。
  几天过去,雨云渐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压抑。在一个阴沉的下午,孩子们被聚集到营地一处干燥的空地上,修女们为他们讲解知识。艾琳娜站在最前方,目光淡然,注视着围坐的孩子们。她的身影高挑而挺直,银白的头巾在微风中微微晃动,让人不由得屏息静气,等待她开口。
  孩子们围坐在艾琳娜面前,听她用冷静而不容置疑的声音开口:“凡人如砂砾,微小而易散。唯有秩序能将砂砾凝聚为岩石,抵御风暴的摧毁。没有秩序,便只有毁灭。”
  埃文抬起头,忍不住问:
  “那摧毁砂砾的风暴呢?它们会被审判吗?”
  艾琳娜的目光扫过他,轻笑:
  “砂砾岂能审判风暴?”
  那笑容不带温度,却仿佛笼罩了整个空间,孩子们顿时噤声,连埃文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涌上心头。他低下头,握紧了拳,却没有再说话。
  修女们到来的第四天,难民营里下了一场大雨。雨水淋湿了破旧的帐篷和稀泥地,许多人的情绪因此变得更加低落。埃文坐在营地边缘的一块石头上,目光盯着不远处忙碌的修女们,她们正协助人们加固帐篷、分发干燥的衣物。艾琳娜依旧站在一旁,未曾动手,只冷冷地观察着,仿佛即便天降大雨,她的存在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艾琳娜的冷峻和疏离总让埃文感到矛盾,她明明帮助了难民营,却始终透着一股让人不自在的距离感。埃文心中有许多疑问,却从不敢问出口。她的目光太过锐利,每一次对视他都觉得自己像被剥开了一层皮。
  雨越下越大,地面泥泞不堪。埃文忽然听到某个方向传来小孩的哭声。他循声望去,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摔倒在泥地里,哭喊着找妈妈。艾琳娜没回头,只轻声说了一句:“去把他扶起来。”
  埃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指示自己。然而,在那双湛蓝眼睛的注视下,他竟无法拒绝。他跑过去将孩子从泥地里拉起,把他送到母亲身边,回头时才发现艾琳娜仍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她银白色的头巾滑落,却丝毫没有让她的气质染上一点狼狈。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生气。他冲她喊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帮他?站在那里看算什么?”
  艾琳娜望着他,语气平淡得让人恼火:“我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事的。”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埃文忍不住吼了出来,“装模作样地帮人,然后站在那里像个局外人,你根本不在乎我们!”
  艾琳娜的目光依旧冷静,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你觉得我不在乎,那你又是在乎什么?你看见别人需要帮助,却需要我来提醒你,你的愤怒只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自己的迟钝?”
  埃文被她的话堵住,一时语塞,却觉得心头像被击中了什么。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抿着嘴,呼吸急促。
  艾琳娜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埃文冲上前,扑到她的身旁,双手环住了她的腿,脸贴到了她的肚子上。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脆弱和无助,“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们,那为什么还要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一副态度,你明明帮了大家那么多……”
  埃文没能说下去。他只是把脸埋在她修身长袍的布料上,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他的手指用力地抓紧布料,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艾琳娜垂下眼眸,低头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她的身体微微僵硬,似乎对这样的亲近感到不适,却并没有将他推开。她伸出手,停在他头顶上方,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
  “凡人总是这样脆弱”她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而脆弱并不是罪过。”
  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但并没有挣脱埃文的怀抱。她的姿态依旧端正,甚至透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克制和冷漠,然而就在这一刻,她无法忽视少年的存在。他的泪水,他的愤怒,他的无助,和……某种模糊的力量,仿佛在细雨中悄然萌芽。
  片刻后,埃文慢慢松开了她。他低着头,眼圈微红,却没有再说话。他只觉得刚才的一切很荒唐,但又莫名其妙地让他感到轻松了些许。
  艾琳娜低头看了他一眼,湛蓝的眼眸如同雨后澄澈的湖面。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去,步伐轻缓而坚定,仿佛刚才的情绪与她无关。
  几天后,修女们悄然离开,留下的物资却被分发得井井有条。埃文站在营地边缘,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失落感。他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但雨中的那一幕,却深深印在了他的记忆里。
  从那天起,他的心中多了一种奇怪的力量,像一团未燃的火种,隐隐散发着热度。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但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觉得,艾琳娜似乎知道些什么。
  修女一行离开后,营地恢复了往日的沉闷与紧张。虽然粮食和药品暂时缓解了生存压力,但难民们的目光中依旧带着对未知未来的恐惧。
  埃文常常想起那句“砂砾岂能审判风暴”,这句话像一道烙印,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他试图摆脱,却发现自己总会不自觉地回想起她那冷峻的目光,仿佛在审视着什么,又仿佛未曾真正离开。
  这段时间里,导师凯兰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这位负责教导难民营中孩子们的中年学者,原本总是精神抖擞,嗓门洪亮。但最近,他时常捂着胸口,眉头紧锁,甚至偶尔会中途停下工作发呆。埃文几次问他是否身体不适,凯兰总是摆摆手,挤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没事,小毛病罢了。”
  这一切,让埃文心中隐隐不安,但他很快被接下来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
  那天,天空依旧阴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埃文和几个难民营里的孩子聚在一处破旧的帐篷旁,帮忙搬运今天刚分发的木柴。他用力抬起一束柴火,却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手心被石子刮开了一道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埃文,你没事吧?”一个常常经常照顾埃文的高个男孩跑过来,蹲在他面前,试图检查他的手。
  “没事,”埃文皱着眉,甩了甩手,“只是一点小伤。”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几个调皮的男孩争抢着一根木棍,不知怎的竟打翻了一桶水。水流顺着地势冲向低洼处,旁边一个站立不稳的小女孩被绊倒,眼看就要摔向尖锐的石堆。
  “依菲!”有人惊呼。
  埃文猛地抬头,心中一紧。身体比大脑更快地行动,他冲了出去,试图抓住小女孩,却在那一瞬间感到胸口一阵炽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爆发开来。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小女孩,便看到一股淡淡的光晕在她周围扩散开来,将她轻轻托起,稳稳地放在地面上。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炙热,地面的泥土微微震颤,甚至远处的帐篷也晃动了一下。
  营地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恐地看向这边。年长男孩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凯兰也从不远处赶来,他的脸上写满震惊。
  “埃文……你刚刚做了什么?”高个男孩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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