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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驴白蛇半跪在老教父跟前，一人拉起一只手，轻吻手背。
“爸，写吧，一起回家。”
“相信小胖子，弟兄们都说没一次食言。”
缓缓摇头：“你们走吧！回家告诉妈妈，我很好，勿挂念！”
“孙儿们怎么说？”
“告诉他们，要学中国儒家文化。我很好，就在这里学文化。没中华文化就要死啊！”
“我们两个，谁做董事长？”
“灰驴！白蛇不要抢，做总经理，赚钱。”
“好吧！ByeBye！”
梦云突然觉得可怜，老人是真的老了。
小胖子耸耸肩，转动轮椅，坐在他身边。
几只野狗跑进来在脚边溜达。
老人笑了，想起家里两只牧羊犬。
对，全世界的人都会是他手里的羊，而不是身边的羊。
身边的会被抢走会迷失自我，手里的不会。
那一段日子多美，充实有劲。
快乐的看着一个个敌人被消灭，是多么奇妙的感觉。
往事在嘴角刻下一道笑意。
“你和马里奥普佐很熟？”
“从小到大的兄弟。他的小说都是我帮忙出版的，所有评论都是我叫人写的，所有宣传都花了钱。为了他的小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为何如此帮他？”
“他是另一个我，一个脚踏实地实现自己理想的我！”
“做教父不是你的理想？”
“是我爸爸的理想。你忘了吗？马里奥不是在书里写得很清楚吗？我大学毕业，大学生的理想是什么？做工程师，做教授。难道你不是？”
梦云又是一个突然，老人不老了。
“是！您说得对。”
耀武沉默一会，眼里的晶莹消失。
可怜的小胖子娃！
“做了几十年教父，习惯了吗？”
“没有！都在按规则做事，为了家族而已。更喜欢做学问，搞研究，为自己的梦想天马行空。”
“沉默法则好不好？”
“不好，一点不好。山羊吃草都还要快乐咩咩叫，我只能默默喝酒。上床只能默默的干，老婆叫都要用嘴捂住。”
幽默，小胖子和梦云都微笑。
“既然不好，为何遵守？”
“信用！没有了信用，家族就会灭亡。”
“真的吗？世界上有几个唐？那么多不是唐的家族都灭亡了吗？对山鸡守信用，会感谢你？对山鸡不守信用，家族会灭亡？”
唐迈克尔抹抹眼角。
“每个家族都有不同的历史和未来，道路看起来很多，其实无法选择。李世民一定会杀死李元吉和李建成，李元霸一定会死在自己锤下，他们都无法选择。我们在西西里呆不下去，偷渡到大西洋彼岸，不是我们的选择，是敌人的选择。做教父也不是我们的选择，是阿sir和议员们的选择。没有一个家族可以选择命运，只能抗争，不被命运打垮。”
唐迈克尔的喉结动了动，刀削的鼻梁一如既往地坚挺。
“山鸡也无法选择自己的路。阿sir和集团公司会要他监视我的行动，守信用就分钱，不守信用就到长岛找我的家族。他要按照社团的规则办事。守住规则就能活，守不住就死，中间无路可走。”
“你的意思是回去的教父都要死，包括灰驴白蛇？”
“是！”
“你的柯里昂家族不杀，谁能杀？”
“规则被破坏就会有新的家族来制定新的规则。”
“沉默法则难道会延续？”
“当然，这是第一规则。没有这条，西西里将不存在。”
“我可以和国际刑警组织合作，保护灰驴白蛇他们！”
“一个人打不过一群人。这些规则保护的是一个阶层，几千万的公民。阿sir最多能抓几万人入狱，几千万的人可以把监狱拆了！”
“你老了。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以前是为生存去死，现在是为财富而活。没几个人愿意为规则而战。不过你提醒得很好，我会联系长岛那边的阿sir，你们都会变成线人，受到保护。”
他摇摇头：“我们的阿sir和你们的不一样。你们的会保护个人生命，因为你们有死刑。我们的只会保护私有财产，因为有钱赚。我们没有死刑，人人有枪，杀了坐牢还可以保释缓刑。只要有钱，啥都可以做。”
“可是，那么远，他们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只要你们自己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你们不是要抓山鸡吗？只要审判谁不知道呢？”
的确，证据只有在法庭上才有用。
“到那时，山鸡已经完蛋。我们这里没有沉默法则，不用遵守。你们在这里开的口不会影响到大洋彼岸的家族。换句话说，大洋彼岸的沉默法则你们并没有破坏。我们的法律管不了你们在那边做的事。同样，那边的规则也管不了这边的事。因为沉默法则保护的是那边的利益。只要那边的利益没有被影响你们就没有违规。”
“年轻人，你很聪明，道理是没错。灰驴白蛇他们可以不用死。可是我有自己的规则和底线，比生命更重要。”
“难道比灰驴白蛇的生命和自由更重要？比家族更重要？”
“你会杀了他们？”
“不，只要告诉你们的阿sir飞机上有他们就行。我遵守承诺送他们回家，但是我没有沉默法则要遵守。难道他们在家里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难道他们手上没有同胞的血？”
老头微笑：“你又忘记马里奥说的话，就连刚才我说的话也忘记。我有钱，我们那里没有死刑。”
“我没有忘记。马里奥也说了，你们也有敌人，一直都有。只是找不到打击你的机会而已。只要灰驴白蛇坐了牢，你们家族群龙无首，其他家族会在牢里要了你儿子的命！”
他顿了顿：
“山鸡也保不了你。也没必要保你。他会选更强的合作伙伴。对于他来说，你们只是朋友不是家族的人。”
他看着老人的眼睛：“你在这里，唯一还活着的儿子在监狱里，你的家族还能打战吗？不能，你的战士没有了约束会被收买，会投靠其他的家族。柯里昂家族将不复存在。”
老教父摊开双手，倔强的神情再现：“你可以试试看。”
“那好，你就呆在这里吧！会有老师给你上课，学习儒家文化。你应该很高兴，你就是元岗村的唐，你是元岗村老鼠臭虫的教父。好好统治这里的一切吧！”
四目相对，冷酷对冷酷，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