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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脱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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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离开平安镇的时候,老夫子不是给了我一点盘缠嘛,给这个山贼算了:“英雄,我想起来了,我这里还有些碎散银子,全给了你,你就让我过去吧。”
  说着,赵子龙从包袱里摸出几两银子,伸手就要交予这山贼。
  山贼一见,哇呀呀一阵乱吼,似乎是被激怒了:“呔,黄毛小儿,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几片山头都是你程咬金程大爷罩着的,哪个过路的小子不得孝敬个百八十两,你掏出这几两碎银子是看不起我吗?”
  赵子龙见这程咬金还不见好就收,把自己当成软柿子,不禁火从心起:“黑汉子,你可太欺我了。我已如此低声下气,你还得寸进尺,是否太猖狂了?”
  程咬金咧开大嘴,呵呵一笑:“猖狂?大爷我今天让你看看更猖狂的。”
  语毕,程咬金举斧劈下,看这来势汹汹,似誓要将赵子龙劈成两半。
  赵子龙心中暗惊,这黑汉子说打就打,连几句门面话都不说,看来也是个狠角色。
  赵子龙心中想法颇多,脚下功夫可不敢怠慢。
  稳住身形,踮起脚跟,身躯一转,避开这一斧。
  别看程咬金块头大,这手臂还挺灵活。见斧子没能劈着赵子龙,一拧斧柄,将落至赵子龙腰处高低的斧子横将过来,竟欲将赵子龙拦腰截断,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赵子龙可就不好受了,没想到这黑大汉还有这种手段。当下心中叫苦,只能整个身子向后倒去,以期能够保得性命。
  赵子龙的脑袋几乎贴着自己的脚跟了,整个人好像一张被折成一半的纸片,悬而又悬地躲开了这一斧。
  程咬金见赵子龙能够成功躲开这一击,心中不禁暗赞一声。要知道,折在这一招上的英雄豪杰不知凡几,这小子还有些门道。
  程咬金见赵子龙双手双脚尽皆着地,自知机会来了。飞脚一踹,正中赵子龙左腿。赵子龙来不及闪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砰”的一声,赵子龙被踹飞了至少有半丈远,要不是被一块石头拦住,还得更远。
  赵子龙先被程咬金含怒一踹,整个左腿剧痛,就算不骨折,也是相去不远。后又被大石头狠狠撞了一下,整个背部怕也是受了伤。
  此时,赵子龙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赵子龙看着不远处冷笑难止的程咬金暗忖:“这厮好大的力气,今日恐怕要栽在这儿。”
  不过赵子龙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可不能叫这个黑大汉看不起。
  程咬金见赵子龙还没倒下,冷喝一声:“好小子,还与大爷我逞强,看大爷我活劈了你。”
  程咬金向前急蹿几步,一跃而上,宣花板斧高高举起,在赵子龙头顶狠狠落下,正是一招“力劈高山”。
  赵子龙伤势渐重,几欲放弃抵抗。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在地上向后连滚几圈,一式“懒驴打滚”。此时正值生死关头,哪里还顾得上面子,就算滚得灰尘满面,尘土兮兮,为了活命,还需得再反抗反抗。
  这一挣扎,再次触动了赵子龙的伤口,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再说这程咬金,程咬金不料这赵子龙还有动弹之力。若是在过往,寻常人挨这一脚,又被石头反震一下,就算不死也得昏厥过去。原先以为这小子能够站起来,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所以这一“力劈华山”乃是全力施为,斧子的力道极大。
  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赵子龙命不该绝,这斧子竟然直直劈进了石头之中。程咬金手中一发力,却拔不出这斧子,连试几次,斧子皆是纹丝不动。
  赵子龙一瞅,好机会。
  赵子龙强忍伤势,捡起落在手边的红缨枪,一枪刺向程咬金,这一枪当真是又快又急。若是不能制敌,赵子龙自知今日就要交代在此处了,当下更是使出浑身解数。
  程咬金一心想先拔出斧子,放在赵子龙身上的注意力弱了不少。余光轻瞄,见这赵子龙欺身而来,当即放掉斧子,连向后跃去。
  赵子龙本就打程咬金一个措手不及,程咬金兵器又没了,顿时就落了下乘。
  连跃几次,都没有脱开身。这红缨枪就像长了眼睛,一直盯着程咬金的腰间猛刺。
  也不知赵子龙哪里来的气力,忍着浑身剧痛,只是一股脑的攻击程咬金。
  刚开始程咬金还能稍稍躲避一下,只是这身材实在壮了些,目标太大。哪怕赵子龙乱刺一通,都能伤着程咬金。
  不躲了,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些鸟气,挨打还不了手,这可不是老程的风格。就算拼着受伤,也要将这个小子斩于手下。
  程咬金打定主意,定了定身形,杀了回去。想要完全躲开赵子龙的攻击自然不可能,但是避开致命伤害,程咬金还是能做到的。
  瞧准时机,程咬金卖个破绽,把大腿暴露给赵子龙。
  赵子龙全身疼痛不已,上下牙床不停地打颤,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了。那里顾得上这个破绽是不是陷阱,举枪就刺。
  刺中了!
  然而还来不及高兴,赵子龙便发现大事不好。红缨枪虽然刺中程咬金大腿,但是红缨枪也被程咬金抓在手中,一时拿它不得。
  赵子龙已有程咬金的前车之鉴,知道这红缨枪已经是个烫手的山芋,直接撒手。
  程咬金见赵子龙放手了,咧开大嘴,朝手上吐了口唾沫,双手握紧红缨枪,将之从大腿里拔了出来,往地上用力一插,红缨枪竟没地一半。
  赵子龙见状,暗忖:“这厮力气好惊人,如今该如何应付呢?”
  然而此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赵子龙有更多的思考,程咬金挥舞着硕大的拳头,打了上来。
  赵子龙脚步微转,膝盖一弯,身形一矮,这一拳擦着赵子龙的头皮滑过。赵子龙忍着痛,贴着程咬金铁山般的身子,身躯向后一转,让这程咬金扑了个空。不仅如此,赵子龙左手擎住程咬金右肩胛骨,右手抵住程咬金腰间,轻轻向前一推。
  程咬金竟似承不住这轻轻的一击,身体一轻,向前摔出至少有两丈远,真是狗吃屎,屁股朝天。
  程咬金站起来,吐了吐吃进嘴里的沙子,眼睛微眯,暗忖:“这是什么手法,怎的走了这么多年江湖,却毫无印象。”当下不敢轻举妄动,且先看看这小子是个什么意思,说不准今天这笔买卖还做不得了。
  莫说程咬金,就是赵子龙自己也懵了,这一动作乃是随手而来,并非有心之举。
  “这,这是...太极?”赵子龙眼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以前,爷爷没事就教赵子龙打太极,教赵子龙太极武理。但当时赵子龙却看不上,认为这是老人家打发时间的无聊的把戏罢了。所以那些那些武理,赵子龙早就忘个精光。能记住这招式还是爷爷整天逼着赵子龙打一套太极拳,不管愿不愿意,每天都得像圣旨般地完成。没想到如今情况一急,顺手就使出来了。
  不过赵子龙只记得几个半吊子的招式,徒具其形,不通其神。刚刚只是碰巧遇上了特定的情况,特定的动作,这才能使出这一下。若是真让赵子龙拿太极去对敌,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见这一招唬住了程咬金,赵子龙心中一缓,计上心来。
  “啊,我打。”赵子龙忽然怪叫一声,双手前摊,左脚后置一步,正是太极起手式。
  程咬金正密切注视着赵子龙,忽见赵子龙怪叫一声,摆出个从未见过的姿势,以为对方就要攻杀上来,连忙后退半步,拉开一点差距,以期搏得更多的反应时间。
  赵子龙见对方摸不着自己的底细,可不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趁热打铁:“好,我接下来这招太过毒辣,离开师门之时,师傅曾经一再警戒不得擅自使出,以免有伤天和。如今危在旦夕,恐怕就要破戒了。接招吧!”
  “你...”程咬金一时说不出话来。刚刚这小子那一招着实奇妙,自己竟然什么门道都看不出,说不得这小子还真有什么阴险毒辣的招式捏在手里。我在此处过得逍遥自在,倘若栽在这么个小子身上,确实不值,不如就放他过去。
  想完,程咬金开始打退堂鼓了,揉揉脸,松弛一下脸部的肌肉,用尽全力挤出一个自认为非常亲切的笑容:“诶,哈哈,小兄弟好功夫,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今日俺老程与兄弟交手也是缘分,不知小兄弟能否报个名号,也方便日后相见。”
  赵子龙知道暂时稳住了程咬金,但是也不敢托大,毕竟他现在是个纸老虎,只能强撑着一副快要散架的身子:“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子龙是也。”
  “哎呀呀,原来是赵英雄,失敬失敬。今日一场误会,得罪了得罪了。要不英雄到山上喝两杯,压压惊,也让我告个冲撞之罪。”
  赵子龙那里敢上这个家伙的老窝里,那还不是羊入虎口:“不了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来日一定与程兄大醉一场。”
  说完,赵子龙拔起了插在地上的红缨枪。一使力,赵子龙全身传来剧痛,几欲昏厥,不过幸亏撑住了。
  程咬金巴不得赵子龙早日离去,心里虽然高兴,但还是流露出一脸不舍:“如此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既然赵英雄执意要走,俺就不强留了,一路走好。”
  自此,这拦路抢劫总算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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