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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江湖的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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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一年的时间,民众意料之中的战争并无发生,大献和大元并没有因为那道天堑消失而在北洄陷入战争的漩涡。
  黑龙临死前的肆虐,把数千里的山河都搅成了一团浆糊,到处都是塌陷,而且余震不断,极不适合军伍行军。而在一些地方还依旧燃有龙息,遇水不灭,一些通神境的老妖物也无功而返。自然双方还是无事发生。于国于民也算是个不幸中的大幸。
  而除了原先落阴山脉的地方遭此祸事外,出了落阴三百里的范围基本都没受影响,普通民众可能不知道,在黑龙将要苏醒之前,两国都有预言师看破了天机,不提大元,单大献就搬出了两位天人境的老祖宗亲自来到北洄坐镇,以防不测。而那些提前的调兵遣将也足以说明两国之前都是存在着深厚的底蕴,预料先机,不相上下。
  即使是天人境的陆地神仙人物在黑龙的余威下也委实吃了不少亏,其中一位天人还据闻身受重伤,若不是这骊龙也是自困方寸死牢,怕是来多几个天人都阻止不了大献这十万里山河的分奔离析。
  这些自然不是小小的陈远岫能够知道的。
  陈远岫刚排完漫长的人流,终于入得城内。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可现在再来也依旧感叹北洄城的大,足可容纳四辆马车通行的主街笔直铺开,一直到尽头的高高而立的北洄王府。
  “愣着干嘛,想死啊。”城门口的守卫不冷不淡的声音在陈远岫耳边响起。陈远岫才回过神去,闪身到了一旁。
  一辆四驹并行的马车从远处呼啸而过,不一会儿就直接越过了主城门扬长而去。看那马车顶上飘扬的旗帜,该是来自于王府的车驾,自然霸道之际。
  陈远岫向刚才出言提醒的守卫握拳道谢,要不是这守卫,陈远岫即使是被大马踏残也是无处伸冤。至于语气如何,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守卫见其这番姿态,也不是伸手打笑脸的人,也是不冷不淡地点了点头,并打量了一下陈远岫并道:“看你这身行头,也是练过家子的,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王府那里碰下运气。现下王府招聘亲卫,如果你对自己的实力有些信心不妨一试。”
  陈远岫再次向守卫道了一声谢。有些人说话可能难听,却未必是对你坏的人。有些人说的如何甜言蜜语,始终都在袖里藏了一把小剑。这个面冷心热的城门守卫自然是前者“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守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这一班的头儿正躲在树下呼头大睡,便说道:“免贵姓李,单名一个陈。”
  “哦,原来是李陈大哥,小子陈远岫。”陈远岫自报家门后续道:“不知这王府招聘是个什么情况。”
  李陈想了一想,回道“这个我也不甚清楚,你真有心自可去看一下,我看你小子走路底盘很稳,或许有机会也说不定。这次招收亲卫可只有两个名额,而且待遇颇丰,一年足够你在外城买上一件小院。”
  陈远岫想了一想,一间在外城的住宅小院怕是也要三百两银子啊,这份行当可真值钱,不由得有些心动。
  谢过了那个叫做李陈的守卫后,陈远岫现在便是要先取了那让他寤寐思服的“媳妇”先了。
  北洄城大,外城便要足足走上半天,这还是以目前腿负重千斤的陈远岫来说,要是一个普通人,怕是走上三天两夜也未必逛完。
  不过幸好预定了剑的铺子离城门不远,走上两刻钟便能来到。
  定剑的地方叫做“千锤炼”,门口左右贴着一副对联,上联写:除了打铁啥也不精。下联写:做得买卖童叟无欺。横批:物美价廉。陈远岫初次来就觉得颇为有趣,自然忘不了这地方。
  刚步入阁中,便有一个颇有姿色的中年妇女迎面走来,貌约三十,却身段保养了得,不比十八九的妙龄女子差少多少,那层厚厚的胭脂水粉把脸上的些许皱纹都掩盖掉了,可把李四迷的目不转睛。
  陈远岫分明就觉得隔壁那家铁匠铺气派更大,该是出品更好,自己都不会吝啬花钱了,何必来到这些门可罗雀的小铺呢。奈何说不过李四的义正言辞。说什么那家店徒有其表,专骗无知的江湖人,一些小店的手艺未必比那些店差,而且价格实惠。叨叨一大堆,说的陈远岫差点就信了。
  不管如何,定金是给了,今日便是来取剑和交付余下的钱。
  “少侠啊,您来啦,这剑啊还请你稍等片刻。”妇女向陈远岫轻轻一礼,本来就比陈远岫矮得多,如今这一弯腰,那身前的雪白都能一览无余了。陈远岫眼观鼻,鼻观心,视若无睹。自从见识过那个名为一江水的美丽少女后,他对这些普通女人已经毫无兴趣。
  妇人自知勾不得这少年,轻轻地抛了下媚眼,掩嘴一笑,便扭动着腰肢往里走,少顷便从里拿出一把带有剑鞘的长剑走了出来。
  陈远岫拿过剑身打量,重约八斤,长三尺六分。从剑鞘中拔出,剑身的反光着实耀眼,闪烁着寒光。陈远岫可不懂好不好,但这是他的第一把剑,自然是好心欢喜,立马就把剩下的银两交付了出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家开心。
  陈远岫刚要抱着剑往外走的时,从外走进来了两名男子,满脸怒容,其中一男子手里还拿着一柄断成两截的长剑。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他娘的,这破剑还敢坑骗我哥俩!”其中一名男子刚一入门就破口大骂。
  “两位大侠……”中年妇女话还没说完便被其中一人蛮力推开,顿时摔倒再地“少给老子废话,这剑谁锻的,给我滚出来,今天要不给我个解释,你们这店,就别想还能营生了。”
  陈远岫冷眼旁观,直到看到妇女倒地才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在一旁看着那名推倒人的男子
  “有话好说,欺负一弱女子有啥本事!”内里门帘掀开,走出了一五尺多高的大汉,貌约五十,身材壮实,须发怒张。
  “爹。”这倒地女子哀怨道。这妇人居然是这铁匠的女儿,陈远岫大感意外,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了。铁匠手持着一把大砍刀就来到了倒地妇女的跟前,搀扶起来。而那两个先前气焰嚣张的男子不由得被其气势镇住了,往后退了两步,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喝道:“就是你铸的剑对吧。大家来评评理!”
  周围早已聚集了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群,就连陈远岫也低头看了抱在怀里的长剑,内心隐隐不安。
  断剑啪的一声就被男子扔在地上。“现在这么多人,我就让大家来评个理。”男子向聚集的人群抱了下拳,喝道:“这剑便是昨天早些时日在这店内购得,虽然剑身并无标示,可懂行的人自然可看出这锻造的手法和这店内悬挂的剑一般无二,就是出自这店。我兄弟二人今天便是携着这剑去王府应聘,我们兄弟俩硬是闯过了前三轮,本可胜券在握,怎知这剑就被人一刀折断。”
  “你血口喷人!”那铁匠汉子就要提着刀作势冲出去,幸好被其女儿拦腰抱住才堪堪止住其去势。
  周围的人群早已议论纷纷“这家店早就听说不是好东西了,想不到今日……”
  “我看八九不离十了,这真是家黑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了,你们不知道啊……”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张铁的手艺这谁不知道,你,你……”口拙的汉子最终还是抵不过人群的压力,竟然哇的一声就昏了过去。吓得妇人在那滔滔大哭。
  那两男子见状,脸色一变,便想要夺路而跑。
  躲在角落一直在观察的陈远岫上前一个箭步,拦住了要走的两个年轻人。“你们先别走,这事还没说清楚呢,况且现在人都晕过去了,这更说不清楚了。”
  “散开!散开!”人群一阵骚动,不知是有人报官亦或是什么原因,几个衙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衙役头领的人物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铁匠的呼吸,皱着的眉头才松了下来:“别哭了,人还没死。”这才让妇人止住了哭声。
  一个衙役刚向人群大致了解了下情况,便走到这衙役头耳语。
  “你,还有你们两跟我走上一趟吧。你们两给我先把这家伙抬到药堂去看下情况。”衙役头领点了妇人还有那两名男子,让手下先行带走昏迷的铁匠,收拾了物证便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而这家铁匠铺也被衙役用封条暂时封住了。
  陈远岫被人群挤远了,他看着贴着封条的衙役,欲言又止。
  “小子,是不是很奇怪啊?”陈远岫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陈远岫转过身去,竟然是李四,他正靠在墙边坐着,似乎这一场热闹都看在眼里,也不知是跟过来看下陈远岫的,还是想要去看多几眼那丰满妇人。
  陈远岫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
  “嘿,你这小子还小,自然不懂这么多道理,这都是要靠双脚走出来的。是不是觉得这断剑就是出自这家铺子?可心底却又看到这父女二人这般模样于心不忍啊,反过头来又想到底谁对谁错?”
  陈远岫点了点头,李四仿佛是他肚子的虫,把他所思所想都掏了出来晒在太阳底下。
  “把剑拿来我看看。”
  李四掂量了下陈远岫的剑,再拔出来看了眼,才说道:“这剑呢,自然不算很好,可也未必说几下就断这么离谱。这价格看来的确是偏贵了些。可能那两兄弟不凑巧,碰上了一会用刀的,用最强处对最弱处,找到了剑身的弱点,自然一剑两断。”
  “那是不是说是那两人的错?”
  李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这剑看起来好像有些模样,不过只是绣花功夫罢了,我看最多也就值个十两银子,而且这锻造的手法实在粗陋,也怪不得易折了。”
  “是那铁匠铺的剑真的有问题?”
  “你内心偏袒哪一方多点?”李四反问道。
  陈远岫着拿不定,想了好些时候,才略带疑问的口气说道:“那铁匠父女?”
  李四摇了摇头,笑着站起身来,示意陈远岫跟着他回去。
  “小子啊,这江湖啊,哪有这么多对错可以说的明白。你看这剑的确是不太好,可那两人的处事态度又让你生厌,那铁匠的怒极攻心让你心生悲悯,可再想回做买卖的弄虚作假是真的不好,可又看到别人赖以谋生的店面被查封了,又可怜起了别人。自己也糊涂了吧?”
  “嗯。”陈远岫轻声地嗯了一下,默默走在李四边上。“那如果让你来评理,你会站在哪一边?”
  李四像看个白痴一样看着陈远岫:“我自有美酒与风月,这旁人事与我何干,更何况这谁占理谁不占理你能说的个一清二楚?你要清楚,这江湖不是你小孩子过家家,世间自有大美好,人心也有险恶处。以后当你真正面对这般事情的时候,江湖事哪是三两语就能说得清楚,但只要事事做到问心无愧便好。就如方才你拦住那想走的两人,其实你这便做的没错。但如果是我,我是搭理都不愿搭理,每个人都有自己处事的方法,说不上谁好谁坏,谁又能说我这样是错的呢?小子,守住本心吧,如果这世上事事都能说得清楚,那还有啥子意思。我也说不上啥大道理哩,你自个好好想想吧。”
  一路上,抱着剑的陈远岫一路无语。
  待到快要道老酒鬼那石刻时候,陈远岫停下了脚步,说道:“我还是觉得那两人如此咄咄逼人有些不好。”
  李四愣了愣,看着陈远岫怀里的剑一眼,摇头放肆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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