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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脊骨洞穿奈吾何,铮铮铁骨向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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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谁人敢困吾于此天地中,待吾出去,必斩杀汝等卑鄙谬贼!”切响浮生的音量震荡在整个天牢,不绝如缕般回转在每个角落。
  第八重天,薄雾纭纭悱恻;天牢牢底,被三十万九千斤玄铁乌金锁链束手缚脚的李白尘,被捆在高睨魁粗的斩仙柱上,他稍稍一挣动,玄铁乌金链便咔咔重响。
  暗褐红色的荧光在地上熠熠闪烁,乃一个八卦阵的模样,而李白尘就在八卦阵中央点的交汇处。
  “洞穿吾之琵琶骨,不让吾施法,以为这就能困住吾吗?哈哈!”虽带着力倦神疲的眼神,但李白尘腰身猛地一挺,身上的锁链竟被震得哐哐阵阵长鸣。
  “李白尘,你可知罪?”这是牢底最深的天事法庭,空间辽阔无比,方位近乎顶上的太上老君盘坐着,亲自驾临现场坐镇问李白尘。
  “李白尘,你可知罪?”封神榜的看榜人姜子牙重复太上的话,那两道声音叠在一起,周而复始地飘荡在诺大辽阔的空间中。
  “何罪之有!汝等这些只会剥夺三界生机的东西,不配与吾说话,哈哈哈,要杀要剐随尔等的便,要是不把吾致死,等我出去后一定要十倍奉还汝辈在吾身上加的苦!”
  “汝杀天庭使者,又强迫玉帝的第七仙女为汝所倾好,又差点摧毁天界连接凡界的阶梯,最后还反抗杀众天兵数十人,这一桩桩一件件,汝如何抵赖!”托塔天王漂浮在半空中,手托一灵塔,塔身缓缓转动。
  “为的是什么?哈哈哈哈哈!”李白尘突然一阵狂笑,有种鱼死网破的意味,“为的是世间正道,为的是苍生!汝等亦是凡人成仙,今乃于人间戏弄鼓掌之中,处处生灵涂炭,受尽香火却辜负他们,尽祀而辜!”
  “众生皆是蝼蚁!”南天王魔礼青手持二丈四尺青云宝剑,一声孔武铿锵的大喝,“唯有改变现间的人世定局,人界方能重生。”
  “嘻嘻嘻,好一个强词夺理,凿凿有词,待吾出去,定要斩灭整个天宫!”
  “罪已定,此人生性执着且入魔,开启诛仙法阵杀之,让尔浅尝噬魂之痛。”托塔天王一挥手,浩瀚灵力从掌心盈溢。
  八卦阵光芒炽烈大盛,侵蚀灵体之效愈速愈疾,“啊啊啊啊啊。”李白尘一声声惨叫。
  轰隆隆,五方雷王的雷已齐至,带着飞云掣电的威力劈在李白尘的身上,“啊!”
  “天庭!吾与汝等势不两立!”
  九九八十一道雷火法阵循环过后,只余下焦黑若碳的李白尘,衣物只够遮住肢体。
  “佼佼大罗金仙,铮铮罗汉骨,其灵力之澎湃在天庭众仙中傲视群雄,不知这样的刑罚能否彻底杀灭他。”竟是太上抚着拂尘在质疑。
  可刹那间,李白尘从如半死梧桐躺在地上的状态中蹦起,向天空中最高处的玉帝斩出虚空的一剑,那乃是剑仙之剑气,虽手中无剑,手间捏起二指就可作法,但同时,他口中吐出一道亮眼的鲜血,那乃强行拼死搏命运功的结果,这会使他更加气息奄奄……
  “什么!”托塔天王惊惶膛目,来不及使出手中的宝塔挡住,玉帝虽活得久却是羸弱单薄之躯,全靠他人护法左右。
  “李白尘,何必呢?如之奈何此行径......”太上老君一记拂尘飘然而上,在空中凭空画出抵挡法阵,速度也是比肩流星。
  “哈!哈!哈!”李白尘大笑,突然间,太上眼波一凝,身下的八卦阵光芒更加盛气逼人,血色猩红的阵体正中央的那个点,煞气腾冲直上天顶,而在中心点的李白尘,感到浩瀚无边的痛苦,这是老君屈指可数的杀人法阵,集阴煞与侵魂于一体,又由于是老君亲自施法,故其噬魂之威强极盛。
  “啊啊啊!”李白尘在这样的灵魂冲击轰刷和仙躯侵蚀腐融下,战战栗栗颤抖着,咧开嘴,目光直直地看向最高处高冠博带的玉帝,“玉帝,我与你不共戴天!”
  “奈何我就是天。”玉帝一声喟叹惋惜,“你怨错人,会错意,我与你共事多年,你是得力干将,亦有朝夕相处的高情厚谊。”
  稍后,玉帝的音量突高倍长,是传遍整个地牢的凌厉雄健音质,“李白尘,因杀天庭使者,罪成,剥去仙籍,诛仙,以此为例,匡正天庭法规,今后看谁还如此犯错!”
  “是。”太上老君站起身,漂浮至地牢中间正上空,“判官,行刑。”
  “哈哈哈哈哈!来呀,来呀!莫非汝等就不怕搞不死我,而去报复你们吗?这点雕虫小技的惩罚对付本仙爷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李白尘依旧如故仍在笑,不屈不挠的口气,“人间正道,由吾来守护,你们这些逆仙,方是理当被九雷轰顶的那些人,若不是被你们嫁祸陷害,你们如何抓得住我!”
  在场的所有天庭高层都深深一震,是的,李白尘确实是为守护、赐福人间而出手伤天庭使者,天庭使者人间祸害,犯下的恶行堪比大妖魔,李白尘知晓使者是天庭高层某个决策或运筹的傀儡,即使将其绳之于法带回天庭审问,也只会被高层庇护,无罪释放,于是,怒发冲冠的李白尘便终结正在毁坏人间中原城池的使者。
  这时,面目狰狞,身着一身紫衣的阴律判官从地牢地面的一方黑影处浮现,缓步走向李白尘,手持一柄泛着红光的九环长刀,上赋斩魂的特殊效果。
  “身负罪,杀他仙,天庭不容,最终刑法,剥身形,魂魄丢去九幽谷之地,日夜受阴冷的苦罪。”掌惩戒的西王母颔首,点头示意阴律判官下手砍头。
  “哈哈哈!汝真乃瞎眼怪,奖惩善恶却不晓得事情缘由,那个使者在人界兴风作浪,却姑息纵容他,当真你们都是瞎眼的吗?”李白尘一声大吼,宣泄着心中的不甘,他知道那柄判官的九环刀的神威可以诛仙,任凭他是大罗金仙也无力抵抗一分,头分即身死,脆弱的魂魄在天事法庭众仙的注目下无从逃逸遁去,而后被扔进三界之中最寒冷、最阴森、邪魔妖物最盛的九幽谷之中,承受无尽切肤之痛却求死不得。
  “斩!”判官语不多言,举刀过头,就向着李白尘后颈劈去。
  李白尘力脱气喘,跪在地上,余光瞅那刀影一闪,突然他的眼中泪光纵横,一滴泪落下,灼灼滚烫,那是承载着人间的希冀与寄托,他修的这一身无边修为,就是为更好地赐福人间,漫漫成仙路,身边的人都老去死去,只余他一人在那大道上,凄怆寒冷又孤独矜寡,岁月使他眼波憔悴枯槁,可是他的心中却燃烧着赫赫炎炎般炽热与兴奋鼎沸的血,因为成仙可以赐福人间,守护人间正道,那是他毕生的愿景,于是他立雪求道,变为道痴,漫漫长道上以一柄青莲剑磨练自己,斩杀一洞天之中的妖魔,终以极强的毅力成就仙籍位。
  那是他为着往后不能再守护人间的盈眶泪水,人间正道四个字切实无误就是他的道,他守其千年,并身体力行证其千年,在三百年前登峰造极成为新仙中赐福人间的佼佼者,可谓是铄懿渊积。
  人间的走马灯在他的脑中浮现,寂静又那么美,凡人的乐观、贪婪、懒惰、快乐、嫉妒、骄傲、淫欲、愤怒等好的坏的、善的恶的东西都一一出现,除此而外,凡间的建筑、习俗、景色等东西也都统统出现在他的脑中,那些都是他的过去,花辰月夕般美妙。
  仙者难死,只要魂魄不灭就有数不胜数的机会,然则他得罪的是整个天庭,而天庭的高层,又似乎有某些难言之隐,不为李白尘义正辩解。
  在这个三界中,天庭最大,但是还有同样大的尚还有佛门、妖界,以人间为中介体,他们都在人间活动,而天庭则是维持人间正义的一方,可天庭高层却对使者的恶行坐视不管,佛门也不出手除暴安良。
  “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李白尘心中尽是心灰意冷,似乎天庭就是要找一只替罪羊,引出某些曾经没有的变法、变革,以及没有的开端,没有的风云,天庭貌似要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裁断,可是身为上仙的他却一概不知。
  天意难测,万仙组成天;仙意,更诡秘莫测。
  在他被捕之前,他也习焉察觉到三界脉络的微妙变化,某些事情正在巧妙的穿插与贯穿三界,使三界慢慢地朝一个某个方向发展,包括佛门,虽无大动作,却也在暗中行动,这是以“缘”、“获得大智慧、开悟解脱、获得自在”为主旨意修的佛陀们在罕见的情况,他成仙千年以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光明堂皇、不理世事的佛门有如此行动。
  可是当他想窥探时,又似乎被某些大能者、大仙所阻拦,能挡住他的,唯有天庭或者是佛门的高层。
  太上?三清?鸿钧老祖?神霄八帝?玉帝?如来?地藏?观音?四大天王?李白尘想不清,还有哪些神仙或佛陀在动三界变化的脉络。
  那是一场天机,正在酝酿汇集中,尔后,微弱的变化将以蝴蝶效应的效率使三界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那时,他最深爱的人间、最弱一环的凡人,就会成为炮灰、牺牲品,那种情况,他绝不诺允、袖手旁观!
  在被捕的前三日,亦是杀天庭使者的前一日,他曾去三十三重天的兜率宫去拜访问韦太上老君,并提出看一眼天道棋盘的运行,而老君只是菀尔而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道法自然,你不必知道,我不曾与任何无关人看天道棋盘,况且,天道棋盘之中的演算千变万化,你没有那种境界也算不出你想要知道、要看的东西,无需苦想、浮想过多。”
  李白尘无可奈何只得作罢,不再把天道棋盘看作是突破口,可是他凭着自己的千年阅历推演与猜测,终究还是不知天庭高层意欲何为,那些都亦是活过万年的老神仙,心思超凡脱尘已久,睥睨一切,所有都是他不能猜测的,可是每每想到人间可能会受苦,他这人间护道者又会胆战心惊,日夜为其所困,那种存亡未卜的感觉另他生寒。
  人间正道,人间平安,是他的一生所愿,归根结蒂是他的道心根本,动摇不得。
  虽然即将被斩杀,但是此时李白尘心中念念想想的,还是他那做梦都会梦到的人间,他千年间为人间办的事、赐的福、斩的妖怪,都是他极为称心满愿的过往,他成仙,就是为匡扶人间正道,哪怕是他只残剩最后一丝力气,想的亦是人间,为人间全力以赴,为人间死,为人间而活。
  “来啊!来啊!给本仙爷一个痛快!我生为人间,死也为人间,吾才是诸法实相的仙!你们,你们,全都是嗜血手辣的妖魔,是非不分!”从走马灯的影像中回过神的李白尘笑着吼着,他明晰,他确确无误,因他守护的是人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串狂笑过后,那一柄斩魂刀带着劈山吞海的威力已离后颈的几寸处。
  PS:作者看书二十年,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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