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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一上台。
林烨便朗声笑道：“方圆兄弟，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我出一剑，只要你能接下，我便认输。”
方圆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但却说不上来，只得抱拳道：“请赐教。”
林烨眼中厉光一闪，袖子一挥，论剑台上瞬间一阵烟雾笼罩，原来是在袖子里藏了一包窑灰粉。
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袖子里连连射出几道隐秘的劲风，他则是持剑在后，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刚好盖住了暗器之声，加上烟雾遮挡，周遭的弟子们都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
倒是几座观战高台上，那些个别派长老眼含深意的看着林泽。
林泽一张老脸微微抖动了几下。
他们可不是那些个年轻弟子，走了半辈子江湖，岂能分辨不出剑吟和暗器的差别？
那归定宗的墨铭更是捧腹大笑，阴阳怪气的道：“林兄，令孙真是好手段，我归定宗弟子无数，想必也找不出这等心思活络的人才！”
林泽是有苦说不出，只能闷闷的一挥袖子，不去理会他的嘲讽。
倒是紫裙女子，她从小修习音律，对于声音最是敏感，不由得娇声喝道：“方圆，小心暗器！”
烟尘之中。
方圆并没有被剑吟迷惑，服下蛟珠之后，他的五感随着体质与日俱增，已经听出来了暗器的声音。
他脚尖轻点青石地面，身形急速变换，同时稳稳地将三枚闪烁着幽蓝光泽的袖箭夹在指尖。
老徐头说过，行走江湖最要小心地就是别人使暗器，一不小心着了道就会败下阵来，若是遇到心肠歹毒一些的，甚至会往暗器上喂毒。
眼下这蓝汪汪的色泽，不是喂了毒还能是什么？
方圆原本只以为这是一场讨剑，除了林列之外，他压根没想过要伤人性命。就算是盗剑的龙云、龙海师兄弟，他也只想给个教训。
可如今……
方圆沉着眼眉，浩然剑气轰然爆发，将空中弥漫的窑灰粉震的无影无踪，而后琴剑直取大惊失色的林烨。
方圆一点儿没有留手，琴剑在与对手的剑接触的第一时间便将其崩碎开来，而后他一脚踢向林烨的右手，将其打得空门大露。
方圆将琴剑收在腰间，欺身而上，拳头裹挟着浩然剑气砸向林烨的胸口和面门。
一拳比一拳快，一拳比一拳重。
几近百拳打完之后，林烨的身子才像一只破麻袋一般掉落台下。
方圆将指尖的三枚袖箭射在他的面前，抬头朝着林泽冷声道：“甲字第一脉不过如此！下一次，我要用剑了！”
林泽喉咙处像是憋了一口浓痰一样，想要说几句场面话，却又发现无话可说。
周遭的弟子脸上有些屈辱。
虽然方圆骂的只是甲字第一脉，但林烨的做法，却是实实在在的将整个玉剑门拖下了水。
耿青云最是直接，他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低头教育道：“第二脉的，谁敢做如此丢人的事，老子第一个不放过谁！输也要输得像个男人，知道了吗？”
甲字第二脉的弟子轰然应是。
转头望去时，眼底一片鄙夷。
本来玉剑门各脉之间就算不得多和睦，何况听刚才的说法，耿青云的孙子竟然是死于同门合谋之中，这就更让他们义愤填膺了。
若非是方圆正在讨剑，以甲字第二脉一脉相传的脾气，只怕早就打上门去了。
眼下出了这档子事，谁会惯着第一脉？
何况这林烨还是罪魁祸首之一的儿子。
方圆也没有打算给甲字脉留面子，他抬头望向紫裙女子，道：“姐姐，有酒吗？”
紫裙女子浅笑摇头。
倒是稳坐高台的墨铭爽朗大笑，丢过了一个酒壶，道：“小友，我归定宗的叶子酒，还算可口。”
方圆道了声谢，信手接过，提壶对着壶嘴抿了一口，而后拔剑直指林泽。
“请甲字第一脉的朋友指教。”
林泽一张脸几乎被他咄咄逼人的姿态气成了猪肝色。
原本这少年虽然寸步不让，但言行之间总归还算有礼，如今却……
他接任玉剑门甲字脉首席长老以来，便算得上是玉剑门的第三号人物，何曾被一介小辈如此用剑指着过？
“甲字第一脉申字辈弟子，上去将他打落台下！”
方圆再度饮下一口酒，无所谓的耸耸肩。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这是母亲给他讲的道理，他自问已经做到了，但林烨的做法却触怒了他。
这并不是江湖搏杀，讨剑之事向来是用剑说话，不曾有过不择手段之说。
方圆盯着观战台上的林泽道：“林泽长老忘了一件事情吧？”
林泽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才重重一挥手，道：“解剑！”
甲字第一脉巳字辈弟子弃剑之后。
一名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弟子跳上论剑台，刚要拱手介绍，却被一手提壶一手按剑的方圆截住了话语。
“贵门甲字第一脉的人方圆不感兴趣，用剑说话即可！”
那申字辈弟子自觉受到了侮辱轻视，于是大怒拔剑。
他已经在点毫境停滞了多年，虽然还未能找到晋入蘸墨的契机，但自问不会输给一个初入点毫境的毛头小子，即便他走完了玉剑梯。
方圆单手持剑，七步剑桩中的屈膝前刺带着劲风直指他的面门。
那申字辈弟子看了三场讨剑，知道他手里的剑不是凡品，于是避开了凌厉的剑锋，朝着右边快速跨步，身体半转过来，手中剑朝着方圆的颈项横切而来。
现在两方火气已经打了出来，不复先前与甲字第二脉讨剑时的点到为止。
这申字辈弟子出手就是狠辣的招数。
方圆横剑而挡，而后借着身体的倒退之势一直到论剑台一角的巨大石柱前，他拧身而起，在石柱上猛地一蹬，朝前方这申字辈弟子腾空袭取。他没有留手，剑尖同样直取面门。
这申字辈弟子急忙横剑而挡，险之又险的抵住了琴剑。
锵！
但在一声清脆的声音后，他的剑身断作两半，掉落在地。
还没来得及等他心疼自己的佩剑，方圆第二剑已经到了，他狼狈的躲了过去，而后不由分说的跳下台。
剑都没了还怎么打？
用手接？
方圆提壶再饮一口酒，淡淡开口。
“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