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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授业第一课,剑上讲道理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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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君子这顿饭吃得很快意。
  辣子炒肉,弟子年幼。
  都很下饭。
  收拾完碗筷的方圆恭恭敬敬的坐在先生对面,双手搭在膝盖上,规规矩矩。一双明亮而有神的眼睛直直落在他的身上,不知道先生这第一课要教自己些什么。
  识字?念书?
  都挺好!
  儒家君子见状笑了笑,道:“小方圆,先生想问你,为何想要念书?”
  方圆面上挂着半分窘迫,他念书不是源于济世立言这种大志向,反而很小家子气。
  “先生,我是为了说出让爹娘安心的话来,要是学得好的话,还可以写上一篇祭文,刻在青石碑上,那就更好了。”
  说完这番话的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先生,生怕他会为自己的胸无大志而发怒。
  儒家君子抚掌击节,大悦不已。
  “善!”
  这个志向还是不错的嘛!
  就是短了点。
  却也无妨。
  儒家君子的声音似远似近,忽高忽低,不可捉摸,却清晰的落到方圆的心底,烙成印痕。
  “那若是某一天你将这两件事都做完了,还会继续念书吗?若是要念,又该是为了什么呢?”
  方圆怔在原地,对于他来讲,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是很远很远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他从未想过除了这个,他对念书还能有什么执着。
  慢慢的,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
  儒家君子左手成剑指,轻轻贴在他的眉心,笑而不语。
  小时候的事情方圆大多已经记不得了,日子一天一天在过,但除了与常见的人发生的事,很多所见却在时间流逝间泯灭成灰。
  这会儿好像又记起来了。
  自记事以来看到的景象在脑海中一幕幕滑过。
  得是第一次去卖炭的时候吧。
  方圆又背着满满一篓子枣木炭,这时候的方圆要更加干瘦,也要稚嫩许多,他局促而又茫然地站在了小镇的门口。那是他第一次去镇上,小镇虽然不大,但比起一眼就可以看个透彻的梵星村来说,已经足以使他眼花缭乱。
  天上下着不大不小的雨。
  走了十几里路,脚上的草鞋微微有点松,方圆进镇子的每一步都很小心,他不太敢蹲下身去紧一紧鞋上的草绳,身前身后的人穿得都很体面,起码每个人的脚上都有一双干净的布鞋,小男孩是不愿意给人注意到自己那即将散开的草鞋的。
  其实没人去注意一个黝黑的小男孩。
  只是小男孩每每低头的瞬间,便仿佛能感觉到四周投过来的炙热目光,于是他就不敢低头了。
  草绳越来越松了。
  小男孩脚步越来越慢,因为步子若是迈得再高些,草鞋就会落在身后,最后几乎就是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动。说实话,进镇之后,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其实是要来卖炭的,一路上他想过自己该要怎么跟人打招呼,怎么客气的询问收炭的人在哪里,只是看到别人的鞋,就忘记了这件事。
  雨更大了些。
  小男孩出门时天上是晴空万里,但即便如此,母亲还是亲手给他系上了斗笠,就怕半路下雨,只是他却把斗笠盖在了背篓上。
  木炭淋雨本来影响不了什么,放个两三天便干了,也不会影响烧炭的效果,但小男孩还是怕被人压价,于是半路下雨后便是一路淋着雨走来的。
  说来好笑,特意为了避雨而戴的斗笠,在没下雨时戴的稳稳当当,下雨后却摘了下来。
  小男孩抹了一把阻住视线的雨水,街道两边有屋檐,随着雨越下越大,行人手里的油伞也遮不住瓢泼的雨点,于是大家都跑到了屋檐底下躲着。小男孩四周望了望,再看了看自己,篓子里的炭还是被后背的雨水渗了进去,将他的裤子与背上染得一片漆黑,又不敢去别人家的屋檐底下了,怕挨脏了别人的衣裳。
  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街道中间的小男孩。
  小男孩窘迫极了,脚步越来越快,竟然小跑起来,草鞋早已落在了身后很远。
  直到街道尽头。
  幸亏收炭的老许头家恰好坐落在这里,他一眼便看出来少年是来卖炭的。
  老许头年纪其实没有那么大,只是长得比较显老,谢顶得早,长了两撇八字须,又是个老光棍,后来大家都叫他老许头,小男孩也是再来的时候才知道他叫老许头。
  老许头的小铺子没有几个人来,生意也都是早就定好的路子,他平日里没什么事,就喜欢蹲在大门口,嗒吧嗒吧的叼着他的烟杆抽。
  下大雨就更好了,顺道可以以猥琐的眼光打量一下大姑娘小媳妇儿奔走避雨的曼妙身姿,颤颤巍巍是他的最爱,不管是前头还是后头,都叫人赏心悦目。
  今个儿倒霉,被个大背篓挡住了。
  小男孩无辜的望着他。
  前头没路了。
  老许头将烟杆别到后腰,嘀咕了一声“晦气”,然后不耐烦的喊道:“那个光脚娃娃,卖炭是不是?”
  小男孩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傻里傻气。
  老许头走进铺子,片刻又走了出来,一双新布鞋捏在手里晃了晃,道:“快点过来,炭淋散了就不值钱了噻!”
  小男孩这才反应过来,一股脑的冲进铺子里,大背篓进门时险些把老许头带了个趔趄。
  老许头气的破口大骂,手里的布鞋砸了过去,准确的糊到小男孩脸膛上。
  “你个讨嫌娃儿不晓得看人不是?老子不收你炭了,滚滚滚!”
  小男孩定定地望着他。
  老许头骂了几句,看他这倒霉样子,才悻悻的住了嘴。
  “你这个炭咋个样,要是不好我真不收噶,淋雨久了散炭卖不出去,看你造孽,要是还可以烧我就收了!”
  小男孩卸下背上的大背篓,双手端到老许头面前,一头雨水淋漓的盯着他,嘴巴紧紧抿起。
  老许头揭开斗笠。
  还不错。
  都是枣木大棒,烧得火候够,没有夹生,就是渗了点水,但也还没散,好在是没在大雨下面淋太久,还盖上了斗笠。
  就是这个背时娃娃看着不太顺眼。
  连推销一下都不会。
  “这篓炭开你六个小刀钱咋个样,后头你的炭背过来都这个价,鞋子给你了,砍一个小刀,我给你五个。”
  小男孩不住地摇头,他要布鞋有什么用?
  回去的时候把草鞋捡上就成了嘛。
  “我不要鞋,我要六个小刀钱。”
  ……
  老许头心底不停默念着做好人真该死,然后伸手入胯间的褡裢包里摸出六枚小刀,拍到小男孩手里,嫌弃的道:“天菩萨,脚臭得要亲命,还不穿鞋子,送你了要不要得?”
  小男孩沉默了一会儿,才收下钱,然后把木炭倒进铺子里存炭的大方桶里,戴着斗笠走出了铺子,临走前把手里的布鞋双手递还给老许头。
  老许头抬了抬手,一把伞飞到大篓里。
  “下回来送炭还伞,坏了赔钱晓得不?”
  小男孩回头时,铺子大门“嘭”的一声砸上了。
  他轻轻说道:“晓得了。”
  铺子里,老许头望着方桶里和好炭混在一起的湿炭。
  好嘛!这下要一起烘了噻。
  他气得拿布鞋扇了自己两嘴巴。
  “背时!太背时了!”
  小男孩打着伞,一路上捡回了两只草鞋,这次他旁若无人的系上了草绳,系得紧紧的,哪怕走到家也不会松。
  旁边的铺子有卖糖葫芦串。
  小男孩不舍的摩挲了几下兜里的小刀钱,走了进去。
  “老板,来两串糖葫芦。”
  小男孩回了收炭铺子,门是关着的,他将一根糖纸包着的糖葫芦插到门缝间,叩了几下门才离去。
  郁闷的老许头骂骂咧咧,不知道又是哪个背时的来敲门。
  门外没人,转头望去,有糖葫芦,还有个盖着伞逐渐变小的大背篓。
  老许头取下糖葫芦,一口闷。
  怪甜。
  ……
  小男孩傍晚才走到家。
  雨停许久了。
  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趴在水房前盖过来的的粑槽上,百无聊赖的数着地上搬家搬晚了的蚂蚁。
  一抹殷红探到眼前。
  小姑娘开心得蹦了起来。
  “方圆方圆,这个好漂亮,是不是叫做糖葫芦来的?”
  小男孩笑着点头。
  小姑娘狐疑的盯着他,而后在他手里,怀里,背篓子里翻来翻去,就是没有翻出第二根来。
  “方圆方圆,你就买了一根吗?”
  小男孩摇头,道:“两根的。”
  “真的?”
  “不骗你,一个小刀钱两根,我这还有五个小刀钱,你说是不是真的?”
  小女孩这才眉开眼笑,将手里的糖葫芦咬了下去。
  家里还有一篓子炭。
  这两篓炭是三个多月来余下的柴烧的,小男孩年纪不大,力气也不大,一次打的柴并不多,除去家里要用的就更少了,是以虽然他很勤劳,但也用了足足三个月才攒出两篓炭,明天还可以去卖一篓。
  小男孩揉了揉妹妹的头,便拖着疲惫的小小身体蹲在炭垄里用手捧起炭来,其实用铲子会快得多,但容易把木炭铲碎,这不太好,毕竟是用来卖的。
  小女孩跑过来帮忙,但却被他哄回去了。
  她今天的书还没有背得,若再帮自己的忙,晚饭后检查课业时怕是会被父亲打手心。
  母亲今天做的饭菜格外香甜,平日里只吃一碗饭的小男孩足足吃了三大碗。
  小男孩冲了个澡后便回了房,把五枚小刀珍而重之的放到墙上挂着的小木箱里,紧接着沉沉的睡了过去,连被子都没记得盖。
  还是母亲晚上过来给掖上了被角,不然淋了一天雨的他非得得风寒不可。
  女人怜惜又自豪的叹了一口气便退了出去。
  有些事劝不得,也帮不得。
  她自己教的,当然也会身体力行。
  翌日。
  天边还是茫茫黑,小男孩便背着大背篓子出门了。
  还是母亲给系上的斗笠。
  今天天光大好,走起来也快了许多,到小镇上恰好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今天小镇上有些静谧,可能因为不是赶场的日子,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没有来,住在镇子上的人反而没那么多。
  今天的小男孩才有闲情慢悠悠的打量小镇。
  小镇中间有一条小溪穿过,叫怒溪,水极清澈,站在丈许高的桥上也可见游鱼纹路。
  小镇也叫怒溪,直直通通一条街。
  路过卖糖葫芦的铺子时,小男孩还没忘了朝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还记得昨天拍出一枚小刀钱买走两串糖葫芦的娃娃,对他印象不错,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自己背炭来镇上卖钱,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看他还是一大篓的木炭,老板招手把他喊了过来。
  然后压低了声音,弯腰凑到他的耳边告诫了一番。
  “你可莫去老许头家卖炭,老许头家出事情了,一伙人围着打嘞,小心牵扯你!”
  小男孩不明所以,于是问道:“为什么?”
  老板四下张望,然后声音压得更低,道:“你不是镇子上的不晓得,老许头得罪了马乡绅,说是昨天盯着人家小老婆的屁股看,他那个小老婆的爹就是南街头那家卖炭的,老许头收的炭好,卖得也好,说不准姓马的就是找茬子,想要收拾他一顿嘞!我才讲你千万莫去,说不准连你卖炭的也打了。”
  小男孩这才恍然,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昨天那个头顶稀疏叼着烟杆的中年人,手里还握着昨天他借给自己的伞。
  原来他叫老许头。
  他说了声“谢谢”后就朝北街口跑去。
  糖葫芦铺子老板说的一伙人已经不见了,北街口一片狼藉,地上好些被脚碾碎的的炭。
  老许头的铺子门板被砸得稀巴烂,墙上也画着不少乱七八糟东西。
  小男孩跨进门槛,里面更是凌乱,好几个装炭的大方桶被斧头劈开了,整个铺子里都是炭,眼看是卖不成的。
  老许头坐在地上,背靠着大方桶,仍然是嗒吧嗒吧的抽着烟卷,只是连小男孩也听了出来他粗重的喘息,走到他面前时,才发现他算是给打得面目全非,时不时的吐出一口带血的痰。
  他抬头看了一眼小男孩,道:“扯我起来,站不动了!”
  小男孩放下背篓,用伞抵住地面才将他拉了起来。
  老许头龇牙咧嘴的抽了一口凉气,左边那条腿诡异的向后弯曲着,看样子是断了。
  还好手里的烟杆没有没打烂,要是没有两口烟抽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扛得住这种疼痛。
  小男孩扶他坐到方桶的边上。
  老许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背篓,道:“来卖炭的?”
  小男孩点头。
  老许头指着这满屋子的惨状,还有自己的左腿,才道:“你看我这还收不收得,收了还卖不卖得?”
  “要收,也要卖。”
  小男孩找来角落里的扫帚,一点点的将地上的碎炭扫成一堆,然后铲到几个好的方桶里。
  老许头笑了起来,说实话,他是个闷驴脾气,他正是这样想的。
  姓马的来就是怕生意越来越差,要是自己不干了,不就正合了他们的心意?说到底,就是要跟他老丈人干,了不起以后叼烟杆就在铺子叼,看他能找啥子借口闹事。
  炭被毁了可以再收,方桶烂了可以再做,铺子坏了可以再修,不过这条腿……
  断了就是断了!
  老许头有些阴翳。
  他是出去跑过江湖的,晓得世上人心险恶,也晓得人世无常,就当是买了个教训。
  屋里扫得差不多了,小男孩又提起扫帚扫大街上的。
  一个大肚皮穿着绸子的胖子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小男孩肩头,大力将他打倒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然后他朝着铺子里猖狂而又放肆的大笑。
  “老许头,现在该喊许瘸子了,以后狗眼睛擦亮点,还有哪里来的小杂种,没得个眼色,不会是你和哪个山里寡妇搞出来的吧?”
  胖子一口口水吐在地上,“呸”了一声后才离开,甚至看都没有多看地上的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撑着身体站起身,他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更没有追上去,因为那是徒劳。
  母亲说过,男孩子不怕受耻辱,要是被打了还是打不过的,就忍着点,回家告诉她。
  小男孩不会告诉她,因为母亲拿这个胖子也没有办法,但也忍了下来。
  好在没有太大的事情。
  他捡起扫帚,继续扫了起来。
  所有的东西都清理了一遍后,小男孩把炭倒进了方桶里,道:“大夫在哪里,我给你叫来,然后就回去了。”
  老许头虽然看上去凄惨,却还是洒脱的笑了笑,还是从裆里的褡裢中摸出六枚小刀钱,道:“就在桥头,药铺里面,你喊他来就要得,他要是不敢来,你就喊他让人给我送点药来也成。”
  小男孩接过钱,背着背篓出了铺子。
  来到药铺,大夫果然不敢去,但却答应了送药过去,小男孩这才踏上回家的路,当然也没忘了买一根糖葫芦,他也没要找钱,只是说下次再来拿一根就是了。
  小姑娘还是在粑槽上等他回家。
  他脸上有几道擦痕。
  小姑娘追着他问,他只说是不小心摔了,然后去了小竹林,今天该给老头头儿泡茶,刚好他心中有些压抑,跟母亲不好说,但老头头儿就没事了,尽可说个痛快。
  后来再去小镇才知道,那天晚上姓马的遭了天谴,月明星稀的夜晚竟然天降一道雷将他劈成了飞灰。
  ……
  儒家君子收回剑指,他有些欣慰,更有些震惊。
  方圆混乱的思绪才复清明。
  “小方圆,怎么样?”
  方圆思考了很久,才认真的道:“先生,若是我自己的事做完后,我可以帮老许头这样的人讲讲道理,虽然马乡绅已经死了,但世界上应该不缺他这样的人,要是弟子明白了这个道理,愿意同他们讲讲。”
  儒家君子笑着点头,但还是问道:“若是道理讲不通,或是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听你的道理,那该怎么办?”
  方圆忽然有些低沉。
  是啊!
  有些人是不讲道理的,那日自己不懂道理,因此没说。但即便自己懂,也说了,他就会听?听了就会做?
  方圆觉得八成不会,若是讲道理就不该做那样的事。
  那道理又该在何处讲?
  儒家君子取下了腰间的剑。
  “小方圆,有些人愿意听的的道理在嘴上,一说就通。你愿意为别人出头,愿意讲道理当然好。但有些人愿意听的道理则在剑上,若是遇上这种人,我们不妨用剑讲他们愿意听的道理。若是为了别的出剑当然不好,但要是为了讲道理,这就很君子了,对不对?”
  方圆懵懵懂懂的点头。
  他也觉得有道理,但先生教的,真的不是武德吗?
  儒家君子哈哈大笑。
  “小方圆,先生教你的第一课就是如此,最难听的道理在剑上,但好听的道理大多数人听不进去,所以要想讲好自己的道理非有一把剑不可,这就是为什么先生这样的读书人要佩剑的原因。你以后也要佩剑,更要练剑,争取能用剑把道理讲到每个地方去,怎么样?”
  方圆想了想,先生说的没错,自己若要当一个读书人,看来还真要练剑不可了。
  他看着桌上古朴优美的长剑,他从未见过宝剑,何况是如此精美的剑器。
  真漂亮!
  他伸出手从桌上端起长剑,道:“谢谢先生。”
  儒家君子迅速伸手取回长剑,用剑柄轻轻敲了他一记,道:“先生给你讲第一个道理,叫做君子不夺人所好,晓得吗?”
  方圆讪讪点头,但眼睛却直直的看着长剑被儒家君子系回腰间,羡慕不已。
  儒家君子哭笑不得。
  “先生这剑是朋友赠予,不好转送,明日先生送你一把。”
  方圆眼睛里闪起了小星星。
  “真的?”
  儒家君子笃定的点头,道:“自然是真的,莫非先生还会骗你不成?”
  “对了,已经正午,先生饿了,还是辣子炒肉?”
  方圆幽怨的望着先生。
  猪肉又不是宝坎下的辣子,哪里来这么多,厨房里总共就还剩少半斤。
  不过为了宝剑,少年还是高高兴兴的去了。
  儒家君子望着院子一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柴捆,笑意盎然。
  咱这弟子,确实还是年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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