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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两手蕴千秋 一抱拥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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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姑娘呆呆地看着秦琥带来的那个黄铜骰盅。
  骰盅泛着铜灿灿的光泽,映照出庄姑娘秀美孤寂的脸蛋。
  秦琥来到美人身边,见她看得此人入神,问道:“庄故娘,你识得这个黄铜骰盅?”
  庄姑娘不说话,忽地抓起黄铜骰盅,把底部翻过来,上面有四句话赫然在目。
  骰人庄流离
  子弟梦寻之
  归来月流波
  心弦有所依。
  看着上面的四句话,庄姑娘的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
  “骰人庄流离,子弟梦寻之,归来月流波,心弦有所依。”秦琥读了一遍,“啪”的一声,拍了下自己脑袋。自己真是个猪脑袋,黄铜骰盅底部的四句话,自己之前就有见过,但一直没往庄姑娘身上去想。
  前面三句话,第三个字连起来,庄梦月,不就是庄姑娘的名字吗?
  怪不得庄姑娘自从见到这个东西,就神色不对。
  “这个黄铜骰盅,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庄姑娘泪眼婆娑地望着秦琥,她记得之前在醉春阁里秦琥说过有个道士要收他为徒,送了他什么赌术秘籍,还有骰盅之类的,但那是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说的,自然是酒话,岂能当真。
  “三年前,在赌坊门口,一个道士送我的。”秦琥见庄姑娘不信,急忙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指头,神情肃穆对天发誓道:“我秦琥发誓,如果有半字假话,便叫我秦琥娶不上媳妇,打一辈子光棍。”
  听到秦琥发的誓,庄姑娘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眼中还含着泪水。
  庄姑娘本还准备抢在秦琥前面说不用发誓,我相信你之类的话,没想到这厮像背顺口溜一样直接说了出来。
  你要发誓就发誓吧,像旁人常说的“如有虚言,天打雷劈”这种,你倒好,自己说娶不上媳妇。
  你娶不上媳妇,和我又有何关系。
  其实,在秦琥的心里,娶不到婆娘,比天打雷劈还严重。
  古人常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不就是大丈夫害怕没有妻子嘛。
  “庄姑娘,这个黄铜骰盅包浆厚实,看来已有不少年的历史。”
  “该黄铜骰盅是我百铱门第五代掌门在宣德年间,偷偷委托宫内太监,利用炼制宣德炉剩余的铜料炼制而成。我父亲是百铱门第九代掌门,母亲在我出生后难产而死,父亲此后终生未娶,并独自抚养我长大,一直以来都是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在我及笄那年,还特意叫人在黄铜骰盅的底部刻上了这几行字,说等我。。。。。。”说到这时,庄姑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停了下来。
  “等你什么?”秦琥好奇问道。
  “说等我成亲那天,把这传家宝物传给我。”庄姑娘满脸通红,声音细如蚊吟。
  “哈哈哈,看来这件宝物迟早还是我的。”秦琥乐不可支,极为轻声的说道。
  当然,秦琥对这个黄铜骰盅没有啥兴趣,只是感叹命运的神奇,缘分的奇妙,万物皆有灵,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
  “什么是你的?”秦琥刚才声音极为细微,庄姑娘隐隐约约只听到最后两个字。
  “我说那个什么狗屁牛鼻子道士送我的,”秦琥故意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时候,我还怀疑他在诓人,差点叫大牛揍一顿,幸好那天大牛不在赌坊,逛窑子去了。现在想起,实属冤枉他了,只是不知他从何处得到的你家这个宝物。”
  “四年前有个朋友,邀请我爹去外地参加什么赌术大赛,从此便再杳无音讯。四年来,我日夜思念,日盼夜盼,希望我爹早日回来,不曾想盼到了我爹随身携带的黄铜骰盅,他却依然不知所踪。我不知他身处何方,不知他过得是否还好,甚至不知他是生是死。。。。。。”说到这里,庄姑娘又失声痛哭起来。
  四年了,从十七岁到二十一岁,被困在这个小小的赌坊,虽然身边的人都对自己很客气,但这里始终是赌坊,不是自己的家。
  四年了,从小把自己抚养长大的父亲,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亲人,却始终再没有相见过。
  四年了,有时,连庄姑娘自己都怀疑,父亲已不在人世,自己将一人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世上。
  庄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秦琥有些手足无措,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安慰。
  此刻,任何的语言,感觉都是苍白无力。
  秦琥俯下身去,轻轻把庄姑娘拥在怀里。
  两手蕴千秋,一抱拥万年。
  苍山雪,洱海月。金陵秋,昆仑情。
  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终于,在秦琥的怀里,庄姑娘慢慢停止了哭泣。
  这一刻,庄姑娘感觉到久违的踏实,即使前路漫漫,也不再孤单寂寞,不再伶仃无助。
  秦琥把六粒洁白无瑕的象牙骰子放在庄姑娘的手心,在美人耳边说道:“骰人庄流离,子弟梦寻之,归来月流波,心弦有所依。骰子归心,你便心弦有所依,我秦琥不会让你颠沛流离,我就是你的依靠。”
  庄故娘正在秦琥强劲有力的怀里享受片刻温存,忽的一个白色物体如闪电般从两人头上掠过,“喵。。。。。。喵。。。。。。”雪宝发出两声长叫,蹲在赌桌上怔怔地看着两人,宝蓝色的眼睛熠熠生光,映照出两个慌里慌张起身的人影。
  生气至极的赌坊小二,站出身来去抓惹人生烦的白猫,感觉到强大杀气的雪白“喵喵”两声后,嗖的一下逃离开去。
  “劳资迟早把你扔到大黄狗的狗窝里去。”被人,哦不,被猫搅了好事的赌坊小二杀气腾腾地说道。
  边上的庄姑娘不说话,她现在两颊晕红杏眼迷离,至于刚才赌坊小二说的话,嗯,只要是他说的都是对的。
  可怜陪伴庄姑娘度过无数个青灯孤影夜晚的雪宝,从这一刻开始,被无情抛弃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听到悦来坊输了第一场比试,蒋琮气得把一个精美的景德镇上等官窑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啪”的一声,顿时雪白的瓷片四溅,“你是如何向杂家保证的,说一定会赢,现在倒好,被他们鸿升坊占了先机。”
  千门门主亦是悦来坊的大博头仇浩天,站在下面大气不敢出。
  “父亲大人,本来都算计好了,安排人往庄小蹄子的茶杯里下点蒙汗药,不用蒙倒她,只需让其精神萎靡不振就好,再加言语干扰,必定可让她败于师傅之手,不曾想,中间出了些什么纰漏。”将南初赶紧站起来,替师傅辩解道。
  果然,指使往庄姑娘茶杯里下药的背后主谋正是蒋南初。
  “哦,出了什么纰漏?”
  “找的那个下药之人,胆子太小,怕当场被人抓到,在下药之后就溜了。如果不开溜的话,秦琥那小子不一定能识破,等那个庄小蹄子上赌桌,仇师傅必然可以赢她。”
  蒋南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夏荷做贼心虚,被秦琥一下就识破了阴谋。
  蒋南初接着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给蒋琮,蒋琮一生气,又砸起了茶杯,吓得上茶的婢女迎香战战兢兢站在边上,生怕碎片溅到自己,更怕蒋琮拿自己出气。
  太监本就脾气古怪,折磨起人来更是没完没了。
  上个月,就有一个婢女因不堪忍受蒋琮的折磨,投井自尽,后面连家人都没有通知,被草草埋葬在郊外的乱石岗里,与孤魂野鬼为伴。
  “秦琥,又是秦琥。这小子倒还真沉得住气,拥有无人能及的赌术,却甘愿做个赌坊小二。此子心思缜密,做事谋定而后动,就像只蛰伏的老虎,再不除去,日后必成心腹大患。”蒋琮阴狠冷鸷望了眼仇浩天:“仇大门主,还有两场比试,我们既要赢下比赛,也要想办法除去秦琥。此人在我睡不安稳,我睡不安稳,不知仇大门主睡得安稳否?”
  南京没有东厂,南京锦衣卫也不听命于南京守备太监。
  之前有个叫钱宁的,任职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倒对蒋琮言听计从,但钱宁调到北京锦衣卫后,蒋琮在南京锦衣卫也就没有了可堪大用之人。
  这也是为什么蒋琮要把蒋南初过继来当继子的另一个原因,除了三弟家有几个儿子,过继一个对三弟家影响不大之外,蒋琮也有通过蒋南初利用仇浩天的意思,不然为什么过继蒋南初而不是三弟家其他的儿子?
  蒋琮是看不起仇浩天,但并不妨碍他要让仇浩天帮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站在下面的仇浩天听到蒋琮说睡得安稳否,吓得冷汗直流,赶紧躬身跪倒在地,说道:“请公公放心,浩天已有万全之策,既能赢下比赛,也能置秦琥那小子于死地。”
  蒋南初也出来替师傅说道:“师傅为了和鸿升坊的比试,绞尽脑汁,这几天都没能睡好。明天的比试在我们悦来坊举行,天时地利人和,这场我们是赢定了。至于后天在金粉楼的比试,师傅也已布好局,就等着秦琥往里面钻,秦琥赌术是厉害,但我们如果不和他玩赌术这些把戏,看他怎么能赢过我们?”
  “砍秦琥胳膊的刀,到时会在刀刃上抹上鹤顶红,见血封喉,保准是死得不能再死。”蒋南初当初故意激怒秦琥,要加彩头,想的不仅仅是要秦琥的两只胳膊,一开始就是要他的命。
  就像他继父蒋琮说的,斩草要除根,势必杀此人。
  听完蒋南初的话,蒋琮脸色柔和了些:“仇门主快起来,你是初儿的师傅,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初儿,还不快扶你师傅起来。”顿了下,接着说道:“你们说的那个下药之人,准备如何处置?”
  蒋琮一向心狠手辣,如果不心狠手辣,也很难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
  “父亲大人,那下药之人名叫夏荷,是庄小蹄子包厢里的一侍女。我们没有和她本人直接接触,是转了几层关系后,叫其他人联系上她的,许诺事成之后给一百两银子,这人并不知道是谁指使。”蒋南初见自己的继父面露杀色,急急说道。
  这里蒋南初在说谎,这个二世祖刚到南京城不久,在街上巧遇夏荷,两人便勾搭上了。一个贪图对方年轻貌美,一个贪婪对方出手阔绰有,两人是干柴烈火一拍即合。
  那天晚上蒋南初为何去鸿升坊,也是有次夏荷在激情过后无意提起鸿升坊的庄姑娘如何漂亮,赌技如何了得,激起了蒋南初的兴致和好奇心,后面就是败于庄姑娘之手,和秦琥结下了梁子。
  再后来,悦来坊挑战鸿升坊,蒋南初便让如月包厢侍女夏荷在比试前,往庄姑娘茶杯里下药。
  夏荷现在被下面的人暂时安排在城外一处隐秘地点,蒋南初有信心,即使是锦衣卫出动,也绝非那么容易找到。自己好歹也是千门门主的入室弟子,想要藏个人倒也不难。
  “初儿,那就依你所说,先放过这女的。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绝不能心慈手软。”
  “初儿谨记父亲大人的话。”蒋南初弯腰拱手道。
  等风平浪静后,就和那个小蹄子约会去。
  这小蹄子床上功夫实属了得,让人食之入髓,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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