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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红墙笔记 / 第二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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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把手抽出来拒绝道:“你知道不可能。”
  我和越追继续过着往常的日子,有时候会站在书房的阳台上吹从海边送来的风,风到了我们这里早就没有了大海的气息,吹了也是白吹。
  爸爸却经常到家里来做客,他来的实在是太频繁了,往年没有一次是这样的,他知道我记恨他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但可怖的是他表露出了一种愿意接纳越追的状态,甚至有的时候他会邀请越追去工厂参观。
  我陪着一起,我们被安排坐在西南角一座白房子里,这里到处都是有人住过的痕迹,各种用具一应俱全,却十分冰凉没有人气。
  说实话,我讨厌化工厂的气息,浓白的烟雾刺鼻,熏的人想要掉下眼泪,越追却出乎意料的享受,他在那里乱跑,逛遍了几乎每一个角落,如果我找不到他我会先回家。
  二月的时候越追的生活习惯已经变成了早晨起来准备一顿早饭,陪我散步,中午陪我画画,下午我有兴趣写诗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人影。
  又去化工厂了,那里好像有一个看不到行迹但有着极大魅力的怪物,他吸引着越追,让他一直玩到傍晚才肯回来,有时候甚至半夜。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下午五点坐在书房欣赏夕阳,余晖显露出像四面八方挥舞的曲线,云层一层一层叠加起来,如同镣铐。
  路边上有很多树,他们摆脱了寒冷的压制,最终抽出新枝桠,还不到茁壮成长的季节,一切都在潜伏。
  傍晚的时候越追并没有来,我就知道他肯定要等路灯亮起才肯琢磨着方向慢慢的回家,我放弃了等待,钻进被窝里倒头就睡。
  半夜我醒了一次,摸到旁边的闹钟发现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越追还是没有来,他从来不在化工厂过夜,我没有手机,联系不到任何人,一种不详的预感逐渐升腾,慢慢的被眼前的黑夜扩大。
  等到眼睛终于适应黑夜的时候我打开床头柜,掰下一半药片塞进嘴里,翻身下了床——那种不好的预感告诉我,我一定要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
  靠着路灯的照明,我在还很冷酷的风力打着哆嗦,几乎是朝化工厂的方向狂奔而去,心脏跳的很厉害,上下牙齿不听使唤,我甚至摔倒了两三次。
  化工厂里西南角的房间亮着灯,我抖着手指推门进去,看到眼前景象的一瞬间,我的脑袋炸开了,耳鸣席卷而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角落里那辆生锈的三轮车把越追带到了医院,也不知道是怎么迷迷糊糊的自己也晕了过去。
  我只知道,预感应验了。
  爸爸被查出人格分裂症是是八年前的事,我十二岁,我弟弟许澈十一岁,这对我们全家人来说都只能是无妄之灾,是不幸的事,所以爸爸选择把事业交接给妈妈,自己住进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
  可妈妈的状况和爸爸相比只能说好不了多少,她旧病缠身,身体上经常泛起红疹子,有时候高烧不退却只能强撑着,于是爸爸的情况刚有一点好转就被迫出院了。
  那时候是春天,没有太冷,但树木抽枝却很晚,我们一家人裹着毛衣从医院里出来,当天晚上去了火锅店吃饭,点了弟弟最爱的肚包肉,那晚无疑应该是放松的,压抑在家人眉间的阴霾逐渐退散开,只有奶奶时不时担忧的询问爸爸两句。
  弟弟和我坐在一起,吃完饭没有逗留太久就回家了,谁都想在那时候睡个好觉,我甚至服用了一片安眠药。
  可晚上还是被惊醒了,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一幕,我开始叫喊……但隔音太好了,我用床头灯砸了爸爸的脑袋……跑出去喊人……
  他们控制住了爸爸,用镇定剂是他安静下去,我抱住弟弟。
  后来他就患上了孤独症,从此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知道他十六岁的时候,我推着他去天台吹风,他说:“哥哥,我想吃橘子。”
  我往下看去,街道边一个卖橘子的小贩刚好支起摊子,我脑袋抽了,一点没意识到他忽然间开口说话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只知道一定要去买到橘子,否则我错过的事情会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宽恕自己。
  很遗憾,那件事情不是弟弟愿意开口口说话,能够愿意像我表达他的所需。
  所以我称好橘子准备返回的时候麻木的大脑对上了弟弟那双睁大的,浅蓝色的眼睛。
  我经历过很多一步之遥,一步拿到年级第一,一步在短跑中超过弟弟,一步霍患癌症,一步被卡车碾压成肉饼。
  那是最后一次一步之遥,他的血液喷溅在我身上,四肢扭曲,五官看不清了。
  我清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医院的白色墙壁,白色床单,消毒水涌入鼻腔,我滚下床,挣开插在手背上的输液针头,随机扯住了一个经过的护士质问她:“越追呢!”
  她手指了对面的一个病房,我松开她冲了进去。
  还好,越追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他面上没有血色,白的像身下那张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床单,死的,活的,痊愈的,残废的。
  药液顺着输液管道滑进他的身体,暖色的太阳光把自己的影子压在地板上,除了门外的说话声,我感受到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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