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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这种时候有人到来，四名大学生均露出戒备神色，更有人把手机捏在了手里，随时准备录像留证据。
来人推开玻璃门，先是瞪了一眼前台坐着的女人，才转向几名如临大敌的年轻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干什么？”打头的顾阳熙异常紧张，但也不想露怯，让人觉得自己好骗。
“挡路了，劳驾让一下。”
几人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散开，让出道路。
男人自顾自走进公司，在众人的目光下，进里屋搬出一个连着一堆电线的头盔，找了个空位一坐，弯腰给头盔插电。
“记得打卡。”前台的秘女士提醒道。
“你帮我补吧。”
那人说完，把头盔往脑袋上一戴，头盔上顿时亮起两圈灯来。他找了个舒服姿势向椅子上一靠，就这么保持着坐姿不动了，好似睡着了。
大学们看了看彼此，比着口型询问“去看看？”，一时间打不定主意。
直到秘女士伸手来拿还在顾阳熙手里的表格，后者才反应过来。
“等下，稍等下！”他把表格拽了回来。
“你们不是忙吗？”
“我，我先去看看。”
“等等。”秘女士忽然站起来，拦住去路，“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办公区，身份证都给我看一下。”
不顾他们探头探脑的焦急样子，她一张张核对过他们的身份证，把证件像码纸牌一样滑开，再合拢整理好，最后递给顾阳熙。
“不用过去看了，显示屏还没有接上线。”面对着他们怪异的表情，秘女士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忽然用异常温和的语气把他们的名字挨个报了一遍。
“......你们直接试玩两分钟怎么样？”
屋内弥漫起一股怪异的寂静。
大学生们没有再彼此商量，四个人齐齐点头，绕过挡路的女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秘女士从里屋端来一个箱子，每人面前都发了头盔和一张十分简略的接线说明书，顾阳熙看了看这份几近简陋的说明书，飞快插好了线。
直到这时，几个人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恢复了讨论，脸上的狐疑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兴奋。
“真有这样的好事？”
“赶紧上号，晚了怕是要你贴钱才能玩！”
端着头盔，顾阳熙还是有些紧张，但期待和激动多过怀疑。
来之前他们已经查过，志愿服务的申请网站上的确有这个机构，至少志愿服务不是骗局。
时长肯定能到手，至于设备的实际效果究竟是否真如宣传片中演示的那样......试一试总没什么问题吧？
不知道这款虚拟实境游戏是什么类型的......
没等室友们争论出“林肯死大头！”和“头盔，启动！”哪个口号更好，顾阳熙已经一把戴上头盔，在一片漆黑中等待着自己接入虚拟世界。
“熙哥你咋抢跑啊！”
“不仗义，太不仗义了！”
“这线怎么接啊？”
顾阳熙闭着眼睛，听到其他三个人手忙脚乱倒腾设备的声音逐渐止息，变成一句句低声的自言自语，秘女士踩着高跟鞋在工位间穿行，帮他们调整器械。
心中萌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他有点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总觉得自己不该在这儿，可这股怪异感实在轻微，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之后是约莫一分钟的寂静，突然间，室友们的声音又纷纷响了起来，间杂着像狒狒一样返祖的激情大叫。
“卧槽，这画面，5090都追不上吧！”
“我应该没穿越吧？我回来了没啊？”
“我想买一台放寝室，卖不卖？价钱好说，实在不行可以集资啊！”
“算我一个！”
秘女士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算做志愿服务吗？”
“肯定啊！”
“我是三好学生！我要参加志愿服务为社会做贡献！”
事已至此，等得煎熬的顾阳熙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摸索几下摘掉头盔，困惑地拨开压乱的头发，看着自己那三位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正扑在桌面上飞速写表格的室友。
“你们都进去了？”
“啥啊，熙哥你不会没进去吧？”
“是不是插头没插好？”
“啥也别说了，这游戏赞爆了！啥时候公测啊？”
顾阳熙有种被时代抛弃的落寞感，秘女士收回表格，在他桌前也放了一张，“可能是接线问题，我帮你检查一下，你先填表吧。”
看看那边三位很讲义气想等自己的室友，顾阳熙有点尴尬，冲他们摆摆手，“你们先连进去，我马上就来。”
室友们纷纷戴上头盔重回虚拟世界，顾阳熙也从秘女士手里接过自己的头盔，他这时才注意到秘女士满眼都是血丝，脸上的毛细血管条条凸起，看上去异常惊悚。
然而顾阳熙对此却没有感到半点异议，他的目的就是体验一下这故弄玄虚的“志愿服务”，便戴上头盔，重新面对那一片黑暗。
头盔的衬垫对他来讲有点小了，夹在脑袋上不舒服，房间里空调开得又不大，闷得他出了汗。
仍旧是闭目后的一片漆黑，想象着室友们可能体验到的场景，顾阳熙尴尬得开始用脚趾抓地。
他该不会真遇上“不匹配”“无法游戏”之类的BUG了吧？
那岂不是要像晕3D的人一样遭到时代抛弃？
“还是没进去吗？”秘女士在旁边问。
“呃，对，还是黑的......”
顾阳熙摸索着头盔的搭扣，线应该都接对了才是......
秘女士问，“你平时都打什么游戏？”
“呃，我想想，钢4，吃鸡，还有——”
说到一半，顾阳熙忽感觉眼前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和墙面，身下垫着柔软的猩红色地毯，每一根纤维都与实感无异。
顾阳熙心头的紧张一扫而空，连带着整个脑袋都空白了。
他瞪大眼睛，找不出所见之物和现实的丝毫差别，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半张着嘴在原地疯狂转头，巴不得把周围的每个角落都看个遍。
这墙壁！这地毯！这光影！
他现在完全可以理解室友们宛若返祖一般的叫声从何而来了。
身为一个游戏经验长达十余年的老玩家，他竟然完全发现不了任何画面上的纰漏！
你管这玩意叫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