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盛世已过

　　这些日子，王海也没闲着。
　　一边装模作样的组织军队剿匪，一边派人接触着困在新昌城内的学子文人。
　　不少人在王海的糖衣炮弹下加入了王海的阵营。
　　当然也有一些头铁的硬往城外冲。
　　只是后果不是被打成重伤逃了回来，就是命丧荒郊野外。
　　古悦的酒楼已经进入装修阶段，最近他将放风的目的地从萍水相逢换到了自己酒楼不远的茶馆儿。
　　四人坐着马车来到正在装修的酒楼外面。
　　刚一落地就看见两个年幼的孩子穿着破衣烂衫跑到小昭面前乞讨道：“姐姐给口吃的吧！姐姐给口吃的吧！”
　　项历上前就给小乞丐一巴掌：“滚开滚开！臭要饭的！”
　　小昭看到项历如此行径心生不满，但又不敢支声，大眼睛恳求似得望向古悦。
　　古悦接过小昭的眼神，掏出一几枚铜板将孩子招了过来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家里大人呢？”
　　那几个孩子中一个年龄颇大的孩子看着古悦手中的铜钱开口言道：“我们是从建业来的，家里大人都死了……大哥哥，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
　　根据脑中的记忆，建业属于扬州的地界。
　　从古至今扬州都是大夏的粮仓。
　　如今早已入秋应该是稻子收割的时节，怎么会有人从扬州跑到豫州要饭呢？
　　“扬州遇灾粮食欠收？”古悦心中暗自想到。
　　一旁的小昭看这几个孩子样子可怜，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家大人都是怎么死的？”
　　一个稍小一些的孩子说道：“那天村子里来了一大群当兵的，他们捡东西就抢，吾尬里（扬州方言意思为我家里）的爹娘把吾藏在麦秆堆里，他们放火烧麦秆，差点烧死吾了。”
　　说着他露出大腿上大块的被灼伤的疤痕。
　　古悦看在眼里万分揪心，从腰间掏出一些散碎银子便要交给他们。
　　“公子不可！”曹贺上前一把抓住了古悦的手。
　　古悦疑惑的看着曹贺，只见曹贺从腰间掏出一块竹牌，对几个孩子说道：“拿着这个，去到西街的曹府，将牌子交给门房，就说‘老爷让你们在府内找个事做。’去吧，那府里的人会给你饭吃的。”
　　那几个孩子接过竹牌，互相看了看彼此，便照着曹贺所说向曹府而去。
　　等几个孩子走远，古悦问道：“祈福为何阻止？”
　　曹贺微笑着说道：“公子心善，但是公子一下子给了他们那么多银子，这些银子反而会害了他们。”
　　古悦点点头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小昭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金枝玉叶，不知人间疾苦，更不知人间险恶。”
　　项历也是摇着头微微一笑。
　　看着几人说话不说清楚，古悦一脸问号的询问着，奈何几人打了个哈哈将古悦引入了茶馆。
　　茶馆内，章文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古悦一行人到来，起身拱手道：“公子、曹兄，项兄，小……小昭姑娘。”
　　说罢小脸一红。
　　古悦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你们别打哑谜了，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把银子给了他们反而会害了他们啊？你们告诉我呗！哎呀，急死我了！”
　　古悦之前用意念进入系统空间询问了蛋蛋。
　　蛋蛋解释说：“他们觉得你给他的太多了吧！”
　　古悦吐槽了一声“说了等于没说”后意念退出空间。
　　章文看古悦如此便问道：“公子在问何事？”
　　项历将刚才门口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章文也觉得奇怪说道：“在下和公子一样疑惑，还请诸位解惑。”
　　古悦看章文和自己一样没有想明白连忙说道：“从今往后我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章文听闻一脸黑线无语。
　　项历问道：“章公子出生名门望族吧？”
　　章文笑着摇摇头说道：“在下出自山东章家。”
　　“噗！”曹贺一口水喷了出来，看的古悦和小昭一脸嫌弃。
　　项历抽动着脸皮笑着说道：“好家伙，山东章家。”
　　山东章家五帝时期帝昊后人，乃是山东第一的名门望族。
　　千年前出过一个章夫子，一统天下所有思想，变法，理论，是大夏的儒家开创者，是天下学子的所尊崇的前辈。
　　“难怪你在白云书院读书了。”项历说道。
　　小昭一脸疑惑问道：“很厉害么？有我家公子厉害么？”
　　嫉妒使人扭曲，至少此时此刻章文的脸有些扭曲。
　　曹贺解释道：“很厉害！如果说古家是天下当官的首领，那么章家就是天下读书人的首领。”
　　小昭立刻领会了。
　　“哼！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反正还是没我家公子厉害！”
　　小昭心中吐槽道，但是没好意思说。
　　项历给扭曲中的章文倒了一杯水冷声说道：“那就难怪了！你和公子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贵人呐！”
　　古悦现在已经犹如白蚁爬骨，心中总有一千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赶紧说！为什么我不能给那几个小乞丐银子！快！点！告！诉！我！”
　　一股想要掀桌的冲动油然而生，但是最后的理智在告诉他：“冲动是魔鬼。”
　　项历看古悦抓耳挠腮的样子觉得好笑开口言道：“公子心善，我等敬佩。但是公子有没有想过你把银子给了这几个孩子以后，他们会有什么后果么？”
　　古悦疑惑道：“难道不是拿着钱去买吃的吗？”
　　曹贺捋着胡子问道：“那剩下的银子呢？”
　　古悦说道：“那自然是收在身……上……”
　　“上”字还没出口，古悦已经明白了原因，愣在原地口中念叨：“我懂了，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章文停止了扭曲，向古悦问道：“公子明白了？那能否给在下解惑？”
　　看其他几人歪着脑袋刻意避开古悦的目光，古悦冷冷的说道：“文杰兄，我问你！那几个孩子将剩余的银两放在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章文想了想又摇摇头：“后果？什么后果？怕银子会丢？”
　　古悦转头看向章文说道：“不，那些银两会被其他乞丐或者地痞抢走，而这几个孩子，轻则挨一顿胖揍，重则则会被直接杀了。”
　　听闻古悦的解释章文如遭雷劈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在这盛……世……”
　　曹贺摇了摇头说道：“盛世已然不在了！”
　　准确的说盛世在二十年前就不在了。自从那次海啸以后，大夏的盛世已经宣告结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现场陷入了一阵安静。
　　项历看几人愁云惨淡的样子，项历打破安静说道：“诸位咱们不说这些了，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诸位，诸位想先听哪个？”
　　古悦没好气的说道：“逗什么闷子？！直接说”
　　“得嘞。”见其余几人也是兴趣寥寥项历说道：“好消息是我家大人已经将山匪剿了！”
　　此话一出章文心中咯噔一声。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至少对古悦和曹贺来说是的。
　　“那坏消息呢？”古悦问道。
　　“坏消息就是，贼窝被端了，但是山匪头子没抓到，所以出城还得谨慎。”
　　听到这话，章文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小昭看到章文叹气安慰的柔声说道：“章公子不必担心，老爷定会抓住山匪，您也一定可以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的。”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小昭觉得眼前的这个章公子为人不错，谦逊又懂礼貌说话又好听。
　　而此时章文的眼里，小昭正散发出天使的光芒。
　　微微点头章文拱手说道：“谢过小昭姑娘关心。”
　　小昭给文章回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古悦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夸张的吐槽道：“啊！好亮！闪瞎了我的海格斯科技狗眼了！”
　　其余四人齐刷刷的看向古悦，心中升起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