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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体堆积成山,医院方面却没有相关的处理办法,尸体已经远远超出了太平间能容纳的数量。再不进行处理,很快就会滋生出其他瘟疫,到时候就怕连孢子都只是锦上添花。
林有德觉得就地焚烧就行,如果让附近火化场的灵车一趟一趟的来回拉,不报废才怪。
尸山没什么好看的,该去找那个大妈了。
这个主任到现在姓甚名谁自己一概不知,颇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就算如此,行政楼就在眼前,和林鹤约定的时间也渐渐到来,情况迫在眉睫,准备再怎么不齐全也得硬着头皮进去。
消毒通道是特制的,药剂的味道和其他的几个地方都不一样。
作为办公楼,这里和门诊形成了极度的反差,没有一丝死者的气息。楼道里刚拖过地,应该是某个实习生被薅过来进行被迫劳动,毕竟这种时候没人会接清洁工的活,那是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滴答。
挂在行政楼大厅里的大钟发出声响,经历了一番闹剧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钟。
“你有事?”
光顾着浏览大厅内的景色,忽略了旁边还站着个保安。
“我来找主任。”
“主任?我们这里的主任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找的是哪个?”
“当然是办公室主任。难道这里还有其他活着的主任?”
“来找郝主任是吧?你找她有什么事?”
保安盯着林有德,丝毫没有放他上去的意思。
“不是我找她,是上面找她,时间过了,你担待不起。”
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扮猪吃虎,但时间确实紧迫。
“我担待不起?哈哈,别开玩笑了,郝主任早就已经说过了,除非她亲自通知,否则谁都不能通过这里。”
看来她郝某人是把这里当成自家大院了,不变的是,他保安还是个保安。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谁啊?”
“你们主任要被传唤了。”
“传唤?你当你是法官啊还传唤,没事就麻溜的滚。”
这看门狗不上套,还真有些棘手。
用强的?
但自己没学过擒拿之类的体术,万一失手把人打伤则功亏一篑。
这保安戒备心理也很强,似乎是认准了这个大院里只有主任一个管事人。
“那行,你就和主任说,纪检委的来找她,我在这等着。”
“哼,还纪检委,我看你像阳痿。”
这保安嘴是真臭,但好在他回到岗位上拨通了电话。
一番通话后,保安拿着话筒问道:“你有证件吗?”
“临时委托人员无需证件。”
林有德自己也知道这是唬人的。
保安回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立马换了副嘴脸贴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郝主任请您上去。”
“可否请你收回刚刚那句话?你侵犯了我的名誉权,我有权利起诉你,这身防护装备你应该知道代表着什么。”
保安被吓了一跳,赶忙哭丧着脸说:“我说错了,我,我阳痿······我是阳痿。”
林有德不再理会他,径直走进电梯。
他也没想到随口编的一句话就能放过自己,真要上纲上线的话,刚刚那句话也是表明了自己冒充军人招摇撞骗,一样具有法律效益。
叮。
电梯来到五楼,和大厅一样空荡荡,很多科室房间都是敞开的,里面却不见有人活动,想来应该都不在人世了。
林有德想也没想就来到了尽头院长室,果然只有这里关着门,门后应该是在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的她。
林有德脱下防毒面具,松开袖口的魔术贴露出手表,距离林鹤所说的半小时还有两分钟。
差不多了。
咚咚咚。
林有德敲响了院长室的门。
无人反应。
咚咚咚。
依然没有动静。
难道不在这?
咚咚咚。
“进来。”
还挺会摆架子,估计保安那套傲慢嘴脸也是跟她学的。
“打扰了。”
林有德打开门闪身进去。
房间较暗,窗帘也没拉开。
他优先打量起四周。左侧是两个并列的大图书架,右侧是挂在墙上的一副长条字画,办公桌后的人影若隐若现。
这个人绝对提前做的准备的,知道自己上来便故意把环境营造成这样。
“你好,林有德,我是郝爱萍,这应该是咱们第二次见面。”
“是的,这确实是第二次见面,托您的福,我找到了前进下去的动力。”
空气中飘来茶叶的香气,不过在这里与喝咖啡没什么区别。
“动力?我能给你提供什么动力?我不过是一个老婆婆罢了,在这苦难之中帮不了什么大忙。”
“哈,这么简单,你却还要问我?也难怪古人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个大妈在装傻,她比谁都更清楚到底做了什么,却还是一副凛然样子。
“人老了,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哪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到头来,对自己好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郝爱萍抿了一口茶。
“哪怕是抛弃那些本该活下来的人?郝主任?”
林有德刻意加重了“郝主任”三个字的语气。
“抛弃?何以见得?抛弃他们?我光是带着医院这帮人活下来就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哪里有空去管其他人?林大善人。”
郝爱萍并没有像预期那样被激怒反而抛出了自己的“苦衷”。
林有德坐下,半躺在沙发上。
“这绿茶香气,是龙井?”
“不错,西湖龙井,去年吴科长送的。”
“茶品不错,就是喝这茶的人都不太行。”
“何以见得?”
“这是乾隆亲封御茶。”
郝爱萍愣了一阵。
“你是想说,我前期风光无限,最后却落得个人财两空、身旁尽为奸佞的下场?”
“我可没这样说,你不要擅自解读。”
对付善于诡辩的人,化身为谜语人让对方自己去猜便是最佳解法,以便拖延时间,给自己留出思维空间。
“你不会以为你自称纪检委的人,我就会怕了你吧?”
“你怕我?怕我什么?我难道还能把你怎么样?”
“呵呵,小伙子,实话告诉你吧,这所医院从上到下都是我的人,只要我想,你随时都可以滚蛋。”
这老妖婆还是露出了獠牙,可能这就是她对刚刚那句谜语的解答。
“是嘛,看来你很自信啊,你的人也包括那些实习生?”
“他们早晚也是要融入进来的,别忘了,他们归根结底也只是实习,没有经过我手的实习报告,他们就交不了差,到头来还是免不了和我这样所谓的坏人沆瀣一气。”
“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郝爱萍被林有德跳跃式的思维搞得一头雾水。
“对于我来说?”
“是的,关乎到你的职业生涯。”
“那就先好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只是实习生而已,干不了太大的事情。”
“这和我说的有什么区别?”
“别急,坏消息是,他们可是实习生,你怎么会有胆子玩到他们头上。”
滴滴滴滴滴。
林有德咬牙切齿的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电话猛然响起。
郝爱萍的内心则是猛然收缩,心脏病快要出来了。
“接吧,打给你的。”
老妇人一脸惊恐的看着林有德,刚刚自己还说他是假冒的纪检委人员,现在真的找上门来了。
滴滴滴滴滴。
电话响起第二次来电提示。
“怎么,怕了?”
郝爱萍盯着电话显示屏幕,那一串短号赫然代表着那个部门,这次真玩大了。
滴滴滴滴滴。
“别怕,我来帮你接。”
林有德走到办公桌后,拿起话筒放在郝爱萍的耳边。
她恐惧到几近失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泪不住地往下掉,滴在她的龙井茶里,苦涩而又香气怡人。
“不说话是吧?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啪。
林有德把话筒挂了回去,伸手在郝爱萍的眼前来回晃动,他还挺怕这大妈被吓出心脏病或者失明之类的炎症,那样的活,接下来的工作就没办法开展了。
“你还好吗?喂喂······”
“别,别抓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抓我,我求求你别抓我······”
郝爱萍打断了林有德的询问,发了疯一样保住林有德的手臂,一时半会挣脱不开。
“行行行,不抓你,但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别说两个,十个都行,二十个······二十个怎么样?”
“谁要你那么多的东西,我怕被人说我欺负老人。你听好,我就两个条件。第一,从本院抽调组建救援小组,你们应该已经收到通知了,别在这给我装傻,具体人员由我亲自筛选,你做的是要辅助救援小组运行,包括车辆派遣和物资供应,这样说够不够明白?”
“明白,明白,这些都是通知原文里的内容,我会额外增派人员和汽车,尽最大努力救援周围居民。”
“不用增派,一辆车和四个人就够,包括我在内。第二,所有实习生的实习报告,我不希望看到有一个不利于他们的字眼,还有让你手底下的人平时对他们好点,别因为是实习生就天天让人家当牛做马。日常值班我不管,但物资搬运和其他与专业不相干的活一律让你的人去干。再让我看到有人受欺负我马上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到时候你们一个医院都别想跑,你们的所作所为,你知道有多严重吗,把你开除了都算是最轻的。”
“是······是,我照做,求你不要把这些事情抖出去。”
“最后我警告你,不要把我想的太简单,也不要去猜我背后的势力,那不是你能攀到的高度。”
撂下几句狠话后,林有德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长室。
路过大厅,保安甚至起身给他敬了个很滑稽的军礼。
在去宿舍的路上,林有德的小腿肚子直打哆嗦。原来这就是威胁别人的感觉,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自我,剩下的只有猎杀时的兴奋和愉悦。
但事情总归是变回了本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