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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那年桃花烂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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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宇被客气般再次“请”到特务处,这次没有进审讯室。聂霆锋让人把衡宇带到他办公室,单独接见,他是谨遵戴春风交代,关于衡宇其人与本事都不能向外人透漏。
  “嘿,我说聂大哥,一大早把我喊来,不会是要给赏钱吧?”衡宇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来到办公桌前端坐,“我算算,丰田、书店老板、昨晚又帮忙抓捕了一名红党人员,还有潜伏政府部门的日特,嘿嘿嘿……这奖金有点多,我算不过来了,要不聂老哥帮忙算算?”
  聂霆锋瞪了他一眼,手里攥着档案念道:“衡宇,祖孙三代居住秦淮姚家巷3弄628号,祖父衡阳,风水师,帮人看府邸阴宅;父亲衡山,子承父业,只不过技术不行,在你十岁那年被人打死,母亲杨翠五年前病逝;家里的堂亲基本都去了外地生活,有個姑姑嫁到天津。”
  “衡宇,23岁,中学毕业,母亲离世后一直靠邻里接济度日,三年前离开南京,你邻居说你去了天津找你姑姑,听说你姑姑还给你定了门娃娃亲。”
  “去年回南京生活,年底又去天津待了三个月,听邻居说在那边被日本人打伤脑袋,今年正月初八回到南京。一直靠给人看面相、风水,邻里接济活到现在。”
  聂霆锋扔掉档案,冷笑道:“衡宇,我没说错吧?”
  “呃~”
  衡宇当场呆愣,他哪知道,穿过来一点记忆都没接收,你说他要饭长大的他也信。
  “聂大哥要是想赖账就直说,查我老底算什么本事!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脑袋里长了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聂霆锋靠在椅背上审视他,“你昨晚怎么发现红党人员的?”
  “啊,这事啊!”衡宇摊摊手:“那哪是我发现的,他自己闯进来,外面好像有你们的人在搜捕他,说他是红党人员。起初,我还以为是日特来杀我的,为了安抚住好一顿忽悠,等把人锁屋里就通知你了。”
  “你就不害怕红党报复你?”
  “呃~”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觉得是日特来调查,绞尽脑汁才保住小命,他不会真是红党人员吧?”衡宇似乎有点明白过来,昨晚那假红党不会是来试探自己的吧?
  卧槽!真要是那样可太危险了,幸好自己本事了得,差点被卷进坟墓里,要是自己真去送信,有死无生。
  开玩笑,在南京当着特务的面,你去给红党送信,有十個脑袋也不够砍的。
  聂霆锋认真审视良久,觉得以衡宇目前年龄阅历不似说谎,“关于你的档案,处里会安排人去天津核实,如果没问题我会举荐你来特务处工作,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特……特务处!”
  “是那个很厉害的调查处吗?我愿意!”衡宇兴奋的起身击掌庆祝,掐着腰仰天大笑:“哼哼,等我回去,我看谁在跟我七七八八的,谁在跟我瞪眼,我把他屎打出来!”
  聂霆锋差点让他气死,“不是调查处,是特务处!”
  “呃~特务处是干啥的?我怎么没听过,好像不怎么厉害呢。”
  气的聂霆锋从腰间掏出手枪扔在桌上,语气不善问:“厉不厉害!”
  耍赖是吧?
  衡宇小心坐回去,压低声音:“厉害,厉害。”眼睛欣喜的望着那把手枪,他前世没机会接触,在电视上看跟见真家伙区别太大,“那……那什么,加入特务处就给我发手枪吗?那我加入!”
  聂霆锋被他气笑了,收起枪支:“没出息。你也不用得意,能不能加入还要看你表现,等把跟丰田接头的日特抓住再说吧。至于手枪你暂时就不要想了,没经过培训,你连开枪都不会,给你也是根烧火棍。”
  也没在跟他废话,把连夜审讯的记录扔到他面前:“看看,这是请假又不在家的六人口供,看完后觉得谁可疑提过来你给掌掌眼。”
  “行吧,我先瞅瞅,对错你来定。”
  衡宇翻开审讯记录查看,问的很细,每个人有三页纸口供,他只能慢慢看。聂霆锋也没催促,心中却希望他能有所收获,原因很简单,这六個人口供都没啥大问题,单从口供来看都要放人,没办法,只好请衡宇来算一卦。
  可以说,眼下特务处顶着通天压力,七点之前没有收获就要放人,人放了事就多了,保管特务处电话能被打爆。
  衡宇翻看了口供十分钟,边看边挑,最后筛选出两人档案交给聂霆锋:“我觉得这两个人比较可疑。”
  聂霆锋接过翻开查看,建设局主任秘书陶红,档案室主任管理员杨晨宇。
  “为什么觉得他们可疑?”
  衡宇前世有吸烟的习惯,不自觉摸出昨天聂霆锋赏的骆驼,递给他一根给点上,自己也开始吞云吐雾:“根据丰田与书店老板的个人资料与生活习惯,我们可以大胆给日特建立一個初级档案。”
  “奥,说说看!”聂霆锋认真起来,甚至打开笔记本要做记录,没经验最可怕,只要掌握日特生活习惯,就能有针对方向。
  “首先日特潜伏各地,要寻求掩饰身份,我们暂时不确定日特潜伏目的,但绝对不是来旅游、来建设我们国家的。而想要有所建树,潜伏身份也很明确,国党军中及政府部门,能发挥职能掩饰身份的同时轻易获取情报。”
  “潜伏成一名普通百姓,只能是小鱼小虾,类似书店老板提供信息联络,真正的大鱼都会在池塘里。”
  “而想要进入到两个部门,就需要引荐,且待在国内时间相对较长,家世能过得去,资料调查上掩盖的很好。”
  “不管是引荐人替他们遮掩,还是凭借自己能力遮掩,都要符合国党挑选基本标准。”
  “意思,推荐人身份也要调查清楚,这是关于日特潜伏身份的一点看法。”
  “第二点,如果日特成功潜伏进入某个部门,但为了行事方便,在家庭上处理就会简单直接一些。这一点可以从丰田跟书店老板身上做印证,他们同样是没家人,甚至朋友都很少,深居简出、独来独往。”
  “也是我挑选出两人觉得可疑的原因。那个陶红档案就很有问题,28岁,结过婚,男人第二年就死了,没有孩子。女方家没啥亲戚,甚至父母早亡,身世干净的无从查起;男方父母到是还活着,却不跟她生活在一起。这次请假给出的答案是去看望两老,因为老人生病了。她要是真孝顺就不会把两老扔到乡下自生自灭,这個可以调查一下,具体去没去很快就搞清楚了。”
  “最重要你们是在汽车站不远的旅店找到她,她的理由刚从乡下回来,车票丢在路上了,那既然回来了干嘛不回家,还要继续住宾馆。还有,她请假三天,却在第二天晚上回来住宾馆,十分可疑。”
  聂霆锋轻轻点头,偶尔记录,他觉得衡宇分析的很有道理。
  “这個杨晨宇好像跟你说的条件不符合,父母健在,早年结婚,有孩子,只是离异了,孩子跟着女方。请假也是去栖霞看望孩子而已,找到他时已经快到家了,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衡宇叼着烟单手托着下颚,挑眉道:“你看看他父母的年纪,双双步入七十岁,杨晨宇才29岁,跟父母差距四十年。晚清那会应该结婚都很早,十七八岁生孩子也算正常,理论上他应该步入五十岁才合理。”
  “老来得子也有可能,关键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甚至亲戚朋友都没有,干净的像幅画。离婚三年,居然依旧单身,以他身份找個女人结婚不难。”
  “你们找到他时,距离家不远了,那你不觉得他家住的跟前门街也不远嘛?他请假四天,却在第二天晚上就回来了。既然那么想孩子,请了假总要多待两天,跑回来孝敬老人?其实可以调查他妻子来佐证,很好查,最主要还是档案太干净,所以才单独挑出来。”
  “当然,相比陶红他的嫌疑要小很多。其余各人资料与口供相对靠谱,可以先核实一遍,以免出现误差。”
  聂霆锋点点头:“因为许多原因,暂时没办法查清楚他们去没去过,比如乡下没有电话,公交车没有留票根,最主要我们时间有限,必须在政府部门上班前确定日特。”
  衡宇表示理解,农村还是很苦的,通车的都在大路边,不要说电话,像条路的道都不好找。
  聂霆锋沉吟片刻,觉得衡宇分析相对靠谱,“那你要不要跟他们聊聊,能力应该恢复了吧?”
  “能力恢复了,聊聊就聊聊。”
  想要加入特务处总要有所表现,单凭看相算卦可不好使,后世爆发的信息量,才是生存下去的杀手锏。
  “那好,我去安排,一会你跟着队员到会议室里。你暂时没有加入,出于安全考虑先戴个面罩吧,免得日后有人找你麻烦,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好好好,还是聂大哥想的周到。”他可不想让小鬼子记住面孔,这张脸今后还有大用,一定要保护好。
  ………………
  中进院,平时都是各科室办公场所,十几间瓦房相连,外表平平内部装饰还不错,会议室里铺着地板砖,看上去算的干净。
  陶红跟杨晨宇被人带到会议室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你们特务处没有权利对我们刑讯逼供,我会向上级投诉你们这种野蛮行为。”
  “要是不想找麻烦,赶紧放了我们,实话跟你们说了,我亲戚可是调查处的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那抗议,衡宇跟在聂霆锋身后走进会议室,听的清楚。
  心里想,难怪这些人不把特务处放眼里,此时的特务处可不是几年后的军统,让人闻风丧胆,进来就认命吧,敢抗议,有你好受的。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段特务处还没找到挂靠部门,只是单纯的搜集情报,严格说的话目前挂靠在力行社下面。
  而力行社并非正规部门,不要说跟调查处比,就算警察局也比特务处有归属感。
  对付普通百姓当然没问题,但面对公职人员总要有所顾忌。此时的特务处没有明确实权,规定只搜集情报,当然,抓捕红党人员除外。
  更不要妄想后来的军警宪特,威风八面了。军警宪特这会职权在调查处,所以特务处想要建功,只有两条路,一是抓捕红党人员,但这活以调查处为主,二就是抓捕日本间谍了。
  只不过,相距全面抗战爆发还有一年多时间,日本间谍潜伏南京根本没有引起国党方面注意,或者说这会把心思都用到对付红党身上了。
  他只要把日特挖出来,让国党方面从上到下认识到问题严重性,也许,战争会有所转变。
  最起码,能提前做好准备,多坚守一点时间,给民众逃离争取机会。
  为此,他势必要掀翻所有潜伏在南京的日特!
  看到进来的两人陶红跟杨晨宇闭嘴了,聂霆锋刚刚见过,只是后面戴着一個猴子面具的是什么鬼?
  “两位,有点事要单独询问,只要配合查清楚,没问题很快会放两位离开。”聂霆锋语气算很客气了,这些人背后都一拖一挂,确认是日特还好说,出问题谁都不要想好过。
  陶红柳眉倒竖厉声斥问:“你们特务处有什么权利审查党国公职人员?搞清楚自己职权范围,做事要多动脑子,否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聂霆锋没理她,自己打开带来的录音机,并亲自做记录。
  聂霆锋惯着她,衡宇可不惯她毛病。奶奶的,老子可是军统特务!你敢大呼小叫,这是没把戴老板放眼里啊。
  “对于审讯党国公职人员特务处自然不敢逾越。不过,审讯潜伏党国意图获取机密情报的日本间谍,特务处职权还是戳戳有余的,你说是不是啊,这位不算好看的小姐姐?”
  “你!”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是日本间谍吗?你有什么证据!再敢胡言乱语有你好受的。”陶红色厉内荏冲衡宇狂吼,关键那句不算好看的小姐姐,真是他么气人。
  衡宇面具下嘴角勾笑:“你说错了,不是你们,是你自己而已。丰田霸道让我给你带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有何话可说!”
  “什么……什么丰田霸道,我还水田霸道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心虚了,嘿嘿,这小鬼子根本不用他动用本事,一個措手不及的打击就让她陷入慌乱,从而彻底暴露自己身份。
  陶红经验不错,很快情绪稳定下来,眼神平静盯着衡宇:“藏头露尾,鼠辈尔,居然敢信口开河诽谤于我,等我回去有你好受的。”
  “是吗!”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日本间谍?听清楚,我让你明白回答,是或者不是。倘若你刻意回避,答案呼之欲出。”
  陶红眉头紧蹙,总觉得面具后的双眼有一种魔力,仿佛能看透她身份一样。
  “不是!”
  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衡宇能确定对方话语真假。遇到他就自认倒霉吧,想要躲开前提是不要暴露,被带到他面前来。
  假的!
  衡宇很肯定,不过为了迷惑众人,同时让聂霆锋知道他能力有限,总要低调些。
  “那你是不是红党人员?”
  陶红回答这个问题似乎要坦荡许多,“你疯了!当然不是!”
  真话!
  衡宇认真点点头:“我也觉得你不像,长得这么难看怎么会是红党人员。”
  “你!”
  “嘿嘿嘿……”衡宇在那偷笑,气的陶红目光凶狠望向聂霆锋:“你难道要让一個心向红党的疯子继续在这发疯吗?你要想清楚后果!”
  聂霆锋深吸口气,要不是昨晚衡宇表现,他真觉得衡宇就是红党,口口声声为红党打抱不平,这混蛋思想要好好纠正啊!
  语气淡漠道:“你只需要接受他盘问,如果他觉得没问题你就可以离开了。”这时候他还是抱着相信衡宇的态度,毕竟丰田的事情给了让他相信的理由。
  “哼!”
  “想问什么就问,快点,我没时间,马上要到点工作了。”
  衡宇转到会议桌前端坐,调侃一句:“上什么班,你不是请了三天假吗,这么着急回去工作?”
  “哼,我请几天假跟你没关系,事情处理完自然要回去工作,都跟你们一样,党国没希望的!”
  衡宇懒得跟其废话,知道她是日特分子,很大把握是丰田直接联络人,现在要趁着她还蒙在鼓里,多问几个问题,以免识破身份后闭口不言,怎么问就很有将就了。
  沉吟片刻问出第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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