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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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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废弃仓库的大门里出来,他用拐杖敲打着地面,嘴里讲道:“那是被审判为流刑的鬼怪,早已流放到了影的世界,大雪覆灭了偏离轨迹的牛家村,放走了唯一的无辜者,老虎却吃掉了这最后的一缕香火,雪附身在了这无辜之人的身上,让他多活了二十年。”
  “我还以为是被判徒刑的鬼呢。”中年男人挠了挠脑袋,虎头虎脑的还有点呆呆的感觉。
  “世界失序,你们扛起了不属于你们的责任,我会祈祷你们。”老人闭上双眼,神秘兮兮的说道。
  火辣美女有些不耐烦,道:“老头儿,别装神弄鬼的。”
  老人鼻子哼了一声,用拐杖使劲的敲击地面,应该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火辣美女秒变泼妇模样,大有一幅要开骂的架势。
  中年男人想劝却不敢劝,眼前的这俩个是爷孙俩儿,哪一边都不好得罪。
  老人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说道:“出来!”
  仓库的大门里出来一个状态诡异的女学生,女学生的皮肤下会时不时的鼓起黑色的气泡,将皮肤撑起来,鼓起的皮肤下似乎有液体流动。
  “江小和!”中年男人叫出了女学生的名字,他认出了那个女学生。
  老人见此,向火辣美女招了招手,说:“小猛,他们俩个认识,咱俩先进去,别打扰人家了。”
  美女小猛不情不愿的搀着老人向仓库内走去。
  “你是?”女学生没有认出这个叫出自己名字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察觉到了什么,将自己的嘴张的很大,然后双手伸进嘴里,向脱衣服一样将表面的皮脱下。
  一个英俊的男人出现在了女学生面前,女学生捂着嘴喊道:“于君豪学长!”
  于君豪是小和大学时期的学长,他对小和很好,起初小和以为帅气的学长对丑陋的自己有意思,后来发现他只是单纯的对自己很好。
  于君豪伸向了女学生的面颊,念叨:“我对不起你。”
  天空一颗流星迅速的坠下,冲破大气层向下陨落,在这样的背景下,于君豪说道“我其实是你爸爸。”
  “爸爸?”这样离谱的剧情在这样的场景发生,像是在看一场狗血的电视剧,地上的人皮开始蠕动,于君豪的双目失去了神色。
  “忘记了吗?”哭丧着脸的中年男人的皮竖了起来,被风肆意摆弄。
  内心陷入回忆里,一个布娃娃被抛弃在干净的家中。
  一个小女孩小的时候因为脸上的胎记总是被人嘲笑,可她并不自卑,因为她的爸爸妈妈很爱她,后来妈妈与爸爸分开了,爸爸留下了还没破产时买的一个洋娃娃,那是最后给她的玩具了。
  妈妈很独立,一个人在奋斗,最终事业上取得了成功。那位小女孩躺在手术台上,靠激光消除胎记。妈妈陪在手术室外,医生一再强调是小手术。
  手术室传来了爆炸声,小女孩满脸是血的被抬了出来,动手术的医生护士也被炸伤。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东西爆炸了,苦难向是胎记一直伴随着小女孩,而她的父亲从未出现过。
  父亲与妻子离婚后,一直觉得亏欠着女儿,父亲送过外卖,干过苦力为了还债,生活的不容易让本就阴霾的内心再也见不到了光。他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拿着女儿的照片以泪洗面,当女儿已经不再成为他最后的希望时,他只剩下亏欠。
  躺在床上,阴影世界的鬼魂依照本能找到了他,它们在出租屋中吞噬了他的血肉,同时存在于基因中的罪恶基因让他看到了一个场景。
  铁链将犯人们捆在一起,一根判官令从青天白日的高堂抛下,师爷大喝:“笞十三!”一根被热油泡透的鞭子被行邢者舞动的飞起,穿着破旧的百姓们在门外观看对偷盗者的行刑。
  这一团人最终融合在了一起,它们永生永世待在了一起,成为影世界最底层的鬼怪。
  最底层的鬼怪找到了最底层的人,它们共生在了一个身体里,它们有了新的名字——群。
  群每过一段时间都需要找到血肉,鬼怪要吃东西。
  而鬼怪们每一次进食后,就会留下一个完整的皮,群的内心有了想法,他可以弥补自己对女儿的亏欠了。
  群换的身份越多就越强大,被处以笞刑的他在某一天倒在了女儿学校的男生卫生间里,他进化了,或者说加深了自己的罪名。
  群以于君豪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校园里,他近距离的接触着自己的女儿,在女儿因外貌而自卑的时候鼓励他,他没想到的是鬼怪的每一次进化都要随机诞生一个弱点,而群的弱点是:享受孤独。
  当小和的脸上泛起黑斑,群知道要离开了。
  “没想到,又见面了。”于君豪从地上站了起来,拉扯起竖着的中年男人的人皮,他手里凶狠的撕扯着,脸上却带着微笑:“我怎么可能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中年男人只剩一张皮,但表情很痛苦,他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失去。而作为最初的群,他知道自己会被它们抛弃,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下个群提供养分。
  “塔塔塔”拐杖敲打地面的声音响起,于君豪的动作渐渐停下,他的脸上带着不甘,他哭丧着喊道:“我是你爸爸,救救爸爸吧!”
  于君豪跪在了江小和面前,虚弱的说道:“让我吃了你......”话没说完就没了动静。
  中年男人感激的望了一眼老人,二维的手触摸在了江小和的脸上,黑色的水泡破了开来,江小和晕倒在地上,黑色的液体从破口处涌向中年男人与于君豪,黑色的水将二人完全包裹,一个浮空的黑色水球出现在众人面前。
  中年男人的脸从黑色水球里浮出,他看着老人说道:“王老,我去进化了。”
  中年男人的视线最后看了一眼江小和,便向仓库内飘去。
  “在古代被驱逐到黑暗的罪人成为了最初的鬼怪,那群古人被影世界影响,失去了自我的念头,成为行尸走肉,他们依照被判处的罪名,分为五个级别,依次为笞、杖、徒、流、死。生前被判死刑者成为鬼怪后实力最强,被判为笞刑者实力最弱。”老人自言自语道。
  扶着他的孙女没好气的说:“你在给谁解释呢。”
  老人的小眼睛瞟了一眼地面,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晕倒的江小和眼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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