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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青山脚下三块石 / 第十九章 畲医蓝有田

第十九章 畲医蓝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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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陈严和钟周全上了樟树塆。
  “老蓝,老蓝。”钟周全在门口用畲语喊。
  “来了。”畲医蓝有田出来,见是钟周全,对其微笑,而后以弯曲中指和无名指,伸直其他几根手指,双手交叉放置胸前,朝着钟周全微微鞠躬。
  钟周全同样以畲礼回应。
  两人见礼之后,蓝有田用畲语问:“今天怎么有空来山上找我,是不是又馋我家的酒了?”
  钟周全闻言舔了舔嘴唇。
  畲民无论男女都很爱喝酒,甚至可以说是无酒不欢。畲族人也非常擅长酿酒,尤其是他们的红曲酒和绿曲酒别具特色。在穷苦时期,去畲民家里只需要看看他家有多少酒,就能判断对方家庭的穷富程度。
  钟周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是空着手来的,怪不好意思的。等我去山上猎个野物,我再来好好喝一喝你家的酒,你那些药酒可不要不舍得哟。”
  畲民因为祖祖辈辈都住在山上,所以几乎人人都会捕猎。钟周全则是其中的佼佼者,也因为人人都会捕猎,所以近山找不到什么正经猎物了。猎人太多,猎物明显不够用了。
  蓝有田哈哈笑了几下,然后又看向陈严,前段时间陈严也来他们村子好几次了,他也认识,他换了景宁话问:“新支书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说话很客气,但陈严还是能明显听出对方话语中的疏离感。陈严道:“我脚划破了,想请蓝大夫给我弄点药,治治伤。”
  “进来吧。”蓝有田大方地招招手。
  陈严跟着他进去,蓝有田家的房子也是比较典型的畲族泥土树皮寮。
  进屋坐好,脱下鞋子,蓝有田看看陈严的脚,他说:“发炎的这么厉害,好几天了吧?”
  陈严点了点头。
  蓝有田皱眉道:“在皮肤外面的,属于阳,颜色赤红灼热的,也属于阳,所以这要用阴药。”
  陈严道:“畲药里面分阴药、阳药、和药,对吧?”
  蓝有田有些讶异:“新支书知道的不少啊。”
  陈严道:“一点点。”
  蓝有田来了兴趣,问他:“还知道啥?”
  陈严道:“简单听过一点六神理论,疳积理论和发痧的办法。”
  蓝有田顿时对陈严热络起来,他问:“新支书姓什么?”
  钟周全忍不住道:“人家来这么久了,你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蓝有田顿时尬住。
  陈严说:“不能怪人家,这说明我的工作还没到位。没让人家认识我,是我的问题,不是他们的问题。蓝大夫,我叫陈严。”
  “陈支书,陈支书。”蓝有田尴尬地颔首:“我等下请你喝酒。”
  陈严道:“帮我治伤就好了。”
  “好。”蓝有田答应一声就去找药了,他拿来新鲜的百合花头,撒了一点点食盐,就凿了起来。而后他用畲语喊:“彩衣,拿木灵光,山野猪,白蛇草,佛指甲,山黄花,金银花来。”
  蓝有田把百合花头凿烂了,然后敷在了陈严的脚上。
  寮里面出来一个穿着蓝色花边衫的女子,她衣服襟边花纹有五路,腰上绑着绣着花朵的拦腰,头上戴笄,踩着木屐端着一盆鲜药材出来了。这是他们的女性民族服饰,景宁这边称之为凤凰装。畲族是一个崇拜凤凰的民族,以凤凰为图腾。
  畲医治病习惯用鲜药,所以畲民上山总是专门备一个小药篓,看到什么药物就放到篓里面,在他们看来,脚下所踏之地,就是他们的药材场。
  蓝有田对陈严道:“这些药拿回去煮了喝,要是有条件可以放一根猪脚筋进去,我刚摸你的脚,你之前应该是走的太多了,有点震伤了。”
  畲医注重以形补形,擅长使用各种动物的肉来作为药引,所以畲民的药膳也做的相当有特色。
  陈严和钟周全看向蓝有田的女儿蓝彩衣。
  陈严道:“这是彩衣吧?是个大姑娘了,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钟周全也点点头:“越来越像她妈妈了。”
  “哎!”蓝有田吓得赶紧制止,按在陈严脚底板的手下意识一使劲。
  “痛!”陈严皱眉。
  蓝有田赶紧手忙脚乱松开,药泥也掉在地上了,蓝有田尴尬且谨慎地看女儿脸色。
  本来蓝彩衣还好好的,此刻脸顿时沉了下来,她把篮子往蓝有田面前用力一丢。
  蓝有田慌忙去接,结果没接住,篮子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药材都掉出来了。蓝有田顿时尴尬的不行,可又不敢跟女儿生气,只能蹲在地上捡。
  蓝彩衣发了一顿脾气,见父亲蹲在地上的可怜模样,又觉得有些不忍心,她蹙了蹙眉,想蹲下来捡,可又觉得自己才刚发完脾气,不该如此,最后只能烦躁地进屋了。
  陈严看着蓝彩衣的背影,又回头看可怜兮兮捡药材的蓝有田,他也苦笑起来,可最后也只能化作深深的愧疚叹息。
  “怪我,怪我。”钟周全拍自己的嘴,一脸懊悔。
  蓝有田看钟周全,抱怨道:“枉你还叫周全,做事情一点都不周全,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钟周全尴尬的不得了。
  随即,蓝有田无力地把药材放进篮子,他道:“也怪我,是我没赶回来,要不然她妈妈也不会难产死掉,一尸两命,这孩子一直都在怪我,她怪的应该,她应该怪我的。”
  钟周全都被他说得难受起来了:“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当初是跟雷阿公一起被白军抓走了,所以才赶不回来的。你又不是故意不回来的,要怪就怪……”
  钟周全忽的停住。
  陈严呼吸也是一滞。
  “算了。”钟周全意兴阑珊地挥挥手:“那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也没个信回来,也不肯回来看一眼,我们都不知道他干嘛去了,枉我们白白为他吃了这么多苦头。”
  蓝有田一屁股坐在地上,颓然道:“先别说其他人了,先看看我家里吧,这丫头天天跟我这么杵着,我可怎么办?”
  “要不……我去跟她谈谈吧。”
  蓝有田和钟周全齐看向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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