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怀胎

　　世民一时顿住。长孙无忌这里不由点头，屈突通与屈突铨共在一起守洛阳，固然是上阵父子兵。独留屈突寿守潼关，也无疑是父子叁人不能同处一处，恐怕有所变故。娘娘毕竟是个中高手。隋朝末年李渊与李世民在并州共御草原突厥，而李建成、李元吉、李智云则在河东家中护家。其中，固然有李渊暗中命李建成多多结交河东有才能之士。但很明显，也是当时留守长安的敌方大隋朝监国人樱儿有意安排他们父子不能聚拢一处，以免祸患，却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中撕扯和较量是不能多为言论的事情。
　　此时，淑妃樱儿早已跟随世民在左右，世民多为倚重樱儿，就是她对人事的安排，还是很有一手。
　　魏征见房杜二人无语，而老帅靖老因为天已深，似乎昏昏欲睡，魏征心中纳罕起来，难道草原突厥杀到长安城的城门口，竟然在叁位眼里是小事一桩，毫不挂怀。倒让淑妃樱儿在地下为大家筹谋。这秦王府里难道樱儿安排了一切，只要房杜和靖帅点个头吗？
　　这叁位真是清闲啊，怎么就能把中原打得落花流水呢？也许，还真是小场面，只要半天能筹谋的小场面只要李世民和樱儿就可以了。而房玄龄是筹谋武德整整九年所有的人事安排，他还要来管打仗？这是李世民、杜如晦、靖老的事情吧。
　　樱儿起身说道：“潼关这个地方打的是粮食，即便没有武将镇守，只要不出潼关，坚守不放，而函谷关、陕州、三门峡、雁翎关、硖石关、南北崤道、渑池、还有洛阳，这些交通要道还在我们手上的话，江南的粮食和山东的粮食很容易运抵潼关，这样潼关在我们手中握住，即便长安失去，那还有翻转的那一刻！”
　　魏征这里说道：“娘娘，长安城的粮食，潼关的粮食不是陆运的。”
　　李靖和杜如晦的眼睛交汇了一下，这个话题很好。长安城的粮食的确不是陆运的。
　　樱儿走到魏征身侧说道：“魏夫子，您应该知道刘裕伐后秦之战，王镇恶的水军夺取渭桥，进而夺取长安之事吧！”
　　世民见樱儿咄咄逼人的样子，似乎快把魏征魏夫子吃掉，这里走到樱儿身后，向魏征道歉说道：“赶紧给夫子道歉。”
　　魏征捋着胡须说道：“娘娘，微臣还是想不明白！”
　　世民说道：“樱儿，你也太多虑了，对方是草原突厥，哪里会用渭河里的船只呢？”
　　樱儿说道：“还是要押几天，渭河里的船只，自古以来出事的太多了。太上皇和陛下当年是怎么杀进长安城的，难道又不是渭河里的船只太多了！”
　　世民哂笑道：“娘娘却把这些小事介怀了快十年了！也不怕肚子撑坏，脑子撑爆。”
　　樱儿扬脸哼了一下，用一根指头戳了一下世民的额头，说道：“您真是我命里的魔星，自己当年做过的好事，现在白白让我替你记着呢！”
　　长孙无忌这里看了一眼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却向自己四哥微微一笑，绝不挂怀。她长孙皇后一点也不懂这些，难得世民非常喜欢樱儿，那么皇后也会因为世民的喜欢而喜欢吧。长孙无忌见妹妹无所谓的态度，只好翻了个白眼，他也觉得自己很想睡觉。感情这个屋子里谁到底受陛下李世民的宠幸，还真是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此时，诸人不由深深吃惊，潼关自古以来都用渭南的临潼粮食，娘娘突发奇想，竟然要用洛阳粮食吗？
　　樱儿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可还记得九年前守河东的尧君素呢？”
　　世民一惊，对樱儿说道：“他和他的夫人已经亡故，不过，他不失大隋朝的一员忠臣！”
　　樱儿说道：“屈突家与尧家是故交，何不手书一封，请尧家子弟一起坚守潼关呢？当年，我们逼死尧君素，但九年前毕竟是隋朝杨氏与我李唐的恩怨。现在突厥来犯，希望他们看在中原同宗同祖同源的面上，坚守潼关！这样我中原断断不会一击即溃！”
　　房玄龄这里立刻起身说道：“陛下，我们可以立刻追赠和追封尧君素，并且立刻起用尧君素的后人！”
　　魏征这才见房玄龄见机实在太快了。初唐，李渊一路西进，还未进长安城，就边走边封，边封边赠，真是隋末初唐的奇观。此时，房玄龄张口就来，这都把绝招也祭起了。
　　世民立刻点头，如果能有挽回的余地，也必须一一尝试，现在毕竟没有丝毫办法。
　　诸人便毫无异言。若说对潼关一带最为熟悉的，非屈突家族与尧氏家族不可了，何况俩姓家族对中原矢志不渝，若蒙俩族不弃，一切大有转机。
　　此时，房玄龄说道：“陛下！难道诸位皇子真的留在长安城吗？”
　　长孙娘娘淡淡地说道：“我的孩子就不必了，连同公主在内！”
　　樱儿也连忙说道：“李恪也不必去洛阳，我的孩子在眼下不能离开长安！”
　　世民见这俩个女人都疯了，难道她俩都要效仿建成太子妃，把自己的孩子都溺死在水里吗？
　　此时长孙娘娘站起身说道：“我已经命人前往长乐门建成太子妃郑氏处，问明姐姐的意思了。”
　　世民点头道：“她意下如何呢？”
　　长孙娘娘说道：“姐姐说她要养胎，哪里都不会去的！”
　　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不由相继而起，养胎？
　　屋子里静得连根针丢在地下都能听到。
　　樱儿这里立刻看了长孙皇后一眼，姐姐，您真会多事！而且这是天大的事儿，社稷之事，姐姐您真行啊，当众商量！
　　而世民已经额头冒汗。郑氏养胎？
　　突厥大举南下，就是趁大唐局势未稳。现在郑氏居然怀胎，那好了，大唐真的一片大乱。
　　长孙无忌哪里还能按捺住性子，说道：“怎么？郑氏怀有李建成的骨肉么？大家都知道，李建成所有的子女都是姬妾所育，怎么在突厥南下的节骨眼上，突然发生了李建成之妻郑氏怀胎的大事？
　　魏征从位置上久久站着，心中五味杂呈，不知如何是好，一时没了任何计较。
　　长孙无忌不由分说刚要离开座位，被世民断喝一声说道：“辅机！这是甚么时候，坐下！”
　　长孙无忌焦躁又急切地望着世民说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