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楚帝

　　众人听到皇上说到“平身”，抬头起了身，却见吴超如木头一样杵着，也大吃一惊。
　　而云凌飞与众人一起起身，看见吴超这样，霎时间惊得一身冷汗，立刻上前一步说道：“陛下……”
　　楚帝孔萧裕轻轻地一挥手，打断了云凌飞，说道：“赐座，上茶。”云凌飞只好作罢，退了回去。
　　宫娥们立刻搬来几张坐榻和几案，放在楚帝的榻前。众人纷纷坐下，另一波宫娥徐徐走来，端上一碟碟精美点心，奉上一壶清茶。
　　楚帝一边漫不经心地玩着落下的银杏叶，一边悠悠地开口说道：“各位爱卿，试试这茶，很不错，天坤山飞鸾寺的。”
　　吴超也觉得有些口渴，便拿起来小呡了一口。的确不错，清甜可口，无涩而甘甜，于是又喝了一口。
　　“吴卿，此茶可好？”楚帝慵懒地躺在榻上继续漫不经心地问道。
　　吴超立刻放下茶杯，回礼到说道：“臣是粗人，不懂品茶，但此茶是却清甜润口，臣甚是喜欢。”
　　“哦？看来吴卿与朕喜好一样啊，你瞧他们，都不喜欢朕的茶。”楚帝挥挥手指了指王栾安、云凌飞和万青莲三人。
　　“臣惶恐。”三人异口同声地低头立刻说道。
　　吴超这才发现其余三人一点也没喝茶，难道自己有什么禁忌不知道？
　　“陛下，既然吴大人喜欢，何不赐予吴大人一些呢？”站在楚帝旁面容姣好的秉笔太监突然说道。
　　此话一出，吴超感觉旁边的云凌飞身子一震，死死的盯着那个秉笔太监。吴超非常了解云凌飞，云凌飞这个样子是生气了，而且是怒火中烧。
　　但那个秉笔太监却对云凌飞地目光熟视无睹，丝毫不在意，反而得意地等待楚帝的回答。
　　楚帝没有直接回答，轻轻问道：“这茶还有多少？”
　　“回陛下，这茶就这些了！”总管太监陈公公恭敬地回答道。
　　“好吧，”楚帝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真可惜！”
　　“陛下厚爱，臣甚是感激。”吴超越来越觉气氛诡异，于是打算转移赐茶的这个话题，“不知臣可否为陛下吹奏一曲？”
　　“哦？”楚帝眼中一亮，示意吴超继续说下去。
　　“以前在军中，和将士们闲聊之际，臣都会为众将士们吹奏一曲！”吴超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并不是真的想吹奏什么曲子。没想到皇上一脸的感兴趣，吴超只好硬着头皮说。
　　云凌飞当然知道吴超的用意，以前他常常见吴超用这招转移话题。但是，内阁大学士王栾安却不这么认为，他皱着眉头看着吴超，好像在说想不到这个军中之人也会诃谀奉承。
　　“好啊，你用什么乐器吹呢？”楚帝饶有兴趣地问。
　　“用树叶。”吴超心虚的说。
　　“哦”楚帝笑着说“有意思”，然后站起来，捡起一片银杏落叶问：“这树叶可以吗？”
　　吴超看了看楚帝手中的树叶，点点头说“可以。”
　　楚帝高兴地赤脚跳下卧榻，跑到吴超身边，把树叶塞到吴超手中，说：“快快，吹一个？”
　　吴超没办法，只好接过树叶，把这个树叶卷成一个管儿，放在嘴边，轻轻地一吹，清亮高鸣的曲调从这一卷小小的树叶中喷发而出，如同一只小巧的夜莺，在绿树丛中高歌，划破寂静的天空，落入翠绿的草地，顷刻间，化为一头矫健的梅花鹿，跳越过深谷，奔到宁静的湖泊边，跃进平滑如镜湖水，霎时间，变化为一条白色的天鲲，消失在水天交接之处。
　　“好听，真好听。”楚帝坐在吴超身边，托着下巴，看着吴超说。
　　吴超被楚帝赞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臣，献丑了。”
　　“凌飞，”楚帝站了起来，拍着吴超的肩膀说：“想不到你还有这样有意思的部下！”
　　“此乃陛下恩泽所致。”云凌飞揖手回答。
　　楚帝不置可否，走回卧榻，对内阁大学士王栾安说：“王卿，你的奏本上说，燕国想与我国和亲？想娶太清公主，而你主张和亲？”
　　王栾安连忙回答：“启禀陛下，虽然燕国是一国双主，与我国国情略有不同，但毕竟是不敬鬼神，不会怪力乱神！”
　　“我知道你瞧不起天坤山。”楚帝冷冷地说。
　　“臣不敢！”王栾安恭恭敬敬地会答。
　　楚帝似乎懒得和他计较，没好气地问众人：“你们说说，燕国一国双主，太清公主要嫁给谁？”
　　对于楚帝突然聊起了国事，吴超听得似懂非懂，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聊个啥，于是就喝着茶默默地看着他们。
　　“陛下，臣有一个主意。”万青莲油头油脑地说。
　　“万卿，请说。”楚帝挥了挥手，说道。
　　万青莲清了清嗓子，说道：“燕国从建国以来就是一国双主，而这双主皆为一胎双子，燕国皇后必为皇家的一胞双姝。太清公主当年出生时，还有一位姐姐，叫太箐公主，只不过后来太箐公主一岁就过世了。”万青莲停了停，伏地大声说道：“臣恳请陛下册封一位皇公大臣之女为公主，与太清公主一起和亲。”
　　“荒谬!”王栾安大声斥责万青莲：“这种馊主意，你也想得出？”
　　万青莲没想到内阁大学士王栾安反应这么大，有点吓到了，惊得满头大汗。突然想起王栾安没有儿子，只有唯一一个宝贝女儿，他不会是以为我想让他女儿去和亲吧。用余光瞄了楚帝一眼，看见楚帝一脸平静，万青莲立刻有了自信，接着对楚帝说：“微臣有一女，臣女与太清公主几分相似，微臣之女愿为陛下解忧！”
　　这次王栾安没有出声了，似乎默认了。万青莲暗自松了一口气。
　　楚帝又不置可否，问道：“凌飞，你觉得呢？”
　　“臣觉得此时兹事体大，有关乎后宫，不急在一时。陛下可以和内阁群臣，太皇太后商量再做定夺。”云凌飞四平八稳地说道。
　　“对，凌飞说的有理”楚帝转过头对秉笔太监说：“罗平，就按凌飞的意思，给内阁大臣和太皇太后传旨吧。明日去太皇太后的永寿宫再议此事！”
　　“臣遵旨！”秉笔太监罗平道。
　　“陛下，臣听闻陛下龙体欠安，如今是否安好？”云凌飞本不想问，但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乎就脱口而出。
　　“我没病”楚帝装着不在乎地说：“只是遇刺了而已！”
　　“啊！”在座四人都震惊不已，想不到传闻是真的！
　　“所以啊，我才调你俩回京，就让你们去查查这事儿，明天你们就来上任吧。虽然刺客没讨到便宜，但你们要给我好好查一下。”楚帝看着云凌飞和吴超说道。
　　云凌飞和吴超立刻起身，跪地施礼，同声说道：“臣定不负陛下重任。”
　　“平身吧！”楚帝笑道：“吴爱卿，你过来！”
　　“诺！”吴超起身，走到楚帝的卧榻前。
　　“这个给你。”楚帝从头上抽下玉簪，递给吴超。顷刻间，楚帝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洒落在肩上。吴超又一次呆住了，楚帝为何对自己如此偏爱？
　　楚帝看着这个愣头青，戏虐地笑着说：“怎么，嫌弃不成？”
　　“臣不敢。”吴超立刻跪下双手去接，但是楚帝却突然按住吴超的手说：“来，我帮你带上吧！”，说完也不等吴超同意，扶着吴超的发髻，抽出吴超的铜簪，换上玉簪。
　　楚帝看着吴超说：“你现在已是正三品了，在京城会有自己的府邸，过几天就会弄好，这几天你先住凌飞那儿吧！”
　　“谢陛下隆恩！”吴超，感动不已，行了个大礼。
　　“好了，今天茶就喝到这儿吧，朕乏了，你们退下吧！”楚帝伸了个懒腰，说道。
　　“诺！”众臣纷纷起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