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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已在眼泪里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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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洪波从省城回沉湖后的第一个星期六,才早上八点多钟他就接到了杨怜香的电话,杨怜香在电话里说兰书记没回省城过周末,在沉湖呆着,看着挺无聊的,她准备叫上几个人陪兰书记打打双升,消磨时间,要不这一天的时间还真难打发的。
  洪波想到了前两天在一起打牌的情景,真受不了那种折磨,于是很客气地对杨怜香说,今天不巧,丈母娘家时有点事,已经说好了去看岳母的。洪波不是找由头拒绝参与杨怜香组织的牌局,他确实有了去生产队看岳母的打算,今天起了个早床在菜场买了两只猪蹄子,三条鱼回来,何洁已经热了饭菜边看电视边等他吃早餐,见他买菜回来便问他:“今天有客来?”
  洪波说:“不是有客来,咱们去队里做客去,看看你妈。”
  这是婚后洪波第一次主动提出去看她妈妈,何洁认真地看了他许久,洪波回望着她,两人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洪波和何洁的到来让何洁母亲特别高兴,人显得特别精神。洪波告诉她自己回了一趟老家,父母都问她好呢。何洁母亲脸上笑开了花,拉着洪波仔细问他老家的情况,很关心他父母的身体情况。何洁见母亲和洪波谈兴很高,自己便进厨房准备烧菜做饭。何洁妈妈听到何洁在厨房里的切菜声,忙跑进去换下她,要她陪洪波去说话看电视。
  何洁、洪波当然没什么话要来这里认真说的,两人到菜园里转了转,何洁弯腰摘了青菜说要带回家。洪波便回到屋子里四下看看,觉得比自己农村老屋还是好些,收拾得也干净些,毕竟是半个“城里人”啊。农场人一向是瞧不起乡里人的,觉得自己是城里人,而城里人也把农场人比乡里人高看一眼。他从里屋找了本前几年的杂志坐在院子里的一把椅子上看起来。院子很大、很宽敞,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他看着书,听着厨房里的忙碌声和母女俩的说话声,一股温馨和宁静的感觉浮上心来,这就是家的感觉,在自己家里感觉不出,在别处很容易感触得到,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他半眯着眼看了会书,好象什么也没看进去,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阵手机铃声将他叫醒,是何芳打来的。
  何芳首先问他在哪里,洪波说巧得很就在她生产队的家里。何芳很高兴地说:“那好啊,有时间多陪陪我姐、陪陪我妈。”洪波便问她在干什么,怎么想起给他打电话了。
  何芳说:“在和同学逛街呢,没什么事,就是昨天结了笔,帮老师做项目的钱,1000多呢,好开心,就想告诉你。”
  这时,何芳从厨房出来了,洪波便要何芳等一会,他起身走进厨房将手机递给何芳妈妈后,发现身上搭着的一件毯子掉地上了。洪波走回来拾起地上的毯子,只听见何芳妈妈很大声音地和何芳说着话,在堂屋的何洁以为妈妈有什么事连忙跑进厨房,一会儿传来何洁的声音。洪波笑了,这家的感觉更浓了,真好啊,何洁出来将手机递给洪波时,笑意还挂在他的脸上。
  “你给她买手机了?”何洁问。
  “嗯,她需要,要做家教,又找工作,用得着。”
  “是借的公款吧,你那里欠公家多少钱了?”
  “她开始是不要,我说是用我打牌赢的钱买的,再说又不贵。”
  何洁便不再说话,两眼看看他,转身又进了厨房。
  洪波又坐下去,眼前浮现起何芳的影子,想起她对自己的嘱咐,那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样子,那舍身为姐姐的勇气,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何洁的问话中可听出来何芳没告诉妈妈和姐姐自己给她买衣服的事,这也许是自己和她之间一丝亲切的秘密吧。
  中午吃饭时,何洁母亲叫来了远房的侄子陪洪波喝酒。这侄子是队里的一个副队长,在队里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和洪波并不陌生,两人客套一番喝开了,两小杯下肚,洪波便不肯再喝,说要开车送何洁回去上课,那副队长酒兴正浓说没问题,酒喝多了叫个人把何洁送回去就是了。何洁听他这么一说便拿来了两个小杯,拉妈妈加入进来混战。这样一来洪波又喝了两小杯,不过他没什么事,而那队长就喝多了,一个劲地说“姑妈来”“表姐来”。
  何洁喝了点酒,脸上已飞上酹红很是好看,洪波看在眼里心中动了动,想起俩人刚结婚时在老家冒雪骑自行车赶街时她脸上的红晕,想起何芳上次喝酒半醉的样子,他笑了。他给何洁盛了一碗汤,何洁接过去双手捧着慢慢地喝着,眼波流动,瞟瞟洪波又瞟瞟妈妈,见副队长的样子开心地笑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是啊,也许喝了点酒,忘记了忧愁和烦恼,我们才快乐。古时的酒和愁,交织成时光的河流流淌到今朝,浸染着每个人,从来真正快乐的人少啊。
  一顿小酒宴,洪波、何洁、何洁母亲都还很清醒,倒是让叫来的陪客扑在桌上睡着了,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洪波有点不好意思,何洁妈说没事,他经常这样醉酒,不让他喝好他还不高兴的。
  洪波将副队长送到他家里后,与何洁上车往总场开去。一路上何洁半眯着眼长长地出着气,车子里满是酒气。
  “人不舒服就别上课了,请假休息。”洪波打开车窗透着气。
  何洁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车子快进沉湖口镇了,何洁侧过身手搭在洪波的胳膊上问:“爸妈说起过我吗?”
  洪波侧头看看她,沉呤着说:“他们当然关心你了。”
  “关心什么?”何洁又问,酒气喷在他的脸上。
  洪波咳嗽几声,说:“关心的多了,主要是关心你的身体,担心你身子虚,要多补补,他们等着抱孙子哩。”
  前面有车来,他放慢了车速,又说:“我劝他们别着急。小芳的事,还有和几个同学见面的事,我也想跟你说的,你每天晚上要补课,很忙的。”他再次侧头看时愣住了。
  何洁已是泪流满面,两眼盯着前面抽泣着。洪波叹口气,不再说话。到家后何洁在卫生间里呆了很长时间,洪波放心不下,正准备过去看看,却见她出来了背上包,推着自行车直接出门去了。走时她的脸色正常了许多,但两眼还有些红肿。
  流泪,她为什么伤心,为谁流泪?我不流泪,只因为我已在眼泪里沉醉。
  龚正副场长带了农场企业体制改革领导小组的几位同志来到种子公司开会搞调研。调研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摸清种子公司的领导、中层干部、职工代表对改革的态度,二是听取他们对种子公司的改革改制提出的思路和建议。
  二十来个人围坐在会议室里,洪波的意思是让职工代表和中层干部先讲,但大伙都不发言,面面相觑。龚正副场长便给大家讲了讲当前的形势、改革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以期提高大家的认识。
  会场活跃起来,职工们最关心的是置换身份买断工龄的问题,每人每年给多少钱,买断工龄后还是不是公司职工,种子公司留用的话,工作岗位工资待遇怎么保障,不留用的下岗的职工怎么生活。中层干部除了上面一些切身问题外,还关注种子公司怎么改制,是租赁、是出售,还是股份制?
  对这些问题,龚正一行人没有作出具体回答,因为这只是一次调研,并借此吹风。
  张兴强书记的观点很明确,第一,如果是大势所趋他不反对,并且做好迎接改革的准备,对于他个人来说,服从改革,该买断工龄的买断工龄,该内退的内退。第二,建议种子公司的改革放在农场企业改革的最后进行,种子公司这几年效益好,一年几百万元的利润,100%是农场的净收入,不管什么形式的改革,种子公司改制后农场再也得不到这么多的收益。他这一观点让大家觉得新鲜,仔细一算帐,基本上认可他的观点。
  洪波的表态出乎大家的意料,他说自己还没来得及认真考虑种子公司改制改革的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加快生产满足客户的需求,总的态度是支持改革、服从大局,等段时间有系统成熟的想法会专题向龚场长汇报。
  龚正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洪波。洪波迎着龚正的目光对他笑笑,那笑容里有请龚场长理解支持的意味。
  龚正和洪波接触不多,加上洪波与向抗生的关系复杂,龚正一直对他没有好感,心里还隐隐有点排斥,现在见他不发表意见和想法,显得如此世故深沉,不由得在心里发笑,现在只是来吹吹风听取意见的,洪波竟然如此小心谨慎,他无非是见目前形势不明,不想过多表达观点陷入被动,或者是洪波留有小心思不想对龚正这个副场长谈看法,想直接和书记场长对话。想到这些龚正对洪波更加不喜欢了,觉得这人不太实在,做事花架子表面文章多,为人又太势利,不是有人说他一心只紧跟当家人,谁当家他就迎合讨好谁,洪波就是这样的人啊。
  龚正知道随着企业改革的深入,也许沉湖又要来一阵巨浪,多少人会在这浪潮中被湮没,他并不看好洪波这年轻人在这波澜中能独善其身,不相信洪波还能有多好的运气能一直仕途平坦、逢凶化吉。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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