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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售棉农工冲击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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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秋高气爽时,连续几天的好天气让何自我心里十分舒畅,今年的棉花总体情况很不错,前期有所不足,但长势越来越好,虽然已经采摘过几批了,田里还是白花花的,一片棉花的海洋,丰收的喜悦溢满人们的脸庞。一连两天,他轻车简从下到各分场生产队的田间地头转悠,田地里的农工很惊异地说:好多年了,这是农场主要领导亲自下地看我们了!农工向他反应了许多问题,今年种子公司的某号棉种抗虫效果不理想啦,今年摘棉花请工太难啊。人们反应最强烈的是今年棉纺公司棉花收购价压得太低,与社会上的私商棉贩和周边正规单位收购价差距太大了,压级压价压水分不说,收购人员收人情棉、欺负老实人、态度不好,农工很有意见,这种情况不尽快有所改变,只怕要出大事儿。
  何自我很理解农工的心情,但他是领导不能随声附和,只是表示要了解情况尽快解决,同时要求各分场、生产队干部和总场驻队工作组成员,加大思想工作力度,给大家宣传农场的优越性,多讲讲农场这些年对农田水利的投入情况,促使大家踊跃交售爱场棉。
  这天早上,太阳才一露头已经让人感受到热意。
  何自我到向抗生家去,准备告诉向书记自己去市里列席参加全市农村工作会议,碰见向抗生、向五九、向红心三人正在吃着面条。说明来意后,何自我对向五九说到了农工要求整顿棉花收购秩序、提高棉花收购价格的事情,再次提醒向五九根据周边行情,适当提高籽棉收购价格。
  “小何哥,你担心什么啊?不就那么几个人胡吵瞎闹吗,我偏不提价,看他咋地?!”向五九口里挂着几根面条说。
  向五九从来就没把何自我当成领导大口大气惯了,他放下碗,颈项直直地看着何自我:“当领导的就要硬一点,你硬一分,老百姓敬你一尺。”
  “哥哥你怎么啦?,何书记要你教啊!何书记过早了吗,来吃碗面条吧。”向红心很热情地起身。
  何自我看看面无表情的向抗生连说吃过了,快步走了出去。一会儿,屋外传来小车启动的声音。
  “他现在一个劲地下基层走单位,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好在有自知之明,没坐老爸的一号车。”向五九撇撇嘴,嘴角漏出几根面条。
  向抗生冷冷地瞪着儿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着哥哥恶心的模样,向红心又开始怀疑自己和向五九是不是同父同母所生了。从她懂事起,就瞧着哥哥不顺眼,父亲生得虎臂熊腰、一张国字脸,虽然有几粒麻点,但不失一副堂堂男子汉的样子,自己也生得水灵灵的一副好女儿模样,怎么让她有这样一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哥哥呢?就她所知,父亲一生中除死去的母亲外还有其他的女人,她也知道是哪几个人,他这次发病就是和女人有关,但她从不干预父亲的生活。可是一看到哥哥的样子,她就有错觉,也为有这样的哥哥而烦恼。洪波那英俊清纯的小男生的影子跳进向红心脑海里,让她的心又咚咚跳乱了。洪波有两天没来询问父亲的病情了。
  下午棉纺公司收购秩序又很混乱了,推推攘攘吵吵闹闹的特别嘈杂,群众情绪很大,一车车装着籽棉的板车堵塞了公路。分场、生产队和各驻队工作组的干部赶过来做工作,疏导职工情绪请求大家遵守秩序,并帮大家拖板车搞转运,但效果并不好。
  大约四点多钟时,农工们听说明天棉纺公司要降价收购了,于是场内各条道路上都是匆匆忙忙赶往棉纺公司卖棉花的人和装载籽棉的板车,人拉的,牛拖的,手扶拖拉机、泰山拖拉机拉着象火车皮一样的车队纷纷涌向棉纺公司。人们在烈日下炙烤,目睹棉花收购中的一些不合理现象,尊严和自信一次次受到严重摧残,再想到农场每亩110斤籽棉的提留任务过高,每年收购籽棉时棉纺公司总是比周边乡镇棉花采购站级别压得低、水分扣得严,大家的怨气便一步步噌噌地上升。晚上八点,仍有将近100部板车载着的棉花不能收购,棉纺公司决定将大家放进收购场地,各自用帆布盖好,明天收购。农工们不干,要求今晚一定要收购完毕。时间不允许,同时出于安全的原因,棉纺公司不同意,于是农工们不依不饶,不准棉纺公司关门。
  这时,不知是谁喊道:“走,农友们,他们不收,我们找总场去!”
  于是马上有人大声附和:“对!棉纺公司开黑店,我们不卖给他们,我们找总场!卖给农场党委!”
  很快地七八十板车组成的队伍向总场所在地沉湖口镇进发。棉纺公司距沉湖口镇两公里多点的行程,不到半小时,这支长长的队伍出现在沉湖口镇的街道上,引起人们的惊奇,这可沉湖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事情,明白情况的人说:“这向二世做事太绝,收棉花太黑心,是要闹一闹!”,跟上队伍去看热闹。不明白情况的人觉得自己平时也很压抑,也跟着上去准备发泄一番。
  这些要找农场党委解决问题的农工,加上看热闹跟着起哄的人,汇聚成一支两三百人的庞大队伍,浩浩荡荡冲向沉湖农场总场大院。
  农场总场大院的大门紧闭,前面双手叉腰站着的是农场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工会主任赵明珠,身边是洪波等总场机关的一些干部以及农场派出所的民警,见这些人来势很凶猛,大家有些胆怯。赵书记对身边的派出所所长说:“大家要冷静,这是我们内部矛盾,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抓人!尽量不要发生肢体冲突!”
  车队逼近了,人群涌上来。赵书记迎上去劝大家坐下来休息休息,有话好好说,但人们根本不听,说要将棉花拖进去,交给农场党委交给总场,我们交爱场棉啊。人们一步步逼近,板车抵着大院的电动门了,相持一会,便有人摇晃着要提起这些不锈钢做的玩意儿,赵明珠制止不住生气了,赌气地挥手示意门卫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这些人将板车拖到院子里,在公路上一字排开后便坐下休息,不抽烟的人嘱咐着小心别把棉花烧着了,一大瓶水相互传送着喝,一人几口便喝完了。他们累了,他们饿了,他们的情绪变得更加恶劣,他们心里也很不安:冲击总场,这可是农场多少年来的第一次啊。他们忍耐着,在等待。
  “我们是农场职工,不是来扯皮打架的,只要农场党委今天把我们的棉花收了,我们就回去。”其中有一两个年纪稍微有点大的农工说道,“外面的棉花采购站一斤比农场贵壹角伍,我们还是卖农场,我们交爱场棉”。
  “是啊,哪怕农场垫付资金利率高,棉花压级压价,我们还是守规矩卖给农场,我们是农场人”。其他棉农在附和,更多的象是在自嘲。
  看热闹的人很意外,没想到他们会采取静坐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诉求,于是连声起哄。
  赵书记严厉训斥围观起哄的人,劝他们回去休息,然后很耐心地蹲下来听取农工的意见。农工们说没别的意见,只是要求农场把他们拖来的棉花收了,并且用现款兑现。赵书记说这样有困难,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没吃饭,要大家将棉花拖回棉纺公司,明天再卖。
  这样说着说着,大伙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说农场长期压级压价,榨取农工血汗,棉纺公司强买强卖,向五九象个土匪欺负人等等,今天农场不把这些棉花收了,大家就不回去了。
  赵书记和一些干部劝了半天,没效果,她只得打电话跟何自我请示,何自我正在赶回沉湖的路上,要她先找向五九,要向五九给大家一个承诺,明天按今天的价格收购。赵书记打电话找向五九,可向五九关机了。
  赵明珠正在为难时,不知谁说了句:“他妈的向二世早就回来了,在向书记家喝酒呢!”
  大家都齐刷刷地站起来了,纷纷嚷道:“走!找向书记去,找他要饭去,我们过不下去了!”
  大家扔下车子向后边“党委特区”涌去,赵明珠等人拦不住,机关里被这两三百人一闹,搞得人声鼎沸乱哄哄的。
  这一大堆人冲进“党委特区”,这里灯光幽暗,一幢接一幢的三层小洋楼分不清南北。许多人是第一次进来,见到这些高档建筑特别的气派,心里发怵了,这里可是农场首脑居住地啊。
  向五九可能是得到了消息,站在他父亲门口,门前大树的影子映在台阶上,月光下他的脸阴森森的,他倒背手望着这些农工,鼻子里出着冷气心里没有一丝丝怜悯,只觉得这些总是跟他找麻烦的人太可恶了,今天竟然找上门来。
  “喂喂,我说你们怎么就是不听话呢,明天又不是关门不收花了。”他忍着性子说。
  “我们找向书记,找向书记解决问题!”
  “我们的花不卖给你,卖给农场!”
  “为什么总是压级压价!赚的钱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给这些当官的好吃好喝盖高楼了!”
  “对,要向书记出来,给我们个说法!我们要求实行现金提留,放开棉花收购市场,让我们自由买卖!”
  “向书记在休养,你们怎么这样来吵他!有事到前面说去!”洪波忍不住了,出面说了一句。
  “你是哪个?来农场几天了?轮不到你来出头!”当即有人推了他一把。
  赵明珠将洪波往身后一拉,大声道:“这是什么话,谁吃好的喝好的了!农场每年投资那么多搞建设,不是钱啊!向书记呕心沥血几十年,如今都病倒了,你们还来吵他,不该批评吗!”
  “你们这些当官的,吃的喝的住的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卡得我们请工摘花的钱都没有,你们是不是人啊!?“”
  “棉纺公司充当党委走狗,赚我们的血汗钱!”
  向五九听不下去了,对赵明珠说:“别跟他们扯淡,走吧,别理他们,纯粹是没事找事撑的!”
  “向五九,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人们很气愤。
  “你这样的土匪头子还想接班当领导,想得美!比你爸一个指头都不如!”还有人手指向五九大声嚷嚷。
  “他老头子64岁病倒在床都不肯退休,还不是想培养他接班,沉湖是我们的沉湖,不能让他搞家天下!”
  向五九特别生气,实在是忍无可忍冲下台阶就要和人论理。
  这时,有人大叫:“不好了,向五九打人了!总场干部打人了!”
  于是赌气赶来论理的、跟来看热闹的、总场劝阻的干部都一涌而上,场面一片混乱,乱成一锅粥。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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