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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叶玖内心久久难以平复。
可顾不上再多思考这场阴谋的始作俑者，局面已成定局，无论幕后的那个人是谁，都对他进退两难的处境不再有任何帮助。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这片虚无领域，照废都那边的说法，但凡初生的领域，必然孕育着一具不知秉性的神明，那一所乌鸦高校如此，眼前的自然也不应该会有例外。
遗憾最初的伙伴在这片战场早早死去，身边已无强援，要想阻止神明被成功孕育，那么不论如何他都只能亲自走上一趟。
再不犹豫，叶玖摆正脖子上挂着的双鱼玉佩，顶着排斥的力场，大步流星般一跃纵入其中，很快消失在领域外围的视线里。
与此同时，刘瑾冲来到了一处湿地公园。
火光堪堪弱去，浓烟正到烈时，全然看不清在烟雾中穿行的几道身影。
林宇擦了一把脸上的焦黑，紧了紧身上惨烈的衣服，无语地看向同样没落个好的曹孟德。
想起当时飞机被云层冲烂，曹孟德竟然还不忘眼神示意罗管家，让他把张雪柔给扔出去，他的心中就更是一万头草泥马飞过。
“你说你有那功夫，怎么不把我也一块丢出去？”
曹孟德怕了拍头发上的灰，尴尬地笑了声：“放心，我调查过那个叫尤觉超的人，有他在，张雪柔摔不死。”
林宇被气得没再说话，步伐加快走向烟雾边缘。
管家扛着昏死过去的机长，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只是脸上依旧带着一副黑白面具，也不知道这种环境下呼吸起来难不难受。
“别生气嘛，”曹孟德的脚步也随之加快，“毕竟我们是办正事来的，你看看我们机长，就知道累赘实在是负担不能啊。”
林宇只当没听见，身后罗管家的面具下倒是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转念又回想起了那一朵诡异的黑色云层......
那就是少爷提过的，和自己同属为一类的眷族嘛？
林宇当然是生气的，只不过这种生气更多是针对自己。
本以为这一身九阶幻体，再不济也能有所发挥，可不曾想真到了那一刻，自己脑子里却几乎一片空白。
对比起第一时间就冲出去救下张雪柔的尤觉超，自己更是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果然力量始终只是力量，他还需要时间，将它们一一转化为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林宇突然对自己这一身九阶幻体的来源产生了好奇，他放慢了脚步：“方便和我说说吗？机舱里除了那把特殊的加特林外，我这一身暴涨的力量来源？”
不知道是不是林宇的错觉，他觉得他问完这句话后，曹孟德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只不过这份灿烂并没有展示在他的回答中，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感兴趣的话，可以问问身后的罗贯中先生。”
林宇翻了个白眼，这人非要铺垫一下，扭头看向身后的罗管家：“贯中...先生...能麻烦您吗？”
罗管家微微点了点头：“当然，既然是少爷的吩咐。”
见罗管家如此诚恳，林宇想着是不是也要表现一下自己求知的诚意？
刚要抬起手将罗管家肩上的机长给接过来，然而就被曹孟德给制止了：“都说是累赘了，你就别想着总往自己身上扛。”
林宇愣了愣，倒是罗管家步履依旧，语气自若地开始和林宇解释起了这一切。
“在四九的身边有两类人，一类是九阶幻体的拥有者，也就是最初的掠夺者，另一类则是除九阶之外的所有感染者。”
“最初的掠夺者一共有五人，我是其中之一。”
“我们五人被四九统称为他的眷族——一个得到九阶幻体却失去了感情，眼中只剩下命令的奴隶族群，当然，一开始是这样子的。”
“直到某一天，我们将迎来第六位眷族成员诞生的时候，少爷从感染者中站了出来。”
“他拿出了五件幻想物品，一副面具，一个线团，一个气球，一只公鸡，以及...一只蜗牛，代价则是，他想要成为第六名眷族。”
“在四九的示意下，我们五位眷族一人取了一件，我拿到的正是我脸上的这副面具，少爷管它叫虚伪的假面。”
“少爷说，黑色半脸上的泪痕，是掠夺者虚伪面具下狼的眼泪，白色半脸上的微笑是被掠夺者脸上虚伪的谄媚。”
“显然，少爷为四九上了很好的一课，凡事皆有代价，礼物是赠者的投资，他们将从受者的身上索取更多。”
“虚伪的假面掠夺了我九阶的幻体，又赐予了我此刻的谦卑。从始至终，曾经属于我的人性只是被一再刷洗，少爷说，这是融入的代价。”
林宇无言，沉默。
罗管家继续说道：“我的力量来自于假面，假面的力量来自于它掠夺的幻想因子，而此刻，假面的力量来自于你。”
林宇心中翻涌，突然明白了什么，看向曹孟德的时候也越发觉得这人深不可测：“也就是说，不管我有多强，你之后也会和我一样强？”
“是的，除非你也成神。”曹孟德这时重新开口了，“不过大可不必担心这是我制衡你的手段，毕竟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你也获得了你梦寐以求的武器，不是吗？”
林宇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服袖子里的熊猫手链，确实，这是他梦中的加特林。
林宇摆摆手：“我不是个贪心的人，这件礼物不管你给或者不给，我都会感谢你。”
曹孟德也是跟着摇了摇头：“看，老罗，合作伙伴身上需要的宝贵品质，他都有。”
罗管家点了点头：“是的，少爷，很荣幸看见您和林宇先生正式达成合作。”
林宇低头苦笑了一声，他有自知之明，至少目前为止，他都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称不称职还要两说：“当然，如果你们这么认为的话。”
几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烟雾区，当然其实也算不上走出，只是这会儿功夫，烟雾自行散了而已。
由于并没有形成重大火灾，小小肆虐了湿地公园一角的火焰已经完全熄灭了。
“终于找到你们了。”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林宇几人，他们步伐纷纷止住，看向眼前。
“局势有些变化，研究所派人把我标记出的感染者给射杀了一批，不少幻想因子应该脱离死者身体，自动流入了四九体内。”
研究所，四九？
林宇皱了皱眉：“他是？”
“嗯...原本就要成功的第六位眷族成员？许愿机的感染者？动物贴纸的主人？一个可怜的罪犯？或者还是一位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对了，他的名字叫做——刘瑾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