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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庆聚九鼎 / 第22章 买命

第22章 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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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霍卫官那边的顺利相比,王镇瑜这边情况危急多了,虽说侍卫们已急奔迎来,但他心中慌乱,甲板又湿滑,和侍卫们还有段距离,想要指望他们来挡住女子是不可能了。
  而背后的女子已经追近,她完全伸展着手臂,尽力向前刺出手中长剑,闪着寒光的剑尖距离王镇瑜背心不到三寸,清脆的声音在王镇瑜背后响起:“靖王既不愿前往,只能带你首级去见……”话未说完,被黑衣首领的惨叫声打断,女子微微侧头看去,身形缓了一缓。
  王镇瑜却是专心逃命,狂奔不停,趁此机会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但还是远远不够——黑衣首领的死对女子的影响并不大,她只是略微分神就很快恢复了过来,身形再度加速,剑尖又向前进了一些。
  站在王镇瑜肩头,一直被颠得晃来晃去的阿呸,并未飞起来,此刻终于寻找到一个稳当的站势。
  它一只爪子紧紧扯住王镇瑜的耳朵,一只爪子死死扣在他肩上,陷在皮肉中。
  王镇瑜虽然痛得嗞牙咧嘴,却也顾不上了,只是继续奔逃。
  勉强稳住身形的阿呸,颤颤巍巍的张开翅膀,虽然小眼睛中透露着恐慌,但还是扭头对着女子“呸”了一声,然后猛的扇动双翅……
  王镇瑜眼前突然一花,身体还在惯性的继续前奔,定睛一看,不禁有些恍惚和震惊!
  这什么情况,自己刚刚与黑衣女子擦肩而过,和女子同样诧异茫然的眼神短暂对视后,便与她身后的黑衣人群实现了“双向奔赴”!
  好在阿呸反应及时,咕咕大叫了几声,又用力扇动起翅膀,王镇瑜终于出现在了第一排护送侍卫的身后,与一名前冲的侍卫面对面的狠狠撞在一起,双双跌倒在地,引起一阵小小的混乱。
  待爬起身来,兵刃碰撞之声传来,最前排的侍卫和女子已经短兵相接了。
  此时,高举黑衣首领人头的霍卫官也赶了过来,高呼:“贼首已伏法!尔等还不降?”
  这声喊传入王镇瑜耳朵,犹如天籁之音,不顾身上各处痛疼,振臂跟着一起高喊:“贼首已伏法!住手,都住手!”
  黑衣女子见被侍卫们团团护住的王镇瑜,知道已错过了拿下他的良机,边打边退,与身后的黑衣人合在一起。
  侍卫们也不追赶,开始跟着王镇瑜同声高喊:“贼首已伏法!贼首已伏法!”
  三楼的箭又射翻了一个还在前冲的黑衣人后,双方终于渐渐停了下来,又恢复为对峙状态。
  霍卫官将手中头颅往甲板上一扔,对黑衣女子道:“此时退去还来得及!莫要执迷不悟!”
  “当下仍是我们人数占优,你们以为耍诈便能保住靖王?”黑衣女子握紧手中长剑,盯着霍卫官道:“贵人早有预料,若请不动,便取他首级复命!”
  霍卫官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心中默认她乃是一个庆人,竟与岚国勾结,欲破坏两国休战盟约,越想越是怒火中烧,正要出声却听见王镇瑜说道:“姑娘!听你口音乃我大庆子民,是与本王有何私怨,定要劫杀方休?”
  黑衣女子闻言看向王镇瑜,略微沉思后抱拳施礼道:“小女子与殿下素未谋面,何来私怨!今日所为皆因奉命行事,请殿下勿怪!”
  “姑娘可否告知贵人身份?”
  “殿下随我们走一遭便知,何苦非要拼完船上侍卫性命?”
  王镇瑜听她之意,也是不想多伤人命,便想以理服人:
  “你们带队之人已经授首,姑娘若退去,今日之事保证不再追究!本王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若换作平日里,随姑娘去了便去了,绝不推三阻四!只是现在身受王命,为两国休战出质,担着大庆千万无辜百姓免于战火的期冀,事关重大,不敢冒然犯险!”
  女子对黑衣首领之死非常淡漠,看了眼甲板上的头颅道:“他一无足轻重之人,小女子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死了正好。想凭此要我们退去,却是打错了算盘!”
  顿了顿,她又用剑指向王镇瑜,冷笑道:“殿下不愧是庆王亲子,满嘴大义为民,实则视民如草,与他如出一辙!想必将来也是个昏聩无能,好色贪……”
  霍卫官本就恨黑衣女子勾结外人,此刻听她还对庆王大不敬,怒喝打断她:“贼女好大胆,竟敢对王上不敬!再不住口,这便斩了你!”
  说完上前两步,用刀指着黑衣女子。
  女子啐了一声,学样骂了回去:“犬奴好大胆,死到临头还敢狂吠!再不住嘴,这便斩了你!”
  霍卫官捏紧刀柄的指节已经发白,刀身不住抖动,显然是气得不轻,可又不知如何还嘴,此时未得命令也不敢妄动,立在那里显得有些尴尬。
  王镇瑜倒未动怒,轻轻拍了拍霍卫官肩膀,他本就对庆王没啥好感,心中的尊卑概念和这时代的人相比也非常淡薄,甚至对这女子评价庆王之语有一丝认同。
  “姑娘对父王不敬,本王暂不计较,朝堂之事与你一女子多说无益。
  你只需明白,我大庆连遇灾年,现今又遇上战事不利,在需要人挺身而出之时,本王心念黎民百姓,为避生灵涂炭,置生死于度外,主动请缨出质才换来休战,这摆在明面上的身体力行之举,怎到了你的眼里,却变成了视民如草?”
  黑衣女子闻言无法反驳,似被王镇瑜这番话说动,剑也不自觉的垂了下来,气势弱了下去。
  王镇瑜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本王区区一命不足道哉,但若姑娘身为庆人,被人利用坏了事关百姓的国事,可会心中愧疚?可还有脸面对父老乡亲?”
  “殿下真是心念百姓,主动出质?”黑衣女子心里有些动摇,但又叹了一口气,“若就此放过你,该如何复命?”
  “燕姑娘,勿要被这人花言巧语蒙混!速速带走他复命才是上策!”一名黑衣人突然开口。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命令我?”被称为燕姑娘的黑衣女子扬起手中长剑指向发声的同伙。
  “小人是不算什么东西,只是好心提醒燕姑娘,勿要忘了贵人和你师父之命!”
  “再啰嗦这便杀了你!”
  黑衣人看着指着自己的长剑,不再多说,忿忿的退了回去。
  霍卫官和王镇瑜看着这一幕,有些诧异,但都未出声。
  黑衣女子转头看着王镇瑜道:“殿下,回答小女子一个问题,可敢对天发誓绝无虚言?”
  “燕姑娘请问,若本王回了半字假话,立即让这雷劈死!”王镇瑜见有得谈,张口就发了誓,称她燕姑娘,想要拉近点关系。
  “在殿下心中,何为民?”燕姑娘未在意称呼的改变,直接了当的问道。
  王镇瑜心中下意识的蹦出那句“民为水君为舟”的名言,但又觉得不太贴切,略略想了片刻之后,朗声说道:
  “本王以为,国之为国,聚民而成之,权贵者一黍一粟皆来之于民,故,唯民为上,余皆次之!若民有难,自当挺身而出,竭尽全力,不惜性命以报黎民哺养之恩!若以前本王说出心中所想,无人愿信!但现今本王主动请缨出质,便是明证!”
  说完,王镇瑜冷笑一声,又道:“燕姑娘不该问本王,倒该去好好问问你那师父和那位贵人!”
  一席话,听得船上众人面色各是不同,有敬佩,有不屑,有惊诧……
  “若当今庆王有殿下这般见识,庆国何至如此!”燕姑娘显然已被打动。
  王镇瑜见有戏,忙躬身作揖道:“燕姑娘深明大义,本王代庆国百姓谢过!”
  “小女子是有心放过殿下,但师命难违!”燕姑娘看着王镇瑜,声音里透着认真,不像开玩笑。
  霍卫官再也压不住火气,问道:“你待怎样?霍某手下儿郎配合多年,身经百战,也不惧你们人多!”
  这燕姑娘似乎脑子不太灵光,身为庆人来破坏休战本就是大错了,现在还在风雨中问了半天,答案也满意了,可又说“师命难违”,就算是泥人儿也要发脾气了。
  燕姑娘不理霍卫官,问王镇瑜:“确有些难办!不过……殿下可愿付两百金?如此小女子便有了交待,一年之内,必不会再找殿下麻烦!”
  她身后的一些黑衣人闻言似有不满,开始躁动起来,燕姑娘却并不理会。
  王镇瑜心想,你要钱就早说嘛!现在我可是有钱人了!不过这两百金到底是多少刀币?
  “本王素来清贫,这就去凑凑!”
  “殿下尽管去,半柱香时间!小女子与六十名同门师兄弟同来,收钱便退!”燕姑娘语带笑意,又指了指身后的黑衣人道:“但其余人……小女子可命令不动,需得你们自己搞定!”
  方才出声的黑衣人又站了出来,怒声说道:“违抗贵人命令,擅作主张的后果,你可想清楚了!小人必将所见所闻,如实禀……”
  黑衣人话还未说完,燕姑娘突然挥出一剑,剑势极快!
  剑光闪过,那黑衣人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她,喉头“咯咯”作响想要说些什么,随即软软的倒了下去。此时血才渗了出来,在甲板上汇成一摊。
  黑衣人立即分成了两派,一派刀尖对着燕姑娘,未出声,也未敢上前动手;另一派自然就是燕姑娘口中的同门师兄弟了,他们手中武器调转,对着那一派的黑衣人……
  霍卫官见对方内讧僵持,心中暗道:“果然是两拨人马!如果此女能带走六十人,那即使真战起来,也有胜算了!”
  燕姑娘却对身后的情况毫不在意,对地上的黑衣人尸体道:“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再啰嗦!”说完,抬头看向王镇瑜,“小女子为殿下杀了一人,可是得收钱的!加十金!”
  “放屁!”这是霍卫官的声音,“又不是我们要……”
  王镇瑜还没来得及开口,燕姑娘打断道:“再加十金!殿下速去,只有半柱香时间!只要银票和现钱!”
  霍卫官的话被生生噎住,见她如此蛮横,也只得闭口,这女子喜怒无常,对自己人都是说杀就杀,万一惹得她不高兴,加钱事小,谈崩事大。
  王镇瑜笑道:“燕姑娘收费贵是贵了些,但胜在明码实价,本王欣赏!”说完拉着霍卫官向楼上走去。
  甲板上的侍卫严阵以待,两拨黑衣人互相持刀对峙,燕姑娘跳到船帮上坐着,双腿一下一下的晃荡,仿佛事不关己,二楼和三楼的众人面色复杂,低声交谈……这场面,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跑上三楼,王镇瑜对众人急切说道:“快帮本王凑凑买命钱!人人有份!”目光却是紧紧盯着盛王。
  片刻后,王镇瑜从三楼平台探出头大喊:“燕姑娘,未料得此事,随身所携不足,可否先付158金?”
  燕姑娘抬头看了一眼王镇瑜,并未说话,跳下船帮,将手中的剑往身旁一掷,“咄”的一声响,剑插入甲板,剑身不停颤动……
  “好咧!本王再凑凑!”王镇瑜很是识趣,缩回身子,看了看地上堆着的各式钱袋,又看了看青鸢和镒手中捏着的成摞银票,最后又紧紧的盯着盛王。
  “还看着本王干嘛?没钱了!”盛王拂袖怒道。
  王镇瑜也不说话,把目光移向李虎,李虎看了看盛王,极不情愿的背过身一阵掏摸,然后在地上又甩下一个绣花钱袋……王镇瑜抱拳向他作了一揖,李虎不说话,草草回了一礼。
  王镇瑜目光又在其它私卫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又往二楼跑了一趟……
  半柱香时间快到了,王镇瑜的脑袋又从二楼平台探出,喊道:“燕姑娘!非本王不愿给,实在凑不出来了,现在共有172金!余下的算本王欠着,今日过后,你随时来取,可好?”
  “拿下来吧!”燕姑娘终于松口了。
  燕姑娘从王镇瑜手中接过银票数了数,又让他们把各个钱袋里的所有钱币都倒在甲板上,连环钱都不放过。
  最后她指了指列队的护送侍卫道:“他们不凑钱?”
  王镇瑜歉然的看向众侍卫,好在他们都很爽快,纷纷摸出钱袋扔出。
  燕姑娘这才觉得差不多了,叫了两名黑衣人过来,说道:“你们数数,能折多少金,可别数少了!”
  众人就这样看着两人数钱,场面安静。
  “师姐,折39金!”
  “带上船!”
  两名黑衣人面面相觑,一人无奈撩起下摆,另一人往里捧钱……
  燕姑娘看向王镇瑜,一字一句道:“一共169金,非殿下所说之数,可有异议?”
  “燕姑娘说了算!”王镇瑜满脸堆笑,又看了看两名运钱币的黑衣人,小心的问道:“本王这里有钱箱,5金一个,燕姑娘可愿买几个?”
  燕姑娘想了想,爽快的说道:“两个大号钱箱,1金!”
  “好咧!霍卫官,麻烦给燕姑娘拿两个大号钱箱!”
  燕姑娘回转身,向着还在对峙的黑衣人道:“今日之事,本姑娘一力承担!愿随我走的,上船!”
  那一派没了首领的黑衣人,犹豫片刻后,有人垂下了手中武器,也有人开始去搬运同伴尸体……
  看着众人纷纷抛出飞爪离船,燕姑娘又转身对王镇瑜说道:“保殿下一年无恙之约,尚欠着50金!小女子空了自会来收,莫想赖账!”
  “那是自然,本王断不会赖账的!”王镇瑜只想这女人快些走。
  “希望殿下记住唯民为上之言,若日后被小女子发现言行不一,必取殿下性命,钱不退!”燕姑娘说得很是认真。
  “方才所言,发自肺腑!不是因发下毒誓,亦不是因你以本王性命相挟!”王镇瑜严肃的回道。
  燕姑娘不再说话,深深的看了一眼王镇瑜,掉头就走,背影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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