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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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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室内,郭医官正在细心收拾他的宝贝家当,又将那些送上门的药材拢在一堆,数了数竟有10余只,心情大好。
  “此番颇顺,比预想中轻松许多!来的皆是这些低等妖兽,看来公子确是福缘深厚之人呐!待将琥翠麟置于温养之处便好!”
  “非本公子有福缘,全仗郭医官妙术和法器保全才是!不过尚有些不解,这些妖兽明知是死,为何还要前来?”王镇瑜准备趁着郭医官心情大好之际,迂回询问青铜铃镜之事,不过他本身也对这些妖兽的送死行为很好奇。
  郭医官有条不紊的继续收拾,但嘴也没有闲着:“妖族灭迹已久,世人多已不知,而有道听途说或一知半解者,谬将妖兽精怪统归为妖族,实则妖兽不过是供妖族驱使奴役而已,比起普通兽禽稍好一些罢了。
  妖兽中,以天生者初始为强,如这白头沟狸与双头山蚓,便是先天混有妖族血脉,生来便有些许灵智,带有某些特长,大多长相奇异,一眼便可看出不同;
  而寻常野兽飞禽在机缘巧合下食得天材地宝,也会开了灵智,获得能力提升。
  比如那只风鼬,长相虽与普通鼠鼬无异,却可催生风力变得速度奇快。亦有植草修成精怪,只是更为稀少,如这瘤藤精,能以藤蔓之身开了灵智,可遁地而行又能喷出毒雾,机缘颇为不易,它们皆为地养妖兽。
  不论天生还是地养,尤重开启灵智,懂得特意寻天材地宝甚至吞食同类弱小,提升妖力,炼出妖丹,方可升为妖族一员!
  妖丹越强,反哺之下灵智便越高,可习得各种高阶巫术技法或强化原有能力,妖力亦会更强,技法威力随之提升。
  如此一来,在妖族中地位自然也就越往上,寿元也会相应增加。
  人族为万物灵长,世间万物元气皆不及人族之盛!妖兽精怪食之,灵智、妖力大涨,可速凝妖丹,乃晋妖族最为便捷之途!且对幻化人形亦大有裨益,莫说妖兽,即便是妖族中亦有垂涎之辈!”
  王镇瑜听得更加好奇,不由问道:“那它们何不直接捕杀人族吞食元气?若身强力壮者打不过,老弱妇孺总不成问题吧?”
  郭医官将一只猴头马尾的妖兽串好后,站起身笑道:“若是如此容易,那妖族亦不会因族丁稀少而败了!
  世间生灵皆有元气,但多寡不定。何为天材地宝?便是蕴含元气远胜矣!就如医者炼丹,有功效高低之分同理。
  身死则元气散出归于天地,自有天道护祐,元气愈盛,守护之威愈强,妖兽焉敢与天道对抗?它们断然不会取这必死之道;
  若未身死,因巫术外力迫使元气外散,不论伤人还是救人,皆是逆天而行,自无天道护祐,夺食便不怕遭天谴飞灰烟灭。
  公子可曾想过,为何巫术是妖族祖法,且要义皆在魂魄元神?”
  王镇瑜心中一抖:“郭医官之意,莫非这妖族的巫术,最早便是用来强夺元气的?只是因妖兽不会巫术,所以才不主动捕杀人类!”
  郭医官赞赏的看了一眼王镇瑜道:“公子果然一点便透!妖族中妖力不强者都难学成,何谈妖兽!故自兵巫一脉断绝,于妖而言,世间再无此等轻易获得人族元气的好事了。现遇上岂有不拼死抢夺之理?它们亦如公子冒死试这移魂迁神之法一般,皆是赌命一搏!”
  王镇瑜现在完全明白了,看了看那些妖兽尸体,心中也不知是该憎恶还是同情它们,大家本质都是一样,只想更好的活下去。
  “每与郭医官相谈,都甚长见识!方才见那青铜镜也颇为神奇,可又是有段秘闻渊源吗?愿洗耳恭听。”王镇瑜终于将话题扯到了青铜镜上。
  “公子谬赞!那青铜镜无名,也未见诸典籍,乃晏曾救治一山间野夫,得其所赠。称是祖传之物,有照妖显形、摄魂夺魄之能。”郭医官平时少言寡语,但每每对着王镇瑜的求知欲,便谈兴甚浓,“此前担心有隐身之技的妖兽前来,故悬此镜,白光所照之处,万物皆显。”
  可现在身处秘室,空气不太流通,并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况且还有正事要做,只得转回正题:“公子,受损魂神虽入麟兽,但尚需以精血温养。”
  “请郭医官细言,该如何做?”王镇瑜见郭医官对这镜子来历所知也不多,便不再纠缠,想着日后再找机会问问赠镜之人的信息。
  “麟兽将置于公子心脉附近,不断滋养。”郭医官拿起琥翠麟,走到王镇瑜跟前,“这次会有些皮肉之苦,公子忍耐!”
  王镇瑜已经知道了郭医官的套路,就像之前说移魂会有撕裂之痛一样,全凭猜想。
  当下坐直身子,毫不在意:“本公子堂堂男儿,移魂之痛亦可承受,岂会怕皮肉之苦!”
  郭医官看了王镇瑜一眼也不多说,一手扶住他肩胛,另一手将琥翠麟平按在他的左胸,恰好盖住神藏、灵墟两穴。
  随着郭医官吟起咒语,琥翠麟泛起阵阵暖黄色夹杂青色的光芒,王镇瑜只觉得胸口一片温润,很是舒服。
  突然,琥翠麟与王镇瑜肌肤接触的那面探出两刺,猛的刺进了神藏、灵墟两穴。
  毫无准备的王镇瑜痛得大叫,下意识想要站起,却被郭医官用力按住,动弹不得。约莫五六息后,痛感渐消,一股温热的气息流入体内,而从心脏位置,也有两股温热之气流出,与传入的气息相接相融。
  光晕中的琥翠麟也起了变化,竟像是融化了一般,慢慢陷入肌肤,最终变成了一副青线勾勒的纹身。
  麟兽活灵活现的伏卧在王镇瑜胸口,它的眉心和胸腹处皆为金色,里面各有盘腿而坐的闭目小人。
  “术成!”晏医官声音里透着些许兴奋,有种大功告成的喜悦,“此后麟兽会从公子心神血气中转化出元气施予残损魂神,以达温养补全之效!气血循环不息,于公子无害!待日后魂神移回相融,公子之伤便解,身体更远胜当初!”
  王镇瑜听后大喜:“谢过郭医官!再造大恩实难相报,当受拜!”便要站起来行礼。
  “公子毋须多礼,有些事尚需相商。”郭医官双手按住王镇瑜,接着说道:“其一,晏会以秘疗篇丹章所载为公子炼制愈神丹,公子勿忧药金,晏略有薄财,可资。唯有一虑,丹亦初试,有些风险。
  公子伤情,术乃必施,既成,甚幸!丹非必试,公子亦可以气血慢养之,公子作何选?”
  王镇瑜不傻,当即懂了,就是想问愿不愿意配合试药嘛。
  作为现代人,是药三分毒的道理深入骨髓,况且这是靠四处采集花花草草甚至动物躯体粪便炼制的丹药,明明可以用气血慢养了,自然不想再当小白鼠,便问道:“郭医官可知有哪些风险?性命不保还是身瘫神痴?”
  “公子既问起,定不敢瞒!”郭医官面色严肃,略略停顿了一下,“晏通药理,绝无性命之忧!但难免会有肚痛腹泻,乏力嗜睡等异状,至于公子所忧,严重之下亦有可能!不过公子放心,晏亦保证,配制炼丹前必细思谨慎!”
  王镇瑜一身冷汗,庆幸自己还好问了,真要变得瘫痪痴傻,还不如死了爽快呢!当下也不被道德绑架,正色道:“本公子还是以气血慢养吧,反正年轻,时日尚多!郭医官可会因此生气?”
  郭医官面上却没有半点失望,抚摸着自己的长须,笑道:“公子言重了!能得公子配合试术已是惊喜,这丹药不试也罢!”
  王镇瑜还是有些小小的过意不去,只得笑了笑不作声。
  郭医官又是一揖,随即将他按住,不要他站起来回礼,“其二,公子仍是魂神不全之人,终有不妥,若遇危机,实难与人相争。
  术章尚载有一咒可将心脉气血与麟兽关联切断,使魂神惊醒,以麟腹元力逆行与公子暂合,望公子熟记。”
  王镇瑜一听,便想到这是唤醒阿满的术法,学得异常认真,拿出当年苦背英文的干劲,硬是把这十余个发音晦涩的咒语记住,郭医官又作了些纠正,也不催他,等他默记念熟。
  王镇瑜在心里默默念咒,随即呼喊了阿满,等了片刻,仍没有回应,问道:“郭医官,本公子已念过此咒,为何未感受到魂神苏醒?是苏醒尚需时间?”
  郭医官又用手抚须,颇有些世外高人之感,说道:“巫术之法万变不离其宗,皆是以咒为令,借符文、精血或法器等阳物为媒,方可施予。此咒虽属小术,亦须辅以自身阳气之血抹于麟兽之身。”
  “原来如此!”王镇瑜听郭医官解释,忽又想起之前阿满说祈神遣魂之术好像就不需要任何媒介,又问道:“本公子此前偶得一冷僻古简,曾见一术,只需念咒便可,无须媒介,似与郭医官所言不符。”
  “施小术与大术之差,仅是施术者术力和媒物之别,但断无只咒即施之术!”
  “受教了!本公子稍会儿将古卷给郭医官过过目,辨之真伪可行?”王镇瑜心想,此前阿满怀疑是念错了咒,现在可能是个假卷,不由有些想笑。
  “不急,办完正事再看不迟。”郭医官高傲,心里虽有不屑,但也未拒绝,接着说:“此术此前亦从未试过,但想来不会有大碍。公子刺破中指施咒看看。”说完递过来一枚银针。
  王镇瑜看到银针不由哆嗦了一下,这巫术啥都好,但动不动就要刺破中指,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小心问道:“巫术施放每次都只能刺破中指吗?”
  “巫术以人力代天意,魂神之术更是大多阴损,故需施术者以阳气中合,必借阳物为媒便是此因。人身以舌尖和中指之血最阳,公子若不想剌破中指,咬破舌尖亦可。”
  王镇瑜在心里默默道:“我可谢谢你啊!”
  咬舌尖和刺中指还能作何选?当下不再磨叽,接过银针,收敛心神念了咒,刺破中指,低头将指尖血在琥翠麟身上一抹。
  鲜血瞬间渗入,肌肤上未留下半点血痕,心里响起阿满的声音:“兄长!”他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不再像之前那般空洞遥远。
  “阿满,可还好?现在琥翠麟在我胸口!郭医官说它会将我的心脉血力化为元气时时滋养你,假以时日,你便可复全!”王镇瑜快速在心里说道。
  “多谢兄长和郭医官,迁来此处后甚觉舒适,想必便是元气滋养的原因了。”
  “如此便好!你现在是被我用术咒唤醒,我施术前唤过你,可曾听到?”王镇瑜仍是不死心,万一就是有只念咒便可施放的术法呢?
  “此前一直沉睡中,未曾听到。”阿满的回答证实了郭医官并未说谎。
  “好吧!看来只有施术一途才能与你联系了,但每次皆需刺破中指以血为媒,甚痛!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便不再打扰你了。另有一事,我想将《妖术拾遗》给郭医官观阅,可同意?”
  “此后诸事,兄长皆可自决,定无反对!”阿满见兄长如此尊重自己,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郭医官见到王镇瑜发呆了好一阵,怕有闪失,出声询问:“公子可还好?”
  “甚是神奇!现在倍感神清气爽!”
  郭医官听他无事便放下心来,接着说道:“公子毕竟非修炼之人,若是危机,念咒抹血定会手忙脚乱,晏会为公子炼几粒惊魂丹备用,随身携带。需要时直接吞服,效果也是一样。”说话间,似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假装收拾着东西。
  王镇瑜闻言气结,心里忿忿不平,此时才说吃个丹也行!刚才就是欺负我不懂,哄着我验证那术法是否有效吧?
  郭医官不等王镇瑜回答,看来也是想快速跳过这个话题:“晏言其三,移魂迁神恐是犯禁之术,若是外泄,必惹来许多麻烦!故勿入第三人之耳!其四,公子需得清心寡欲,不可有男女之事!公子切记!”
  王镇瑜对保密没啥好反对的,但原本还想着事了之后就要娶了青鸢,这可如何是好?而且眼前这老头儿蔫坏蔫坏的,总感觉不一次说完,哄骗着自己陪他做测试。
  这可是事关自己性福的事,不得不慎重问道:“郭医官,那个……本公子将行冠礼,娶妻之事亦是不远了,不知这男女之事要禁多久?”
  郭医官略微想了一下,答道:“若想万全,最好终生不近女色!”
  王镇瑜有些怒了,老东西你施术前怎么不说?但表面还是恭敬:“若不想万全呢?身为父王之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公子实不想背上不孝骂名!”
  “公子博学!竟知儒家之说!”郭医官不禁对这年轻公子又多了些好奇,不知他是从哪里学了这些来。
  要知此时儒家并未独大,这些教义学说通常不外传,不拜入门下,实难听到,更莫说王镇瑜是个连专师都没有,亦非修炼的人了,郭医官不好奇才怪。
  “若以气血慢养魂神,倒只得不近女色了!不过,要是服用愈神丹,或忍个一年半载便可。”郭医官一脸认真,“公子年轻,虽说时日尚多,若真要像我这糟老头般禁欲,确实难熬!公子可要考虑试试服丹?”
  王镇瑜不由捏紧了拳头,这老头……就是不死心,难怪刚才拒绝当小白鼠,他若无其事,原来是有后招在等着我!
  一番权衡之下,只得问道:“郭医官能保证只是肚疼腹泻之类的异状吗?”
  “不敢!但必尽力!”
  “一年半载?”
  “若是顺利,定然!”
  王镇瑜无法,为了青鸢,还是屈服了:“本公子方才草率了!现在细想,郭医官既愿耗金费神配药,焉能辜负?”脸上还堆起假笑。
  “谢公子成全!”郭医官很是满意,随即又正色道:“能得公子信任,亦不辜负!明日起,晏会每日戌时前,将愈神丹送至信华宫,公子服用后晏会旁观记录,若有异状亦可及时处理。”
  “那便劳烦郭医官了!”王镇瑜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每个字。
  郭医官心愿达成,向王镇瑜作了一揖:“我们这便出去吧,晏有些担心镒那小鬼!”
  这时,王镇瑜心里传来阿满的声音:“兄长是否得罪了郭医官?”
  “恭敬有加!断不可能!”
  “但兄长确是个稍欠礼数之人,或无意间失礼惹得郭医官不高兴了吧,不然怎会如此捉弄兄长?听弟一劝,且多往藏室阅些礼简,不明之处可询青鸢姬,她胜过兄长颇多!”
  “阿满,听我说,我可谢谢你啊!”
  “兄长何须客气!切记送别郭医官时,自称小子,执晚辈礼!”阿满单纯,还以为王镇瑜真在谢他,“现有元气涌来,看来又该睡了!日后弟之伤势,全仰仗兄长了!”
  “知道了,为兄定不会失礼!”王镇瑜此时方知郭医官所说“暂合”是啥意思,就是阿满醒来过一会儿便又会陷入沉睡呗,且还不受自身控制!
  幸好唤醒阿满不是只有刺指抹血一种方式,不然性价比也太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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