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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霍夫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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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在开普敦雇一名农业工人一年需要3,40英镑的工资,雇一名监工却只需要5,60镑,更重要的是布尔人的奴隶几乎都不要钱——他们抢劫科伊人和科萨人的儿童作为童奴,这些被抢走的儿童从小就戴着铁链和脚镣,在布尔人的农场和牧场工作,长大了之后生下的孩子还会继续成为布尔人的奴隶。”
  “长官,您看,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奴隶工作再怎么偷懒,这些荷兰人的后裔又怎么会愿意放弃奴隶,而去选择雇工呢?”米勒的神色平淡,仿佛他说的不是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犯下的深重罪孽,而是早餐起来要不要喝上一杯这样普通的事情。
  “而且……”
  “都这样了还有而且?”夏尔惊奇的问道。
  “当然,长官。你永远可以相信人类之恶没有极限。”
  “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这些东西。”夏尔摆摆手,意兴阑珊地说。
  “好的,长官。”米勒点了点头,却还是补充道:“但是只要您还在这片土地上,就迟早会看到那副鬼样子的。”
  夏尔撇了撇嘴,看着训练的士兵们换了个话题:“在没有敌人和任何干扰的训练场上,他们一分钟能做到勉强发射四次,真要到了战场上,他们一分钟能发射三次的就得感谢主的帮助了。回去吧,今天就这样了。”
  “以后训练多起来了,士兵们总会做得更好的。”米勒这样安慰道,然后去集结士兵,好把他们全带回去。
  “以前的每次巡逻也是这样一无所获吗?”夏尔站在酒庄简单的露台上,看着山下的奥勒芬兹河谷说道。
  虽然在出发之前他就有这样的预期,但是从感情上来说,要接受这种失败得一塌糊涂的事实还是非常的不容易,夏尔感觉自己受到了布尔人的羞辱,尽管以前的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失败。
  “差不多,长官。过去即便能够抓到一些走私犯,也大都是靠城镇提供的线索——通常都是些不愿意跟布尔人合作的外来户。”米勒说。
  “就没有从他们的嘴里弄到一些本地的布尔人走私犯名单之类的?”夏尔问。
  “布尔人可不会蠢到轻易就让对方见到自己的老板,而下面的小喽啰可以躲藏的地方又太多了——卡鲁高原上的每一个布尔人农庄都可以是他们藏身的地方。”米勒耸耸肩,表示这种事根本没法追查。
  夏尔沉默下来,他也没有想出什么对付这种事的好办法,面对这样已经盘踞在本地几十上百年的团伙,他手中能用的却只有一支在调查上毫无用处的骑兵中队。
  至于别的办法,虽然他给了那个穷鬼奥朗德一些钱,却并没有真的期待他能有什么收获——你能指望这样的布尔边缘人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纯粹是做点什么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得益于打猎得到的猎物还有不少剩余,这天晚上的聚餐依然显得很丰盛。除开大量的肉食以外,酒庄的厨房还准备了不少面点甜食和炖菜,再加上大量的红酒,给这些大兵弥补上了博特莱利山山口的遗憾。
  至于香槟则是指挥官和军士们才能享用的,以及要将相当一部分带回去作为送给留守军官和军士的礼物。
  “让我们感谢亲爱的荷兰绅士伯莱利先生,感谢他的慷慨大方让我们大家可以开怀畅饮,虽然他没有出现,但此刻让我们为他的健康干杯!”夏尔喝得满脸通红,用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恶意说着祝酒词。
  “干杯!”士兵可不管这些,他们狂饮着红酒,大声的喊道。
  离开希德堡酒庄,巡逻队顺着奥勒芬兹河谷一路向北走到北方干旱少雨的克拉韦尔,在纳马夸兰沙漠的边缘略作徘徊后,掉头南下去往海边的埃兰兹拜,接着就直奔开普敦而去。
  “总算是回开普敦了。”一名中士仿佛迎来解放一般地说着。他的双腿微微发颤,从军十余年以来第一次这样高强度的骑行,让他这样的老兵也感到吃不消,实际上每个士兵都有类似的感受。
  夏尔假装没听到这样的话,他让士兵们骑着马在道路旁列队,从米勒那里接过钱袋,每人发给八个英镑,一边发钱,他一边问:“你们知道这钱怎么来的??”
  “从布尔人那里来的!”在巡逻的路上已经熟稔起来的骑兵们大声的说。
  “没错,这是那几个布尔人送给我们的,因为他们在监视我们,他们在监视英国的龙骑兵,所以他们被我们惩罚只能光着屁股回家!”
  拿到钱的士兵们发出一阵喧闹的嘲笑声。
  “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是我告诉你们,只要我在这里,我就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龙骑兵绝不允许任何人的侮辱!法国人不行,荷兰人不行,布尔人就更不行!”
  “这不行!”龙骑兵们哄笑着,只是单纯的跟着夏尔的话喊着,并不太在乎这有什么意义。
  “这当然不行。但怎么说呢,其实我还有点希望布尔人能像这样多来几次,毕竟……”夏尔话说到一半,把发到一半的钱袋举起来用力晃了晃,大喊道:“要是没有布尔人的钱,我们要上哪发财去?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要是换在以往,大多数人其实只是跟着喊一喊,根本不会往深处想,但是现在他们手里拿着几十克黄金,这些话的分量自然大不相同。
  几乎每个人都从夏尔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有的人看着钱陷入沉思,有的人眼神闪烁交头接耳,还有的互相交换眼色。
  夏尔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把钱袋里的最后八个英镑交给队伍末尾的龙骑兵,回到队伍的正前方,说出最受欢迎的那句话:“接下来,你们可以在城里有半天自由时间。但是晚上九点钟以后才回到营地的每一个人,都要吃上五下鞭刑。现在,解散!”
  “是,长官!”刚拿到钱的骑兵们高兴地一哄而散。
  第二天清晨,在桌山别墅睡了足足十几个小时的夏尔从柔软的床垫中醒过来,感觉身上没有一块肌肉不酸,没有一块骨头不痛。在路上睡硬床和硬毛毯习惯了还不觉得,可一旦放松下来立刻觉得连翻身都痛。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才挣扎着下了床,然后走到餐厅,让印度佣人给自己准备早饭,并且不去想那些干净又卫生的回忆。
  吃过饭,夏尔牵上中校先生的老马,把土豆留在马厩里休息。然后骑着马慢慢地往开普敦走去。
  夏尔慢悠悠地走到老街,打算去看看奥朗德有没有在接头的地方留下什么信息,还没走出去多久,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回过头来看,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科伊女奴。
  “你好,是你在叫我?可是我不记得我认识你。”夏尔说。
  “您确实不认识我,不过您认识我的主人霍夫梅尔小姐,先生。”这个褐色皮肤的女孩走到夏尔马前两步,然后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柄小巧精致的女式扇子,在夏尔的眼前把它打开再收起。
  夏尔仔细地看着那柄小扇子,没有说话。这柄小扇子通体白色,扇面以丝质缎带为主,配上羽毛式样的刺绣装饰,手柄的尾部还有一小串晶莹的珍珠,十分美丽。
  鉴于他在开普敦认识的女性少到屈指可数,很容易的就能想起,这是梅茜•霍夫梅尔在圣诞酒会时用过的扇子。
  但是仅凭一把扇子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他和这位小姐只见过一次面,她没有理由主动结交自己,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夏尔想不出。
  而且一把扇子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还有可能是一个陷阱,因为霍夫梅尔小姐的未婚夫就是那个倒霉蛋布莱森•克鲁格,他为了报复夏尔,从未婚妻那里拿走一件东西作为诱饵陷害夏尔并不让人意外,何况它也有可能是被偷出来。
  夏尔在脑海里回忆起霍夫梅尔的美貌,顿时一阵热流在心间涌动,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她想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不料这个科伊女孩摇了摇头,说:“我的主人就在前面大伦敦城酒馆二楼的包间里,那是英国人开的酒馆,您尽可以放心。”
  夏尔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摸了摸怀里的哨子,又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觉得先去酒馆看看情况再说也不坏。便对这个科伊女孩说到:“你叫什么?”
  “我叫塞西,先生。”
  “那么,带路吧,塞西。”
  两人一马停在大伦敦城酒馆的大门前,夏尔在马上左右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不对劲,才慢慢下马,把马交给酒馆的门童。
  酒馆里空荡荡的,毕竟还是上午,也不会有什么人一大早就到酒馆来喝酒。夏尔跟在科伊女孩塞西的身后走上二楼,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酒店里甚至有一点回声,夏尔紧张地扫视左右,耳朵也竖起来监听一切声音。同时他的左手隔着衬衣领口握着警笛,右手则放在手枪的枪套上,随时准备着拔出来开上一枪。
  科伊女孩塞西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夏尔的紧张,她带着夏尔一路走到一间拉着布帘的包间前,然后慢慢地拉开布帘,露出里面她的主人来。
  身着一身粗糙的浅蓝色男式工装的梅茜•霍夫梅尔小姐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张凳子上,当她的眼睛从塞西拉开的布帘空隙中看到夏尔那夸张的戒备动作时,少女立刻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嘴里说道:“亲爱的夏尔先生,你尽可以放心,这间酒吧现在除了我和塞西再没有别人了。”
  接着她又对塞西说:“你可以离开了,塞西,去楼梯口守着吧,无论任何人想上来你都要拦住他。”
  夏尔脸上一红,浅浅地咳嗽了一声,心说酒馆外的门童难道不算人吗?他放开拿在左手的警笛,伸出左手掀开另一半布帘,发现包间里确实只有霍夫梅尔小姐一个人,就用右手揭下帽子,向她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很高兴见到你,美丽的小姐。”
  在一个幽静、狭小、封闭的空间,与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士独处,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足以让一个年轻人感到兽血沸腾,忘乎所以,除非你事先知道她已经和人缔结了婚约。
  “那么您找我有什么事呢?”夏尔的脸上堆起防御的假笑,开门见山的问。
  霍夫梅尔小姐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用她那夜莺般美妙的声音说道:“为什么要用您这样陌生的称呼呢?我做错了什么要让您这样对我呢?”
  夏尔差一点就要被这个女人精妙的攻击攻陷心防了,但他还是板起脸,冷冷地开口说道:“您究竟有什么事情找我?甚至甘愿冒这样大的风险,您难道不知道如果被人发现和我私会,您的婚约立刻就有告吹的风险?我建议您坦诚一些,我猜我们的时间应该并不多才对。”
  “嘁。”靓丽的男装女子有点生气的翘起了右脚,放在左腿上轻轻地抖动着,她身上明显有些不合身的男士工装却更显出她修长的双腿,逼得夏尔不得不放低眼睑,免得被她发现自己一直在偷看她的双腿。
  “好看吗?”女孩问道,她美丽脸庞上的双眼闪着狡黠的光,让夏尔简直有点难以招架。
  他很艰难的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好容易才把严肃的脸色重新摆出来,冷着脸说:“如果您今天叫我来只是为了作弄我,那么我就要提前离开了。”
  然后夏尔站起来,把手伸向布帘,作势要走。
  看着夏尔的动作,霍夫梅尔小姐终于停止戏弄这个有着迷人蓝色眼睛的大男孩,咳嗽了一声,说道:“好吧,好吧,我今天不会再作弄你啦,好先生,请在你的椅子上坐下,我们开始说正事吧。”
  然后她一改之前的神色,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十分郑重地看着夏尔说道:“我听说你刚带着骑兵进行了一次海岸巡逻回来,要是不出意外,你们应该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得到,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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