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不见的存在

　　阳半仙那“拙劣的表演”还在继续，我却没什么兴趣继续看下去了，反正也不缺我这么一个观众。我看了下手表，此时正好是中午11点45分，快到饭点了，吃饭显然比干站着看这玩意有趣。
　　“啊！”
　　我转身没走几步，身后就发出了这一声尖叫，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叫！尖叫声正是阳半仙发出来的。
　　我猛地回头，只见阳半仙死死地抓住那柄篆刻了古朴花纹的宝剑，身体不停地抖动。与之前明显不同的是，这回，阳半仙悬在了半空中！双脚离地悬空在法坛之上二三十公分的地方！而且有逐渐升空之势！与此同时，经理马丰沃转身就跑，一句废话也没有。那十几个胆大的围观工友也跑了十来个。现场只剩下牛塔山、一个不知名字的老头还有我，一共三个半人。当然，悬在半空中表演杂技的阳半仙只能算半个人，毕竟另外半个他算是仙。
　　发生了什么？这是魔术吗？
　　很显然，这不是魔术！
　　我脑袋一团浆糊，也不知道现在要做什么，或者我当时压根不信这些比较“拙劣的表演”。
　　但老牛肯定是相信的，因为他第一个冲了上去，拽住了阳半仙的脚，差不多同时跑上去的，还有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老头。老牛和老头一人拽住阳半仙的一只脚，阳半仙死死拽住那把宝剑，妥妥地摆出了一个“人字形”姿势。
　　“放手！”老牛吼道。
　　但阳半仙没搭理他，继续死死地拽住那柄宝剑。
　　“这破铜烂铁值几个钱！”老牛继续喊到。
　　我也不明白阳半仙干嘛抓住这破剑不放，或许是什么传家宝吧，我依然静静地在不远处看着，或许当时的我已经懵了，或许潜意识里我还是认为这是一场串通好的表演，光天化日的，能有什么东西！
　　“咬破舌尖血，对着它喷过去。”那个不知名的老头不急不慢地说了句。
　　阳半仙恍然大悟，把心一横，咬破舌尖，将舌尖血对着那看不见的存在喷了过去。
　　阳半仙并没有像电影桥段里的那样失重掉下，依然呈“人字形”悬挂在法坛之上。
　　“没喷准，再来。”那个不知名的老头又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表演越来越精彩了。我不知不觉地向他们走去。
　　只见阳半仙非常痛苦地闭着眼睛，咬了一下舌尖，那表情狰狞地，仿佛是割了他的舌头一般。不过我确实佩服阳半仙的定力，这回他并没有急着喷血，而是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是为了让口腔里的血液集聚地多一些。
　　“噗！”一口老血从阳半仙嘴里喷出，如洒水枪一般喷向了空中，似乎给那看不见的存在来了个淋浴。
　　“哎呦喂！”
　　只一眨眼，阳半仙就失重摔在了法坛上，看样子摔得不轻——法坛上摆满了各式物件，够他喝一壶的。
　　老牛赶忙扶起摔得七荤八素的阳半仙，那老头对阳半仙却不理不睬，半闭着眼睛，在一旁吞云吐雾。
　　真的有看不见的怪物吗？这是我脑海里唯一的声音。从老牛和老头的神情来看，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们并不感到惊讶，甚至一点也不觉得惊奇。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虽说他们年纪长、资格老，甚至可以大言不惭的对我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之类的话，但是这种事情不是一句活得久、年纪大就可以轻松解释过去的。有且只有一种情况——他们曾经不止一次地接触过此类事件。
　　“你为什么死死抓住那把破剑，不要命了！”老牛点了根烟，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向着阳半仙说到。
　　“师门信物，岂能毁在老夫手里。”阳半仙紧紧抱着那把古朴的宝剑，眼神复杂但是异常坚定，“人在剑在，剑毁人亡！”
　　这是一种我当时无法理解的精神，我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那个吞云吐雾的老头。然而，他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我在看他，或者说，他压根不在意我的目光。也理解，毕竟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狗，啥也不是。
　　“怪只怪我学艺不精，半吊子水，招摇撞骗，漂泊半生，师门传承早已丢了，否则今天怎么会出此大丑！”阳半仙低垂着头，似乎真的无颜面对他那所谓的师门。
　　老牛和那老头依然自顾自地吞云吐雾，丝毫没有接他话茬的意思。
　　“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直到此时，我还是不太相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存在，这种存在不符合科学精神。
　　“丢人呐！我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阳半仙这个漂泊半生的江湖术士居然痛哭流涕起来，那泪水沿着他脸上的褶子滴在了沙土上，看那神情，不像是假哭。
　　“赶紧走吧，这段时间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或许能躲过去。”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老头扔掉了烟蒂，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哪里人多？”阳半仙神色凄然地看着老头。
　　“这还要我教你吗？”老头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项目部门前的那条河，一条平平无奇、毫无波澜的小河。
　　“明白了，弟子阳达达在此谢过前辈！”阳半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老头行了个礼，后来我知道，那是标准的道家礼仪。
　　“这位大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吱个声，刀山火海，我不眨眼。”阳达达半仙也向牛塔山行了个礼，“眼下还有个小忙需要老哥帮一下......”
　　“什么事？”老牛吐出烟圈，淡淡地说到。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个公交车什么的，靠两条腿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回去的，还得麻烦老哥把我送到市区。”阳达达半仙很认真地说。
　　“跟我来。”牛塔山起身就往项目部走去。
　　话说回来，我非常好奇阳达达的来历，也非常好奇他要躲到哪里去，所以我也跟着老牛一起上了车。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