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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难以想象的静。
整个甘露殿,在这一刻,静的可怕。
李世民那手指敲打桌子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更加的让人心中忐忑。
良久,敲打桌子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大殿里为数不多的几人,心脏也因为这突然间停下来的声响而漏掉了几个节拍。
“查方文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李世民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传了下来。
“是。”身穿盔甲的男子沉声应道。
“可还有事?”看着依旧立在大殿的男子,李世民的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启禀陛下,臣,观察那方文,似有气结之症。”
“气结之症?”李世民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可是野史中齐闵王所患之症?”
“回陛下,却是如此。”
“你们百骑司也开始涉猎医术了?”李世民有些玩味的看着男子。
“回陛下,实乃方文的表现,与那气结之症很是相似,故微臣猜测…………”
“所以说,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李世民的声音有些冷。
“臣,有罪。”那身穿盔甲的男子,跪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犯忌了。
百骑司,从来都不是凭借着猜测说话的。
“传令太医,去为方文诊治一番。”沉思了一番,李世民缓缓开口道。
“奴婢遵旨。”李世民身边的太监,微微的弯着腰缓缓的退出了甘露殿。
“这种事情,朕不希望还有下一次,明白吗?”淡淡的看着男子,李世民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喜怒。
“臣,谢陛下。”深深的跪趴在地上,男子的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他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下去吧!”
“是。”
…………
…………
“陛下不会杀你的。”
“陛下对于有才之人从来都是极其渴望的。”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陛下的礼贤下士,从来都不是一句随便说说的话。”
“你有大才,这是虬髯客说的。”
“虬髯客看人的眼光,从来都是天底下众人皆知的。”
“方文,你莫要怪我,整个长安城,没有什么能够瞒的住陛下,百骑司的恐怖,你根本就无法想象。”
“陛下迟早都会知道的,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说出去,这样反而更能体现我们的光明磊落。”
……
“叔父。”方文打断了李靖的话,回过头,看着李靖,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叔父,若有一天,陛下越发的忌惮你,你是否会大开卫国公府大门,将自己的生活全部暴露在世人面前?”
方文的话,顿时让李靖一愣。
良久,李靖缓缓的笑了起来:“如真到了那个时候,李某自然是会那样做的。”
静静的看着李靖,方文心中,没有丝毫的鄙夷,或者嘲笑。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处事之道。
李靖担心自己会为李府带来灾难,不愿牵扯自己这一桩因果,本就无可厚非。
默默的转身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在没有说一句话。
李靖同样默默的跟在方文的身后,也没有在说一句话。
他知道,在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唐皇的那一刻,他们两人之间,就已经有了隔碍。
可是,即便是这样,如果在给他一次选择的话,他依旧会这样去做。
他已经做错了太多事了,他已经不能够在走错一步了。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无比的军事才华的话,早就已经成为了李世民刀下的一道亡魂。
李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同样的,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劣势在哪里。
从当初自己选择中立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自己不能够像瓦岗诸人那样可以肆无忌惮。
从自己拒绝了李世民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自己不能展现出太多的政治能力。
李靖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谁能够想的到,李二竟然成了。
谁又能想的到,李渊竟然就没有一丝反抗的将皇位让给了李二。
是的,李靖从一开始,就将自己定义为李渊一派。
任他李建成或者是李世民,最后谁登上了皇位,自己凭借着那无举的军功,也能够保自己一生无忧。
可是,这一切,都是基于那个皇位,是通过正常的程序走下来的。
李世民造反了,玄武门直接杀了李建成。
让所有的权谋斗争,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怎么就成了呢?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李靖至今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成了。
“叔父,你在想什么?”
蓦然间,一道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想,今后,该何去何从。”李靖微微叹了一口气。
“当年陛下邀你一起发动政变的时候,叔父为何拒绝?”
“我李靖一生磊落,征战无数,为何要在那等时候为自己的一生蒙添污点。”
“叔父不看好李世民。”
方文的话,顿时让李靖皱起了眉头。
他注意到了方文话语中的异样。
方文刚才喊的是李世民,而不是陛下,或者圣上。
“那等时候,谈不上看好不看好。”李靖淡淡的说道。
“叔父一生,为陛下平定萧铣,安抚岭南,灭辅公祏,可谓是军功赫赫,更重要的是,叔父本就不属于太子一脉或者秦王一脉,叔父认为,不管是谁登上皇位,只要你一直对皇帝忠心耿耿,便可无忧,侄儿说的可对。”
李靖沉默了,默默的看着方文,他不知道方文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叔父你却忘记了,李世民曾经在李渊面前保过你,无论是在李渊还是李建成的眼中,你都已经是属于秦王的人,即便是李世民,也认为你是他的人,可是,在最后的关头,你却拒绝了他。”方文幼稚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讽:“不要说什么身为大唐臣子,只忠皇帝的鬼话,没人信的。”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李靖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烦躁。
“军功过盛,本就是一宗大罪,更何况,你还不是陛下眼中的‘自己人’。”
“那又如何?”
“不知叔父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
“什么?”
“不管你是否有造反的心思,也不管你是否对主子忠心,只要你有造反的实力,这就是罪,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