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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云海有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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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太阳冉冉升起,云烟相伴,扫尽晓月残星。炽红的晨光,唤醒群有,遍布绵阔大地。无限生机。
  相思无尽,原山有崖,屋后百步,云苍之下。
  素雪在空中零舞,为如丹似血的晨光浸染的很是凄艳。艳绝的雪奋力飘舞,千回百转、绕然不绝。这是她们的最后一舞,她们要向世间舞出最美的姿华。此舞过后,余生未卜,或是继续飞舞,或是就此落地,或是天各一方,或是相依而终。
  有的飘舞向崖下,继续凌舞,她们将游看世间更多风景;有的飘落崖面,成为积雪中一员,可能一生也无法脱困,就此而已。所幸,她们并不孤单,除去众多积雪,还有一道跪立的身影与她们作伴。
  那身影,面向初升之日,笔直的跪立着,闭目无情,口中喃喃低语,似乎在做祷告,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奇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跪立在这里的,或许已经很久了,又或许只是刚刚。晨光扑射在他的脸上,面廓分明。奇柯双眼缓缓打开,直视娇红大日。继而站起,朝着天边高声传递。
  “母亲!您看到了吗!这里就是原山,真真正正的原山!儿子找到了,儿子做到了!”
  似乎又觉得不够痛快。多年苦闷抑郁,积攒于胸腔,不由得他对着苍穹,大声呼啸。
  “啊——”
  这一刻,他不再畏惧雪崩是否惊发袭来。
  当执念已了,生死已不再重要!
  呼啸声逐渐嘶哑。奇柯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两臂无力,垂在身体两侧。
  嘶哑声继而抽泣。奇柯埋俯于雪地中,抱头失声痛哭。谁道男儿泪不弹,只是未销然。热泪流淌,所过之处,积雪尽融化,久久不成冰。
  飘雪在他身旁围绕,但不知以什么方式相伴;劲风同他一起呼啸,却不能凭这种方法共感。流云也为他伤悲,可只能落下片片白雪,流不出一滴眼泪。峰峦与苍空之间,他是孤独的第三者。
  奇柯哭了好久,似乎是把多年来所有的眼泪都收敛了,又全都释放了。
  “噗!”烈风一阵,将一旁积雪堆积成的小丘包吹散。散落的雪打在奇柯身上,似是替母亲在责怪他姗姗迟来。
  奇柯抬起头,没有躲闪,目光朝雪来方向看去。
  一人高的黑影跳入他视线中,那一瞬,被热泪模糊的双眼,竟真的把黑影看成了母亲。
  奇柯来不及看清,朝着“母亲”方向跪行。双眼模糊,他也不敢擦去眼泪,生怕一闭眼,母亲就会消失不见。双腿不停摆动,他多想站起,然后奔向母亲,可不知怎么,就是站不起来。
  “母亲……”奇柯口中喃喃不断,两臂膀与双腿配合,连滚带爬,跪着向黑影急速而去。颤颤巍巍,没了孤身一人虽险可达昆仑的那份魄力。只是抬着头,跌跌撞撞,迎着风雪,一点一点朝黑影蠕动。就像呓呓学步的婴孩,摇摇晃晃,奔向母亲怀抱。
  积雪扑面,眼前已逐渐昏暗,奇柯依旧没擦拭双眼。所幸眼睛尚有光感,可以隐约感受到黑影还在,母亲还在!
  终于到了黑影跟前,奇柯张开双臂,将黑影拥入怀中,紧闭双眼,脑袋向黑影靠去。哪怕意想中本该温暖的怀抱,此刻冰冷至极,他也不愿撒手,不愿睁开眼睛。
  这就是母亲!
  直到飘雪积落,没过了他的腰,他欺骗不了自己了,才松开双臂。他拭去雪与泪,望着远山流云,怅然若失许久。
  奇柯这才打量起原先的黑影。那是一块石碑,多年的流风回雪,并未使其风化,依旧包容着风雪的顽皮,屹然不动。
  石碑光秃秃的,没有特殊加工过的痕迹,如若不是尚还刻着字,真会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推给崖。”奇柯看到石碑上文字,不由得念了出来,“崖下有车,墨需于帛;推物易下,三香而折。”
  奇柯低眼寻查,终在崖下发现一辆悬于半空中的缆车。神奇的是,缆车上并无任何积雪。或是处于另一侧的缘故,如若不是刚刚积雪被流风吹落,石碑显现,奇柯可能当真无法发现这么个妙处。缆绳向山下延伸长去,不知是什么材质,不仔细察看,肉眼很难发现。
  “真的还能用吗?”看着那细若发丝的缆绳,奇柯心里不由发问。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过了,虽有人迹,但处处都暴露着年久欠修的气息。“算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容易,若是弄坏了前辈的遗留物,倒是罪过。”
  奇柯不再纠结,抬头再次望向天边,只见群云合抱一起,似是在对他微笑。奇柯回之以惨淡一笑,转身低着头回去了。
  ……
  小屋与推给崖相距不远,奇柯没走两步路,便在小屋门前驻了足。
  确切的说,这里由数个房屋组成,有的相邻、有的相对、还有的独立于众房屋之外。虽没有篱笆围合,但确实更像是一个院子。
  奇柯打量了一下身前的房屋,又向周身看去,幻境中男子再次闪过他的脑海,奇柯暗自思忖:“这里原先住着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外祖母与他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埋骨此地?无需相连,自成一体的屋群;独挂多年、未曾积雪的缆车;最不可思议便是,在这个遍地大雪,连一根草、一片叶都见不到,毫无生气的地方,曾有人孤身居住了不知道多少年,这真的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吗?他真的只是一个人吗?”
  奇柯又打量了身前的房屋,这座所有房屋中,勉强住人,最为接近完整的房屋。
  “这座房屋比其它房屋更为完整,是天为之,还是,人为之?”奇柯思索,从怀中取出一卷书简,“还有这卷书,是什么来历?”
  他自上山,遇到的所有事,简直匪夷所思。雪崩碾过而毫发未伤,幻境汀步其冰火交融。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值得他去深究,更何况这卷凭空出现的书简。
  奇柯低头,提起十二分专注力,打开了书卷。继而瞳孔放大,任凭书卷掉落于雪地之上,不再言语。
  阳光打在雪地上,照亮书卷。只见其除了书简,还是书简,竟没有一个文字。
  “明明在屋里还有字的,怎么会是空白的?”这下,他不得不深究了。
  奇柯赶忙捡起书卷,仔细翻查,正面、背面、侧面、书角纹路、书缝编排,每一个细节他都没有放过。他要求不高,不奢望一览全文,只要能找到“离地焰心”这几个字就行。至少不会让这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显得诡异。
  可这与努力无关,任他再怎么翻查,结果依旧不如人意。书简空白白的,比之漫山雪都干净。
  “母亲,是您吗?”奇柯抬头望天,突兀发问。
  其实,也算不得突兀。他有一种感觉,自山下面馆的阻拦,一路上坎坷波澜,能够成功见到“庐山真面目”,绝对不是偶然。似乎冥冥中有种不可视、不可说的存在在推动。
  奇柯重新收起书卷,没有在高度孤寂的环境下那种苦寻不得的无力感。他心中在猜测,这难道是母亲的安排?可越猜测,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这一切就是母亲的安排!
  晨曦从原山东部起,照射在他眸中,透入他心里。希望的斗志之火,从他体内再次燃起。
  他决定留在这里!
  奇柯不再思考房屋是否与天人有关,也无暇在意书卷是否有无文字。他大开眼前门扉,想要晨曦驱散压抑,想要希望充盈房屋,想要让在外受冻多年的风雪进屋暖和一番。
  而他自己,随着晨曦,带着希望,伴着风雪,正式探索起这日后要生活地方。
  ……
  再次望向天边,日既西倾矣。
  通过大半天的探索和打理,奇柯也算大致了解了周边房屋用处。
  相临的两间房屋皆是卧房,一主一次。与之相对的是储物间。联接卧房与储物间的是客厅,也就是奇柯最先进入的那间。而独立于众房间之外的,则是如厕。
  发现如厕时,奇柯兴奋极了,进去打理了许久,才意犹未尽缓缓而出。
  就在他正打理主卧时,肚子却率先罢起了工,腹内空空,叫个不停。奇柯无法,只好放下手中活计,推开门,准备出去寻些可以充饥的东西。众多房屋中,他没有打理出任何可食用的东西。
  “此番,算是彻底了结了尘事!”立于门前,望着逐渐西去的大日,奇柯喃喃自语。
  可尘事真的彻底了结了吗?
  奇柯摇了摇头,不敢多想,动身向南方行去。
  他有一种直觉,那里绝对有可以充饥的东西。
  他决定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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