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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前，江云程的眼神忍不住往团子小巧玲珑的身躯上瞟。
这姑娘身高没到1米5，坐垫底下加了两个椅垫，否则不太看得全挡风玻璃以外的视野。
可是座椅这样垫高后，她真的踩得到踏板吗？
忽然，团子抬起头，镜片辉映漫天彩色星斗，不太看得清眼部轮廓，江云程却能感受到木讷中带着点凶巴巴的目光。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没有礼貌的事情？”
团子的语调非常平淡，就连质问也听不清声调起伏变化，仿佛没有感情的配音演员干巴巴就着稿子念文字。
“没没没，我在打瞌睡。”
没有继续深究，团子有些迷迷糊糊的在单肩包中摸索，好半天取出堪比一包抽纸大小的长方体盒子。
“这是我研究出来的半成品，妖精语言翻译机。”
把翻译机举高高，团子的情绪应该是在炫耀自己的成果，却因为过于平淡的语调显得没什么精神。
穿越前的世界，即便不懂外国语言，拿出手机下个软件就能实现翻译。
妖精语言毕竟不同，需要有额外的设备接收它们发出的灵气波动，再结合常规意义上的声音才能解读出语言内容，所以翻译机的个头这么大。
“你说的妖精录音存在哪里？”
“我手机里。”
“放出来…我听听看。”
因为只是普通设备的录音，没有收录到雪貂讲话时产生的灵气波动，团子本人加上翻译机也不敢保证能翻译得多全面，只能说姑且一试。
江云程拿出手机，将录音外放出来，团子认真听着翻译机也在同时接收信息。
“不行…”
听了两遍录音，团子动作僵硬地摇头，表示没有现场听妖精说话果然不行，缺失了灵气振动传递的一份信息，只能单从纯物理意义上的声音拆解出只言片语。
“那個雪貂跟你约好了某件事情，反正就是到晚上的时候，一起刻苦努力干什么…然后因为你答应了它，它很开心。”
解析出来的内容实在太少，江云程不介意和妖精看夜景，可实在想不明白晚上一起看星星月亮算是什么“努力”。
一手拿着翻译机，团子苍白的手掌握拳轻轻往前挥了两下。
“这个动作，拳头碰拳头，是妖精表达善意或者认可、约定之类的行为，和人类做这一动作的意义差不多。”
厚厚的眼镜朝向江云程，想也知道团子在期待江云程输出答案，说出和妖精约定了什么。
“我真不知道呀。”江云程摊开手表示无奈，“像刚才聊天时说的那样，我只是和雪貂一起看了星星月亮，它自顾自讲了一堆话就来跟我碰拳。”
出于友好态度考虑，江云程条件反射式地碰了拳头，并不知道约定内容和深层次的含义。
“也没关系。”
团子握着的拳头轻轻挥了几下，“你和妖精成为了好朋友…以后要好好相处呀。”
“会的。”
“这个…你可以收下这个吗？”
动作有些怯懦，团子带着几分犹豫，双手捧着翻译机举高往前递送，像是担心送出的礼物被拒绝的小女生。
江云程很清楚，团子当然不是纯粹要送礼物，收下翻译机意味着辅助这位天才少女博士做妖精语言方面的科研，帮忙收集声音信息之类。
不管这份研究在当前阶段多么不受人类重视，翻译机对于江云程来说都非常重要。
有这么个东西，至少方便和沙貂交流。
在现场接收到音频和灵气波动，翻译机背后的电子屏幕会显示出对应的文字。
机器有一包完整的抽纸盒大小，相比于游戏手环之类的高科技确实笨重许多，但对江云程来说有着无可替代的意义。
“呜…”
江云程正思索着还没作出反应，团子发出了委屈的声音，踮起脚尖，把手里的翻译机捧得更高。
她的头发非常长，能延伸到大腿后方，看着湿漉漉的，像是洗过后没来得及吹干。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云程在面对一大团打捞上来的紫菜发呆。
“团子博士，我愿意收下这个翻译机，但能帮上多少忙真的不好说。”
“太好了~”
毫无情绪波动的三个字说出，团子开心也是这副死板念稿子的语调，要不是手舞足蹈连带着紫菜晃动，还真看不出她向上的情绪。
“伱能采集到的声音信息…对我肯定很重要。”
团子十指紧交织着，“我在乘风区里边、外边都有住处，但关系好的妖精也就那么一两百只，相互认识关系一般的妖精顶多五六百只…”
乘风区两万多只妖精，团子认识的比例听上去不多，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假设江云程直接出生在安全区，玩的好的朋友未必有一两百个，认识的人类也不容易达到五六百的数量。
不过，团子的立场是搞语言研究，需要尽可能多的语言样本，现在收集的这些无非是妖精们日常生活的沟通，稍微深入一点、高端一点的信息交流就很难翻译。
江云程和雪貂的互动听上去不寻常，团子希望能够得到平日里接触不到的声音样本。
“团子博士，我会努力试试看的。”
“太好了…”
又是毫无情绪波动，呆呆的欢呼，团子打从心里表示感谢。
乘风区妖精交流站的警备员和其他工作人员都不会帮这个忙。
并非关系不好，一方面是他们的工作有一部分涉密，不方便带着有录音功能的机器；
另一方面是团子的研究再怎么冷门，也算是对应领域的前沿，拿着凝聚前沿科技和多年心血的翻译机，警备员多少觉得帮不上忙有所愧疚，也担心弄坏。
以至于团子住在乘风区这么多年，从初代更为笨重的翻译机开始一直迭代到现在，少有人愿意接手帮忙，江云程作为个例，稀罕程度堪比危险区出现遗失之民。
“团子博士。”
“嗯…”
“这个翻译机能翻译的妖精语言比例大概是多少？”
“日常生活交流的内容能翻译个七成，专业或者少见一些的话题，精确度会降低很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