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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红气结，忍不住道：“就你这谈吐，你那乞丐身份只能是伪装的。”
花梓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这十九年的行迹都是有迹可循的。这保定城里，能叫出我名字的不多，但是西城那边知道有我这么个乞丐的，可是比比皆是。我这些知识学问，都是昨天突然有的，都是夙世记忆。”
孙小红有些拿不准了，花梓说得太真了，而且他这身世，确实很好证明。
花梓接着道：“我刚才说得太笼统了，我可以给你讲一些细节。你自己品一品，这些绝不是我一时半刻就能编出来的。”
孙小红点点头：“你说吧！”
花梓便给她讲起了《至尊红颜》的故事。当然，主要讲的是他们在后宫的事情，怎么争后位，怎么斗舅舅。至于什么“李君羡”，自然被从故事中删除了。
孙小红等他说完，没有被故事引导，反而问道：“你知道李治死后，武则天干了什么吗？”
花梓卡壳了，他本来只是玩儿孙小红永远不会懂的演员梗，却忘了晚年的武则天到底玩得有多花。
孙小红见他卡壳，反倒比之前多信了一点儿，因为李治和武则天，从任何角度都不是爱情的典范，如果是为了哄女孩子，讲爱情故事，没有人会选这个。哪怕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也比这个好一点儿，当然只是一点儿，多不了太多。
孙小红也不想他太尴尬，于是道：“那我们就跳过这个，还有一世呢？”
花梓这次努力回忆了一下，确信这次没有坑了，才道：“你知道‘念奴娇’这个词牌吗？”
孙小红点头道：“知道。那你知道你露馅了吗？”
花梓茫然道：“露什么馅儿了？”
孙小红道：“念奴是唐朝天宝年间的人，你却说离得比武则天还要远，岂不是露馅儿了？”
花梓松了口气，道：“这就是我没学问了，我还真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念奴。我说的你这个前世，就是叫‘念奴娇’，是汉朝人。”
孙小红问：“你真的不是被我拆穿了，便信口胡诌？”
花梓道：“当然不是。这次绝对是史书里没有写过的。”
孙小红点头：“你说。”
“那时候是汉景帝中元六年，我在睢阳给人算命为生。因为我算得准，来找我算命的人很多，我也不缺钱，就定了个规矩，一天只高价算三卦，不准不要钱，事后付卦金。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我算的三卦，几乎可以说是算到了自己的一生，算到了大汉的百年国运。”
孙小红道：“你既然说与我有姻缘，那么你的一生自然就有我，其中有一卦是为我算的？”
“不错。”
孙小红又道：“睢阳这个地方我知道，如果结合你说的景帝中元六年，你给梁王刘武算卦，把他算死了？”
花梓摇头：“如果先遇到我的是刘武，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孙小红好奇心上来了，催促道：“那你快说。”
花梓道：“第一个来找我算命的，是一个小吏，他问的是子嗣。我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他的两个儿子却会那样了得，但有那样了得的两个儿子，家族居然会四代而绝，简直不可思议。”
孙小红博闻强识，立刻知道这是谁，道：“这是霍仲孺？”
“不错。小红妹妹你也就是没去科举，否则就你这水平，高低也得是个探花。”
孙小红白了他一眼，她跟爷爷说书，除了江湖传说，也会说些历史故事，她自幼熟读历史。但是科举考文章，就不是她擅长的了。花梓这马屁并没有水平。
孙小红奇怪道：“霍仲孺为什么会去睢阳？”
“我本来也不知道，那一卦只算子嗣，没算他自身，但是见到第二个找我算命的人，我就明白了。”
“那第二个人应该不是我了。”
“不错。他用脚在地上写了一个‘一’字，要我给他算前程。我算的结果很明白，九九归一，脚踏天下。”
孙小红惊奇道：“刘彻跑到睢阳了？”
“他不承认自己身份，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太子跑出来玩儿，还专往最有威胁的地方去。他姐夫平阳侯曹寿放心不下，跟了过来，霍仲孺就是曹寿跟班，所以也来了睢阳。”
“刘武没有得到消息？”
“当然得到了，你以为他为什么去良山打猎？猎的是什么？”
“他去猎刘彻？”
“不错，他就是带人追杀刘彻，去的良山。只不过未果，反而遇刺。”
“你这么说，不会是‘我’刺杀的吧？”
“大差不差。第三个找我算命的，是个叫‘念奴娇’的女子，她是睢阳很出名的花魁，只不过卖艺不卖身。”
孙小红气恼，小拳拳锤花梓胸口：“我就知道你又编排我。”
花梓享受着小拳头按摩，继续说道：“她想算心事，我也让她写了个字，她写了个‘念’字。我一算，这是‘仇人不去，心难出头’啊！她一副大家闺秀的气度，却甘心到这风尘中苦熬，所图又岂会小？在这睢阳城中，值得她如此的，又会是谁？”
孙小红立刻猜到了答案：“刘武！当然是刘武！”
“不错。她这种气度，绝非小家族出身，得什么样的仇怨，才让她如此？”
孙小红道：“不是夺妻之恨，当然就是杀父之仇了。我明白了，刘武派人刺杀了那些反对立他为继承人的官员，她是其中某人的女儿。”
“小红妹妹冰雪聪明，闻一知十。她原名爰凤仪，正是被刺杀的爰盎之女。爰盎本人就很相信算命，他就是去算命的路上被刺杀的。他女儿耳濡目染，在行动之前也想算一算。”
这次马屁拍得到位，孙小红很得意，继续猜道：“你见色起意，帮了她？”
“倒也不是完全见色起意。你看看，我这一天算的三卦，可以说都是刘武的敌人。我又是个信命的，在我看来，这就是天意。我帮他们三方达成了联络，又在曹寿的人里发现了个同样不可思议的大才，我就知道，刘武没有理由不死了。”
孙小红当然知道是谁：“卫青出手的话，刘武死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