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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喂不饱的饿狼 / 第26章 困境

第26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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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老实交代吧!自己说话都心虚了吧?”那“判官””听话识音,似乎早已把卫国看透。
  卫国深吸一口气,抓抓头皮说:“真没别的,就是找舅舅卖马,因为爸爸过世了,自己啥事儿都不懂!”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卫国突然觉得自己会说话了,他茅塞顿开,就像一个到了陌生地方失去方向感的人,终于辨清了东西南北。
  “马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卖?”“判官”事前大致了解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觉得他所言不虚,还动了一点儿恻隐之心,但职业本性使他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自己家里拉车的,生意不好做,所以要卖!”卫国开始理直气壮。
  “以前赶马车的?都拉些什么货?”“判官”拉着长腔儿,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想寻找点儿蛛丝马迹。
  “粮食、白面、食品、油、水果蔬菜……给食堂、宾馆、饭店。”卫国如数家珍,却忌讳“大米”两个字,没说。
  “哦!为什么不干了?”“判官”似乎走了一会儿神儿了,漏过了一丝马迹。
  “唉,挣不到钱!”卫国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无奈。
  “不少挣钱啊,人家都挣钱,到了你这里,怎么挣不到钱?”“判官”想起自己有一次也用了马车,付了不少钱呢!
  “现在想开书店了!”卫国头仰了仰又低下,一句话表明自己也是有志向的人,“判官”你不要小看我!
  “哦!开书店?哪来的钱?”“判官”总是出其不意,他的角度奇特,从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尽管大家都是同胞,怀疑态度似乎就是他的职业态度。
  “都是老父亲攒下的钱!”卫国有感而发,聊到老爹,一阵温暖,心里踏实多了,忽然多了一层信心,老爹虽然脾气不好,却是深爱自己,他仿佛出现在了眼前,正在帮助自己,他说,有什么事就往我身上推,有种叫他们来找我!
  卫国悄悄把自己放松下来,“判官”是人,自己也是人,没必要那么怕他,越怕他越欺你。
  “判官”却不问了,他明显有点儿累了,道路阻且长,走过这么一段,他就想歇歇了,他喝了两口水,起来踱了几步,和他的同事们会意地笑了笑。
  其实呢,抓他来是因为珊瑚镇的人告他踏坏了庄稼,毁坏了青苗,没想到让他自己说“为什么抓他?”他倒讲了这么多。
  “判官”们顺藤摸瓜,摸到了这里,本来早该言归正传的,他们意外得觉得很有戏,所以还想诈他一下。
  “快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那个判官又坐了下来。
  这种问讯语,简直太有穿透力,一句话问得卫国发起抖来,他虽然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毕竟初涉世事,落到这种地方,没事也有三分慌张。
  耍过小心眼儿,沾过小便宜,也自己知道不对,但一直心存侥幸,如今撞到枪口上,后悔也来不及了。
  在这种地方,抵赖是没有用的,他想。
  有些事情捂是捂不住的,他们应该早就搞清楚了,不然怎么会直接抓人?
  那仓库收料员,那食堂经理,那收赃货的老板,说不定都被他们调查过了。
  卫国在那一刻思想高度紧张,自己的故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该说不该说?
  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形体语言,就像他身上的衣服一样,出的是汗,泛的是碱,分分钟就把他出卖了。
  “快说吧,不说我们也知道的!”“判官”精于察言观色,善于见缝插针。
  卫国又一阵思想斗争,他想,没问题是不会被抓的,不如还是早点说了吧,反正也不是多大事,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说实话,恐怕会把小事搞成了大事!
  他就一五一十地把抽大米的事情交代了。
  “哦......还有吗?”
  收获不小,线索好像还挺多的,“判官”的话里禁不住透出一丝笑意。
  说来凑巧,卫国把“还有吗?”听成了“还有呢!”心里一惊,就把自己故意藏大米,骗仓库说是丢大米的事,又给交代了。
  然后......然后就把不住缰绳了,把赃货卖给了谁?谁又卖给了谁?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哟呵!嚯嚯!这一网挺上鱼的,可喜!
  “还有呢?”再撒一网。
  “真没了!”卫国仿佛用筷子搅着一碗清汤,他可怜巴巴地一边搅,一边吧唧着嘴。
  “老实点儿,还干了啥事儿?”
  “真没啥事儿了,老大啊,领导啊,兄弟呀……啊啊啊……我该回家了啊,我有好多事呢!”
  卫国把心底都掏出来了,把身上所有口袋都翻了出来,口袋角积下的烟丝、灰尘以及杂物碎屑,抖落了一地。
  “最要紧的事儿还没说呢!”“判官”也是照死得砸。
  这话直接把卫国整懵了,他自己的脑子里该交代的,都已经清空了。
  还有要紧的事儿?上辈子欠的?
  卫国连小时候的事儿都想了一遍,小时候被爸爸吓唬过,不听话,要抓到公安局去。
  不记得有什么出格的事儿了,卫国的心里面终于静下来,该做死猪了,他选择了沉默。
  主判官站了起来,提了提自己的裤子,重新扎了一下裤带,两个副官直了直伏在案上的身子,有一个还打了个哈欠,他们面前的笔记写得密密麻麻的。
  他们用他们的专用语言嘀嘀咕咕的,这样那样地比划着,似乎忘记了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
  “我可以走了吗?”等了很久,卫国禁不住问,他还挂着他的书店呢!
  “一会儿送你走!”主判官冷冷地说。
  卫国仿佛是从地上捡起了这句话,他很想说“不用送,我自己走!”
  他打心底里不愿坐他们那个三个轮子的挎斗摩托,可是也不敢违抗他们的命令。
  他们总是说一不二。
  很快,他们把他送去了另一个机关,在那里彻底没了脾气,啥也顾不得了,只好把自己当成死人,突然死去,没有办法,彻底忘记,就是解脱。
  停留了大约七八天,卫国被判了三个月拘役。
  这可不是一般的变故,什木镇上从来就没有抓过人,普通百姓只要进过官衙一天的,都被人记挂三辈儿。
  三个月,什么概念?他的妈妈一夜之间,真的老去了五岁。
  他的马仿佛也在挂念他,一直查不出毛病,就是郁郁寡欢,不吃不喝的,似乎在等他。
  卫国终于被放回来一次,到家里看看,觉得还不如里面清净,他就像个有正式营生的人一样,匆匆地回到了那个最适合他的地方。
  那马与他见过两次面之后就死了,他第三次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是沉重的场面,舅舅一句话也没说,他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
  三个月拘役期满,他觉得在镇上难以立足,森美与那个美丽的姑娘,连想不敢想一想了。
  书店里那个雇着看门的大爷,思想也开始动摇了,他在担心,帮一个“劳改犯”做事,会不会引火烧身?
  他不再夸卫国是个好孩子,也不再说给不给钱无所谓,之前他只图有个合适的事儿干,因为自己在家里也吃不开,恨不得出来清清心,被人介绍到卫国这里来,一直感恩戴德的,说了不少的恭维话。
  突然,他变了,总在念叨:“家里有事要处理了……呵呵......你看你再找个人吧………”
  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这话谁还听不明白?这是想走人了,你给结结工资吧!
  卫国装作听不懂,这事儿就传到卫国妈妈的耳朵里,她卖了几只鸭子,凑了一个月工资,又给他说了许多好话,让他留了下来。
  儿子的事三扯两耳儿,没个人照应怎么行,这个人一根胳膊,至少实诚,卫国妈妈对他比较放心,所以挽留了他。
  卫国则被妈妈看在家里,他那脑瓜儿可一刻不得清闲。
  必须要寻求别人的帮助,才能度过难关,亲戚本就靠不上,现在这种情况下,更难了。
  找谁帮帮忙呢?他想到了皮三儿和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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