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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仲云听到苏念辞的话,恣意地在天空大笑。
苏念辞紧紧地盯着他道:
“司马仲云,有朝一日,我定当斩杀你这昏君,覆灭你昏庸的统治,以报天下百姓之仇。”
司马仲云闻言,居然并不生气,他灼灼地盯着苏念辞:
“哈哈哈哈,苏念辞,孤果然未看错你。尽管来吧,那时,孤早已不在乎这区区王权贵富了。”
他又睥睨地看向天空:
“这天下英雄,当真如过江之鲫啊。”
“孤,很欣慰。”
“不过那又何妨,孤只一剑迎之罢了。”
肆意的笑声不断消失远去。
一朵淡金色的莲花在司马仲云的脚下浮现,司马仲云就这样踏着九品功德金莲离开了。
苏念辞紧紧握着双手看向他消失的远方。
富贵样中年难以置信地道:
“他就这样走了?”
枯瘦老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宋管家扶了扶脸上的单片眼镜,问向苏念辞:
“老爷,我们是要另寻他处,还是当真要回到京州城?”
苏念辞已然恢复了平静,只是不知为何,他感觉他的怀中空落落的,他的七弦琴,永远地离开了他啊。
“如若我真当抛下这满城百姓远遁他处,那昏君定然会如他所说的日杀万人以取乐的。”
苏念辞冷冷地嘲讽。
“不正如他昔日屠尽大周皇族一般么,只是不愿意交出山河社稷图的下落,就被他杀得一干二净了。”
徐烟担忧地看向苏念辞,他体内被留下的真意已经消散了,司马仲云已经达成了他的目标,对于只是显示出明劲境界的徐烟,他也不再在意了。
也许就如他所说,当作尘埃一般罢了,徐烟自嘲的想着。
“苏伯伯,你…”
苏念辞打断了他的话,勉强地露出一抹微笑道:
“贤侄,没有关系的,只是却不能陪你去鄜州城了。”
“那昏君不会给我太多时间的,我需要即刻前往界壁处运用府域传送阵赶回京州城。”
乾国的四府一州都被界壁隔绝着,惟有借助几处节点的传送阵才可实现府域移动。
这四府即是东南西北四府,而一州自然是大乾国都所在的京州。
徐烟的目光微微有些黯淡,不过他还是理解地道:
“没有关系的,苏伯伯,我自己去也可以的,等我四处走走,诗意增长一些应当是足以自保的。”
苏念辞感慨地道:
“你这诗意也是奇特,大乾的藏经堂中,也并未有相关的记载。”
“只是有负贤侄了。”
徐烟沉默了一会儿,并不说话。
富贵样中年此时觍着脸过来,他指了指枯瘦老人道:
“苏城主,那我们…”
苏念辞沉吟了一会儿,道:
“二位自然是随我去京州城了。”
富贵样中年和枯瘦老人顿时傻了眼,心里面不住地暗骂起苏念辞来:
“啊,这?!”
宋管家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怎么,你们不乐意么?”
两人面上一僵,几次三番地内视被光衣包裹的三花,勉强地笑了笑:
“哪里哪里,能跟着苏城主是我们的福分,我们都是清净的人啊!”
他们心里早已将苏念辞和宋管家骂了个半死,他们性命被要挟在他人手中,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只是跟着这苏念辞,当真是生不如死呐,这人简直是个煞星,自打他来了醉天城,白家完了,无数的百姓死了,而他却跟没事的人一样。
自己升到半步归一不说,女儿还被疑似归一天人的前辈接走,那司马仲云怎么就没有要了他的命?
宋管家满意地看向二人:
“嗯,谅你们也不敢。”
这两人被司马仲云见过,自然是贴上了苏念辞的标签,到了京州,倒也不失为可用之人。
两人只感觉这西府的寒风更加寒冷了。
张漠守在苏念辞的身后,一直沉默着,他的内心万分地自责。
当初弄丢了小姐,大典上也被人算计,而今更是差点失了老爷,他暗恨自己的没用。
如果,我能再强一些。
如果,当初能再强一些。
他手上的长枪握地更紧了。
苏念辞感到张漠的失落,不再理会富贵样中年和枯瘦老人,转身对他道:
“张将军,而今醉天城再遭浩劫,被那昏君破坏,还有劳你去领着玄甲卫恢复下城内的秩序,帮助百姓们修缮下被破坏的屋宅。”
“遭此大难,再也不能让无辜的百姓死亡了,西府的冬天,已经到了呐。”
真意在手中流转,拈起天空上落下的一朵雪花,苏念辞缓缓地道。
张漠紧紧地抱了抱拳:
“诺!”
说罢就转身离去了,自己终究还是可以做些什么的么?
宋管家幽幽地看向富贵样中年和枯瘦老人二人,开口道:
“这大战之后,城主府内的府钱却也不多了,只是又不可凭白让百姓去卖力。”
两人立刻心领神会:
“苏城主,苏城主,我们二人颇有家资,若是能帮上些什么…”
“是极,是极!颇有家资,颇有家资!”
苏念辞终于带上了一抹微笑:
“那就有劳二位了。”
富贵样中年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在宋管家的示意下,跟随着他去帮忙了。
众多的百姓在玄甲卫有序地安排下,终于松了口气,一个个颇显哀伤地跟随着张漠等人去修补他们伤痕累累的家园。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不是么。
徐烟见苏念辞将所有人安排出去,怔怔地问道:
“伯父,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么?”
苏念辞叹了口气:
“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取西府的舆图吧。”
徐烟点了点头,两人来到城主府旁边的一处小院内,留守的玄甲卫见到苏念辞到来拱了拱手。
走进侧面的一间屋子。
苏念辞打开一面柜子,取出一枚令牌,看了看上面刻有的乾字又叹了口气,又想到了那个该死的昏君。
朝着柜子里的缺口处按了上去,一道向下的暗门缓缓出现。
入眼是一根根交错排布长明的蜡烛。
苏念辞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通道:
“说起来,这藏经堂和通入其中的通道还是那昏君特意设计的。”
苏念辞自顾自地说着,徐烟就这样静静地听。
“昔日的大周,各州城是没有藏经之处的。也没有这些蜡烛。”
“那昏君道:长明烛,长明烛,这卷卷经书,即是照亮仙路,点亮了这尘间光明的永恒明烛呢。”
苏念辞又露出一抹迷茫:
“却不知,怎成了今日这般,或说,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吧。”
约莫走了两个半分钟,徐烟看到眼前开阔了起来,卷卷经书有序排列,特制的熏香传出阵阵香气。
不仅让来人心情一悦,还能起到保护经书不朽的作用。
苏念辞见徐烟看向那木架上的熏香道:
“若是有机会,贤侄不妨去那西府的芳香城看看,这熏香即是产自那里了。”
徐烟点了点头,这些熏香倒是与他家中所用颇为相似,也许那里会有徐梦留下的线索。
苏念辞走到写有舆图的那一书架,缓缓地从中取出一卷图来,闷闷地道:
“那昏君,如若当真为天下百姓着想,真当无愧一位贤君了。”
“这舆图的制法也是他更迭而来,制图之法过去大多并不在意。”
“直到这昏君提出制图之六法,分率,准望,道里,高下,方斜,迂直…”
“也即比例,方位,距离,高低,坡度,区直,以此制图,每凡作战,百战百胜,这才为世人重视起来。”
徐烟又是面上一愣,接过了舆图。
这司马仲云,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时间有如流水一般,昼夜不停地向前行驶。
西府的土地上已经着上了一层雪衣。
数日过去,人们又开始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这雪,仿佛抚平了接连几场浩劫带给人们的创伤。
醉天城的城楼之上,苏念辞、徐烟、宋管家、张漠,还有富贵样中年和枯瘦老人齐聚一堂。
尽管那富贵样中年和枯瘦老人似乎有些并不情愿。
几人就这样静静地在这里看着外面的大雪,对着眼前的一桌佳肴,却并不提得起精神。
终于,苏念辞打破了座上的沉默:
“这城楼,似乎还是前朝的遗存。”
富贵样中年这时也来了些精神:
“是极,是极!”
“咱们这醉天城,可是历史悠久,本是地脉所在,相传在上古时期,这城楼还有万丈之高。”
宋管家轻轻地抬了抬头,这倒是不曾从大乾的藏经堂中看到。
富贵样中年见几人并不答话,以为他们不相信,连连道:
“这事情也就只有我们城内几大家族,才口口相传,说来,这老头应当也是知道的。”
他又瞥了一下旁边的枯瘦老人。
苏念辞笑着举酒:
“自然是信的,而今我这贤侄要向茫茫瀚海远游,而我们,亦要告别这里,去往京州。”
“难得相聚一堂,却也无须太过忧愁,那昏君虽然荒唐,却也是说的没错的,但心怀光明,夫复何求。”
“是极,是极,心怀光明,夫复何求。”
那富贵样中年随声附和道,众人也都吃起酒来。
酒过三巡,苏念辞已然身披锦绣华裘骑着马,旁边跟着宋管家,张漠,富贵样中年还有枯瘦老人走出城去。
身后跟着队队玄甲骑兵,不到归一,终究是未有长时间飞行的能力,还是要借助马匹。
城中的百姓一个个争着冲出城外。
苏念辞骑着高头大马,看向一旁的富贵样中年和枯瘦老人道:
“是来找你们的么。”
两人讪讪一笑。
却见远处的百姓大声道:
“苏城主,莫要忘了我们啊,醉天城永远等着您。”
“苏城主,您是我们的再世恩人啊!”
“苏城主,此去珍重。”
枯瘦老人和富贵样中年面面相觑,苏念辞心中了然,笑了笑,道:
“走吧,莫要让那昏君等着急了。”
徐烟站在城楼之上,手提着一个葫芦。一口残余的醉溪酒饮入水中,运转诗元,对着远去的苏念辞喊道:
“往事如沙舟,
瀚海行无终。
书尽千秋墨,
难书笔下愁。”
苏念辞缓缓地回过头来,徐烟的眼中露出点点泪水,继续道:
“万古如尘逝,
何寻万丈楼。
惟笑付使君,
他年再举酒。”
“苏伯伯!此去珍重。”
皎白色的诗元带着这声音不断向远处飘去。飘向了皑皑不尽西府的远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