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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章 守活寡寂寞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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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们称作植物王国“活化石”的水杉树在独龙家茅草屋旁通直挺拔,它那高大的秀颀,翠绿的叶色给这间独居茅屋增加了风彩,此时已经入秋,水杉叶呈现出金黄色,给天沔荆潜县城又增加了一道玫瑰的艳丽。
  这颗水杉树它就生长在团长吴百强家与连长独龙家的茅屋中间,隔壁邻居吗,吴百强的妻子花红绿和独龙媳妇堵张氏经常在水杉树下乘凉。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关系紧张,几乎连话都不说。
  说起吴百强妻子花红绿,她本不姓花,名字也不叫红绿。她姓什么呢,人已经死了没必要介绍了。
  不过,花红绿是人们送的雅称,俗话说,最能吸引人们眼球的和最能留下深刻印象的有两种人,一种是特别出众特别漂亮的,另一种是特别丑陋令人看到恶心的,普普通通很难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
  她属于第二种人,简直是个丑八怪。
  她有五大三粗的特点。
  五大;一是脚大;穿四十五码的鞋子,是位地地道道的大脚婆娘。在那个封建社会年代里,女子自小裹脚,所以男子对女子的审美观与现在不同,他们不看脸,而是看脚的美不美。如果是小脚,走路袅袅娜娜的千金小姐,身体纤弱,像红楼梦里林黛玉,弱不禁风,那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如果走路气势汹汹的大脚婆娘,简直是丑八怪。
  二是手大,她的手掌像蒲扇,遇到热天不用扇子,用手拍打,赛过现在的电风扇。
  三是鼻子大;她是酒糟鼻子,又大又红,红红的像个猴子的屁股。
  四是嘴巴大;她嘴大像簸箕,并且嘴唇往外翻。那个年代的人们喜欢女子樱桃小口一点红,也是最美丽的,有道是:男子嘴大吃四方,女子嘴大不贤良。她嘴唇往外翻的原因,是因为两颗门牙太大了;龅龅的牙齿,有一点好处,啃西瓜不费力,可以刮得干干净净。
  五是个头大,哪儿像个女子,俗话说;杨柳细腰,修长大腿,以形容女子的美。
  她却相反,腰粗像砂缸,腿粗像骆驼,手指粗得像擀面棍。所以有这五大三粗的特点;她哪儿像个女子,连走路都像男子,活脱脱的一位日本相扑。
  再说,她小时候出过天花,臃肿的脸上,留下豆子大的疤痕,那疤痕如同筛子,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所以,外人看来满脸麻子,被称为麻脸婆娘。
  她的麻子,不但脸上有,而且浑身都有。从而造成凡是有生命的男人,只要看到她,都会恶心呕吐。所以,保安队长廖一熊验尸,看到身上那麻麻点点,坑坑洼洼,一眼便认出;她是吴百强夫人花红绿。
  花红绿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长得丑陋。为了掩盖丑陋的面容,她要装饰装饰,打扮打扮,所以外出经常在头上搭个花头巾。
  她那条花头巾十分鲜艳,几乎把脸面遮严,光露两只眼睛。如遇风大季节,毛巾容易被风吹掉,她就插一头鲜花做掩饰。
  再加上她喜欢穿颜色深的衣服,上身穿件大红布衫,鲜红鲜红的,耀眼夺目。下身穿条绿裤子,油绿油绿。远处看来,好似一尊粗粗的花瓶里,插着一颗鲜花树。
  如果不看脸,单从后相望去,花头巾、红布衫、绿裤子。花、红、绿搭配得十分得体,再配上那高高的个头,胖乎乎的身体,还是蛮不错女子,故尔,人们为她,送了个雅名“花红绿”。
  而且花红绿比她的真实姓名响亮,哪个还记得她的名字,只要在大街上一出现,人们立马认出来,团长吴百强夫人花红绿。所以真实姓名都忘记了,还以为,她姓花呢!
  说起花红绿与吴百强的结合,完全是父母包办。
  别看吴百强现在是国民军团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其实,他小时候家庭并不富裕,可以说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
  吴百强小时候调皮捣蛋,喜欢打架斗殴,成天带着一群同龄的小孩,与别处小孩打打杀杀,有时打得头破血流,不这样也不行,单个小孩受欺负,所以他被小孩推荐为头领,彼有组织能力。
  由于经常惹事生非,别家孩子的家长经常告状,所以父亲吴老二经常揍他。
  为了管教儿子,父亲吴老二想了个办法,十五六岁就给吴百强娶了一位大脚婆娘,一来个头大,年龄也大,整整比吴百强大了十多岁,在媳妇面前吴百强像个小孩,妈妈可以管教儿子。
  二来便宜,父亲吴老二给儿子吴百强成媒娶媳妇,没花一分钱,人家倒贴。可不是吗!比吴百强大十多岁,起码是二十七八岁嫁不出去的老闺女,古代女子结婚早,一般十五六岁都成家了,到了二十岁就是老闺女了,何况二十七八了呢!
  可是吴老二瞅便宜,没花钱儿媳妇到家了。喜得吴老二合不拢嘴,见人就夸,儿媳妇能干漂亮。
  说句实话,吴百强能有今天的团长,全是大脚婆娘花红绿的功劳。
  他始终没有忘记结婚那天晚上的事情,婚礼过后,看热闹的乡亲们一个个离去。
  大喜的日子,吴百强心花怒放,因为旧社会,男女在没结婚之前是不允许见面相亲的,那是大逆不道。
  所以吴百强想看看被父亲称为能干漂亮的媳妇,到底什么模样。
  为此,当吴百强拉下新娘花红绿的红盖头,瞪眼观看:“啊!”地一声昏了过去,简直吓死人了,活像白骨精现身。
  不对,是活脱脱的妖魔。于是,吴百强赶紧抱起衣服连夜逃跑了,一直跑到江北市。
  可是,当流浪者不太容易,吃饭成了大问题,他饿得肚子咕咕响,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了。本想回去,又怕见到家里的大脚婆娘。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吴百强饿得即将奄奄一息时,巧遇国民军招兵。
  什么招兵,当时正值蒋冯阎大战,部队到处抓人,何况一位流浪汉呢。
  他不需要报名,立即被国民军蒋介石的人马抓去,从此参加了国民革命军。
  谁知,吴百强是个当兵的好材料,那是从小喜欢打架,打打杀杀是强项,练就了一身好功夫。所以打起仗来十分威猛,只要打架,必冲到最前面,再加上身高体壮,而且又年轻,十六七岁就长得高高的个头,为此,很得上级长官的赏识,首先给个班长、没出一年就是排长、后来升任连长、营长,一直升任到团长。
  所以,吴百强不忘恩,经常念叨此事,老子能有今天,首要感谢的第一位恩人,就是夫人花红绿。如果不是她,自己哪能参军当团长呢,还不是与村里其他青年一样,在家挨饿受气。所以,他一直把花红绿当成名誉夫人供养着,其实,就是一位看家护院的佣人。
  别看他们结婚十多年了,夫人花红绿到现在还是个处女,由于吴百强长期不在家,哪里有人开壶。
  两年前吴百强回家探亲,也就是独龙走的那年,吴老汉害怕再次把儿子给吓跑了。所以,让花红绿提前回娘家躲避几天,等到吴百强探亲回去了再回来。
  至此,花红绿虽然名誉上是吴团长夫人,因为没有事实婚姻,所以至今没有生养。只因为花红绿长得丑,连个野种都没人给她,尽管到处抛头露面,没有一个男人主动搭讪的。
  不管怎么着,花红绿自己感到满足,总算嫁出去了,没有打到家里,成为永远嫁不出去的老闺女,为此,她曾拿秋天比喻自己,叶子一片片落下,带着一丝丝的遗憾,投向江汉平原大地母亲的怀抱。她们跳跃着,旋转着,轻舞飞扬着,翩然落下。她自己也只好随着岁月的流失,慢慢的老去。
  去年,吴老二夫妇相继去世了,家里只剩下夫人花红绿一人。
  可知,花红绿年纪轻轻地守寡,一人闲得无聊,心里实在烦闷,无奈,就到园林城街上烟馆里烧个泡,弄两口过过瘾。
  花红绿并不知道大烟是毒品,沾不得的,只要沾上就会上瘾。开始只是好玩,心情烦闷,才弄两口解解乏,谁知,竟然丢不下了。
  父母在世时,花红绿还有人约束,现在父母去世了,谁还管得了她。本来家里就不富裕,哪里有钱抽大烟?
  为此,家里的东西全部被卖光了,二亩祖坟地也给卖了,除了房子不敢卖以外,卖了没地方住,再无东西可卖了。
  可是,一旦毒瘾上来,百爪挠心,痛苦不堪,实在难以克制。怎么办呢?
  总要想办法解决过瘾,为此,又染上了偷鸡摸狗的坏毛病。今天逮住这家的一只鸡,明天又偷了那家的一只鹅,她不大偷,小偷小摸,偷来的东西,或卖或拿到当铺里换钱,继续到烟馆里烧个泡,以解决燃眉之急。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由于她是小偷小摸,偷大东西没法往家拿,只有偷左邻右舍的小东西,只要得到机会,就下手。
  她经常在附近转悠,特别是傍晚,因为吸烟,造成她时常独自发愣,望着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江汉市的大地。已是深秋了,那一望无际芦苇荡里的芦苇花,被风吹得四处飘扬,那一絮絮白色芦花绒好似一团团白棉花,有时粘到衣服上。她不去打掉,认为;头发上,好像故意扎了一朵鲜花。
  自从花红绿染上了毒瘾,从此与独龙媳妇的关系破裂。
  因为,独龙媳妇憎恨花红绿吸毒,更憎恨花红绿偷鸡摸狗的坏毛病,她不愿意与花红绿搅到一起,怕跟花红绿时间长了也染上了坏毛病。
  躲是躲不掉的,因为她们住的太近了,只有一墙之隔。可是,再也看不到二人一起,在水杉树下乘凉了。
  俗话说“马老实遭人骑,人老实遭人欺”
  可是,吴百强的妻子偏偏打独龙媳妇的主意,本来家庭就不富裕,好不容易养了几只鸡,以便用鸡蛋换些油盐。结果,养来养去,一只只全部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如今的江汉园林城后湖生态芦苇湿地公园,绵延数十公里,四面环水的独特位置,构成了一幅潮涨潮落、渔舟归航、苇塘风清、水鸟飞翔,生态自然,唯美绝伦的山水画。
  她没有亲手抓到花红绿,为此,只有痛苦难言。也只好暗地里提防,防花红绿比防贼都防得紧,连走娘家都很少去。如今有了孩子,回娘家的时间更少了。
  说起孩子,独龙还不知道,因为结婚没几个月就离家去了部队,一走就是两年多。
  按说江汉园林县城离独龙的部队江城市不算远,大概有三百多地吧。
  别看离家只有几百地,那时交通不便,靠步行要多少天?
  再说,夫妻二人都不识字,谁也不会写信,即使写信也不认得。
  再说,他们又不是什么名人,一位普通百姓,也没人提起过此事。
  独龙走时,堵张氏才刚刚怀孕,他哪里知道自己当爹了呢。
  如今孩子已经一岁多了,可以“喃喃”地喊叫爸爸妈妈。
  独龙以为媳妇还是独自一人呢!
  预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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