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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弱女子寻求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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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汉园林城湿地上,那层层的枯黄的芦苇叶子,经受了风吹霜打、雨雪冰冻,它们化作了泥土,为地下的芦笋根提供养料,来年春天又一茬新生的芦苇将破土而出。
  “唉,”她叹了一口气,回想自己的人生,一位女子生长在封建王朝刚刚结束的帝王社会是多么艰难啊!祖辈一代受千年封建礼教的约束,思想守旧,要想逃出童婚的咖锁,追求婚姻自由实属不易。不由得想起自己童婚的经过,真是有苦难言。
  小女子虽不是大家闺秀,倒是自幼天生丽质,大胆泼辣,有着初生牛犊不怕死的劲头。只因家里贫穷,父辈租种天沔荆潜县城头号劣绅西霸天家的土地,每到夏季来临,暴雨接连不断,汉江上游洪水猛烈冲击堤坝,江汉流域由于地势低洼,洪水经常决堤,遭受天灾水涝,庄稼全被大水淹死,一年到头颗粒无收,哪儿来的粮食交租子呢!
  西霸天不顾百姓死活,带领一帮家丁天天前来催租。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二老双亲跪地叩头求缓,连吃的粮食都没有,哪儿来的租子。可是,西霸天哪肯放过,立即吩咐狗腿子拿去家中的所有东西。
  那年自己只有八岁,虽然年幼,却是人小志气大,望着父母在西霸天人面前低三下四的哀求,心里气愤至极,立即向前讲理,“你们也太没人性了,哪个有粮食不给呢?”
  “嘿嘿!”西霸天冷笑一声,望着面前的小女孩,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骨气,虽然年幼却显示出容貌端庄美丽大方,随心生斜念,矛头对准了一位幼女,非逼着父母,要幼女嫁给二少爷屠二倒抵债不可……
  父母见西霸天打起自己闺女的主意,立即把女儿搂到怀里,“不行,孩子太小,你们不能这样灭绝人性,”
  狗腿子廖一熊见主子看上了小女孩,明白老爷意思,立即起草了一份协议,装起了好人,假心假意的哄骗二老,好像很关心似的,“老爷完全为你们家好,又没让闺女现在过去,只是给二少爷订个娃娃亲,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这么简单的事情租子可以免交,好好想想吧,是现在拿粮食交租呢,还是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让闺女先应付一下,以后再说。”
  父母明知按手印是卖身契,拿自己女儿抵债,可是,家里没有什么东西低债,更没有粮食交租,只有唯一的女儿,也只好在纸上按个手印,以后再说。
  这样,父母在西霸天的威逼下同意与二少爷屠二倒订下了娃娃亲,什么娃娃亲,纯粹是卖身契。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双方都已长大成人,小女子虽然不是大家闺秀,却有着如花似玉的容貌,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丰满稳重大方,楚楚动人……
  可是,二少爷屠二倒却变得更加丑陋,横向发展,不到一米高的个子,矮胖矮胖,再加上小时候出过天花,落下满脸麻子不说,还嘴歪眼斜,由于在发病时高烧,乡野郎中扎针,不知扎住了哪根神经,从而造成嘴歪眼斜。
  怪不得西霸天早早为二少爷订下娃娃亲,早已心知肚明,像二少爷这样的相貌,哪个女子能看上呢?
  尽管二少爷人没人样,狗没狗样,长得嘴歪眼斜难看不说,还不正干,天天带着一帮家丁,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沾花惹草,恶贯满盈,吃、喝、嫖、赌、吸毒,五毒俱全。
  因为西霸天是园林城大富豪,县长兼保安团长,有钱又有势,在荆沔天潜县城一带,是地头蛇,二少爷屠二倒就仗着老子的势力,所以,天天带领一帮恶棍,横冲直闯,无恶不作。
  其二少爷的劣行还不止这些,他思想守旧,不学无术,什么年代了,穿戴打扮,还是清朝的模样,与父亲西霸天一样,脑后留着长长的辫子,内穿长袍,外套马褂,头戴黑色帽甸,活脱脱一个清朝留下的社会渣滓,使小女子看到样子都恶心。
  怎能与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猪不猪狗不狗的恶棍生活到一起呢!可是,面对几千年封建礼教的卡锁,那张卖身契,一位弱女子又能如何?
  靠谁来解除强加给自己的婚约呢?
  二少爷屠二倒好似一条癞皮狗,天天缠着逼婚,逼得小女子万般无奈,唯一的办法只有出逃,白天是不敢在家的,因为,二少爷赖着不走,一定等到抓到小女子。难啊!她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去;此时天气放晴了,蔚蓝色的天空,透明的像一块丝手帕,蓝天上停留着细碎而洁白的云块,像是纱巾上的花朵。
  昨天天不亮,自己早早起来做了严密的化妆打扮,让外人看来;清爽帅气的发型,配着一张五官略深的中性英气的面孔,浅色的发丝衬的玉色的肌肤更加的白皙剔透。脸有着女性的精致,还有男性那样明朗的线条,挺直的鼻子下是似笑非笑的唇,微微眯起的眼睛嵌着琥珀色的瞳孔,表情略带慵懒,暖暖的仿佛冬日和煦的阳光。其实,是女扮男装,早早的外出,躲藏二少爷整整一天,一直到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天空出现了晚霞。说明天即将黑了,心想,可能没事了,才敢悄悄地往家走去。
  谁知,还是没躲掉,哪个想到二少爷蹲在芦苇荡里藏着呢!不过,这次没带人,这种事情他不能带人。
  别看二少爷屠二倒模样丑陋,可是孬点子坏心眼还是不少的。见用商谈的办法不能达到目的,就采取生米煮成熟饭的办法,所以,怕跟着一帮家人打手碍事。他认为;自己虽然个子矮,毕竟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对付一位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嘿嘿!”一个狰狞的笑,突然从芦苇荡里窜出一个大狗熊似的暴徒,裂开那大嘴巴,吼叫一声:“还是乖乖的跟本少爷走吧,躲是躲不掉的……”
  “混蛋,”小女子骂了一声,调头就跑。
  歹徒屠二倒哪肯放过,一直紧追其后,好像不追到誓不罢休似的。小女子同样下定决心,宁死不从,就这样,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一直追到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漫野里。
  突然,一块土坷垃把小女子绊倒了,也确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累了。
  歹徒屠二倒见猎物跑不动了,突然伸出饿狼一般的爪子,乘机压了上去,紧接着就是脱裤子,一只手紧紧地拉住腰带不放,直到把腰带拉断,另一只手扒去裤子。
  小女子拼命的挣扎,宁死不让得逞,结果二人扯拉半天,还是没能如愿。
  此时,双方都已精疲力尽,小女子躺在地上闭起了双眼,流出了痛苦的泪水……
  歹徒屠二倒见猎物终于制服,着急地站起身来,立即褪去裤子,紧接着往下爬去……
  “咚!”的一声巨响,正着脑袋。
  歹徒屠二倒哪儿知道,是自己家的马夫堵虎,走夜路害怕,突然就地捡起一块土坷垃,朝黑影砸去。
  谁知,那坷垃不偏不斜,正着屠二倒的脑袋,土坷垃被砸得粉碎,顺着脖子流淌,淌满了屠二倒的全身。
  屠二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坷垃,砸懵了脑袋,惊慌失措,弄不清怎么回事?到底来了多少帮手,对付女子一个,都难以得逞,如果再来个帮手,恐怕连命都没有了。即使把自己干掉,而后扔到大湖里,到时连个尸首都没有……,既然没什么希望,还是保命要紧,随即抱起衣服逃之夭夭。
  亏得堵虎及时赶到,一坷垃救了性命,否则真让歹徒得逞,生米煮成熟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同意也得同意,一辈子窝窝囊囊成为歹徒恶棍的妻子。
  女子思前想后,才答应与救命恩人堵虎,到茅屋暂住一晚,天明过汉江乘坐木筏,对面就是自己的家刘洼村。
  哪个知道,夜里会发生,如此惊奇,惊心动魄的怪事。
  女子并不知道,怪就怪堵虎回到保安团泄密,不该告诉大少爷屠一刀,让他钻空子吃巧食送命。
  再怪哥哥独龙心眼太小,听了一起喝酒同事的笑话,一间茅屋,一张床,弟弟和妻子如何睡?酒精的作用,一怒之下回到家,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好逮住大少爷。
  这一切,难道都是天意吗?
  灾难一个接一个的逼着小女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到茅屋还是没躲过。
  因为,二少爷屠二倒不会死心的,尽管被独龙的弟弟堵虎砸了一坷垃,当时解了围,可是,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么,二少爷回到家后,得知小女子被堵虎带回茅屋,一定带领人马前来寻找,不抓住小女子誓不罢休。
  如今往哪儿逃呢?
  一位弱女子,家里没有哥哥,没有男人,靠谁来保护呢?
  她思前想后,孰轻孰重,对于一向有智慧,有才干,应变能力极强的女子,办法还是有的。
  也只有独龙兄弟二人是小女子的依靠,目前必须牢牢地抓住堵虎的哥哥独龙,一起对付二少爷屠二倒。常言道:“团结就是力量,”如今只好认命了,一口咬定自己是独龙的弟媳。即使堵虎在面前,也要大胆的承认,自己是堵虎的未婚妻,无非嫁给堵虎也就是了,总比嫁一个地痞无赖恶贯满盈强得多。
  女子想得很多很多,最后决定回茅屋,告诉哥哥独龙,茅屋被包围了。突然一阵微风吹来,这是黎明前的征兆,水杉树影婆娑,像拨动的珠帘,一会儿刺眼,一会儿又隐没在黑夜之中。
  谁知,刚刚抬腿走了两步,却又止住:“不行,还是自己逃跑吧,怎能连累恩人,”
  正当她准备独自逃跑的一瞬间,突然又一个闪念,自己一个弱女子,能逃掉吗?
  如果一脚踏过去,恐怕就是另一个世界了,二少爷正带领保安团的人马在茅屋外等着呢,岂不被逮个正着,如果被屠二倒逮住,还不如回茅屋与兄弟二人同甘苦共患难呢。
  于是,女子立即奔向茅屋,老远就喊叫起来,“哥哥……不……不好了,茅屋外来了黑压压的大队人马,把整茅屋给包围了。”
  “啊!”堵虎闻听喊叫,瞪眼观看;大吃一惊,原来是昨晚带回茅屋的女子,此时正为不见女子纳闷呢,“来的好!我正怀疑不知哪儿去了,还以为……”
  此时,女子听了堵虎的一番话,早有思想准备,心想,堵虎有可能以为自己被哥哥杀死了。面对独龙在此,自己不能把认亲推翻,那样岂不无依无靠了。立即唉声叹气埋怨起堵虎,“你……你为何丢下妻子不管,自己一走了事,”随即鼻涕一把泪两行的哭啼起来,紧接着伸出纤弱的小手,握起拳头,对着堵虎的胸部,撒娇似的,轻轻地叩打打起来,“怪你!怪你!就怪你……”
  弟弟堵虎被女子突如其来的撒娇弄懵了脑袋,特别女子的一番话,更使堵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知,喜坏了一旁观看的哥哥独龙,心想,小两口真够亲热的。此时,感到自己作为大辈子哥,站在一旁是多余的,怎好意思观看兄弟媳妇向弟弟撒娇。只好埋起怨弟弟堵虎来,必须帮弟媳说话;“你为何撇下弟媳不管,把弟媳丢到茅屋内,独自一人享清闲,实属弟弟不对。”
  “这那给哪啊……”
  弟弟堵虎对哥哥独龙的一番话,莫名其妙,一句也没听明白。面对哥哥一口一个弟媳,感到害羞,只有转向茅屋外,观看天空,此时已经发亮,可是,茅屋内还是一片黑暗,因为,他们不敢点灯了,怕保安团发现目标。只有这样,保安团才不敢冲进来,他们摸不清情况,害怕独龙带着机枪,会用机枪扫射。弟弟堵虎说不清女子的话,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也没时间问个明白,只有向女子说:“我以为哥哥把你杀死了呢,不知你哪儿去了?”
  “去了屋后茅房,”女子见堵虎问起,不得不讲出实情,否则兄弟二人不会帮一个外来女子,随用亲热地口吻诉说起来,“当你走后不久,嫂子就从娘家回来了。因妻子不认识嫂子,以为来了坏蛋,立即钻到床底下躲藏起来。谁知,嫂子早与大少爷勾搭上了,二人是一前一后进来的。
  真是命该如此,却被哥哥逮个正着,一刀下去,结果了他们二人的性命,”
  “嗷,”弟弟堵虎听了女子的一番诉说,终于明白了,不再担心,“原来如此,有惊无险。”
  女子怎会放过,又责怪起堵虎来,“你这个狠心的,为何把妻子一人撇在茅屋独自离开,快吓死妻子了。”随即哭啼起来。
  “别哭,别哭。”哥哥独龙立即劝慰起弟媳来,“事情已经发生,有惊无险,目前要想办法冲出去,”
  这时,茅屋外的喊叫声越来越紧急,眼见就要冲进茅屋,“里面的人听着,赶快举起手来,束手就擒……”这时的东方天空,已微露出蛋白,云彩像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浸了血似的显出淡淡的红色。
  弟弟堵虎心急如焚,见女子一口一个妻子,到底怎么回事?啥时间结的婚?哪儿来的时间打听,只有赶紧向女子催促:“你们赶快逃跑吧,否则落到西霸天手里就麻烦了。”
  “是啊!”女子听了堵虎的一番话,何曾不清楚,二少爷屠二倒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是,与二少爷屠二倒娃娃亲一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兄弟二人知道,那样,他们会害怕的,可想而知,自身都难保,如果再带上二少爷的娃娃亲逃跑,岂不更加麻烦。
  女子再也顾不得脸面了,随走向堵虎,主动的挎起堵虎的胳膊,显得很亲热地道:“咱俩与哥哥一起逃走,”
  “咱俩……”
  堵虎皱起眉头,说不清楚女子出于什么目的,不过,见女子挎起自己的胳膊,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美女挽起胳膊,美的享受,尽管心里不明白怎么回事,心里如同吃了蜜糖一样的甜密,当即催促独龙,“哥哥带着她,赶快逃走吧!”
  “带着弟媳逃哪儿去呢?”哥哥独龙见弟弟堵虎把媳妇交给自己,却犯了愁,心想,自己一人能不能逃出去还难说呢,如今又多了个弟媳。他们两口啊!倒是互相关心起来,大伯子哥带着弟媳一起逃走……。
  弟弟堵虎见哥哥独龙为逃跑发愁,心想,是啊,马匹只能驮一人,最多坐下两个。
  三人是坐不下的,还是自己留下吧,西霸天尽管再坏,一个马夫又能如何,随向独龙建议:“哥哥,请带着媳妇逃走吧……”
  预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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