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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汉儿女英雄传 / 第 八 章 泄怨气冷水清醒

第 八 章 泄怨气冷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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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茅屋外的风依旧刮着,卷浮起地上的树叶直往门里钻。飞起的树叶打在窗户纸上“啪啪”地响。房内煤油灯的火苗忽闪着,若明若暗,显得恐怖可怕。
  她在床下望着那穿来穿去的萤火虫,还是那般欢快地跳跃着,风吹得那长长的煤油灯焾子忽起忽落,即将熄灭的灯火柱子倒下去又突然直起来,不时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灯花,随后,一缕黑烟蜿蜒升起,那黑烟好像鬼魂一样缠绕着。她继续猜想着;论个头,凭感觉,不像那位曾经搭救自己的恩人青年小伙。
  再说,他不是那种人,也没那个胆量。救自己已经证明,当时那被歹徒撕破了衣服,难以遮体,露出雪白诱人的躯体,如果是其他男人,早就趁人之危扑上去了。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越轨行为,由此说明,青年是个好人。
  在封建社会刚刚过去的民国初期,人的思想还是守旧的,孔圣人几千年的封建礼教,一女不侍二夫”,“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女子的胴体除了自己丈夫可以观看以外,是不允许任何人看到的,那是奇耻大辱,大义不道的行为。(封建礼教是封建社会统治者剥削压迫人民的工具,所以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思想觉悟的提高,开始意识到这一问题,而把它称为吃人的礼教。三纲五常,是对女子的摧残,)
  女子因此对青年产生爱慕之情,能观看小女子肉体的除非是自己丈夫。否侧咋会那么巧呢,歹徒刚刚扒掉衣服,他竟然那么及时的赶到,一坷拉救下来。
  难道是上帝有意赐给小女子的丈夫吗?
  看来,自己必须嫁给他,否侧岂不违背了天意。
  再说,嫁给他,总比嫁给一个恶棍无赖要强得多。
  尽管自己对青年个头不是称心如意,不就身体矮一点吗!
  再说,二少爷也不高啊,二人相比之下,还是青年好。
  他起码感情专一,比淫棍到处拈花惹草要强一万倍。
  唉,认命吧!
  毕竟青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有恩就要报答,为报答救命之恩必须以身相许。
  否侧岂不被人耻笑,可是,青年哪儿去了?
  这些未解之谜,自己怎么也弄不明白。
  她只好瞪着眼睛;继续趴在床下观察动静……
  此时,茅屋外是多么美丽的秋夜啊,晶莹的星星在无边际的灰蒙蒙地天宇上闪烁动人的光芒;那些蟋蟀和青蛙在草丛中,池塘边和树枝上轻轻唱着抒情的歌曲。
  真是无巧不成书,在这关键时刻,一个让她无法忍受,而且亟待解决的大问题来了。
  必须立刻出去方便,已经忍耐不住了。
  如何出去呢?
  杀人凶手坐在小凳子上,一口接一口的烟抽着。而且挡住了茅屋门口,如果强行出去,他会不会反过来一刀,无缘无故的又多了一条人命,太危险了!
  可是,事情好像故意与小女子作对似的,越是危险,越是着急,越是麻烦事多,好像一刻都不能容忍。
  她感觉小肚子憋得涨疼。自己已经趴在床下一夜了,只因为害怕,才不敢出去,一直憋着,此时实在憋不住了,而且难以忍耐,怎么办呢?
  急需出去方便。一定要出去,再也憋不住了,否则就要……
  可是,怎么出去呢?
  杀人凶手的杀人过程,全部被小女子看到,自己可是关键证人,他会不会采取杀人灭口?
  一怒之下,杀了证人而后逃跑。
  这样,再无人知道真相了,丢下一个无法查证的杀人凶案。
  凶手可以躲避官府的追查,逃得无影无踪。
  此时,她透过窗户看了看茅屋外,此时那辽阔的田野在静穆的沉睡中,那金黄色的芦苇,那潺潺流动的汉江水,那弯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羊肠小道,那发散着磬香气味的芦苇花,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显得分外迷人,给人们一种美的感受。
  对于一向有才干有智慧的女子,她分析着眼前的险情、利弊,如何出去?
  自己要想出一套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不激怒杀人凶手,又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突然,大脑不知哪根神经触动了灵机,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办法;“认亲”。根据自己的分析判断,杀人者有可能是哥哥,死者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弟弟,才顺理成章,否则,无缘无故,为何杀死二人。
  既然如此,就利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攀上个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还是有一线希望生存的。
  于是,她继续观察着,瞅机会出去认亲。
  这时,杀人者抽了一会儿烟,可能刚才那股鲁莽行动,那股怨气已经消除,好像心情平静了许多。
  他站起身来,走到灶台前的水缸,宴了一瓢水,倒进脸盆,洗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而后把水盆端起,对着脑袋往下浇去,一盆冷水终于使他彻底清醒了。
  他望着黑暗的夜,高飞的萤火虫像灯光一样的忽闪忽闪地越来越昏暗,整个茅屋笼罩在梦幻中。江汉园林城里的居民们正在熟睡。
  于是,他放下水盆,摇了摇头,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过激鲁莽、一时冲动,聚成大错。
  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怎么办呢?只因为自己年轻,血气方刚,遇事头脑不够冷静,造成一个无法挽回的后果。
  此时,他感到伤心,愧疚,悔恨交加,不由得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随即瘫跪在地上,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我的妻子啊!我的弟弟啊!”
  “妻子,弟弟……”
  女子闻听所言,感到惊讶,真让自己鼓计对了,他就是青年的哥哥?
  不然怎会称弟弟!
  此时,整个荆沔天潜县城安静地躺在汉水和长江的怀抱里,像银色河床中的一朵睡莲。
  “不对!”她立即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判断;既然知道是弟弟,为什么要杀死他?
  实在让人想不通……
  等等看吧,听听再讲些什么。
  独龙继续自言自语的叨叨:“只因一时冲动,一怒之下壤成如此无法弥补的惊天大祸,杀死了妻子,如何向岳父岳母交代?杀死了弟弟,如何对得起在天的父母?”
  他痛哭流涕,悲痛欲绝,继续念道:“我的妻子啊!我的弟弟啊!你们叔嫂二人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们都死了,我还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嗖!”地一声从身后抽出大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自勿。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腾地”自床底窜出,立即从背后抓住了那拿刀的手腕。
  “啊!”突然被人捏住手腕,大吃一惊,因为,毫无警觉,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对背后突然的袭击,痉挛地松开了拿刀的手。而后转身观看,一位女子站在面前。
  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喊叫:“鬼!鬼!鬼来了……”
  他尽管胆大,尽管是英雄,怎经得起茅屋里突然窜出的恐吓。因为刚刚杀死两人,尸体还在房内,屋子里除了自己和两具尸体,再无任何人。如果出现,除非是鬼。
  他被吓得神经错乱了,双手抱起,不敢睁眼观看,此时那房外的天空,那银河里的星星半遮半掩地隐没在层云中,似乎伊人嫣然一笑,掩面遮住了朱唇。茅屋内听着外面微风吹过,那爬在杉树上的藤枝蔓叶相互诉语而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宛如亲密无间的情侣的耳语。
  女子见大刀落到地下,立即弯腰捡起,一手拿起大刀,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终于看到他背后的刀鞘。
  她要把大刀帮他插入刀鞘,随追了过去。
  他低着脑袋,双手抱拳,口里连连喊叫;“妻子饶命!妻子饶命!”
  “饶命……”
  她被这稀里糊涂的喊叫声弄得更加糊涂了,紧追不放,无意中说出;“这事能饶命吗?”
  “是不能饶命!”他点头承认,认为“妻子”拿刀冲来,一定是报仇的,一边躲闪,一边诉说;“妻子啊!知道你死的冤,阴魂不散,阎王不收,找丈夫报仇来了。”
  她不知,他说些什么,手里拿着大刀,一定要帮他,把带血的大刀,插入刀鞘,继续紧追不放。
  他见她追来,吓得倒退,双手抱拳,不敢观看那浑身是血的躯体,连连作揖,“妻子饶命……妻子饶命……”
  “谁是你的妻子……”女子被他的一番话,莫名其妙,望着茅屋外,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密密麻麻的星星一眨一眨地,好似夜晚园林城的灯光变幻莫测,五彩缤纷,让人深深陶醉在了其中。望着天上的星星,想起万家灯火齐放的图画,星星在偷偷地望着他们乐呢,“错了!”
  “没错!”他已经知错了,“知道死的冤。”
  “哥哥!”女子大吼一声,停住脚步,接着发出细而柔的声音制止,“胡说什么啊!”
  “哥哥……”他闻听喊叫哥哥,感到惊奇的黑夜,不象白天那样地现实,它们都带着点点含糊和空幻的色彩,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情都隐藏着秘密,使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猜想;妻子咋会喊叫丈夫哥哥呢?
  他感到事情蹊跷,立即停止抱拳作揖,心里更加惊恐不安。面对喊叫,难以置信,难道是喊叫自己吗!喊叫哥哥,一定不是妻子。
  可是,咋会突然冒出一个女子呢,不得不让人心疑,再说,自己就一个弟弟,哪儿来的妹妹?莫非认错人了。
  她终于追上了他,立即把大刀,插进他的背后刀鞘。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回过头来,对他笑了笑,此时在夜幕的衬托下,萤火虫像街道上的车辆,一辆紧跟一辆,一排紧挨一排,好似流淌着一串串耀眼的珍珠,又像是一行行闪烁的星星在移动;“嘿嘿!”
  他终于被笑声惊醒了,立即闭起双眼,揉了揉,而后睁大眼睛仔细观看;她果然不是妻子。可是,自己不哪儿认得,此女子是谁?怎么突然进来的?
  他不会往床底下去想,倒是天空仙女,随惊讶地问:“你……你……你到底是谁,怎么进入的茅屋……”
  “我啊!”她突然见问,不加思索,把早已经想好的对策“认亲”一事,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是弟媳,小女子是哥哥的兄弟媳妇,弟媳不在自己家,在哪儿呢……”
  “弟媳?”他重复着,她的话,内心里充满恐惧和不安,心想,这下麻烦大了,弟弟杀死了,弟媳出现了,如何交代?
  他不敢面对女子,可是,又不得不用怀疑的眼神望了望她。因为,自己没听说弟弟有媳妇。但,事实摆在面前,又不得不承认,无意中说了一句:“原来弟弟已经有了媳妇。”
  他不好意思的把脑袋朝向房外,此时茅屋外草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不知哪儿来的一群青蛙也齐心协力地干号起来,令人听了心烦。萤火虫继续飞来飞去,在那黑暗处若明若暗,好象秋夜的一只绿色的小眼睛,又像魔鬼的灯笼一般,令他看了心惊肉战,他想找出答案。既然弟弟有了媳妇,怎么也不会再与嫂子勾搭了。可是,这杀死的是谁……
  “对,”女子并不否认,当即点头承认。她有自己的想法,通过认亲,可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即是被激怒,也不会伤害自己。他果然没有拔刀杀掉她的意思,说明这个认亲是成功的,随再次一口咬定,“我就是哥哥的兄弟媳妇,请哥哥不要杀我……”
  预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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