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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黄埔六期肄业生 / 第六章 轮值中队长

第六章 轮值中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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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往往没有变化快,第二天第四中队仍然按计划下午2点开始的巡逻在5点时就被突然叫停了,此时大街上正广播着武汉国民政府与英政府达成收回九江租界的协议。
  这是一次了不起的胜利,每个黄埔学生以及街上每一个中国人都为此兴高彩烈,甚至拥抱在了一起,杜春风相信如果枪里有子弹,那么很多学员会向天鸣枪庆祝。也正因为如此,杜春风与戴春风也仅仅是拥抱式的庆祝了一下,就再一次分开了,而且此后好久也没有再见过面。
  很多年以后,当众人再会时,回想起戴春风此时的权势,都感慨杜遇春是这些学生中唯一有机会与他平等对话的同学时,杜也只能尴尬一笑,谁会想到1927年2月19日晚上那次与戴春风的短短对话却成了两个人间最后一次朋友间的平等对话呢!
  巡逻任务结束,黄埔六期第二学期的课程理应开始了。但此时的六期非常尴尬,由于包括校长、总教官在内的大佬们都已经在几千里之外的前线了,所以此时的黄埔不仅仅只剩下了六期这一期学生,而且师资力量被抽调得所剩无已,做为狭义的黄埔生(专指在黄埔校区上过课的),第六期虽然在校时间长达两年多,人员初时多达数千,但成名者尤其是成为将军者少之又少,这固然有入校时间既没赶上东征、北伐,更不像五期还赶上一个南昌起义、秋收起义的原因,但主要原因是前四期虽然短暂,但师资力量雄厚,在政治上有周主任、聂教官、肖教官这样的老师、在军事上有一大批毕业于俄美德日等国军校,最不济也是国内保定军校、云南讲武堂的毕业生作为教官。而六期目前不仅政治教官短缺,军事教官更被抽调得仅剩林天侠这样受过很少军校教育的黄埔三期生,成才机率不高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儿吗?
  第一学期主要以队列、训练为主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到了第二学期,很多本应该开的课程根本就无法开下去。于是留守的熊主任、李副总教官也不得向现实低头,将每天的理论课改成由熊主任等人在操场上上大课,而军事上,鉴于目前国民政府已经迁到了武汉,军队大批参加北伐而去,广东只剩下了很少的军事力量,所以在电报经武汉国民政府与北伐的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批复后,决定将目前的广州、潮州两校第六期学员统一编为入学第一团与第二团,在留驻黄埔校区不变的情况下,一切按军队编制进行。
  入学第一团由李副总教官担任团长,熊主任担心政治部主任。一千一百名学生编为四个营,每个营编三个相当于连但仍然使用中队称号的连队,中队下设小队管辖三个班。同时鉴于前线对军官需求的急升,前四期的速成教材又再次取代了刚刚出炉不到一年的正规化教育方案,李副总教官提出将每个学员按排长标准进行培训的方案。也因此,仿造苏军的制度,在每个中小队设立了中队委员以及轮值中小队长制度。
  作为第四中队第十班,被编到了入学团第二营第四中队,营长仍然是教官林天侠,但增加了几个副职,而学员们则开始从中选拔出轮值中小队长。而在第四中队谁也没想到在第一学期经常被林天侠教官训刺的杜遇春则首批就被推荐为中队学习委员,主要负责大家的理论学习,并担任第二任的轮值中队长。
  这既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虽然在队列训练中杜遇春表现很差,但是他每天都在努力练习并最终达到了标准,这本身就为那些长官们所关注。受蒋校长的影响,他深信勤奋努力的平庸人才要比那些天才更可用。这一点被李副总教官与林教官所深信,所以这次杜遇春反而因祸得福受到重用。
  对于学习委员,杜遇春并不害怕,毕竟他曾经担任过高小教师,无论是引导大家学习还是宣讲,都能对付一阵子。只是鉴于目前的紧张局势,他在选择材料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引起麻烦。而担心轮值中队长,他甚至原来不是十班班长,这对于从小孤独惯了的杜遇春是个挑战,所以他在3月下旬接手过第一任轮值中队长兼任军事训练委员李树琼的担子后,每天尽心尽力,生怕出点小差错。既要执行军校长官的命令又要考虑全中队每个人的现状,毕竟他只是轮值中队长而不是一个小军阀,军校里的每个学生都是天子娇子,处理好人际关系是件很困难的事儿。更何况现在在军校中国共矛盾越发的激烈,每天代表国方的李副总教官都会找人谈话,让大家表明政治立场,而今天就是杜遇春被叫去谈话的日子。
  作过教师的杜遇春虽然是一个有着过多理想主义的青年,但并不是一个激进极端的人,他虽然在北方受过李先生的马列主义熏陶,但却很少表现出自己对他的认同,甚至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刻意表现得对马列主义不感兴趣,而读了大量的三民方面的书籍。
  去见李副总教官谈话的前一天晚上,军校刚刚放了一场国外的军事电影,杜遇春对里面的一个场景觉得很有意思:一群军人围在主角身边,负伤的主角则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既不动也不吭声,甚至还在那里呻吟一下。然后,当其他战友们急迫的要唤醒他的时候,他突然就笑了起来。此时看电影的杜遇春和他的校员们也忍不住笑出声时,他们与剧中人一样此时才意识到主角只是在跟人开个玩笑。
  1927年3月24日上午10点整,在位于黄埔军校广州校区一排简单的平房前,已经等候在那里的杜遇春以一种端正的军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着李副总教官的招见。虽然他很严肃甚至到了面无表情,但内心里却满是焦虑和不安,因为他上个月就已经从受到李副总教官接见的第一任轮值中队长李树琼那里得到提醒,李成一副总教官做为蒋校长的嫡系,深谙校长那一套相人哲学。有时候对人讲话悦声悦色,有时候又会声嘶力竭训人一顿,如果你表现太过积极会令他觉得你太假太虚伪,如果太过腼腆又让他觉得你不堪大用,此前四期已经有一位姓林、一位姓徐的同学被校长打入了另册,他被提醒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他,校长随着掌握的军队越来越多已经不可能再直接管到他们六期的头上了,李副总教官现在就是决定他们命运的“代校长”,他必须清楚这一点。
  就在等待李副总教官谈话的时候,杜遇春突然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电影,他感觉跟主角一样,马上也要演一场戏,而且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在一个老狐狸面前的表演。好在这个老狐狸要关注的“兔子”(同志谐音)还有很多。
  时间很快,但等待时的时间又过得很慢。现在才26岁的杜遇春看上去已经是一个沉着冷静、头脑灵活的“中队长”了。今天他特意将军装弄得很整齐,虽然只有两身军装,也没有条件用烙铁去熨烫一下,但他还是将刚洗的那件穿上。再配上里面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胸口前特意佩戴着黄埔军校的校徽。衬衫下面是一条与上衣同样颜色的裤子,配着一条简约的黑色苏式皮带,整身军装显得很干练整齐,这身穿着任何一个黄埔军人来说,都说不出什么但又特别普通。配上略微偏瘦的身材以及强装有神的眼睛,虽然头顶已经在月初剪成板寸但仍然一头整洁的黑色头发,反而要更显得干净利落,给人一种可靠和值得信赖的感觉。
  但其实,此时杜遇春的背后以及手心冷汗直流。这是一种直面大人物时的紧张,他在师范上学时虽然也见过许多知名教授,甚至还听过李守常先生的讲课,但都与这次不同,这是决定他今后前途的单独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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