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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不认识吗？”
包在水瓮里的水灵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声音。
“现在不认识，但我觉得我们将来会见面很多次的。”
他已经把整张图都背板了，整个《乙太战记》的地图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开放式的，压根就没有战争迷雾。他打算出门就直奔各大景点打卡，之后估计会经常与卡里扎扎先生见面。
“额...好吧，那或许也是命运奔流的安排。那么，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如你所见，我是个元素之灵，你可以叫我卡里扎扎。卡尼基远洋商团的一员，泰雅水族的一员。”
泰雅水族，人类的地火水风四个元素族裔之一。区别于其他几個族裔，泰雅水族对“人”的定义相当宽泛。不只是血肉之躯的灵长类智人可以被视为水族，包括水灵在内的灵族也可以被接纳为泰雅水族的一员——前提是他们遵循《卡尼基法典》来行事。
《卡尼基法典》模仿了自然环境下虎鲸的生态型，将水族划分为远洋水族和居留水族两个部分。这种背着个大包就满世界到处跑的，就是远洋水族会做的事。
“基于《卡尼基法典》，我先说明一下本店的准则。本店不使用任何大陆上的常见货币，也不提供任何金融服务。本店出没在世界各地的命运奔流之处，只为了一件事：送礼物。”
“送礼？”一旁的艾琳愣了一下，“我是听说过你们这些人怪怪的，为什么你们要送礼呢？”
“啊！这里还有不明真相的朋友。太好了！”卡里扎扎被成阳的“过于熟练”搞得有些震惊。而艾琳的出现，让他一下子就找回了水族行商的自信。
“这位朋友，请让我和你谈谈什么是《卡尼基法典》，什么是贵货不积。顾名思义，我们认为越是贵重的东西，就越是要把它送出去才最有价值。因为我们水族认为，整个世界在未来会堕入冰冷而黑暗的‘天大浩劫’。为了应对那场会波及我们所有人的天灾，我们竭尽所能，把我们能够筹集到的所有力量送出去，来帮助那些真正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人。”
“那对了，你前面这位，他就可以拯救世界。”
卡里扎扎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这位勇敢的异乡人，他是否能够拯救世界的潜质——这不应该由我来评判。”
“那怎么算？”
“看他有没有库拉贝。库拉贝是一种神秘的生物，传说中当大陆从还没有从光明纯水中升起时，库拉贝就已经遨游在原初的海水里。后来随着大地升起，诸多库拉贝被地质变动掩藏在世界各地。库拉贝的总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们就埋在‘天地万象’的汇聚之处，等待着勇敢的异乡人们去探索、发现。”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罐子：
“不过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些库拉贝。我自己也不知道每个罐子里面有多少库拉贝，伱可以看到上面还有水族萨满的封条。为表彰你探索这个世界的勇气，我代表泰雅水族赠送这些罐子中的一个给你。但具体是哪个，要看你的运气。”
“为什么要看运气？”艾琳问，“拯救世界的人，和运气有关吗？”
“当然有关。命运的奔流指引着世间万物，被运气所眷顾的人，才是真正被注视着的命运之子。我们希望这些囤积来的珍宝，能被用在关键的地方，被用在争取的人手里。因为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值得信任，包括我们自己。我们不知道命运到底希望谁来拯救这个世界，所以我们只能用这招了——”
说着，他望向成阳：
“来吧！勇敢的异乡人，先开个罐子看看有多少库拉贝，然后来我这里抽奖。2库拉贝一抽，20库拉贝十抽。看看你能抽到什么。”
“这这...”艾琳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新业务，给异乡人准备的，你们没有。异乡人的到来，本来就是因为你们拯救不了世界啦...”他瞥了艾琳一眼，还是对成阳张开双臂：
“来，选哪个？开始神圣的抽奖，来检定命运的流向吧。说不定命运之神眷顾的就是你哦。”
“嗯...我看看。”成阳望向了那些罐子——没有选的必要，因为正如卡里扎扎所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罐子里面是什么。
至于命运...命运到底是什么呢。这方天地中可以被称得上是“命运”的，无疑就是【沉思之父】。然而【沉思之父】只是一套算法，它并没有主观意志。换而言之，【沉思之父】不可能有自己的偏好，它是盲目的造物巨匠，它不会选定自己的使者。
但是...
“但是说不定，真的是我吗？”他望向了天空。
到现在他都没有遇上自己的队友。唯一有消息的卡琳，成阳根本连她是哪位都不知道。而她显然也没有到达正确的地方。
携带杀戮代码而归来的，就只有他一个。
默默地，他拿起一个罐子，磕碎在地上。
白色的，光洁的贝壳从里面散落出来。
“诶呀...这位勇敢的年轻人，你的运气真不好，只有2个库拉贝，那么你就只能抽一次了。”
他指了指后面的包裹：“其实除了抽奖之外，我们这里也有兑换商店。比如这个时尚的水族工艺小木雕，它的主题是人。你看它的外围有很多刺，代表人类独处与此方天地之间的孤独。这个水族工艺品如果拿到泰伦帝国的杂货店售卖，至少可以换50个帝国马克呢，能在泰伦尼亚的内环商区付半个月房租哦。你怎么看？”
“...”成阳沉默了片刻，“我选择，抽奖。”
这个选择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因为这玩意儿根本就确定不了，【后羿计划】在讨论的时候也没有对抽奖进行规划。至于那个时尚小垃圾，确实值50个帝国马克，但也没什么大用。抽奖抽出来的安慰奖搞不好也能拿一个。
所以成阳选择了梦想。这是计划之外的，他自己的，个人的决定。人不能没有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