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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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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旺鱼庄的老板周小旺被情报队的人找到位于祥符县的家时,他带着一大家子十几口儿人串亲戚刚回到来。
  一听说有人进入了自己的鱼庄,周小旺立即带着三个儿子回到城里。
  他的三个儿子都在城里成家立业,三个亲家又都是本地的老门老户,这正是小旺鱼庄之所以能与临水阁毗邻还生意不倒的主要原因。
  一听说亲家的鱼庄出了事儿,三个亲家的亲戚们也都赶到了鱼庄。
  小旺鱼庄里的东西倒是没有丢,但是被特务们进入过的鱼庄无异于遭遇了一次地震,桌椅板凳、锅碗瓢勺全部翻倒、移位。
  周达通本来还想吓唬这父子四人有通共嫌疑,周小旺新年里出了这事儿本就已经很窝心了,再看鱼庄里一片狼藉,他气得直蹦高儿:“你们警察不就是保护老百姓的吗?现在我们连年都不能安生过了,大天白日的贼都闯进我鱼庄里了,这世道还是人过的吗!”
  围观亲戚们带头叫好,喊冤,纷纷谴责当局不作为,让穷人没有办法生存。
  这事儿也确实与周小旺没有关系,周达通也不好发作,但还是连哄带吓唬地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再闹了!共党是从你家房顶逃跑的,你脱不了干系!”
  周小旺自小就是靠杀鱼卖鱼谋生活的,他的胆子还真不算小:“长官,我可不是被吓唬大的,那共党一直住在我的屋顶?不是你们把他们撵进我屋顶的?我就奇怪了,一个共党你们都抓不住吗?要不您给我发一身衣裳,我替你抓共党去?”
  “对呀,我们替你去抓!”
  “替你们干活,一个月给几个大洋啊!”
  ......
  群情激奋之下,周达通只好悻悻而归。
  收拾鱼庄时,周小旺的大儿子悄悄对父亲说:“爹,咱地库里那两卷绳子被人动过。地库里好像还住过人。”
  周小旺吓一跳。
  鱼庄里有地库的事儿除了他们爷四个,连鱼庄里的伙计都不知道。
  他给大儿子使了个眼色,爷俩偷偷推开摞在一起的两个养鱼的大木盆,掀开下面的一块木板走下地库。
  地库不大,只有六七平方。
  偷挖这个地库,纯是为了危难时躲灾难用的,里面现在堆放两卷拇指粗的麻绳,四把偷偷打造的大刀和一把鸟铳。
  麻绳是周小旺亲自卷的,他卷得很紧实齐整,现在的绳子明显有些松垮;绳子中间放着两枚银元。
  “这共产党是仁义,偷偷进了咱鱼庄避难,还给咱留下银元,走前还把地库给遮盖好,不然要是给警察们发现了这个地库,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周小旺由衷夸赞。
  大儿子挠头:“爹,你看那警察乌泱泱的,他们是咋靠着这两卷绳子跑掉的?”
  “我分析啊,临水阁的房顶比咱的房顶高出一米多,他们应该是先把绳子用抓钩甩到临水阁房顶的烟囱上,然后人过去,再顺着绳子到咱的屋顶,从撬开的两块门板那出去,走水路跑的。”周小旺吧嗒了一口烟锅子:“可是,谁能知道咱家有地库,还知道地库里有绳子呢?”
  周小旺的分析基本正确。
  庞经理说了邓图被捕急需营救的事情后,唐子苏就想好了,假如救出邓图,先送到小旺鱼庄的地库暂避。
  他之所以知道这个地库,是因为王福。
  王福小时候就整天到处晃荡,半偷半讨地养活瞎娘。
  被行动队开除后,他被逼无奈又干起了偷鸡摸狗的行当。
  小旺鱼庄的地库,就是他躲在鱼庄里借机偷鱼拿出去卖时发现的。
  所以唐子苏给邓图传纸条,让他编了个在临水阁以手绢为信号集结的谎言,之所以把时间定在见白手绢三天后行动,是因为他希望邓图得到三天的治疗时间,不然,他没力气拉着绳子上到楼顶;而他们,也需要时间做准备。
  周达通他们只想到邓图万一逃跑会从那几条路跑,没想到邓图会上房顶。
  那个把两根系有抓钩的绳子套住临水阁烟囱,抓住绳子上到临水阁屋顶救出邓图后砍断绳子,让抓钩带着绳子掉入烟囱道消灭痕迹的,是高大为。
  在小旺鱼庄天窗下死死拽住绳子的是他在面粉厂的队员。
  在鱼庄里,高大为用锅底灰把邓图的手脸都抹的脏一些,让他换上船夫的衣裳,我党的一位女同志冒险带着两个女儿在船上掩护邓图。
  特务们的重心全部在临水阁,地下党提前又请了杂耍班子在码头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所以他们离开小旺鱼庄后登上小船并不难。
  难的是,如何躲开特务对离岸船只的检查。
  特务对撑船的人一般比较忽略,会更注意坐船的人,为了让特务在船上停留的时间再短些,邓图撑的这条船上,坐船人最好全部是女性。
  邓图在距离十六铺最近的地方停船上了岸,被那位女同志带到一位老乡家里暂避。
  两天后,他已安全到了县城。
  汽车修理厂,靠着自己的汽车和一位修车师傅闲聊的唐子苏低声说:“一定要作为一条纪律告诉邓图同志,无论对谁都绝对不能提起纸条的事情,不然就害了那个女孩子,而特务顺着那个女孩儿,立刻就能找到我,就算那个女孩儿不交代出我,当时统税局里就那么几个人,也很容易就能筛查出是我!”
  “放心吧,我之所以亲自来见你,也是要交代你,一定要让那个女孩子管好自己的嘴!”沈晓初说。
  唐冲说初五那天又见段未然去找赵小好了。
  “段未然频繁接触赵小好的事情向组织汇报过吗?”唐子苏问。
  “没有,赵小好是?”沈晓初拿着个扳手在唐子苏车灯附近敲打。
  “你小心点,别把灯敲烂了。”唐子苏看到他脸上故意摸上去的机油就想笑:“赵小好就是我说的那个女孩子!”
  “这太危险了,得让顺子再次提醒他,有事儿要及时汇报!”他知道唐子苏的继母和段未然之间的关系:“这个段未然,毛病太多了!”
  然后,他笑着问:“你当时不在临水阁,你知道吗?这次营救邓图的行动,军统也参与了。”
  唐子苏很意外地看着他:“怎么回事?”
  赵伟因为一直就在本市活动,他知道赵顺子的落脚点,赵顺子也知道他们的京古斋。
  他们获悉邓图被捕后,赵伟主动联系赵顺子说如果贵方营救邓图,他们愿助一臂之力。
  “顺子向我汇报了,我分析后认为可以借助一下他们的力量,但是行动细节不能告诉他们,当时在现场负责捣乱的都是他们的人。那个邓图左右雅阁里的食客、摔倒的店小二、吵架的胖女人,也就是他们看似无意的举动,分散了周达通的注意力。”沈晓初笑着说。
  唐子苏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后备箱:“以后咱们少见面,用它联系。”
  子苏不久前把自己车子的后备箱做了改装,后备箱靠近后座的位置又隔出了十公分的空间,里面有一个微型发报机,为了更好的掩饰,他故意在后备箱里装了不少好葡萄酒和香烟。
  “下一步我得留心查一下统税局里的军统特务,段未然的事情您快点办,最好让他不要接触赵小好了!”唐子苏觉得在这停留的时间够久了,得回去了。
  “都检修过了,应该没问题了,您放心开吧!”沈晓初大声说,也算回答了他关于赵小好的那个问题。
  唐子苏知道沈晓初做事一板一眼地,无非是让赵顺子传达他的命令,制止他继续接触赵小好罢了,但是,段未然会听吗?
  一个极不显眼的小门脸里,范淸忠请客,请唐子苏喝鸡血汤。
  一人一大碗鸡血汤,里面有鸡胗、鸡杂等,就着比银元大不多的双面芝麻的小烧饼,范淸忠还要一黑碗散酒。
  唐子苏不喝酒,呼噜呼噜地喝着汤。
  “这样好吗?赵明的媳妇儿人稳当得很。”范淸忠看着他。
  “让你单独和她说,又不是让你街传巷议。”唐子苏白他一眼。
  范淸忠又喝了口酒,辣得龇牙咧嘴。
  “有那么夸张吗?”唐子苏就着他的碗抿了一下,两片嘴唇立刻火辣辣地:“你这喝的是酒还是酒精啊!”
  范淸忠开心地笑:“老烧子,六七十度呢,和酒精差不多。”
  “你不说呀,我也大概其知道你是干啥的,多注意安全,有需要兄弟的时候尽管说,我大本事没有,为你两肋插刀,我豁得出去!”范淸忠说。
  唐子苏伸出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赵小好一回家,就发现母亲眼圈儿红红地。
  “怎么了,没出十五都是年,你哭啥呀?”她搂住母亲的肩膀,用自己冰凉的脸蛋蹭母亲的脸。
  今天,邮差小范路过时照例进来闲扯了一会儿,临走前他支支吾吾地说:“婶子,那个,以后家里需要劳力就叫我来,以前叔对我那么好,叫我来邻居们不会说长道短。”
  小好母亲听出话里有因,非要问别人都说啥了,范淸忠只好说:“没说啥,就说您老实本分,按说将来往前再走一步也应该,但是叔走还不到一年,怕有人打您的歪主意!”
  小范走后,小好母亲顿足捶胸地懊悔不跌,早该下决心不让段未然登门的,因为优柔寡断,终于招来了闲言碎语。
  小好也觉得奇怪,这一过年自己就十九岁了,之前从未见过段未然,父亲死后他突然出现,而且这一个月就往家里跑了近十趟,来了也没啥事儿,就是打听统税局蒋五辈、唐子苏他们的闲事儿,邻居们见了不议论才怪呢!
  “妈,您放心,我和段叔叔说,以后让他有事儿到局里找我,别往家里来了。”小好说。
  “就让他没事儿别联系咱们了,也别让他去你单位,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到底安着什么心呢?”小好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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