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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龙前传之六道轮回 / 第二十八章 私仇焉比家国恨

第二十八章 私仇焉比家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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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九月,几近重阳。
  雁门关近三十里处的破落小镇有一客栈,林熙之坐在一间厢房床边,斜靠床沿半眯着眼,稍有些轻响,便会睁开眼睛,瞧见不是阿浪的声响,又迷糊睡去,心中总是不踏实。
  阿浪昏睡已有几日,独孤求败留的剑伤不重,重的是心伤。
  他那时见了满地中原英豪残骸,急血攻心,险些走火入魔,也幸是独孤求败先伤了一剑,使他失血斗升,这才昏死过去,倘若再清醒癫狂,或真又出个东方苟了。
  独孤求败驮了阿浪回到镇上,竟又遇见被点穴不能动弹的玄慈和汪剑通,原是他们两人被另一侥幸活下的豪杰所救,奈何那契丹汉子武功高强,几人使了百般解数,皆是无法解开。
  那活下的豪杰带了独孤求败寻到林熙之,林熙之见自家哥哥伤重至此,又哭又闹,质问独孤求败为何害了阿浪。
  独孤求败本就理亏,未做多少解释,任由眼前泪花妮子哭闹捶打,等到她哭得乏了,打得累了,才劝其为阿浪治伤。
  幸得林熙之通些医理,为阿浪紧急处理了伤口便无甚大碍,只是心伤难治,她忙前忙后三天未曾合眼,直至今日,依然不敢沉沉入睡,稍有些声响,就要醒来瞧瞧哥哥是否开了眼。
  忽地“咚咚咚”三声轻响,林熙之猛然惊醒,又看了一眼阿浪,却是大失所望,阿浪并未睁开眼来。
  随之又是三声同样轻响,林熙之才知道,原是门外有人敲了门。
  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门边询问道:“是何人呐?”
  门外答道:“独孤求败!”
  林熙之后来又听说了独孤求败硬要阿浪与他比剑之事,才使得中原英豪们少了助力,几乎全军覆没,对他自然多了许多怨恨,便沉声问道:“你来作甚?”
  独孤求败见这妹子并无开门之意,只好站在门外说道:“在下遍访各地武林高手,自诩剑法超群,自称剑魔,难得遇上阿浪兄弟这般势均力敌的对手,本是敬仰之至,却无意中使得阿浪兄弟受此重伤,心中有愧,深思良久,决心退隐江湖…”
  林熙之冷笑道:“你退你的,关我家哥哥什么事!”
  独孤求败打遍无数英豪,傲气万分,哪里像这般吃些闭门羹,见林熙之如此待己,一股无名火气油然而生,但想到阿浪处境,又强压下来,苦笑道:“林姑娘,在下苦研剑法多年,之于剑理也算有些心得,遂撰写剑经一本,阿浪兄弟既是要寻那邪剑仙,或许这剑经会有助于他,还望姑娘可以转交…”说罢从怀中拿出一本泛黄书籍,书面潦草写着《独孤剑经》字样。
  林熙之并未理会独孤求败,也不开门,独孤求败摇了摇头,轻放剑经于门外地上,转身朝楼下而去,走出几步,又转头看了剑经一眼,心中多有不舍,却还是决然离去。
  过了许久,见门外不再有甚声响,林熙之轻拉房门,开出一缝,细心查看周遭状况,见是真的没人,才探出身来,拾起地面剑经,带回房中。
  她来到明亮处,翻阅起剑经来,然而剑经之上皆是些剑理而非剑法,她本身也不晓得剑法,看了无甚佐益,唾弃道:“皆是些纸上谈兵,不如武功图谱来得实在。”
  随即将剑经放入自身衣怀中,似是无甚给予阿浪之意。
  不觉有些饿了,才发现此时已是响午时分,正欲出门招呼小二上些饭食,又是“咚咚咚”三声轻响,门外再传敲门声,她嘀咕道:“今日为何如此多人寻来…”只得去门边又问:“是何人敲门?”
  门外传来威严嗓声:“阿弥陀佛,贫僧是少林玄慈,林姑娘,阿浪兄弟可好些了?”
  林熙之听到是玄慈来了,直接开了门,双手合十,朝玄慈施礼道:“玄慈大师来了,请进屋说吧。”
  她让了身位,请进了玄慈,才发现玄慈身后还跟了个汪剑通,登时面露不悦之色,也不招呼汪剑通,径自回来屋内坐下。
  三日前雁门关外乱石谷发生之事,她已知了大概,知道先前二十一英雄豪杰为了中原苍生舍身就义,侥幸存活的三人也无贪生怕死的做派,心中很是佩服,适才才会对玄慈恭恭敬敬,只是她对丐帮人士天生厌恶,因此没有好的脸色给汪剑通。
  汪剑通也不知何处得罪了阿浪这妹子,很是无奈,进得屋来只得自行寻了一处凳子坐下,同听玄慈大哥所述。
  玄慈端坐于桌前,望了一眼阿浪,只见阿浪气色尚好,已是没了首日那般惨白面容,可见林熙之照料得极好,再看其呼吸平稳,奇经八脉各处应也无恙,不免宽心了几分,回向林熙之说道:“辛苦林姑娘照料阿浪兄弟了!”
  林熙之苦笑道:“阿浪哥哥与我如亲兄妹一般,又于我有恩,我自当悉心照顾的。”
  汪剑通忽而插嘴道:“林姑娘果然也是有情有义之人!”
  他本欲恭维两句,博些好感,怎知却被林熙之怒目瞪道:“我有无情义干你何事!”
  汪剑通无辜被骂,很是尴尬,只得呵呵苦笑,心想道:“如此凶恶作甚,鸡肠寸肚小女子,我不说话便是了…”
  玄慈也是愣在那里,不知眼前女施主为何无故发火,一时忘了此行目的,还是林熙之向他问道:“不知大师今日到访所为何事?”玄慈才是猛然惊悟,沉声说道:“林姑娘,贫僧此番前来,乃是辞行的,另也有些事,希望姑娘能转述于阿浪兄弟。”
  林熙之颔首道:“自当遵命而为。”
  见林熙之爽快答应,玄慈便开始述道:“三日前,我与剑通兄解了穴道,因心恐雁门关外契丹人再次来袭,便马不停蹄再赶过去,这也是那时我俩未曾先来探望阿浪兄弟的原因。”
  林熙之摆手说道:“家国存亡,自是凌驾于个人私情之上,大师心系中原安危,此乃大义,你大可不必自责才是!”
  闻得林熙之这番言语,玄慈与汪剑通不禁对其另眼相看,尤是汪剑通,方才还觉得这女子小肚鸡肠,胡乱发怒,这时看来,倒像是为国为民的大侠风范了。
  玄慈双手合十,站起了身,微躬施礼,林熙之见状,诚恐诚惶,玄慈乃是威名远播的得道高僧,在江湖上地位极高,如此人物庄重行礼,自己如何能受得,紧忙起身回礼,口中说道:“大师,这如何使得?”
  见玄慈示意自己坐下后,林熙之欲知后事,又问道:“大师,你们再去到那雁门关,是否又遇上新的契丹贼子?”
  玄慈摇头续道:“非也,何止未曾见到一个契丹人来,甚至先前乱战的石谷,也未曾有人动过分毫,若是有新人来,见了他们同伴尸身,岂会独留暴尸荒野之地?如此我们便想,恐是讯息有假,又或是大批契丹武士已经早在我们设伏之前进了雁门关,散落在中原各处。”
  林熙之听到此处,觉得不甚合理,摇头道:“契丹人生得高大,衣着打扮全然不同汉人,语言上也是差异极大,即使真的蒙混过了雁门关,让人看了总会生疑,何况大部队齐齐过关,守关将领怎会允许,我倒认为,那讯息多半是有假的。”
  玄慈颔首续道:“林姑娘所言甚是,那时我与剑通兄稍加合计,也认为讯息有假可能性更大,只是姑苏慕容名声显赫,又与我少林寺素无恩怨,为何要传此假讯息,欺骗于我等出家之人?实是费解…”
  说着,他从袖袍之中滑出一张破布,破布有些腥臭,待他张开时,却见破布上拓印了许多古怪文字,林熙之看不懂,心中疑惑,玄慈说道:“说来惭愧,我们二十一人自负在中原武林也是排得上名头,却被那契丹一人独自杀光,双方语言不通,那契丹人杀光我们的人,又点住我与剑通兄的穴道,忽而仰天嚎哭,在一处石壁刻下数行契丹文字,纵身跃下万丈峡谷,不知死活…”
  林熙之“啊”的一声,未曾想事情竟是如此发展,玄慈并未停下言语,续道:“我们后来回去,化了地上血水,涂抹于石壁文字上,再扯了一块破布,将那文字拓印于此。”他托起破布,给近了些。
  见林熙之瞧得仔细,却是满脸疑惑,知其不通契丹语言,又说道:“契丹文字,我们中原汉人自然不识,于是这两日里,我与剑通兄多方走访,寻了些长年游走于大宋与辽国贩卖牲口的商人,问了仔细,才晓得,我等众人,竟酿成滔天大祸!”
  林熙之不解,紧忙问道:“契丹贼人长年侵扰大宋土地,杀我百姓不知凡几,陷我忠良更是不计其数,杀他几个那是快事,何罪之有?”
  玄慈眉头紧锁,沉声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若是杀些满手鲜血的契丹贼兵,那自然是多多益善,也算是福泽百姓,如若杀的是走亲探友的无辜和善之人,那当真是罪过了…”
  林熙之有些不屑,心中想着这和尚有些愚善了,那些契丹贼兵杀我大宋百姓时,何曾想过这些百姓也是手无寸铁的和善之人,只是她也很是好奇,那武功高强的契丹人,究竟写了什么,让玄慈两人懊悔至此。
  玄慈也未多停顿,续道:“我们看了那契丹人所留文字,才是知道,那人乃是契丹贵族萧远山,其妻是我大宋子女,适逢其子刚满周岁,他带妻子前往娘家吃周岁宴席,不料途中竟遇了我等莽夫…他武功乃是受传于汉人,曾在师父面前发过誓,不杀一个汉人,哪料这番因我等鲁莽行事,致其一怒之下杀死十余人,惭愧之至,痛恨至极,又见妻儿皆已殒命,万念俱灰,遂跳崖了结了性命…”
  他仅是叙述萧远山留下文字之意,便已是心如刀割,可见那萧远山刻下悲文时,是何等悲痛。
  林熙之听罢,摇头叹道:“大师莫要过于自责了,诸位英雄也是救国心切,才误杀好人,许多的英雄前辈也是在此番搭上了性命,若真要怪罪,我倒认为,那假传讯息的人,才应千刀万剐。”
  玄慈合手说道:“慕容施主是否假传消息,当下也难以评判,我与剑通兄正准备启程返回嵩山少林,做好周全护卫才是,倘若消息无假,真让契丹人偷抢了寺中绝技经书,那真是祸及黎民苍生的大事了。我观阿浪兄弟气色尚好,再过一两日或能醒来,劳烦林姑娘转告我等行程,若是阿浪兄弟愿来少林相助,那该是极好的事情了!”
  林熙之转头看向床上阿浪,心中多有不舍,此次昏迷多日,起因也是应承帮助玄慈等人,但玄慈等人以大义为先,不惜舍命的行径,又着实打动了自己,若是阿浪醒来如实听了这般故事,也必不会犹豫,当场答应前往相助的。
  她虽是一介女流,不会什么武功,心中却也是极恨辽国契丹族人,若是自家哥哥能上场杀敌,保家卫国,那自然也是极好的事情。
  她轻叹一气,苦笑道:“大师放心,我如实转告便是。”
  玄慈得其允诺,起身施礼道:“劳林姑娘了,我等二人不便久留,先行返回少林寺了。”
  林熙之起身送了二人出门,合上房门,连连叹息,心想:“这江湖怎会这般混乱,十三恶人之事尚未平息,此番又多了异邦仇恨,不知哥哥醒来,会如何抉择才是?”
  她缓步走向床边,拾起床沿擦布,轻点了些盆里温水,正欲擦拭阿浪脸颊,却被一幕吓得花容失色,险些叫出声来。
  原来是阿浪正睁着双眼,柔情望她。
  她登时回神,满眼溢泪,嘤嘤泣道:“哥哥,你终于醒了?”
  阿浪苦笑一声:“醒了,方才你们谈话时,我便醒了,玄慈大师所说的话,我多半都听到了…”
  林熙之疑道:“那为何你不起来一齐探讨一番?”
  阿浪眼神忽而多了一丝悔恨,叹道:“唉,二十一位英雄好汉,死剩三人,若是当时我不被私仇冲昏头脑,死认那独孤求败是邪剑仙,提前离了去,或许还能与大伙儿生擒那契丹汉子…”
  他身体已是无恙,兀自坐起,又得自我极意功的神奇能力,睡梦中自觉恢复了内力,此时只觉浑身皆是劲力,只是心中悲痛万分,依然无精打采。
  林熙之见他如此,也坐在床边,紧握其手,出言安慰道:“哥哥,他们此番行动本就未曾预计过你,得了此果,算是命中注定,你何必自责,当须往前看才是。”
  见阿浪神情稍缓,她又问道:“哥哥既已听了玄慈大师所说,那嵩山少林之行,是去或不去?”
  她心中自然是不乐意去的,如此大事,必是中原群雄齐聚,自然少不了诸多丐帮人士,她恨丐帮,又怎愿意掺和其中。
  阿浪开口说道:“去,怎么不去,那日我不得手刃契丹贼子,已是悔恨至极,若是真有契丹贼子袭击少林,自当出一份力,同报逝去英豪之仇!”
  林熙之见其斩钉截铁,也笑道:“哥哥大义!”其实心中却有别样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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