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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的脸上布满油污，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的手臂上有明显的剐蹭伤，猩红一片。
她的目光，既没有去关注那几个正开心的对瓶吹的黄毛小子，也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伤势，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的她，缓缓挪到那个早已翻倒的锅边。
看着那一锅尽数被倾倒在地上的牛肉，不知是不是锅中残留的余温升腾起的蒸汽腾到了她的眼睛，跪坐在地上的老板娘，竟嚎啕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像他么鬼一样！”
“让你抢！这下都没得吃了吧？”
“快点去炒菜！要不然，等等把你摊全掀了，听到没？？”
几人一瓶啤酒灌下去，见老板娘依旧半跪在地未曾起身，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叫嚷！
然而，老板娘似乎是没有听见。
“嘿！老子信了你的邪嘿！哥几个，直接砸喽！”
“不要！！！”在这做了多年生意的老板娘，见过太多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年轻了。缓过神来后，她忙对着几人连连摆手，做讨饶状！
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来劲！
“不要什么不要？刚让你快点炒菜，你给老子装聋子听不见！现在老子要动真格了，你知道不要了？晚了！！哥几个，砸！！”
“砰”的一声。
一个酒瓶直接砸向了老板娘。
万幸是差了点准头，从她额前飞过后，砸在了不远处的路墩上。
瞬间炸裂的玻璃渣，溅得到处都是。
这一下，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的几个黄毛小子，一人一手啤酒瓶，作势就要来个四面开花。
过往的人群纷纷驻足，远远的看着这一切。
见老板娘拼了命的要上前阻拦，有两个热心肠的，甚至冒着被酒瓶开瓢的风险，上前一左一右搀起老板娘，硬是将她扶到了马路边上。
“砰砰砰砰砰砰”
啤酒瓶不断的炸开，满地的玻璃碎渣和淡黄色的酒液溅得到处都是。
有几个周边的摊主想要上前来劝，但当他们看到那几个状若疯狂的愣头青，也不得不连连摇头。
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久在江湖的他们哪里不知道，像这种刚下学的小年轻，最是不懂轻重！
往往是抓到什么砸什么，刀在手里不长眼的乱捅，点子背很容易把命交代在他们手里。
所以，这一时期的岭南人，把符合上述特征的小年轻，统称为：烂仔。
“砸！狠狠的砸！！”
“哈哈！哈哈哈！！”
“死掰婆，臭扑街！！！”
“卖咸鸭蛋去吧，丢你老木！！”
“爽！！！”
也就短短的几分钟功夫，这几个烂仔便造了满地的狼藉！
看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想来是有些累了。
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这几个烂仔似乎也有些怕了。
为了掩饰心中的那份恐惧，口中不断大声叫嚷的几人，大摇大摆的朝着路口方向走去。
而原先站在这一条线上的围观人群，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
看起来，没人敢去触这几人的霉头。
“把人打了，摊也砸了，就这么走了？”
一个听着不响但极其坚定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几个烂仔回头一看，一个面容冷峻，身形瘦削的年轻人正用蔑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哪他么冒出你这么一瓣烂蒜？你装什么装！”
“怎么？你想当出头鸟？”
“老子不走你能怎么滴？你告诉我你能怎么滴？”
其中一个黄毛烂仔甚至快步走到刘悯面前，将脑袋顶到他眼前道：“让你打，你敢吗？”
见状，周边围着的人纷纷退了开去。
他们望向刘悯的眼神中，除了佩服外，再就是叹息了。
因为后面几个黄毛绿毛的小子，已经顺手抄起了板凳，其中有一个绿毛甚至拿起了菜刀。
“看你也没那个胆！孬种！！！”
说完，挑衅成功的黄毛将脑袋高高昂起，试图用鼻孔对准高他近一个头的刘悯！
“啊！！！”
一声剧烈的惨叫突兀的响起。
刚还趾高气昂的黄毛，痛嚎着半蹲下了身子。他那本就歪瓜裂枣一般的五官，此刻已经完全扭曲！
再看刘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有站在他身后的一众人等才看清了，刚刚正是刘悯一记看着十分简单的提膝，干脆利落的撞在了黄毛的裆部。
“啊！！！”
痛劲愈加猛烈，满地打滚的黄毛，口中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一把木制椅子，兜头盖脸的朝着刘悯砸了下来。
早就注意到的他，身子往左一侧，凳角几乎擦着他的额头刮了过去。
同时，早就卡住位置的左脚轻轻一勾！
那个抡椅子的黄毛，身子顿时一个踉跄。整个人好似筛糠一般连着抖了好几下之后，方才站稳！
刘悯的眉头不由得为之皱了皱。
足部至小腿的麻痹加踩棉感，使得他刚刚那一记绊脚只发挥出一成的功力。
要是完全健康状态，这会儿黄毛早都整个人拍地上，动都动不了了！
但习武之人从不单单依靠纯粹的力量。
两世为人的刘悯，凭着厚重的经验，在抡椅黄毛堪堪站稳的当间，右手二指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插向了他的双眼！
“厄！！！”
一声吃痛的闷哼过后，黄毛“啪”一声松掉了手中的木椅。
捂着脸的他，口里发出一阵“嘶嘶嘶”倒吸凉气的声音。
其实刘悯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这一下完全可以把他两个眼珠子直接捣碎！
要知道他那双手，可是常年在热沙中不停穿插而练就的真功夫！
寒光一闪！
刚刚得手的刘悯就被晃了下眼睛！
要说这愣头青确实有够愣！
手持菜刀的绿毛，竟不管不顾的朝着刘悯的脖颈砍了下来！
面对刀锋的威胁，脸上并无惧色的刘悯，从容的调整着站姿和身位，并做出机巧的躲避动作。
可由于手脚麻痹大大影响动作质量的因素，而这一刀又来得太过突兀！
“呲啦”一声！
刀光直接从刘悯的左肩处砍入，并快速划了下去！